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赵深深koala
她也不明白这个青蛙有什么特别,但是总比那堆冰冰凉凉的宝石钻石有温度。
因为语鹿怀孕,这两人每天的日程安排里又多了一个安排。
晚上吃完饭,散步半个小时。
这算是薄司寒理想化的家庭生活的一部分。
两人一边慢慢的走,他一边一桩一件的张罗接下来的安排,有条有理,事无巨细。
他把手机拿出来给她看新房子的装修进度。现在他只要有空,就会跑去新房子那边坐坐,督促一下装修进程。
现在两个人要变三个人,以后还会变四个人,五个人……
原本拿来做书房的房间,被隔成了两个单间。
一间房刷上了蓝色的漆,一面墙上手绘画了些海洋,邮轮,海螺和贝壳的涂鸦,另一间则全是粉色的,还没有图彩绘。
薄司寒想问问语鹿的意思,女孩子都喜欢什么样的涂鸦?
【你搞两间房?医生已经说了啊,不是双胞胎。】
“开盲盒,留下那一间下一次用。”
语鹿被他套路进去。
【万一这一次是男孩,下一次还是男孩呢?那不就……】
意思刚表达清楚,便看到薄司寒促狭一笑,她讪讪的别过头。
看他还在笑,只能伸手去锤他。
拳头挨在身上,他也没躲,只是笑着跟她闹。
【没有下一次。】
他也不恼。
“有没有下一次,你说了不算,我说了也不算。”
没见过这么无赖的,她更加用力揍他,却被反拉住胳膊把她圈进怀里,他叫她动作别太大。
她挣了挣,没挣开,只得轻声喝道。
【薄司寒,你放开我。】
薄司寒抿了抿唇角,缓缓松开了手。
然后牵着她的手往前慢慢的走。
走一小段,她的手放在他掌心细细观摩,粉红圆润的指甲白净可爱,放在他的掌心明显比他短了一截。
黄昏黯下去,无数的五彩的霓虹灯,一盏一盏的亮起来。光影变换落到潮湿的街道上,像电影慢镜头里那样缓慢优美。
那样的时刻总是会有一个一个柔软敲在薄司寒的心头,直到他不自觉地轻轻的说。
“我是第一次做人家父亲,要是有什么地方做的不好,你一定要告诉我,我改。”
第190章 虔诚
因为这个孩子的出现,薄司寒整个人都开始变的柔和。
语鹿看得出来薄司寒对这个孩子很重视,但她搞掉孩子的念头一直没有打消掉。
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想弄掉它的心情越来越急切。
怕拖的越晚,自己也会舍不得。
可是薄司寒看她看的太紧,为了照顾她又多安排了一个阿姨在家里帮忙,只要他自己没事,也都会跟公司告假陪着她。
这种严防死守,她连给薄司礼发个消息都很难。
结果,想什么来什么。
有天晚上半夜起来上厕所,用纸擦了一下,发现有淡淡粉色的血丝。
她当场就呆愣在卫生间。
薄司寒本来睡眠浅,卧室卫生间的灯已经亮了有十多分钟,他猛地睁开眼下床。
一进去便看到苏语鹿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一下。
手里还拿着那张带血的纸巾。
一看到薄司寒,她眼泪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然后向他投来一个求助的眼神。
不想要小孩是一回事。
她宁愿是睡一觉起来,什么都不知道的情况下跟它告别,最好是一眼都不要看到。
如果又在卫生间里再重复一次胚胎直接从身体里滑出去的感觉,她一定会疯掉。
薄司寒也知道她在怕什么,连呼吸都变得急促。
上一次在飞机上,他闯进去时,卫生间里马桶里全是血。
那种场景,那种怀里抱着昏厥苏语鹿,感受她的生命在自己手里流失,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感觉。
他也不想再经历一次。
“语鹿,别怕。”
他走过来,将她横抱起,抱到床上套上一件外套,然后抱着她连拖鞋和睡衣都没换,就到楼下抬手打车。
她也有些意外,那样精致得体,出行嫌计程车脏从不打车的一个人……
送到医院检查后。
“有先兆流产的迹象。”
语鹿心里有一种很沉重,又很释然的情绪。
垂下眼皮,心里在想,是不是宝宝知道妈妈不想要它,所以它自己都知道不要给妈妈带来麻烦。
她瞥了一眼薄司寒,想看看他的反应——他脸色实在不是太好。
医生说只能尽量保来看看,开了黄体酮、维生素C点滴。语鹿躺在病床上,看着液体一点点注入体内,眼皮渐渐开始干涩,沉重。
已经又是两周过去,没有意料之中的孕吐。
怀孕对她来说,就像一场感冒,没有精神,没完没了的睡眠,以及出奇好的胃口。
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都不知道。
半梦半醒之间,看到薄司寒两只手握着她的手,额头抵在她的蜷缩起来的手指。
他喃喃念道:“我愿意折寿二十年,来换这孩子长命百岁。”
那串他一直戴在手上的佛珠,被他视为守身护命的佛珠,他摘下来,绕了几圈,戴到了语鹿手腕上。
他好认真。
如此虔诚。
一点点不知道来由的眼泪不自觉的润湿语鹿的眼眶,堆积出温热的沉痛。
薄司寒没有看到苏语鹿那一点莫名其妙的泪水,而且自始至终也不知道她为他流过那么一点点眼泪。
如果当时他看到,或许他们之间又是另一个故事。
连续一周的保胎,HCG值翻倍翻的很好,除了那一天晚上有一点点血迹,之后便再没有出血迹象。
孩子算是硬保了下来,却不知道功劳该归功于医学,还是薄司寒的毒誓。
连续一周的精神紧张,薄司寒终于松懈下来,脸上也少有的浮现出疲惫的神色。
还在回家的车上时,语鹿便看到他忍不住合上了眼皮,手撑着头小眯了一会儿。
她看了他好一会儿……
到了晚上,她主动提出两个人吃一点好的,庆祝一下。于是两个阿姨做完饭后,就被打发走了。
薄司寒卷起衣袖,戴上围裙,亲自下厨,语鹿就在旁边给他打下手。他忙赶她去休息,她偏不,就在他旁边闹。
越是平淡,越是潮涌。
越是眷恋。
时间就像察觉不到是怎么滑走的一样。
端上桌的是标准的三菜一汤。
语鹿开了一瓶红酒。薄司寒脸色一下子沉了下去。
【我不喝,这些日子照顾我,你辛苦了。】
他一愣。
语鹿斟了一杯红酒,递给他,温柔的笑了笑。
【庆祝我出院,这是我敬你的。】
她只不过是稍微表现出一点对他的在乎,他就是她手上的提线木偶。
情绪只由她左右。
那天晚上,语鹿一直在敬薄司寒酒,而她自己只是喝果汁,很快一瓶红酒下去,一向酒量不错的人也有了醉意。
他醉酒倒不像有些人,话特别多。
反而特别安静。
语鹿把他扶到床上,薄司寒嘴唇轻轻的吻过她的脖子,手抚摸着她的肩膀。
夜晚的微凉让她对他的滚烫体温感触尤深。
语鹿拿温热的帕子给他擦身体的时候,他才微微颤抖了一下,然后低声说。
“下次不要再灌我酒了,我胃好疼。”
她心跳落了一拍,可薄司寒没再说什么,而是把她搂进怀里。
他胃里还是隐隐的痛,但她的体香能熨帖那种痛。
连日的疲惫与神经紧张,以及大量酒精的作用,薄司寒很快熟睡过去,而且睡的很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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