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 第333章

作者:野蓝树 标签: 因缘邂逅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现代言情

  他全城去堵她,却没有把车开到她身边拦她,只是默默守护。

  别人都揣测这么昂贵的车,怕是下一秒就要去酒会。

  可是他最想坐在副驾驶的那个人,栖居在一条旧街,偶尔会有另一个男人造访。

  躲着媒体无休止的骚扰,过着清净安稳的生活。

  “但求越吻越吻得深/为你哑忍退让礼遇体贴热情尽责/守护与关心/不想你有泪流下染污一生”

  “就期待三十年后交汇十指可越来越紧/愿七十年后绮梦浮生/比青春还狠”

  “然后不改装修格局情调/长住旧居/平静地过日”

  当年许下的执念,她和别人实现了。

  陪伴完染染,已经是天黑了。

  她又穿着那双让她疼痛的高跟鞋,走很远的路回家。

  他跟在对方身后,不远不近,生怕对方因为身体不舒服晕厥过去。

  也不知道她淋了这么多雨,会不会感冒。

  春雨淅淅沥沥,她的发丝和肩膀都湿润着。

  江衍鹤不敢上门打扰她。

  恐怕她像林雾间警惕又无辜的小鹿,又远远地逃跑,到别的地方去。

  他站在对方的楼与商店街之间的间隔里站着。

  雨水打在透明琉璃瓦上,带来一些破碎的水花。

  片刻以后,他收伞。

  拨通了旁边张贴的“住房出租”的小广告的电话。

  屋主倒也爽快。

  大半夜冒雨亲自打车送来钥匙。

  眼前的男人,一看就觉得矜贵,领带一丝不苟,衬衣的袖口折在袖口,熠熠生辉的腕表遮掩着深蓝色的静脉。

  对方发梢在滴水,勾勒出棱角分明的英俊面孔。

  “谢谢。”

  那人言简意赅地道谢,拒绝了屋主说陪同看房的热情,头也不回地上了楼。

  他是在太过于年轻贵气。

  看上去和这条雾灰色的旧式街道一点也不相称。

  屋主有些疑惑,但是,对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他不敢问,恐怕把这位爷得罪了。

  江衍鹤拿着钥匙,动静放得很轻。

  楼道逼仄,稍微大一点的声音,也许都会惊扰到附近的她。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上人。”

  打开房间门。

  江衍鹤没有开灯,隔壁的光照是温暖澄明的融黄色,斑驳地照进旁边着家的窗台上。

  对方在窗台的交接处,种了一株小小的水仙花。

  很孱弱,很薄脆的一枝绿色。

  尽管有支出去的窗棚挡住,依然被雨滴打得飘摇。

  他在京域,花光全城地狠劲,把她保护得很好,把她带来的鬼兰也保护地很好。

  原来她可以和别的男人,被风吹雨打。

  昂贵的鬼兰她不要。

  她愿意在寥落的旧街,养一株随处可以开花的水仙。

  他宠她,舆论和生死里来去,只要能守护她,做什么都可以。

  他清楚她的性格,知道她不把钱放在眼里。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有情饮水饱。”

  她泡在别人的情爱里,做那一方的汀水。

  原来那份情,不是为了自己。

  她可以为别的男人,下雨沾了一身的泥泞,穿不合脚让她疼的鞋子走很远的路,去医院陪护别人的小孩。

  那时候他一点苦,也舍不得让她吃。

  很嫉妒。

  因为想到了,她读大学的时候,在学校隔壁租的那个小小的房子。

  确定关系的第二天,他经常和她在哪里昏天黑地地做.爱。

  他喜欢对方不洗澡的性感。

  喜欢她身上带着微微汗味的清冷香气,想一直抱着她,舍不得离开她身体一秒。

  如今隔着一墙之隔。

  听着隔壁碰撞或者对方呼吸,咳嗽的声音。

  他会觉得心痛。

  完全不能忍受她吃一点点苦。

  恨不得立刻踹开对面的门,把她搂在怀里轻声抚慰。

  想象着她在自己怀里,眼眶泛着雾气的样子。

  小房子热水器的声音很清晰。

  礼汀在隔壁洗澡。

  他靠在窗台,手肘搭在铝合金的封窗链条上,冰凉的雨水落顺着他的手指,往下垂落。

  就仿佛他也氤氲在小浴室的热气和水汽里,触碰她的身体。

  春雨很冷,可是能浇灭他那些病态的想法。

  想要抛弃身份和自尊,做一个狂热偏执的愉悦犯。

  翻窗去隔壁,捂着她的嘴巴,压制住她的挣扎,狠狠抚慰她。

  江衍鹤甚至有些阴暗地想,不就是用点哥罗芳就能解决吗。

  第二天早上她什么也不会知道,满肚子他的东西,怀上小小的胚胎。

  那些求而不得的龌龊心思,能伴随着她肚子一天天变大,从而彻底攻占她,将她据为己有。

  可是他不能。

  江衍鹤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去的。

  他感觉到自己浑浑噩噩的,道德感,和想要破坏一切,狠狠得到她的冲动,交织在一起。

  白天他回到别墅里,伪装得若无其事,表面一丝不苟,清贵冷冽,处理公司日常事务。

  其实,他在巨大的监控器前,旁观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几点出门,洗完澡披着头发在窗边看书,买回来煲汤的食材。

  就好像一个陷入盲目畸恋的单相思狂徒。

  他就这样偏执地守护着她一生,他都愿意。

  能偏执地一直隐藏在暗光中。

  第一次失控是在两个月前的初夏。

  那天,她很晚都没有回家。

  他在别墅里等得煎熬,于是去了旧巷找她。

  也就是那天,他在她家隔壁的房间里等了很久。

  亲眼看见那个不入流的王储,驾车送她回家。

  帮她提着袋子,两个人从楼道上来。

  那一刻他感觉太阳穴的神经突突地跳着。

  这一生所有的自尊,倨傲,都被粉碎地彻底。

  心脏很疼,一阵一阵的,凉意席卷而来,五脏六腑就像被呼啸的朔风冻住。

  凭什么他只能像个跟踪狂一样,在见不得光的地方偷窥她。

  但是那个男人,却能大大方方地,陪她去超市购买日用品,再和她亲密交谈着,送她回家。

  她跳海的时候。

  他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和忙完工作就陪她殉情的念头,就算伤害身体也没有药物依赖。

  但是此刻,他真的很想,迫切地用其他疼痛来缓解现在的嫉妒和滔天的怨恨。

  “我很担心,宝宝如果找不到供体怎么办,上个月,那个失足坠落脑死亡的小男孩,配型不成功,而且我看着他们一家,在病房哭倒一片的模样.....我真的不敢想象。”

  礼汀的声音很轻,但都被隔壁的他敏锐地补充到了。

  她身边的男人,让她别担心。

  可是听着对方安慰她的声音,想象着两人为共同的孩子担忧。

  江衍鹤几乎要疯掉了。

  他这辈子从来没有如此卑微可笑,如此狼狈至极。

  “哐啷——”

  浴室的镜面从中间裂开,血顺着他握拳的手指骨节跌落下来,玻璃碎屑径直扎进了他的皮肤里。

上一篇:玩命占有

下一篇:暗恋听见了骄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