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迢锈
她没好气地问了两人,但第一个问题的指向性就很明显:“原来这就是你们的秘密呀?”
陆绥的秘密计划被她误解成告白。
听到这里,陆绥就开始后悔了,自己不过是想先一步攻略姜且之,没想到居然把她惹生气了。
随后开口的是林北鹿:“看样子你们两个的关系也不是不好呀?”
“不是。”
“没有。”
两个人异口同声,并且嫌弃地看了对方一眼。
姜既月和林北鹿相视一笑,他们两个就连否认都是默契万分。
眼神中充满了怀疑。
他们只好拿出聊天记录,摊开放在桌面上,自证清白。
匆匆扫过一眼,这聊天记录拆开来看,每句话都带着浓浓的火药味,但是合在一起,字字句句都透露着关心。
即便是如此她们也不信。
自知无法满足这两个人,便只好反客为主。
徐今也从手机相册里找到了当初她们去夜店的照片。
也就是姜既月和陆绥重逢的那天。
这张照片别的没有,就是男人多,还有姜既月搂着林北鹿的动作,怎么看怎么暧昧。
“解释解释。”
“商量商量。”
这下轮到她们两人手足无措、语无伦次了。
最后这场闹剧,以删除照片化干戈为玉帛,收了场。
林北鹿一回家就向他控诉:“真不知道你们男人的脑子是怎么长得。”
徐今也哄道:“还生气呐?”
实际上他也搞不太懂女孩子生气的点。但以他的经验,现在只能无底线地哄着。
“不是,你说陆绥是不是少根筋,我还以为他今天要表白,所以特地提醒了芽芽。”林北鹿越说越气,用力捶打抱枕。
“哈?”徐今也满头雾水,“你说他要表白?”
“是啊,我看你们这几天都在密谋,还以为是惊喜呢,没想到是个笑话。”她垂头丧气。
徐今也怔愣之后翘着嘴角,眼底是显而易见的笑,还带着点恶劣:“我和他可不一样,他把握不住时机,单身的命。”
林北鹿看着还在调侃的他,用力地扔了一个枕头过去。
但他还是好心地提醒了陆绥。
【她们今天都以为你要表白】附上一个斜眼笑的表情。
陆绥看到这条消息瞬间反应过来,怪不得今天的姜既月表情这么奇怪。
气闷中带着点恨铁不成钢。
陆绥先是微微蹙眉,随后眉目舒展,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原来是怪我没表白,原来她很期待,原来她也很喜欢我。
三分的底气一下便有了七八分。
是时候规划一下了。
—
窗外的积雪,像两只被人遗忘的白手套,带着流浪的痕迹。
但全世界的水都会重逢,北冰洋与尼罗河会在湿云中交融,这堆雪也会化作不知何处的一片积云。
无声的江水乍起,昭示春的生生不息。
暖意是一点点爬升的,并不让人反感。
春,就这样一点一点渗入每个人生活的轨迹。
自从知道这个消息之后,陆教授的心情比往常都要好上几分。
整个人如沐春风。
“今天我们要讲得是尼德兰文艺复兴美术,大体是今天的比利时、荷兰、卢森堡……”
陆绥站在讲台上,声音清润。
下课后,教室里还坐着一个人。
她走向陆绥,带着灿烂的笑。
“陆教授,这么多年,教学水平颇有长进啊。”
第48章 十字若望的基督
陆绥这才看清来人。
她穿了一件驼色的长款风衣, 手里还有一只行李箱。
妆容不艳,成熟知性。
他收拾着教案和电脑,询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国的?”
“刚下飞机, 这不就来听您讲课了嘛。”
她用一种极为轻松的语气简单地掩盖了长途跋涉的艰辛。
陆绥闻言有点讶异,但他的表情并未有过多的变化,用最礼貌的语气回复她:“欢迎回家。”
这也许是每一个远在异国的游子最想听到的话。
“你快点带我去吃饭吧,我真的好想念火锅烧烤大盘鸡啊!”她熟稔地对陆绥发话。
面对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客人, 他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你想吃什么?”陆绥认真地发问。
“那就火锅好了。”她指名道姓了一家店。
这家店离学校不远, 步行就能到。
到了之后陆绥把菜单递给她,示意她来点菜。
“你吃什么?”她一脸期待地看着陆绥。
“我不吃, 你点吧。”陆绥现下并不饿,而且他对火锅不太感兴趣。
眼神里闪过一丝失望,但也就是短短一瞬,
在这期间陆绥也不说话, 安静地坐在对面当着木头桩子。
“你这样, 我怎么吃?”时幸放下筷子,看着他。
陆绥低头回避她的眼神, 表示抱歉:“不好意思,要不你在这儿吃, 我走?”
他的心思早就不在这儿了。
时幸也不想他这么快就走, 便问他近期的情况:“我问你最近有没有出什么作品。”
“没有,不过今天突然就对画面有想法了。”只有谈到工作他才会多说几句。
其他时候就跟冰冷的AI没区别,只能一问一答。
所以和他聊天得绞尽脑汁。
陆绥主动问她:“海外的画廊转手了?”
“算是,我这次回国是为了在这儿开个新的画廊。”时幸活动了一下腕骨, 笑着调侃他, “作为东道主,你可得好好招待我。”
“你打算待到什么时候。”陆绥并未回应如何招待她的事。
时幸的视线飘远, 思考了一阵,回答:“可能会一直留下来。”
随后慢慢看向他,立体眉骨下深邃的眼,情绪不明,曾经那股淡淡的忧郁被神秘莫测侵吞。
他没说什么,默默起身去买了单。
“车已经打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
陆绥现在要赶紧回画室一趟。
时幸的脸上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眼神中的光暗淡了,说道:“你去吧,我还要吃一会儿。”
先前在国外的时候,每逢聚餐他也是最早离席的那一个。
他不喜欢哄闹的派对,不喜欢狂热的电子乐,孑然一身,形单影只。
所以那时的时幸总会把目光多放在他身上一点。
久而久之成了一种习惯。
这次她回国,一方面是希望画廊能顺利落地,另一方面则希望再次见到他。
但没想到时间和距离带来的是陌生感。
原本她近乡情怯不敢去打扰,但那个讲台上光彩夺目的陆绥总是轻而易举地让人学会遵从本心。
时幸喝下了这杯酒,踩着高跟鞋回到了酒店。
这边的陆绥猛踩油门回到了画室。
在上课的某个瞬间,他好像在和文艺复兴时期的大师进行了对话。
原本闭塞的心灵空间瞬间被打开了,他迫切地需要拿起笔进行确认。
接连不断的击打声从里间传出。
是姜既月在用腿不停地踢沙包。
“你在干嘛?”
“我在锻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