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迢锈
姜既月放手得也快,毫无耐心。
陆绥自觉好笑,还是耐着性子教她温莎结的打法,毕竟以后还会用到。
姜既月这才发现陆绥的领带颜色居然也是带着暗纹的香槟色,和她站在一起像是那种暗戳戳的情侣装。
嘴角上扬,一点都没进去他在讲什么,全程都顶着他那张脸看。
伴郎和伴娘的衣服有元素上的重合这很正常,不过陆绥什么时候成伴郎了,她直接问出口:“你什么时候成伴郎了?”
“他朋友有事来不了,叫我顶替一下。”
看来严旭还挺有眼光的,选他当伴郎,不得不说陆绥的脸和身材一直都在姜既月的审美点上。
婚礼现场是在海滩边上,浪花不平静地撞击着黑色的悬崖,就像一个年轻地灵魂在一遍遍起誓“我活着,我便爱你。”
潮起潮落,浪花从沙岸上退去,正是粉色夕阳和海岸线的交汇点,托出了粼粼波光,白纱和白色洋桔梗铺出的花路,如梦似幻。
他们之间没有惊心动魄的生离死别,没有跌宕起伏的爱恨情仇,只有相顾无言的携手并肩。
严旭不再是那个偶尔神经大条的捣蛋鬼,向烛也不再是那个经常丢三落四的糊涂蛋。
他们的婚礼不是简单传统的那种,新娘牵着父亲的手来到新郎的面前,而是新郎向新娘走那九十九步。
宣誓、互换戒指、掀开头纱、接吻。
她站在那里见证了黄昏下永恒的爱恋。
在她看着这对新人之时,陆绥也正深深地望着她。
扭头间,两人的对视成为海边狂风中最隐秘地纠缠。
她的心快了几拍。
任何女生可能都曾经幻想过自己的婚礼,姜既月也许不会想结婚,但她从来都期待着婚礼。
然后就是抢手捧花的环节。
但是现在想抢的人却寥寥无几,为了不至于尴尬,严旭把陆绥和姜既月全部都推上去。
两个人互相对了个眼神。
姜既月说得是:把机会让给别人。
而陆绥说得是:你想要这个?
“3、2、1。”
陆绥以身高和手长优势,加之对手捧花抛射弧度的计算,毫不费力地拿到了白色的手捧花。
本想送给姜既月,结果她一个转身就走。
主持人想请陆绥上台被他拒绝了。
姜既月走就是害怕他当众把手捧花送给自己。
陆绥只要把花放在酒店桌子上,他还是很郁闷:明明早上关系都已经缓和了,怎么突然就翻脸了。还是说自己太过急切了。
仪式结束后就是晚宴,等宴席后是年轻人的After party
姜既月因为那颗智齿吃不了大部分的东西,还好向烛贴心地送来了小蛋糕,专门给她准备的那种。
派对就在酒店的的大厅举行。
空调暖气很足,灯光带着眩晕感,漫天飞舞彩色的金纸,音响震动着,舞池里全是放肆的年轻人。
向烛和严旭换掉婚纱和西装,向烛穿了一条满钻的拖尾长裙,脖子上还有一条铆钉项链,舞不是灰姑娘和王子那晚跳的,那是少女叛逆朋克的自由,跳着自创的华尔兹。音乐变换,鼓点莫测,但很是畅快。
所有的光线都聚集在这对新人的身上,一曲结束后,她们便牵手逃离了,把舞台留给别人。
陆绥绅士地向姜既月伸出手,邀请她共赴舞池。
灯光之下,
烟雾四起,
从高处俯瞰。
两个人随心而动,似是紧紧相拥。
他宽大温热的手扶在她的细腰上,低头时像是整个人都埋进他的怀里。
不知为何那个距离的心跳声很快,无法判断是谁的,难舍难分。
换了一首歌,姜既月就把陆绥放开,那人身上的气息带着诱惑和勾引,苦艾酒夹杂着草木香。
身边隐隐出现了脚步声,逆着光,看不清人脸。
“我能请你跳一支舞吗?”
“啊,现在不行。”
等姜既月看清来人的样子,便立刻用手臂捂住自己的脸。
陆绥看着那个目的性极强的男人,握紧双拳,表面波澜不惊。
姜既月早就一个人离开了舞池,疯狂逃窜。
“你还不认识他吧,他就是我说得那个在非洲当酋长的伴郎。”严旭及时出现,帮他解围。
“不感兴趣。”
陆绥淡淡吐出这几个字。
便独自离开了,没了姜既月的地方他对什么都不感兴趣。
那个男人也没说什么只是笑了笑。
严旭搭着他的肩膀,询问道:“你怎么现在才来。”
“我从南非转机到香港再来这儿,你说呢?呐,新婚礼物。”一颗石头。
“你也太小气了吧。”严旭仔细端详着这颗石头。
那人只是默默说了一句:“非洲矿山里的石头。”
“非洲酋长大驾光临,失敬,失敬。”严旭抱手鞠躬。
“滚你的非洲酋长,不过是去非洲的矿上看了一圈。”见状给他一拳。
姜既月就算是回到了房间,用清水狠狠的洗了一把脸,都没反应过来。
刚刚的那个人居然是学长!?
天杀的自己还是这副肿脸的样子,她还火速果断地拒绝了学长。
高中时期,她最喜欢的一件事就是去舞蹈教室看舞蹈生们练习。
巨大的动态舒展的姿势无疑是自己练习速写的好素材。
其中的一个女孩,长相是带着古典和神圣的气韵,她没办法用简单的语言概括,只能说她的存在于自己而言就是缪斯。
所以每天放学结束,坐在舞蹈室的门口,姜既月都很期待看见那个女孩。
久而久之便成了一种习惯。
也不去打扰她,就是坐在很远的地方,用画笔记录着。
直到那天看见一个男的来接她。
那个女孩就再也没来过那个舞蹈室。
她也失去了人生中第一个缪斯。
机缘巧合下打听到,那个男人正是自己的学长,也是那个女孩的哥哥。
少女嗔怒,声音清甜脆爽,像是夏日里的西瓜冰。
“苏砚景,你管这么宽。”
第29章 布维尔低潮时期
他不过是懒散地靠在舞蹈室的门口, 便吸引了半数人的目光。
校服在他的身上没有宽松肥大的土气,肩线绷直,廓形硬挺, 感觉像他这样的人就算是破布麻袋也会穿出时尚感。
低头垂眸时,黑色发丝零散地落在高挺的鼻梁上,仔细看他的面中还有两颗小痣,虚虚连成一线。
少年的锐气, 和坚硬感被夕阳的微光, 晕开。
他就是那些年,一中最耀眼的存在。中考第一到运动全能再到全市高考状元。
像是光环, 或者说是遥远记忆的自动美化,也存在老师故意神话他的部分。现在他的头像还在状元榜榜首。
他的一切按部就班,但每一步都走得精彩。
苏砚景, 他遥不可及。
姜既月就是坐在那儿, 忍不住看向他。
感觉她一直喜欢的都是同一个类型, 表面上是那种带着眼镜的温柔书生,背地里却是摇滚味的硬朗。
苏砚景就是那个一开始就乖巧如沐春风的学霸男神。
而陆绥从一开始便是短寸, 耳骨钉,朋克的叛逆助教。
她当初对陆绥的一见钟情, 是看穿了他那表面上的叛逆, 他的骨子里对所有事物冷若冰霜的嫌恶。
苏砚景有点像是那些年苦闷学习生活的情感寄托,一群女孩子一起去看他打篮球,上台演讲。了解他的生日、星座、血型企图通过玄学建立一些联系。相互之间根本就不会存在什么竞争关系,更像是一个拥有完美人设的偶像。
而她们不过是粉丝心理, 发乎于情止乎于理。
姜既月在那时, 同样很欣赏他。
所以刚刚那一幕有点像自己的童年偶像,梦中的白月光看到自己比较狼狈的模样。她别提有多后悔, 早知道就不拔智齿了。
不过自己的男神为什么会来她大学同学的婚礼?
姜既月立马打电话给向炷:“苏砚景是你们俩的朋友?”
“哦,你说砚哥,他是我老公兄弟,之前我老公不是开了一个画室培训机构吗,人家就是投资人。”向炷笑着调侃道,“听说某人是他的学妹。”
姜既月闭了闭眼,果然这种八卦传得最快。
好在自己成人礼那天,没和他说什么,也只喝了两杯酒,没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