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在逃兔子
梁西臣很自然地抬手,在她脸侧“拍”了两下。
“我出门了。”
“你今天别走,过两天我休息了,带你到处转转。”
他这个动作很亲密,像什么呢,像小时候出门的大人,弯腰哄小孩,手掌罩着她大半侧脸,掌心干燥温和,不像是拍,更准确地说,是点了两下。更像寻常人家男主人出门,习惯性跟妻子做出的出门提醒。
梁云辞愣住。
“……哦。”
她凭本能挤出了一个字。
梁西臣这才放心出门。
眼看他的车驶出,梁云辞憨了吧唧的,手放在胸前高度挥了挥。
做完了,她感觉他轻点她脸颊的那两下好像还在,脸上痒痒的。
一转身,发现明霜和两个阿姨都在看她,被她抓包,她们齐刷刷地收了视线。
梁云辞:“……”
她清了清嗓子,抬着下巴,然后摆出了一张淡定寻常的脸,上楼去了。
今晨这只是个小插曲,后面几天,故事发展更慢慢偏离她的掌控。
梁西臣很忙,暂时腾不出空来。
可每天晚上他一定准时回家,跟梁云辞一起吃饭,然后聊聊天。
夜间长谈,一不小心说到哪个敏感话题,空气里就会有淡淡的暧-昧。
而且从第二天开始,他就不穿夹克了,换了西装。
梁云辞觉得,他简直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一样。
她觉得他衣柜里衣服太少,又不好叫品牌方送到他的住处,干脆找了个下午,出去逛了小半车回来,把他的衣柜塞得满满的。
虽然只有几天,但梁西臣生活里衣食住行的细节,很快就染上了她存在的气息。
梁云辞改了好几次出行计划,本想着他反正也没时间,不如她去找宁宁算了,可一到早上,听他说各种理由,她就不得不勉为其难再多留一天。
时间久了,她自己都没发现,跟梁西臣之间已经开始超过界限了。
昨晚她在楼下只是轻轻崴了下脚,缓了几分钟就没事了,结果还是梁西臣抱她上楼的。
那一路,他不说话,她也没说话,心跳声代替了一切。
于是夜里她就失眠了,褪黑素也起不了作用,总觉得身体里有不安分的因子疯狂繁殖,翻来覆去,不得纾-解。
直到后半夜,恍惚睡去,梦里却是无法言说的情况。
胡乱醒来,她看着时钟,没想到已经上午九点,他早去上班了。
她拉高被子,在漆黑中回忆梦境,脸上又热又麻,感觉却赶上小蚂蚁爬了。
啧。
都好多年了。
竟然还能梦到吗?
她在床上烙饼,胡思乱想,忽然很想问梁西臣,他记不记得。
不行不行。
神经啊。
问这个干嘛。
她墨迹到中午才起,因为太过反常,还让明霜紧张了下,差点请医生来给她看看。
午后,她坐在楼下休憩,一边犯困,一边继续胡思乱想,想着想着,那种身热心跳的感觉就莫名起来了。
这种情况,到临近梁西臣回来时,变得更加强烈。
结果直到天黑,梁西臣也没回来。
收到电话,她才知道,他去某位老师家参加生日宴,因为这些年私交不错,不好不去。
“那你少喝点酒。”她轻声叮嘱。
梁西臣温声应着,又说:“我应酬完这里,马上回去。”
梁云辞嘴角提了提,抿了一口茶,故作寻常地“哦”了声。
“好。”
挂断电话,她本想做点什么打发时间。
结果没多久,外面传来动静。
她还以为是梁西臣,闪现在客厅的,却是梁昌。
“你怎么回来了?”
“我今天休息。”梁昌坐到了她对面,不客气地倒了她一盏茶。
梁云辞明白,他虽然是梁西臣的心腹,但也不可能随时跟着,总得轮班休息。
她忍不住打量梁昌,这家伙虽然没梁西臣注重养生,不过胜在心宽,吃好喝好,面色红润不说,连头发都茂密得很。
这不,刚坐下,又开始点菜了。
真是……
她心里吐槽,脸上也直接表现出来。
梁昌一点不介意,悠哉地享受,然后不显山不露水的,开始逗她。
“我还以为你不会放他去刘家呢。”
梁云辞睨了他一眼,随口一问:“我干嘛不让他去,他去哪儿,是他的事。”
梁昌:啧啧。
听听,多么高冷啊。
他也不急,喝了口汤,用筷子戳了戳面前的咸烧白。
“你知道刘老的孙女吗?”
“知道。”
梁昌身子前倾,煞有其事地说:“那小姑娘对他有意思!”
梁云辞:“……”
她也身子前倾,微微笑,更煞有其事地说:“刘老就两个孙子,这个孙女,是天上掉下来的吧?”
梁昌:“……”
哟。
不好骗了。
梁云辞轻哼。
当她傻呢。
他从容地道:“开个玩笑。”
说完,他又靠近,又用上刚才那副诈骗表情。
“那你知道刘老原配的弟妹的得意门生是谁吗?!”
梁云辞:“……”
不是,他有病吧。
这回不用她开口了,梁昌直接告诉她。
“沈惠雪!”
梁云辞顿住。
梁昌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骗着了。
其实刘老原配的弟妹是民大的教授,沈惠雪是民大毕业的,当然啦,民大毕业的一堆人,谁知道那俩人有没有见过。
反正,他这么说也没错。
不料,梁云辞接着就白了他一眼。
她高冷地双腿迭起,看都不看他。
“无聊。”
梁昌:哦嚯?
这么难骗了吗?
他可不觉得。
“是啊,我无聊。”
他开始专心吃饭,吃完了活动筋骨,悠哉地回他在后院的住处,他大部分时间在这边住,偶尔住自己的小窝。
梁云辞随即靠在了椅子里,脸拉得老长。
倒不是她笨到让梁昌哄,只是单纯地听到沈惠雪三个字就烦,特别烦。
起初也就一点点,时间晚了,到了十点梁西臣还没回,而且一个电话都不打回来,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她冷着脸上楼,在小客厅还被大行李箱绊了一下,于是自然想到这箱子里装得是梁西臣私藏的杂志和照片,心情一下子更糟了。
十一点多,梁西臣回来。
楼下阿姨指了指楼上,小声提醒。
“好像是心情不好,脸拉可长了。”
梁西臣喝了点酒,不过没什么感觉,闻言,他脱了外套上楼,敲开了梁云辞的房间门。
一进去,就见两个行李箱都竖着,显然是刚收拾过。
他思索了下,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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