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鹤归汀 第45章

作者:野蓝树 标签: 因缘邂逅 破镜重圆 天作之合 现代言情

  江衍鹤的腿很长,微斜就能单膝抵住着她的腿。

  礼汀还没有反应过来,极端的惊慌让她眼睛一下就充盈出泪水。

  其实,江衍鹤无需掩住她的嘴。

  听见汤叔走近巡查,礼汀已经不敢说话了,她眼睫扑棱看着眼前英隽的男人。

  她毫无一点保命的伎俩。

  任由他恶劣地询问:“所以,礼锐颂得手没,告诉我,他对你这样过吗?”

  礼汀的皮肤很像浸了蜜的白糖罂荔枝,耳后到脖颈的汗水都甜津津的。

  江衍鹤嗅觉宛如野兽。

  水生调和艾草混合着汗水,在她细软的皮肤上,似是一种清凉和诱惑。

  礼汀还在慌神。

  不知道应该防备脚步声渐渐拉近的汤叔,还是去紧张离自己愈发迫近的江衍鹤。

  那个人微垂着眼,仿佛什么也不着急。

  从礼汀让他帮忙拉裙子后背的拉链开始,就一直在把玩她露出来的那一小截皮肤。

  就好像食草动物被老虎或者狼捕获以后,先被翻来覆去地玩弄。

  在生存和死亡中摇尾乞怜,怀着微薄的希冀,在犬齿之间艰难求生。

  他找到了没被他自己触碰过的地方,微眯着眼,张嘴咬了下去。

  犬齿刺得礼汀皮肤生疼,脉搏在颈间突突直跳。

  礼汀已经听不到汤叔走近的声音了。

  她眼前闪过白光,耳朵轰鸣,像没有插天线的电视荧幕,雪花在视线中不断闪烁跳升。

  江衍鹤那张英俊的面孔。

  近到极致,也美到极致。

  嘴唇上有一抹艳红的煞,让人忍不住想献祭。

  “他碰过你哪里?”

  礼汀被他咬得痛的难受,双手又被那人制在头顶。

  她指尖都陷入江衍鹤的虎口里,抠出狼狈的指印,难耐又毫无章法。

  脖颈和下颌交接的地方渗出细汗。

  江衍鹤嘴角真的有血,野兽终于尝到了甜腻的血腥。

  礼汀不明白自己哪句话刺激到了他。

  她手指颤抖着,仿佛他不摁住她,整个人就会失去形状,跌落在地上。

  疼到不断挣扎着,想蜷缩起来。

  礼汀突然回忆起,初中上生物课,老师笑吟吟地走近教室,端着装着蛞蝓的透明玻璃盒。

  盒底湿润,装着绿色的叶片,和几只在叶子里呆头呆脑张望的小蛞蝓。

  老师要教给大家条件反射。

  把蛞蝓,从玻璃盒里挑出来,用有电流的细线在它身上击打了一下。

  小虫本来舒展爬行,在被电以后,瞬间收缩身体。

  老师多做几次实验,每次一打,小虫就立刻收缩。

  这一刻,礼汀觉得自己就像那只拼命想蜷起来的小虫。

  眼前的野兽凶猛,乖张,无人能预料他下一刻会做什么。

  唯一的生存之道,就算躲起来,收缩身体,保护心脏。

  保护这颗早就交出去,被他靠近,疯狂跳动,会说谎的心。

  汤叔绕着地毯转了一圈,在沙发背后查探了一下,恭敬询问道:“礼小姐,你在外面吗,别睡沙发,现在虽然降温,但天气反复,会感冒的。”

  他来回巡查,没有看见人,自言自语道:“奇怪,刚才这里明明有动静呀,江少从来没有养猫的习惯,是什么声音呢。”

  礼汀嘴巴鼻翼,都在那个人手心里。

  已经屏住呼吸许久。

  她尝试在他手指的缝隙里,吸取一些新鲜空气。

  很微妙的感觉。

  就好像江衍鹤给她的锱铢空隙,都能成为她耐以为生的氧气。

  那氧气来得含混暧昧,混着江衍鹤的荷尔蒙。

  礼汀鼻尖贪婪地呼吸着空气。

  海难以后,肺处理空气的机制并没有修复得太好,平时也一副病弱的苍白感。

  肺叶宛如昙花,在月色的浸润下,抽出花瓣,细长延展,直到在一口气之间达到顶峰,逐渐收闭,等待下一次地绽放。

  血管也在江衍鹤从脖颈上松开的一瞬间,疯狂供血,从纤细的脖颈上,缓缓涌出来。

  他就像一条毒蛇,从脖颈咬噬的地方,把毒素渗入到她的身体里。

  毒液顺着刺痛的脖颈不断游走,席卷全身。

  江衍鹤低下头,轻柔地对着血珠吹气,凉丝丝地沁在礼汀脖颈上。

  礼汀每一个毛孔都敏感到了极致。

  鼻尖瞬间渗出细汗,血管壁似乎在江衍鹤的温情抚慰下畅涌。

  鲜红的血液不断涌出。

  江衍鹤低头,带走。

  湿润暧昧的触感在礼汀脖颈划过,被空气一沁。

  丝丝缕缕,清凉无比。

  让人本能地就舒服又惬意。

  汤叔并没有离开,还在门厅的青花瓷和壁炉前后徘徊。

  由于两人耳鬓厮磨,极其隐秘,像极了偷情。

  好奇怪。

  礼汀能感受到灵魂震撼一样的感觉。

  她咬紧牙关,脚趾从痛苦紧绷到放松舒展。

  就像教科书里黑云压城时,被雨水鞭挞的万马奔腾的雄浑场面。

  只因为江衍鹤的呼吸。

  就能恣意奔跑在原野上,嘶鸣着,长啸着,为了到来的暴雨逐渐迫近而期待。

  脖颈上的血液往应该涌的地方奔流而去。

  大脑瞬间黏糊混沌,呼吸稠热。

  就像光照下的葡萄幼苗,为了酿成醇酒不断生长,被最终摘下,在密闭的缸里发酵。

  逐渐化成香甜的烈酒。

  脖颈疼到宛如濒死,感受到痛和愉悦的极致,以至于灵魂战栗。

  礼汀小声喘息起来。

  “门后有人吗?”

  巡视的汤叔终于发现了不对劲,脚步声越来越近。

  一步,两步。

  被发现的惊慌,也在依此递增。

  好像天色转亮,让人无能为力地那种迫近感。

  江衍鹤似乎根本无所谓。

  他挺拔的鼻梁还在礼汀侧颈受伤敏感的皮肤上,坏心眼地一遍遍剐蹭。

  “嘶——”礼汀眯起眼睛。

  “疼就对了。”他云淡风轻的样子。

  在耳边轻佻又危险地询问她:“这里呢,礼锐颂有没有碰过你?”

  江衍鹤的语气就像情人交颈亲昵,缠绵又悠长。

  但是危险残忍,森然渗人,就像山崖索桥上独行,稍有不慎就会粉身碎骨。

  他把礼汀吃得死死的,知道她不敢发出一个音节。

  眼看汤叔的脚步在门侧站定。

  就在那么千钧一发的一秒。

  江衍鹤放开她。

  撑着门,往前一步,若无其事地挡住礼汀整个人。

  “汤叔,是我。”

  管家汤叔也没料到躲在这里的是江衍鹤。

  他愣了半晌,甚至不敢生出半点越过他的肩膀往后看的心思,只是恭顺地垂下头去:“佣人早起去做礼拜了,江少有什么需要吩咐的吗?”

  礼汀一点点的阖上眼睛。

  她紧紧依靠在江衍鹤的身后,感受着他的体温,安全感被身前的人注满。

  从来都是,只要他在的地方,一定会好好保护她。

  江衍鹤驾熟就轻:“我渴了,想喝点加冰的酒,没什么事,还早,你去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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