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种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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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以为会住在某个酒店,可车子越开越远,许久后,终于看?到前面隐约有灯光。
他们停在一栋别墅的铁门?前,有人立刻过来开门?,让他们驶进去。
钟晚往窗外看?了眼,看?见别墅是三层的,前院很大,房子后面似乎还有空间。
澳城地价虽不及港岛高昂,但也远超内地许多一线城市。
一栋房子占地如此之大,估计得是天价。
车子停稳,梁序之没让人搬轮椅,只是拿了手杖,带着钟晚进大厅。
四?周过于寂静,一点声音都?听?不到,不多时,有个五十多岁的老妇人,大概是类似这栋房子的管家?,跟两人打过招呼,又跟林叔寒暄几句,问用不用准备餐食。
梁序之平声道:“不用管,你去休息就是。”
大厅侧面有升降的电梯,梁序之直接带她上楼。
钟晚也是进屋之后才发现,这栋房子的装修风格和色调搭配,跟他酒店冷冰冰的房间完全不同。
很温馨复古的装潢,像是电影里才会出现的欧式古堡,但又没有那种森然阴冷的气氛。
一应家?具摆件都?颇有欧洲童话中的风格,大厅的实木茶几上摆着烛台,侧面甚至还有壁炉,上方摆着爱丽丝梦游仙境中那样的兔子摆件,做工精致,摆了有一整排。
墙上也挂着许多色彩风格不一的油画作品。
上楼时,钟晚问:“这个装修…是您挑的吗?”
梁序之平声说:“不是。”
但再未多言。
钟晚也就没有继续问下去。
别墅里房间很多,到二楼的走廊,经?过其中一扇门?,梁序之停下脚步。
“你住这间。”
钟晚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她不和他住同一间。
有他上次的话在,她还以为此行中会发生?什么。
但转念一想,梁序之一天一夜没合眼,她又是刀俎上的鱼肉,当然不急于这一晚。
梁序之正欲沿着走廊继续向前走,手突然从身后被拉了一下。
他回了下头,眉梢微动,“什么意?思。”
大概是今晚的梁序之没那么吓人,钟晚大着胆子拉住他,而后就松开手,冲他笑着说:“没什么意?思。”
“晚安,您好好休息,明天见。”
梁序之轻笑了下,抬手划过她的头发,很轻的力道,给她造成一种温柔的错觉。
“明天没你的事,想去哪玩跟陈妈说,她会派司机送你。我出门?前给你留张卡,想要什么就自己买。”
“…好。”
钟晚有点不信他之前没养过情人了,这一串交代的如此自然。
虽然,养没养过对她来说也并不重要。
梁序之转回头,“进去吧。”
客房很宽敞,装修和楼下大厅一样,也是花了心思的。
墙上贴着欧式花纹的壁纸,温暖的淡黄色调,不知?是经?常更换还是用了什么特殊材质,在三面环海的澳城,一点潮湿的痕迹都?没有。
空气里有淡淡的晚香玉香薰味,床单应也是新换的,也是低饱和的米黄色,除了洗衣液的香味外,还有被阳光晒过的味道。
钟晚去浴室洗了澡,就换上睡衣躺在舒适柔软的大床上。
可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生?。
也许是在赌厅打了几小时麻将的缘故,睡到天蒙蒙亮时,她就梦到小时候的事。
那时,卢文茵和钟重临还没离婚,一家?三口住在深城周边的镇上。
钟重临还没有染上赌瘾,忙着自己工厂的生?意?,闲暇时就会叫上邻居家?的夫妻,去家?里一起打麻将玩。
钟晚还很小,看?不懂麻将怎么打,就搬个小板凳坐在卢文茵旁边,捡他们打到牌桌上不要的牌在地上垒城墙玩。
每次城墙垒到最高时,卢文茵就笑着收走她地上的麻将牌,跟她说他们要开始下一局了,再揉揉她的脑袋。
可在她小学时,钟重临的工厂有批货出了问题,资金链断裂,没钱给工人发工资,还欠着上游供应方的钱,晚上回家?时总是萎靡不振的,催款的电话接个没完。
于是卢文茵回了几次港岛,问从前认识的人替他筹钱,很容易就补上了工厂的空缺。
但也是从那时起,两人开始频繁争吵。
钟晚现在都?记得,隔着一道卧室门?,钟重临质问卢文茵的钱是问谁借的,又信誓旦旦说等?工厂效益好些,这钱他马上就还上。
事与愿违,工厂后几批货也都?有瑕疵,家?里的经?济条件急转直下,卢文茵去港岛的次数越来越多。
直到钟重临有一天突然告诉她,他和卢文茵离婚了,卢文茵也不会再回来了,而后带着她搬家?,去了另一个镇上。
又没过多久,钟重临带着魏阿姨回来,让钟晚喊她妈妈。
钟晚一边哭一边喊“她不是我妈妈,我要去港岛找我妈妈”,闹了好久,魏阿姨尴尬地站在一边,钟重临气得扬起手,重重扇了她一巴掌。
“她已经?不要你了!以后别在我面前提那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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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来时,细碎的晨光透过窗帘洒在床上。
钟晚睁开眼,望着天花板,梦里那种哭到撕心裂肺的窒息感还在,眼角也全是泪痕。
她缓了好一会儿?才平复情绪,但却?再也睡不着了。
钟晚拿过手机看?了眼,才刚过八点,他们昨天凌晨四?点多才回来。
她站起身,去拉开窗帘,这时才发现这个房间的窗户正对着后院。
院里空间很大,有很大一片草坪,上面摆着阳伞和圆形的餐桌椅,搭了秋千,不远处还有个造型很别致的小喷泉。
天气晴好,草坪应该日常有人护理,平整茂密,被阳光照得绿油油的。
钟晚撑在窗边靠了一会儿?,洗漱后出门?,准备下楼找点东西吃,正好遇到刚从电梯上来的陈妈,手里端着托盘,上面摆了几样精致的早餐。
陈妈被她吓了一跳,而后笑道:“钟小姐啊,您怎么这么早就起床了。我正打算给梁先生?送早餐。”
“诶哟,不知?道您几点醒,还没准备您那份,我待会儿?就下去做。”
钟晚笑了下:“没事。”
她看?向托盘里的食物,三明治、华夫饼、烤肠、培根、烤法棍、滑蛋、煎蘑菇,还有各种水果,装了满满四?盘。
钟晚接过她手里的托盘,“应该也不太需要另外准备了,我给梁先生?送过去吧。方便的话,再帮我添杯红茶和餐具。”
陈妈犹豫两秒,还是坚持要再准备多一份,说他们难得过来一趟。
钟晚没再劝,笑着应了一声,问了梁序之住在哪间,端着托盘往前走。
她叩了两下门?,里面传来低沉的声音,“进。”
钟晚俯身,用胳膊扭开门?把手,背对着推门?进去。
梁序之原本?以为是陈妈,看?到来人是她时,目光在她脸上停了片刻,随后低下头,靠在床头翻阅着一沓资料,淡声:“怎么没多睡会儿?。”
钟晚假模假式地笑说:“想趁您出门?前起床。”
梁序之穿一身藏青色的睡衣,有张薄毯随意?地盖在腰腹以下,睡衣领口微松,露出清晰的锁骨,很沉静的样子。
他还是没抬眼,像是明知?故问,“起床做什么?”
钟晚觉得自己有点入戏了,把托盘搁在小茶几上,走近他那边,轻声应道:“见您一面。”
“不然您这么忙,我反而成天在睡觉,多过意?不去。”
离得近了,隐约闻到他身上的沐浴液香味,大概是早起刚洗过澡。
梁序之这才放下手边的文件,看?向她,眼神示意?她过去。
钟晚想了想,在床边坐下。
他这间屋子里的香薰似乎也不同,是清冷的檀木香,但配合窗外明媚的眼光和房间的整体色调,有不同于以往的感觉。
梁序之无声揽她过来,用了些力,钟晚倒在他怀里,被他身上的清淡的木质香味包裹,感受到他胸口坚硬的肌肉。
钟晚慌了一霎:“您不先去吃早餐吗?”
梁序之的声音就在她耳侧,沉而缓慢,“不急。陈妈准备的那些,放冷了也是一样。”
钟晚被他圈在怀里,第?一次如此清晰感觉到他的体温,和空调房里的气温形成强烈的对比。
很自然地,她的下巴被他捏住,顺势抬起头。
跟上次一样,不算温柔,也好似不带什么情.欲的吻。
梁序之抬了下手,不知?碰到床头什么按键,两片窗帘向中间合拢,屋里的光线也黯下去。
随着那道光越来越窄,最终坠入朦胧的昏暗中。
梁序之笑了下,声音很低,“你是昨天听?到林叔的安排,知?道今早时间不够?”
钟晚倒真没想到这一层,但回答是或不是似乎都?不妥,静了下,反问:“您什么时候开会?”
视频会也是会议,以她这两天才发现的梁序之对工作这不眠不休的态度,不可能会把这种事的优先级排在会议之前。
梁序之没回答,抬起她的下巴,在昏沉的光线中与她对视,调侃的语气,“突然迫不及待?”
“哪有……”钟晚道行还不够,就这样已经?是极限。
她脸颊一热,去推他的胸口,想下床去。
不想,没挣脱梁序之的力量,整个人完全栽倒在他床上,睡衣裙摆还把他刚才放在床边的文件扫到地上几页。
梁序之倒没恼,将她扯起来。
“唔…”
因为紧张,钟晚撑在床上的手指还微有些颤。
呼吸再次跟他交缠在一起,属于他的气息将她覆盖笼罩,手腕被他扣住,像是受到完全的禁/锢和掌控。
吻得正觉有些窒息时,不远处门?被叩响了三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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