作者:野蓝树
“好的好的!只要能救我儿子的命.....这种药多贵,我们都愿意去买!”
男人嗫嚅着,手指在衣袖里攥得发白:“你们能把这种药给我们,已经很感激了。”
朱茵敏心里还是觉得,蒋嘉禾随便订的价太低了。
之前这种药做实验的时候,分销给别的国家的药,价值都贵地惊人。
吃不起就别吃嘛。
她轻蔑地瞄了这些人一看,回头看见蒋嘉禾希冀的目光。
他在示意朱茵敏说一些场面话。
因为在这场篡夺里。
这些病人是王子。
礼汀是小美人鱼。
朱茵敏是既得利益的公主。
她只需要随便说一些场面话,就能让他们感恩戴德。
从而,她可以抹杀掉礼汀做出的一切努力。
朱茵敏冲蒋嘉禾点头,随后说:“嗯,其实这次为了你们长期都能拿到这种药,买下其他国家的药物专利,培养药材植株,还有保持生产车间的干净无菌。这些都挺困难的.....我这次花了很多钱,我和那个礼汀可不一样,我完全是无偿在帮你们......她呢,就知道知难而退。”
“我们知道朱小姐和我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就算你不帮我们,你的人生也是顺风顺水光芒万丈的.......我们微薄的谢意,已经是我们能拿出来的所有了。”
“我知道,江家每年都在做慈善......这么一看,也只有朱小姐才能配得上他。”
蒋嘉禾看见那些病人家属对着朱茵敏跪下来,用热泪和膜拜感谢她,心里有很微小的欣慰。
如果有一天,他不在朱茵敏身边,守护着她了。
他也希望她能用一些无关痛痒的蝇头小利,学会谋取人心吧。
到了这个地步。
这些天价购买药物的人,根本不会想起一点点礼汀的好处。
朱茵敏从医院出来,她穿高跟鞋走累了,懒洋洋地被蒋嘉禾背出来。
她趴在他背上,感觉很安心。
她和他有一搭没一搭地闲聊着:“你是怎么想到让我去看望这些人的啊......之前觉得,做这种事,就是又脏又累,吃力又不讨好,今天被他们一个个跪下来夸我是他们的救星......说起来我还蛮高兴的。”
蒋嘉禾:“因为礼汀看起来无欲无求,实际上,她的心思很复杂。我感觉小敏比她单纯多了.......她之所以放弃江衍鹤,也为了帮助这几个人,不就是为了这些人.....给她唱赞歌吗,除此以外......我真的想不到她还能获得什么好处。”
“我要她什么好处都捞不到。”
“......”
“你怎么这么聪明啊。”朱茵敏在蒋嘉禾背上,暧昧地环住了他的脖子:“礼汀花了八位数,和离开江衍鹤为代价......结果她救下来的人,全都只感谢我一个人。”
“我都说了,是美人鱼的故事啊....”蒋嘉禾放柔了声音,把朱茵敏放在车上。
“美人鱼从做出把美妙的歌喉,换成人类双腿,在刀尖上行走的那一刻,就已经做好离开王子,不被所有人认同,不被爱人感激的觉悟了。”
蒋嘉禾陈述这个事实的时候,似乎还带了一点自嘲的笑意。
他并不完全用美人鱼来比喻礼汀的,他也联想到了自己。
狡兔死,走狗烹。
飞鸟尽,良弓藏。
蒋嘉禾想到自己真的什么也得不到,他心里涌起一种浓浓的悲哀。
身边的朱茵敏,已经在平缓的车上,安稳地睡着了。
看着她恬静的睡颜,他很温柔地替她戴上了眼罩。
想起早上听的广播,美人鱼的故事。
蒋嘉禾默默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了很淡的一丝丝恻隐。
真可怜啊礼汀。
什么都付出去了。
漂亮,海藻般的长发,动听的歌喉。
可是王子偏偏感谢的是公主,而小美人鱼自己只能化成泡沫,沉默进大海里。
远远望着他们新婚的游轮,消失在这个世间。
这些病人,所谓的王子。
他们真的值得,她无条件付出八位数和羁绊一生的爱情,去拯救吗。
这些人感激的对象,只会是朱茵敏,不可能是她啊。
虽然口口声声骂她,是个心机深重的小姑娘。
可是蒋嘉禾还是在四月天里。
为这个只见过一面的脆弱的,清冷倔强的人,流下了一滴眼泪。
可以说是鳄鱼泪,也可以说物伤其类。
但他真的从来没有觉得这个世界上,会有无私至此的一个人。
太苦了,孤身在暗夜里行走的感觉。
如果没有朱茵敏在身边陪伴,他熬不下去。
放弃唯一的,活下去的支住和羁绊,来帮这些不会感激她的人。
这一切究竟有什么意义啊。
这个人到底是心机重,还是单纯的善良啊。
蒋嘉禾看着窗外,天黑了。
接连不断的电话震动,一次又一次地响起。
“帅哥,药真的管用,谢谢你们!”
“天啊,这个药真的管用,我儿子今天没有呕血了,实在是感谢您了,朱茵敏小姐真是我们的小观音啊。”
那一刻,蒋嘉禾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似乎觉得,这些感谢短信和电话,应该打给另一个人。
那个人身在何处呢。
礼汀得知这群人病情得到控制,就回了英国。
路灯一盏盏亮起来。
眼前的路,是一条无望的,代替她享受别人所有崇拜和恩情的道路。
这次在云澜建厂,基本全花的礼汀给的钱。
蒋嘉禾示意司机开车。
今天是最后一个因为物伤其类,而感到伤怀的夜晚。
为了朱茵敏,他不会再心疼任何人,他应该义无反顾地走上,照亮她毕生追逐的道路。
-
江衍鹤最近陷入一种病态的情绪中。
他看不见礼汀,就会非常浮躁,只有她又小又软地黏在他身边。
他的情绪才稍微缓和。
礼汀从牛津回来,被那人拽在温热的怀抱里抱了很久。
她靠在他身上,察觉到身边的人微有困意。
礼汀凝望了他一会,伸出细白的手抚摸他的太阳穴,她的手指微凉,力度很舒服,让他享受其中。
“困吗,你看起来很疲倦。想不想躺在我腿上睡一会儿。”
礼汀说罢起身,很甜地坐在沙发上,轻轻拍了拍她的腿:“来吧。”
二楼窗帘被拉上。
那人迈开长腿,躺下的时候喟叹了一声。
他侧身向内,抱着礼汀,深深地吸了一口她身上的味道。
女生害羞,很柔地弯下腰,手指穿过他的黑发,有一搭每一搭的梳理着。
“乖呀,最近,我知道你辛苦了,凡事不能太操劳了。”
“嗯。”
看一向锋利凌然的人,露出没有防备得模样,变得很乖,又温顺。
礼汀的心里就觉得很甜。
她任由他躺在自己腿上,手肘贴着他锋利的下颌线,把他圈在怀里。
一切正中江衍鹤下怀。
他修长的手指摁着她的后颈,把礼汀从后往前压低,和自己可以厮磨,从下面侵略她的唇。
另一只手控制住她的脊背,把女生吻到缓不过气,才把她松开。
躺在礼汀的大腿上。
他的黑眸显得深邃幽微,喉结起伏,懒声笑道:“这是我今年枕过,最舒服的枕头。”
话音刚落,他又伸出长长的臂弯,英俊的脸庞,朝向她的小腹,呼出的热气让敏感的礼汀一直在小幅度地颤抖。
“汀汀好香啊。”男人坏笑着:“怎么和我肢体接触这么多次,还这么敏感。”
礼汀的耳廓在黑暗里变得很烫,被他的鼻梁摩挲着小腹,她的脖子也红了。
那人似乎察觉到了,手指上划,亵玩着她的软处,让她浑身一阵又一阵的战栗着:“......嗯.....”
“让我含一下。”他单手解掉了她的内衬扣,把雪峰的弄得稍微融化了一些。
“你不要闹我啦,乖乖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