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周镜
沈清央抿嘴,睫毛动了动:“我们都已经结婚了……”
一提起这个徐教授血压更高:“混账!”
二十分钟前他那好儿子拿着结婚证搁到他面前,不疾不徐地说自己以后会照顾好清央的。
看到证件上的一对璧人,徐教授短暂愣了几秒,随后火气直冲头顶。
没离婚前两家的确开过要订娃娃亲的玩笑,后来发生变故这事便没再提。
直到沈清央住进来,和两个哥哥一直是以兄妹相处。
他的两个儿子,事业风生水起,性格都算不上多良善,但好在对这个妹妹一向照顾有加。
沈清央秉性温良,徐教授一直希望她以后的男朋友能简简单单的,两个人相处和睦。
哪知道。
沈父明天回来,他简直无颜面对好友。
徐教授闭着眼平复自己的怒气。
沈清央求助地看向方琴,方琴嗔怪地看了她一眼,下巴朝徐教授的方向轻抬。
沈清央硬着头皮坐过去,放软声音:“徐伯伯,您这么生气,是觉得我配不上他吗?”
“你——”
“还是说您不喜欢我?”
徐教授被气笑了,点点她额头:“小丫头片子。”
打小话不多,现在反而学会了四两拨千斤这一套。
沈清央弯唇露出两个梨涡:“那我上去看看我哥了?”
“不许去,他死不了。”
方琴打圆场:“去吧去吧,大过年的别真伤着。”
“谢谢琴姨。”沈清央拿上冰袋和红白瓶起身,想到什么,又回头。
“徐伯伯。”她试探着问,“我爸那儿,就拜托您了?”
第64章
◎我爱你◎
沈清央离开后, 徐教授面色复杂地叹了口气。
方琴给他泡了杯绿茶:“你说你,动这么大气。清央这么好,顺理成章真是一家人了, 你不高兴吗?”
徐教授揉揉额头:“现在高兴归高兴。我也怕亲家结成仇家, 万一行知以后对清央不好,我和她爸这么多年朋友……”
“呸呸呸!”方琴白了他一眼,“哪有你这么说人家新婚夫妻的。”
徐教授想起刚才的情形:“你看他像认真的吗?草率地带清央领证结婚, 拿两家长辈当空气,连句保证都没有。”
方琴却不这么认为:“事靠人为而不靠言说。行知要真想做什么, 就算提前告诉你,你拦得住吗?”
她宽慰:“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顾好自己就行了。”
-
楼上卧室, 沈清央在等徐行知。
他这回是真洗澡去了,外套搭在衣架上, 手表也解了下来。
沈清央心里堵得慌,在房间里走了一圈, 无聊拿起徐行知的手机尝试解锁。
她先试了徐行知的生日,又试了自己的,本是无心, 岂料真的解开了。
屏幕解锁, 沈清央和十七岁的自己面面相觑。
少女一袭米白色英伦风束腰长裙, 挽起的长发编进了一圈花形蕾丝带, 双手叠于膝上, 安静地坐在沙发角落。
沈清央怔住。
久远的记忆被调出。
那是高二学年初始的艺术节。
班里话剧社的人要排一出《傲慢与偏见》, 几位主演人物都定了, 女主角姐姐简·班内特的演员在艺术节前几天不幸崴到脚, 沈清央被孟希拉去救场。
好在剧本是经过改编的, 简的戏份和台词都很少,大多时候只充作背景板陪衬,沈清央便应了下来。
演出前几天,她把租来的长裙带回家清洗。
偌大一个袋子,回家时,撞上徐行知。
他那时已经步入大学,周末以外很少回家。
“哥哥。”提手断了,沈清央抱着纸袋。
徐行知弯腰捡起地上的珍珠色腰封。
那裙子是英伦风的设计,腰收得紧,裙摆很蓬。
沈清央看到他拿在手里,脸腾得一下有些红,小声解释:“是演出服。”
徐行知放回去:“什么演出?”
“学校艺术节,话剧《傲慢与偏见》。”
“你演女主?”
“不是……”她莫名羞耻,“我演女主姐姐。”
静了几秒,沈清央听到他轻笑了一声。
她其实很想问他有没有空来看,但碍于自己只是个龙套,没好意思问出口。
那天演出时,也确实没有看见徐行知的身影。
照片里的这一幕,重头戏是男女主的相见,一张沙发上挤了姐妹三人,沈清央饰演的简坐在边缘。
当时似乎在出神。
可照片只拍下了她一个人,四周黑暗,光线聚在她身上。
沈清央盯着手机壁纸,思绪漂浮。
一道开门声把她拉回了现实。
沈清央一僵,飞快把手机搁回桌上,然而徐行知已经推门进来,将她的动作尽收眼底。
“查岗呢?”徐行知用毛巾擦着头发,顺手关上门。
“没有。”
“屏幕还没灭下去呢。”他提醒。
“……”
沈清央稍微有些绷不住。
徐行知笑了,放下毛巾走过来从背后抱住她:“看到什么了?”
沈清央偏眸:“你的壁纸。”
“是吗。”他手指滑动屏幕,那张照片再次现于眼底。
沈清央瞥一眼赶紧收回,将他手机屏幕翻过去:“这张照片哪来的,你不是没去吗?”
“谁告诉你我没去。”
她转身面对他,茫然:“我没看到你啊?”
徐行知捏捏她的脸:“那么大个礼堂你上哪儿看见去,我就待了十分钟。”
彼时他在礼堂最后面,旁边拍照的师弟与他相熟,便把相机借他拍了一张照片。
气氛沉静两秒,沈清央看着徐行知的眼睛,心底有一块角落无声无息塌陷。
她踮脚抱他,闷声问:“徐伯伯打你哪里了?”
徐行知轻笑:“心疼了?”
沈清央嗯了一声。
她皱眉:“为什么不跟我一起,有我在,徐伯伯肯定就不会打你了。”
徐行知掌心扣着她的脑袋,从容道:“不让他出出气,不好跟沈叔交代。”
抱了一会儿,沈清央推推徐行知,让他把上衣脱下来。
从袋子里拿出冰袋,她捏开:“你还挺未卜先知的。”
徐行知喉间逸出一声笑,单手掀起衣角脱掉,明亮光线下他的身体线条一览无遗,沈清央动作轻顿。
她晃了晃手里的冰袋,感觉温度下来了,丢给他自顾自道:“你自己冰敷吧,我回去洗澡睡觉了。”
人还没起来,又被拉回去。
徐行知拦着沈清央的腰把人抱进怀里,落下暗含暧昧意味的一吻:“结婚证都给他们看过了,我们别欲盖弥彰了。”
-
次日中午,吃过饭,二人前往机场。
过年期间的北城比以往清净了许多,少了忙忙碌碌的打工人,取而代之的是满城红对联和福字。
接机口人潮涌动,时不时便见喜极而泣的欢呼和拥抱。沈清央被徐行知牵着手,掌心隐隐冒汗。
徐行知捏捏她的手:“紧张?”
沈清央点点头。
算起来,快有三年未见了。
早些年沈父每年都回来过中秋和春节,再婚有了夏夏之后便减少了回国的频次。后来遇上疫情,父女俩一连三年都没见面。
她都快忘记爸爸的样子了。
沈清央看了眼手机时间,深呼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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