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野蓝树
霍鸿羽打断了他的情绪:“我今天带来的,都是拍卖的行家。徐杰父亲,徐秉强,被我们套路的那场拍卖,就是找的他们公司,小鹤,你放一百个心。”
这时候,礼汀和旁边的人说了几句。
然后起身一个人向着花园尽头的小径走去。
江衍鹤回应道:“行,今天不管是什么收藏品,一律往上拍,大幅超过预期的价格。只要拍下来一件,就告诉他们,送给温澜。反正是慈善晚宴,这些有钱人都走个流程,出大价钱的几率不大。让我们的人务必被主办方记住,方便我后续谈条件。”
他说完,顺着礼汀离开的方向,往黑暗里追去。
直到皇家乐园的奏乐声渐渐变小。
他凝视着前面那抹纤细的白色影子。
“汀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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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礼汀已经心烦意乱一晚了。
忐忑的心情从宴会开始就没有消停。
她看到那个人了。
为此她特意去签到簿上求证过,上面龙凤凤舞地写着一个缩写字母:“J”
Castiel站在她身边的时候。
她就觉得如芒在背,好像有什么人看着自己。
十八岁,礼汀喜欢上他的那一刻起,他在人群中是彻底的焦点。
虽然,今天他隐匿在人群后方。
她依然清晰地感知到,那个人,找到她了。
她简单地找了一个理由,避开人群,想要躲得远远的。
当时那些人用他的生命安全威胁她离开的情景历历在目。
她没办法置之不理。
“汀汀。”
礼汀还没走到湖边。
茂盛的苇草在湖岸边摇曳,发出沙沙的摆动声,周围有早秋小虫细细地长鸣。
她不敢回头,也不敢减慢脚步,怕对方察觉到了她对他的声音,有明显的身体反应。
“宝宝,是你吗。”
他说出这句话的那一刻。
温热的,潮湿的泪水从她眼眶里流出来。
礼汀的心里防线完全崩溃了。
原来,他没有不要自己,和那些女人暧昧,他还在叫她宝宝。
可是此刻,就像加载断触一样。
礼汀不敢对他做出丝毫的反应。
她不知道,前段时间他身边的女人是怎么回事,更不知道他到底有没有和翡珊朱茵敏她们有别的什么发展。
更不敢,让他认出自己。
很丢脸的。
让他发现他一句话,一个词语,自己就这么强烈的反应,很丢脸的。
黑暗中,海洋性气候夜幕中雾气迷蒙。
男人的轮廓像是裁剪出来一样的清晰,英漠的脸上溢满思念和痛苦。
他呼吸很轻,嘴角勉强带着笑意。
声音却是涩苦的:“我找了你很久,世界各地我都去过,后来我死心了,意识到你彻底不在了,想陪你一起赴死,那天我去了日本,知道了你看过那封信......汀汀....怎么不去科莫的湖边别墅看看....”
“先生,你认错人了吧。”
礼汀竭力让自己的声音不再颤抖。
她表现得听不懂对方说什么的样子。
她脑子一团浆糊,只想着和对方撇清关系。
发现自己刚才一时情急,说的是中文,又慌忙改口,讲起了阿拉伯语。
“我是泰国华裔,一直在中东那边生活,我并不认识你。”
“嗯,我听他们说起你的名字了,你叫温澜。”
江衍鹤沉默地站在不远处,半晌,才回应似地说出这句话。
这里湖水的环境非常好,有小船在湖边晃晃悠悠的。
野生的黑白天鹅,尽情地舒展着身躯。
周围翻飞的萤火虫就像带着小提灯一样可爱。
云雾被晚风吹散,月色溶溶地照耀在两个人身上。
江衍鹤经过她,往套索在湖面桅杆上的的小船上走去。
不知道他有没有察觉她的惊慌,无措,和紧张。
“温小姐,你和她真的很像。”
“哪里像。”礼汀咬住下唇,小声追问。
对方促狭地笑了,没被她的话拿捏着走,反而聊起了别的:“我给你讲讲我妻子吧。”
“你们......结婚了吗?”
礼汀掐着手指,麻麻的,她有些心虚地问道。
“温小姐怎么这么确定我们没有结婚?”
礼汀一时语塞。
她感觉有些腿软,想靠着什么东西支撑一下,不然快站不住了。
紧张又忐忑,心跳得遽烈。
仿佛对方一个语气动作,自己都如临大敌得要戒备一下。
“要不要坐到船上来?”
他讲话的声音随着水流潺潺,仿佛坦然又笃定,并没有其他的避忌。
江衍鹤微微欠身,对她伸出手。
他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这么长的时间里,她一刻也没有忘记过。
他的温度,上面握枪和剑道竹刀形成的薄茧。
两人最开始在一起。
他不经常碰她,但是会用手玩她的头发,摩挲她的牙龈,皮肤,
触碰到她的身体上,会有一阵过电的颤栗,随即是纷至沓来的安心和甜蜜。
礼汀不敢触碰他的手指,有些避忌地垂下眼睛。
“我有小孩,快四岁了。”
他显然没料到这一茬。
毕竟江衍鹤派出去查探她这两年近况的人,也并没有显示了礼汀怀孕。
他眯着眼,盯了她好久,随即笑了,问:“我的?”
“我听不懂您的意思,我和您素未蒙面.....”
礼汀听完对方说是他的,耳朵一下就红了,脖颈到耳后都烧得厉害。
他一举一动,还是像过去一样,让她狠狠心跳。
男人扑哧一声笑了,说话带着隐隐约约地宠溺,又带着揶揄:“......没见过?还脸红啊。”
他撑在船畔坐着,英隽得惊人,唇角带着笑意。
虽然两人之间隔着距离。
但是他的眼神有实质的话,定会沿着她身体的轮廓一路向上,满是侵吞的占有欲。
“脸红是因为......您好像一直在看我。”
她有点恼地轻声辩解道。
“温小姐,如果你不看我的话,怎么会觉察到我在看你呢。”
他说完,侧着头看向水面,漫不经心地把注意力放在别处。
湖心的黑白天鹅交颈游曳,成双成对。
礼汀被他将了一军,却得到了肆无忌惮偷看他的权利。
她真的忍不住看他一眼又一眼。
就着月色看过去,不动声色地,面具把她的眼神遮挡地很好。
果然呀,不管多少年,她觉得他是她这么多年看见过最好看的人,没有之一。
他看见对方随意搭在船沿的手腕上,还缠着绷带。
礼汀的心猛地一震。
本来心情就掀起了轩然大波,此刻再也无法平静了。
跳海的前一天夜里,她缠在他臂弯上的吗。
对方轻描淡写,打破了湖面的平静。
“我的妻子.....一直很担心我的安危,我记得那时候,我被人追杀,落入海里,她明明很怕水,还划着小船来救我,湖面飘着很多花......红色的山茶花,好奇怪,快十年了,当天的情景却历历在目。”
“分开的也是在船上,那晚,她不停地勾引我,就像知道自己会离开一样,如果和她有小孩,十月怀胎也是三四岁的光景。她的身体很脆弱,我心疼,让她多爱自己,哪怕是一点点。那时候我不喜欢小孩.....很不喜欢,和别人分享她。没想到我在她身上实施独占欲的同时,她用失踪来向我告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