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着迷 第42章

作者:茶暖不思 标签: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甜文 现代言情

  保安从未见过他对女孩子如此通情达理,惊奇地问:“领导,这小姑娘真是您妹妹啊?”

  “是啊,”一直站在纪淮周旁边的罗允锦笑着回答:“是他小猫体质的妹妹。”

  纪淮周提过许织夏抱怀里的竹篮,另一只手牵住她,带她去他的办公室。

  “来吧,今晚陪哥哥上班。”

  办公室落地窗外夜景光华璀璨,夜深了,纵横交错的高架桥上依旧车来车往,幢幢大厦灯火通明。

  电脑屏幕上,错综复杂的设计图盯得人眼花缭乱。

  纪淮周低沉一声喟叹,后背往办公椅里仰下去,拧着后颈看向沙发。

  许织夏躺在那里沉沉睡过去了,那只搁在脸旁的手里还捏着颗咬过一口的青梅。

  纪淮周倏地笑了,一身疲乏烟消云散。

  吃东西也能睡着。

  和小时候一模一样。

  纪淮周结束今晚的工作,起身走过去,小姑娘睡得很香,他不是很忍心闹醒她,可她也不能在这里睡一夜。

  他蹲到沙发边,捏了捏她柔软的脸蛋:“回家了,小尾巴。”

  许织夏睁开眼,脑子还没清醒,人蓦地先坐了起来,迷迷糊糊地就把剩下的青梅塞进嘴里。

  在他隐笑的目光下,她连连点头:“嗯……”

  路程不算太近,回到棠里镇时已接近凌晨时分。

  深夜的棠里镇,街巷寂静,一路都有仿古木灯笼在青石板上投下昏黄的光。

  身处这条巷子间,许织夏忽然感觉他们回到了最久远的那一夜——鸦青色的天空下,漫天碎雪,身后是她没看完电影,她走在这条路上,跟他一起回家。

  只要跟着亮光走,就一定能找到回家的路。

  院子门“嘎吱”一声推开。

  小橘伸了个懒腰,伏到她脚边蹭了蹭。

  纪淮周先她过去开灯,许织夏蹲下身,抱起小橘,院子的灯亮了,她习惯性看一眼花池。

  罗德斯玫瑰的花冠都垂着头,奄奄一息的样子,土里凋落了很多干瘪的花瓣。

  许织夏惊呼,困意瞬间散了,眼底弥漫着苦恼,望向走回来的人:“哥哥,花怎么都蔫巴巴的。”

  “是不是我又养坏了?”

  养了十年,依然活不长久。

  许织夏耷拉下眉眼,垂头丧气。

  纪淮周目光落在花池,凝视了半分钟之久,静静开口:“它们也得睡觉。”

  她扬起脸,他垂眼看过去。

  “回屋睡,等到日出它们就醒了。”

  许织夏将信将疑:“会吗?”

  “嗯,”情绪不显山不露水,他说:“天会亮的。”

  许织夏仰望着他的眼,选择无条件相信他。

  半夜睡得不太深,许织夏听见门外有很轻的动静,心里有疑惑,于是下床走出去。

  楼道里暗暗的,但院子里的小灯泡亮了起来。

  许织夏走到窗口,看到他拖过一张小木凳,坐到花池边,昏黄的光线下,他拿着把枝剪。

  不在屋里休息,却趁她睡了,回到院子修剪那片一息尚存的罗德斯玫瑰的枝叶。

  许织夏躲在窗户后面,悄悄呼吸着。

  她的心里有罗德斯玫瑰正在盛开。

  夜深人静,房间里,雕花木格窗半支着,夜风温柔,临河的水面银色细闪荧荧。

  小台灯暖光宁静。

  许织夏穿着绵软的睡裙,在书桌前写日记。

  【我想要被爱,

  我想要有人,永远爱我。】

  他们的一辈子能有多长。

  等她长大了,会有答案吗?

第22章 独语斜阑

  他的房间南面临着河,东面临着街巷,视野远阔。

  清晨七点暖金的阳光流淌进街巷间的青石板路,乌檐白墙,鸟雀啁啾,空气里游荡着丝缕早饭的烟火,棠里镇像是复上了一层柔光滤镜。

  许织夏伏在窗门口,半个身子凑出去。

  “乌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脸,怎么也难忘记你容颜的转变……”

  邻居叔伯唱腔故作深沉,在自家门口的巷子里,穿着老头衫和拖鞋,深情地托着媳妇的手,迈着拙劣的老年舞步。

  过去几年,他又囤了些幸福膘,但十年如一日的是,他唱的依旧是罗大佑。

  婶母一边骂着“都老夫老妻了也不害臊”,一边又被他逗得合不拢嘴,眼角层层皱纹,笑意却像洪水般涌出眼睛。

  有人端着饭碗到门口看热闹,有人满口泡沫从楼上望下来,刷着牙笑。

  许织夏观望着,眼睛也弯成月牙。

  后来过去很多年,许织夏始终记得,在一个普通的日子里,市井坊间发生过的浪漫。

  在她心里,这个世界上最难得的不是金帛珠玉,也不是负有盛名。

  而是在茍且的年岁里,风情地活着。

  脑袋被人轻轻一拍,许织夏回眸。

  “别趴太出去,要讲几次?”男人的口吻严中带惯,越过她身后,捞起挂在椅背的西服外套。

  他深色休闲衬衫版型宽松,也难掩宽肩窄腰的挺阔身形,袖子挽着,露出的小臂线条紧实,腕部一只黑金腕表。

  比两年前更有男人气质了。

  许织夏感觉到脑内多巴胺的分泌。

  催化着她回忆到幼时,偶尔不方便带着她,她就自己在他们的卧室里,等着他购置回来。

  她对船桨划过河水的声音很敏锐,一听见就想去看看,那时她太小,瞧不见,于是手腿并用,费劲地爬上桌面,人跪伏着,探出窗户张望。

  见摇橹船里的人真的是他,她刚要开心,就被他指住,他神情突然严肃:“周楚今!”

  他只有生气或警告,才会叫她的名字。

  其实她当时并不明白原因,但本能爬下桌,等他上楼走到跟前,她都还留在原地。

  “这么趴出去,落水了怎么办?”

  他一凶巴巴,她眼圈就忍不住泛了红,一副犯错的模样。

  或许是意识到自己语气重了,他平息片刻,耐心问她:“想看是不是哥哥回来了?”

  她低着头,点了点。

  他似乎是叹了声气,过去把窗前的桌几挪开了,换成一张小板凳:“以后踩这个。”

  后面那回她就老实了,坐在床边,抱着他买的儿童书看,安安静静等他回来。

  “今宝!小今宝——”

  窗外响起陆玺愉悦的高呼,她犹豫着,放下儿童书,踩上小板凳,双手扒在窗框上,怯生生地窥出一双眼睛。

  少年胳膊枕着脑袋,慵懒靠在摇橹船头。

  目光掠上来,瞅她一眼,扬唇笑了。

  见他没恼,她才抬高下巴,露出下半张脸,声音带着小孩子的奶气,试探着唤他:“哥哥——”

  那时回应她的是自作多情的陆玺。

  许织夏越来越有感受,她在这里每一秒的回忆,都与他有关。

  “哥哥,郑叔叔又在哄老婆了。”

  许织夏身子从窗口退回来,笑逐颜开地同他分享这件鸡毛蒜皮的小事。

  纪淮周拿起桌上的手机,另一只手捻住领口的纽扣,慢条斯理扣上去一颗:“他昨晚麻将输了五百。”

  许织夏眨眨眼诧异,接着牵回出笑容。

  怪不得要哄呢。

  “还不换衣服,毕业典礼不去了?”

  “去的!”许织夏趿拉着凉鞋奔回自己的房间。

  睡裙随着她身姿摆动,这两年她的身体迅速长开,腰臀和胸型的轮廓都逐渐明显,个子也抽条了,容貌娇俏起来,褪去不少孩子气。

  纪淮周看着她身影消失在门口。

  瞬间意识到,再过一周,又是一年夏至,她真正意义上的长大了。

  小孩儿推开院门,逆着余晖跑回来说要陪他的画面,仿佛就在昨天。

  她没几分钟就回来了,换了身小白裙,背的不再是书包,而是一只仅能容纳一部手机的皮质小包,挎在身前。

  纪淮周不是很理解小姑娘的喜好,皱着眉费解:“这么小的包,能装什么?”

  “装可爱。”

  她眉眼盈盈冲着他笑,似乎最近,她的心情一日比一日愉悦。

  他哂笑:“毕业了很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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