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 第366章

作者:野蓝树 标签: 因缘邂逅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现代言情

  她手指没有攀上他,缓慢滑了下来。

  在他的眼睛里,苍白羸弱的人,再也承受不起他的肆虐了。

  他的拥抱还是很炙热,她的脸颊和他的西服摩挲。

  礼汀对他的反应,几乎算得上一种本能。

  她的睫毛一直在颤抖。

  礼汀一直等着他吻她,鼻尖,头发,额角,嘴唇,随便什么地方。

  可是周围温度吹得她皮肤沁凉,他终究是没有落下一吻。

  帮她系好安全带以后,江衍鹤在她衣兜外停顿了几秒。

  此刻她还在等待他的吻。

  “哥哥。”

  因为车里离他高挺的鼻梁特别近,她的身体也开始回暖了。

  眼前的阴影逐瞬间消失,他身上檀香味也烟消云散。

  “砰——”车门关上。

  礼汀往衣兜里,试探地摸索了一下,她想看看江衍鹤留给她的到底是什么。

  金属和手指发出碰撞声。

  “哐当。”

  礼汀心尖一颤。

  是钥匙,一串。

  他是真的狠心,所有房子的钥匙都给她了,从官山道到两人在双清路的旧居。

  礼汀手指绞着那串钥匙发呆。

  她知道,她出国之前,他是不会出现在她眼前了。

  他今夜不会回到两个人的家,不会在床上疯狂渴求她,不会把她裹进温暖的怀抱等她睡着

  不是和她玩闹欲擒故纵的把戏,晚上会遥遥到酒吧来找她,或者追到雪山上看她。

  他不会出现在她的生活中,不会和她甜蜜,也不会庇佑她,深夜来探她了。

  是彻底的,一个休止符。

  她自由了。

  江衍鹤站在原地,目送车灯在遥遥的环山公路上,若隐若现地盘桓着。

  刚才他真的快受不了了,他很想强势地把她摁进怀里。

  可他又怕极了礼汀的毫无自觉,总是隐忍地让他占有她的身体,让他每一次都以为自己被厚爱着,其实只是一种被爱的错觉。

  她又远远地逃开,让两人的关系,总是如冰面行走一样,看似坚硬稳固却揣着不安。

  江衍鹤没留下钥匙,往后可能要在公司待着。

  但其实没她的地方,他在哪里待着都一样的。

  他只希望礼汀在两人同居的房子里待久一点,稍微留恋共同的家。

  至于他,看来还要在毫无希望的求而不得中,徘徊很长一段时间,还要克制住自己,再也不能探寻她的消息,以免招致她的不安。

  还好,礼汀垂怜他,给他了一个尚有希望的承诺。

  她小声说,会在春天之前回来。

  让他可以支撑住自己的心念到达春天。

  第二天,江衍鹤就听说礼汀连夜里就收拾东西,赶往英国。

  原来她根本不想在国内多呆。

  他的心沉了一下。

  他从来没有想到她会这么急着摆脱自己。

  飞机划过天际,留下了一抹云翳一样,淡淡的白烟。

  至此以后,江衍鹤再也没有心思去看电子邮件和未读消息,因为他知道她再也不会给他发。

  她总是这样被动,不藕断丝连,不主动拉扯,这些反而让他觉得宁静。

  别人分手以后是怎么消耗时间的呢。

  他每天都竭力投身于工作。

  他也没有回家,甜蜜过后已经无法再忍受孤独了。

  现在,关于她的一切,他都装进暗无天日的房间里,不让阳光照射进来,一寸一寸尘灰封锁着。

  这段时间,他把自己放得很空。

  再也没有去探寻礼汀的下落,可心里被这种煎熬快要熬疯了。

  礼汀刚离开没多久。

  江衍鹤在公司上夜班,管理层都简单去公司的食堂吃夜宵。

  内线电话响起来。

  他去接了,低沉磁性的“喂”,顺着电波传到听筒的另一边。

  电话那头的人,一言不发,呼吸声都放得很轻。

  由他问着“你是谁?”

  最早几次,他以为是他朝思暮想的人,会故作平淡地探问:“是汀汀吗?”

  对面和他,在僵持着,冗长的沉默中,两人对峙了很久。

  他舍不得挂断,就算手里厄待批改的文件,价值千亿,也和她这样安静待着。

  他很想问她过得好不好,最近身体养好一点了吗,还有——有没有万分之一地想他,到底为什么走得如此干脆,究竟有没有一丝回来的念头。

  他却还没有来得及问出口。

  对方就像察觉到他内心对她强大到几近偏执的占有欲一样,慌慌忙忙地挂断了电话。

  这个冬天很冷,他有时候想念她小小的身体,想念到几近窒息。

  她是真的很小一团,太纤瘦了。

  两人的体型差很大,她的腿和他的臂弯差不多,江衍鹤总是单手就能桎梏住她的腰。

  他的手指在床上不费力就能包裹她整张脸的时候,来胁迫她贴得更近一些。

  他现在没那么多心思,渴求她的身体。

  可是汀汀真的很会折磨人,只给他一些消音的甜头。

  为了继续接到这个没有声音的电话,和她讲讲他深入肺腑的思念。

  他推掉了很多应酬和不必要的出差,就像被迷昏头的君王一样,踏进囹圄,陷入无望的等待。

  进入深冬的某一天。

  窗外雪下得很厚,江衍鹤刚开完会,放下手上的文件,站在玻璃幕墙边随意眺望。

  这天晚上,凌琦君也来了。

  她知道某些机会渺茫地可怜,可依然舍不得放过。

  她委托助理买来了全京域最好的一家燕窝羹,慰劳完整个管理层。

  一个个分发到最后,忍不住又来到了江衍鹤面前。

  那人衣冠楚楚地站直着,肩背曲线被西装裹着诱惑得难以言喻。

  他最近没什么戾气,有种拒人于千里之外的英俊。

  男人举手投足间,显得斯文又温和,和礼汀分开这件事,显然让他更加寡敛。

  往来职员和他打招呼,他带点笑模样,和他们致意,却和他们遥遥隔着一段距离。

  他和凌琦君礼节性地点头,却没有和她攀谈的意思。

  其实,那天发生的事情,礼汀什么都不知道。

  江衍鹤早把凌琦君的联系方式什么的都拉黑了,是她实在没办法联系上他。

  凌琦君才会在那晚被刺激狠了,说出让他把注意力放在她身上的话。

  礼汀待在他身边这么多年。

  除了礼汀,他身边一丝绯闻都没有。

  他的欲念和爱意已经悉数给了她,从来没有变过。

  江衍鹤没接受她的燕窝羹,淡漠地推辞说男人不适合喝燕窝。

  他和一个法国尼斯那边派来的高层,一起前往吸烟室。

  江衍鹤在聊天中,极少开口,总是沉默着,耐心聆听别人说完。

  无奈对方是一个急于在他面前卖弄自己的人。

  熬到很晚,他才拜托祁弥送对方下楼,再回到总裁办公室。

  路上,白日里行人匆匆的走廊,已经空无一人了。

  他习惯清净,并未觉得有什么不妥。

  “叮铃——”

  内线电话响起来了,时间和之前差不多。

  江衍鹤精神一震,还没等到响过一轮,飞快地接起电话。

  “汀汀?”

  那边还是沉默了很久,直到他要诉说思念的前一秒。

  一个微哑,婉转的声音撞入了他的耳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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