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像一棵树 第8章

　　但我也决定放弃你，

　　因为我想让包揽你这缕灵魂有更大的空间容纳整个的你。”

　　晚自习第二节 的铃声响起，根据昨天约他的时间和地点，我起身去了操场。

　　紧张地望着四周，希望他的出现又抱有侥幸心理希望他不要出现。

　　但最终，他还是向我走来了。

　　逆着光，向我走来了。

　　我俩对视的第一眼，是有些尴尬地对望着笑，看见他尴尬的笑容，我瞬间有些心疼，便开始打起了退堂鼓。

　　就是这个时候，我们班的人过来了，一边过来一边连带着起哄声。

　　“诶，你们班为什么那么多人知道我的名字啊？”我感觉程桦问出了他一直想知道的问题。可能每一次他在我们班的出现，我们班的人这样的表现都让他疑惑。

　　我一时不知作何回答，总不能说我一直在他们面前吹嘘你吧。

　　还在组织着答案，程桦的问题又紧跟着来。

　　“为什么他们看见我们站在一起会起哄？”

　　！！！这是在给我开口的机会吗？

　　我连忙慌不择言：“因为他们都知道我喜欢你啊！”

　　啊！我终于说出来了！这就是我一直所期待着的告白吗？就是这样子的啊。

　　心怦怦跳，不用想脸已经是通红的了。好像也不紧张了，我感觉我拨开乌云了，一切都明朗了。

　　但是，

　　“你说什么，我没有听到。”程桦迷茫地对我说。

　　这就是回答吗？

　　我真的没有再次开口的力气了。

　　就这样吧。

第1节晚自习的时候，我还是在做未完成的作业。甚至因为最近的工作完成得不够好被班主任教育了一番。

　　心情好像跌入了谷底。

　　愁云惨淡。

　　我没有听到任何的答案。

　　我没有得到这段暗恋的结束宣告。

　　程桦于我而言，我觉得他就像是一棵桦树，驻扎在我的心里，树枝又生须根，把我的心抓牢了。

　　但我知道，他知晓很多很多，或许知道我的爱意，知道我的小心机，但是他用沉默回答了我的一切。让我觉得尴尬、羞愧、难以自拔。

　　我只愿不要再见到你。

　　真的不想再想你了。

　　所谓暗自的喜欢，是间接性心动与持续性地想放弃的过程吧。

第18章 后来

　　细想16年多的秋天，与很久不见的他相遇，心动来得太快，如春绿般熊熊燃烧，我一路跌跌撞撞，没有时间去想结果和目的，那时候的每一天都已经足够欣喜和煎熬。

　　后来，就是在那晚之后的几天，他说有事想跟我说，但却是不了了之，他解释给我说“只是不想说了”。

　　那我很想也害怕听到的那句话，终究是消散在时间的长河里了。

　　后来，我们不怎么联系了。只剩下节假日的祝福，还有偶尔的动态互动。

　　后来，我见过他被请过家长，看见五班班主任的位置，他的父母垮着的脸还有他难过的模样。

　　后来，他尝试过住校，但好像很不习惯学校的伙食，我们班有他的初中同学，我在教室后门见过他找我们班的同学拿帮他带的午餐。

　　公告栏关于有可能出现他的名字的一切我都会细心检索，用眼睛一排一排搜索最终把那两个字找出来，然后目对着，暗自想象。

　　那时我已完全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意义，但仍在我的世界里用我的方式向他全力奔跑。或许自知和他的差距是不能通过努力消除的。但我也是自私地以他为动力，奔赴我更好的前程。

　　为了那样一句“一起上大学”的约定。

第19章 庆功宴，也是成人礼

　　庆功宴，当然是程桦的。

　　我们实现了和彼此一起上大学的承诺。

　　成绩出来的第二天，收到程桦的消息，说一起吃个饭。

　　庆功宴办在了县里，并且是晚上。

　　我犹豫着要不要去，因为晚上的住宿是个问题，一起吃饭尴尬的话也是个问题。

　　但对他的念想与好奇也止不住。

　　六月，程桦刚满18岁。庆功宴也是他的成人礼，我思来想去泡了柠檬酒作为礼物给他。

　　不常穿裙子的人穿上了为此精心准备的长裙，常年扎起来的头发也披散下来。

　　一切都是最好的安排。程桦，我来赴与你，与青春最后的一次约。

　　程桦知道我比较不认路，晚餐前一个小时就开始和我发消息。怕我迷路，想来接我，我怕麻烦也不想一个人面对他，就索性跟他说坐出租车过去。

　　那晚给我的印象是很温柔的夏天。那晚的霞光、街道旁翠绿的梧桐还有在车上看见程桦焦急等我的样子都让我觉得美好。

　　有曾想过可能会和程桦的高中同学一桌，但绝对没有想过程桦让我和他的家人们坐在一起。

　　房间是包间，旁边那一间屋子，起哄声，欢笑声，很是热闹。我看着坐在我旁边的程桦，我知道他的心思。

　　“你过去那边吧。没关系。”我点了点他的手臂对他说。

　　“我再陪你吃一会儿。他望着我笑。”

　　心口微滞，有点不能呼吸，也有点措手不及，只能咬着啤酒罐边缘悄悄地提眉，借着灯光，用余光打量着身边的人。

　　脑子里不禁冒出一些旁白为这场电影配音。

　　“你一定见过无数壮阔的风景，而我所见过的所有美丽都不如在你身边的、细碎的、平凡的夜晚来得动人。”

　　“让人想要铭记的，不是脚下的万家灯火，而是与你在一起的时光。”

　　“你没有忘记他，你要记得他。他是你的温柔，是你曾听见的，成千上万的思念。”

　　这些话一连串听下来牙都不舒服了，像吞了柠檬，齿关止不住的冒酸水，吞咽下胃，汁水沁入心脏。

　　在这个不知所措地年纪里，好像一切都有点不尽如人意，纵然会受伤，但伤口总是会结痂的，痂痕会变成记忆，今后再抚摸就不会疼痛了。

　　这次真的要放下对你所有的感情了，毕竟你没有再多出来的路让我陪你走。

　　青春的大巴终于要开走了。我站在路边上，看着疾驰而去的车辆与人群，感觉好像送走了自己的青春年华。那疾驰而去的青涩岁月，也一去再不会复返。

　　此后就是未来可期了，程桦。

第20章 尾声——你在我眼中的样子

　　与我而言，这段暗恋不是说是明显的拒绝，冷漠的对待。更多的是程桦的温柔与美好。如同墙角绽放的鲜艳浓烈的三角梅般，不断蔓延，止不住的是我曾经对他的喜欢。

　　还有那些过去，让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忘不掉。但从他把我当作好朋友的角度来想，好像所有的一切的都能解释得通了。

　　还记得以前他和他妈妈都很重视他的成绩，但他不够细心，常常因为粗心失分。有一次开家长会的时候他妈妈生气他又是第二名，但他没有难过，他跟我说“第一名是你就没关系”。

　　还记得高一的时候，我们班有几个男孩子经常说我长得不好看，我很难过。有一次他听到了，他认真地告诉那个男孩子不要再随意评价别人了。还回过头肯定地对我说“你很好看，像现在的月亮一样，在黑夜里很漂亮。别听他们的”。

　　还记得高三复习的时候，在自习室看见他和一个女生在一起激烈地争论题目，虽然在观点上据理力争，但他也还是会照顾那个女孩子的情绪，好好跟她说话。我好像恍惚间回到了七八年前，老师让我俩上台用不同的方法解一道题，因为不知道怎么做的我十分慌乱，他看了一眼我，一边写他的答案，一边轻轻地对我说我的解法。

　　还记得之前一起去敬老院做志愿者，有些人图个新鲜东瞧瞧西瞅瞅，只有他，认真地和一位老爷爷聊了一下午，还时不时地给他捏捏肩。

　　还记得上大学之后，他开始住宿舍，开始和不同性格的其他同龄人一起生活。矛盾也是有的，有一次我觉得性质非常恶劣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他一边愤怒地跟我说道，情绪最高涨时竟也只吐出“他们真的很过分啊！”。

　　一直觉得男生的真正魅力都体现在细枝末节上，对老人、对师长、对朋友、对小孩、对陌生人……于我而言，程桦，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很美好的人。

　　曾经我也在想，什么样的女孩子才更够站在他的身边。高考结束后不久，他给出了答案。空间里更新的官宣动态，与他并肩的是高三的时候常看见他们在一起学习的那个女孩子。到今天，他们已经在一起两年了。有时候约着出来打球，他也偶尔和我谈起那个女孩子，个子小小的，温温柔柔的，也聪明能干。提起她时，他眼睛里充满了爱意，嘴角永远带着笑。那是我从未见过的笑容，他给我的笑容是温柔的，但同时也是有距离感的。

　　程桦，我错过你五年，好像错过了很多草长莺飞、春华秋实、夏暖冬凉的岁月。

　　不知道每一个人的一生里，是不是都曾有过那么一段想要彻底燃烧的时光。求而不得，辗转反侧，不顾一切，却又无限卑微。

　　她曾在最灰暗软弱的年少时光遇到过黑夜中明月般存在的他，他就如同一道月光。这道月光给她指引过方向，给过她温暖，更给过她信心和力量。没有人知道她多喜欢那道月光，她曾经甚至愿意为了那些光芒一直待在夜色里。

　　但情绪最上头的时候我也只想说：“我的灵魂愿意为他所困，但我的思想永远自由。”

　　少女情怀总是诗。

　　我愿意给我喜欢的人，我对生活所有不死的情怀。

　　你知道吧，只要你一回头，我就在那的啊。

　　所有偶然和非偶然遇见的小小画面，都被我偷偷纪念进日记本，如今也是把它写成了故事珍存。

　　23点58分，月亮与你都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