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都比你有良心 第42章

作者:个讯 标签: 都市情缘 轻松 现代言情

  乔岁安抿了下唇,佯装毫不在意,用力抽了下手机,他仍然握着,丝毫未动。

  她猛地抬起眼要去瞪他,却蓦地撞进他染了笑的眼眸里。

  丁斯时另一只手握住她椅侧,轻轻往他那边挪了挪,距离靠近,他倾下身,瞳孔漆黑,半是笑,半是诱哄般的试探,问了句。

  “怎么?你明明就在这里,却不敢真人跟我做不心动挑战吗?”

第35章 永生花

  他顿了顿, 突然笑了,唇扬着,眉梢挑起, 盯着她的眼睛。

  “还是说,岁岁。”他慢慢悠悠喊她名字, 又是那句暧昧不清的“岁岁”,对视之间, 她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不断扩大,“你……”

  “你心动了吗?”乔岁安抢在他下一句开口之前率先抛出了提问。

  心跳加速,在紧绷的神经上跳舞, 她盯着他的眼睛, 这次没有挪开。

  丁斯时一顿,喉结滚动。

  乔岁安轻轻地、试探性地, 伸手抓住了他的衣角,手指带了颤,指尖蜷着, 目光却仍然直视。

  先开口的人占据主导权。

  她这次学会了。

  沉寂半晌,他嗓音模模糊糊的,“嗯”了声。

  瞬间, 她抓紧了他的衣角, 睫毛也在颤, 恍惚了下, 总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

  他却模棱两可开了口:“你舞蹈一直跳很好。”

  丁斯时直起了身子,把手机递换给她, 她便也松开了他的衣角, 却不知道目光要放在哪里, 愣愣的,随着他。

  丁斯时扭过头时,她看见了他的耳根。

  通红。

  -

  大年初二,小姨领着表弟过来见亲戚,拎了盒车厘子,表弟人才两岁半,个子差不多到乔岁安膝盖,牵着小姨的手,眼睛黑溜溜的,紧紧靠在小姨身上,似是有些怕生。

  乔妈见了小姨眉开眼笑,摸摸弟弟的脑袋,扯着嗓子喊:“乔岁安,带你弟弟玩去。”

  得了令的乔岁安踩着拖鞋过来,礼貌地叫了声“小姨好”,蹲下身刚要握握表弟的手,表弟脸往小姨身上一扭,没有任何前兆,“哇”一声哭了。

  乔岁安手在半空中一僵,随后小姨干笑着拍着表弟的背:“他有点怕生。”

  表弟的尖叫哭声响彻整个屋子,捏着小姨的手要往她身上爬,口齿不清:“抱抱,妈妈抱抱。”

  尖叫声直刺耳膜,乔岁安太阳穴“突突”直跳,直觉不太妙。

  三个人,手忙脚乱联手哄了表弟半个小时,又是抱又是拿玩具,最后乔岁安给他播了动画片,哭声才渐渐止息。

  播了半小时,表弟抱着她的手机不肯松手,当代年轻人乔眼巴巴坐在他边上跟着看了半小时动画片,局促不安,几次想要伸手把手机拿回来,表弟黑溜溜的眼睛望过来,奶音模糊:“姐姐。”

  乔妈道:“再给你弟弟看会儿吧,你也别一天到晚玩手机。”

  乔岁安狠狠后悔,却只得干笑着收回手:“你继续看吧。”

  不知道过去多久,没有手机的乔岁安简直度秒如年,手机屏幕蓦地一暗,紧接着振动,重新亮起时屏幕上闪着“娇娇丁公主”这几个字。

  有了正当理由的乔岁安瞬间喜上眉梢,夺回了手机,按了接通键:“喂。”

  静了两秒,她声音大了点,问:“现在吗?”

  电话那头一顿,随后熟悉的嗓音传过来:“我还没说话。”

  乔岁安充耳不闻,继续大声道:“什么?拿卷子啊?新买的啊?”

  丁斯时忍不住笑了声,“你那边是不是有人?”

  “好,那我现在马上过来。”乔岁安挂了电话,冲着三位微微一笑,一切尽在不言语之中。

  听说是学习的事,加上来电人又是丁斯时,乔妈眉眼舒展,挥挥手:“那你去吧。”

  她松了口气,把手机往口袋一塞,立刻大步出了门。

  总算解放。

  隔壁的门开着,丁斯时倚着门框,细框不规则眼镜架在鼻梁骨之上,抱胸扬眉,瞧着她关上家门,迅速两步飞了过来,待“砰”一声合了门,她肩膀一塌。

  “怎么了?”

  “天呐,你简直不知道。”乔岁安睁大了眼睛,拧着眉抱怨,“我表弟过来了,那个哭的啊尖叫的啊!我耳朵都要聋掉了!刚又拿着我的手机不肯松手。我过来避避难!”

  乔岁安换了鞋,张望了下:“叔叔阿姨不在?”

  “出门了。”

  她“哦”了声,又问:“那你刚打电话是想说什么?”

  丁斯时踩着拖鞋进了房间,没一会儿,抱着一叠卷子出来了,递给她,下巴微昂:“拿卷子。”

  乔岁安低头看看卷子,再抬头看看他,左眼写着不可思议,右眼写着丧心病狂。

  她忍了又忍,最后客气地问:“大年初二,你礼貌吗?”

  丁斯时忍着笑,耸了下肩,佯装事不关己:“是你自己要的卷子。”

  防盗门“笃笃”两声被敲响,她忿忿不平地瞪他一眼,才走去玄关处开门。

  一打开门,她便顿了下,门口站着三位,乔妈、小姨,还有那位不低头压根看不见人影的表弟。

  “卷子拿好了?”乔妈目光扫过她怀里抱着的那叠,“拿完了一起去超市买点菜,好久没见你小姨了,我午饭烧点好的。”

  乔岁安视线下移,落在弟弟身上,默了两秒,深吸一口气,随后一把拉过了边上的丁斯时:“他说他也想去,他爸妈不在家,家里正好也没东西吃了。”

  乔妈诧异,想了想,欣然接受:“也好,小丁过来也能帮咱们拎拎袋子。”

  被安排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的丁斯时:“……”

  这段时间天气渐冷,连续零下了几天,枯草奄着,河里的水面结了冰。边上有几个人蹲着,从河里捞了几块碎冰,捡来玩,扬手丢进河里,几米远。

  表弟噔噔噔迈着小短腿跑过去,仰着小脑袋盯着人家丢碎冰看了半天,蹲下身子,从地上捡了块人家捞上来的,用力往河里一丢,力气太小,不过就丢在面前,他却依然开心,蹦跳着鼓掌。

  小姨过去拉了他一把,柔声道:“宝宝,咱们去超市。”

  表弟嘴一撅,小身子扭得厉害不肯走,小姨哄着拖着,他嘴一鼓,眉毛一皱,“嘎”的一声叫,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行了行了,你让他在这里玩一会儿吧。”乔妈在边上道,“你让乔岁安在这儿看着,咱们去超市买菜。”

  乔岁安不动声色往后退了一小步,在心底偷偷摇头拒绝。

  小姨犹豫:“这小孩难搞,我怕乔乔一个人哄不过来。”

  “那就让小丁也留下来。”乔妈道,她挽着小姨胳膊,劝,“哎呀,他们两个人还搞不了一个小孩吗?咱们好久没见了哦,正好叙叙旧。”

  小姨被乔妈拉着,不放心地一步三回头,见表弟玩得不亦乐乎,便也就走了。

  她俩的背影消失在拐角口,乔岁安视线移过来,落回表弟身上,脸一垮,手指点了两下胸口,默默祈祷:“阿门,希望他不要闹。”

  表弟站在河边,玩完了别人捞起来的,四处望望,低了头小碎步往边缘走,拿脚尖轻轻往前伸,要试探底下的冰块。

  乔岁安被吓得险些魂飞魄散,生怕一不小心他就掉下去了,忙弯腰拉住他的胳膊往回扯,表弟被扯得后退了两步,见自己离河边远了,身子拼命往河边扭,回头又是“嘎”的一声尖叫,气鼓鼓地瞪乔岁安。

  她简直一个头两个大,指指边上的丁斯时,哄他:“你让哥哥给你捞冰块行不行?你别往边上走了。”

  小孩子好像听不懂人话,扭得更厉害了,手腕拧着要挣脱她,嘴里念念有词,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咿咿呀呀,乔岁安一句都听不懂。

  丁斯时蹲下身捡了块大的,往地上一砸,瞬间裂成了好几块小的,他从地上挑了块,在表弟面前晃了晃,表弟终于眉开眼笑,不扭了,伸手握住冰块,往自己身前一砸,嘿嘿笑,给自己鼓掌,回头看看乔岁安跟丁斯时,原地蹦跶两下。

  乔岁安敷衍地竖了个大拇指,看着表弟玩得开心到跺脚,两眼绝望,按了按太阳穴,喃喃:“好恐怖,我以后绝对不要生小孩。”

  她转过头,苦着脸,寻求赞同:“是不是?好难搞啊小孩。”

  丁斯时站在她身侧,仍然围着那条红白相间的菱形格围巾,手揣在口袋里,凛风吹过,他额前碎发有些凌乱,沉吟片刻,他垂了眼,望向她。

  他笑了声,好似漫不经心的随口一提,却又像是在暗示,意味不明。

  “我的话,得看未来会和我写在一个户口本的那位了。”

  乔岁安对上他的眼睛,一愣,蓦然间,心脏漏拍,她放在口袋里的手指动了动,扣着手套上的毛,她下意识屏住呼吸,等着他的下半句话。

  他瞳孔漆黑,睫毛垂着,下巴隐在围巾里,只这么望着她。

  半晌,他错开了视线。

  “如果她不想,那就不要。”他声音低低的,风一吹就散在风里面,携了点笑意,把她温柔包裹在其中,“你知道的,我们家很开明的。不需要传宗接代,只要她开心就好。”

  乔岁安脖子慢慢吞吞扭回去,视线空空地落在前面那位玩得疯的表弟身上,手指僵着,凛风吹不开炙热,她感觉自己简直整个人都在发烫。

  寂了很久之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说:“哦。那挺好。”

  -

  时间过得很快,从冬入了春,又从春入了初夏,天气还不算特别炎热,只是白天的时间明显越来越长了。

  乔岁安最近的成绩一直在不断进步着,基础稳扎稳打了很多,几次测验下来,挤进了年级前十,偶尔人品大爆发一次,能进前五。

  作文竞赛的成绩也下来了,丁斯时全国第三,乔岁安差了些,第二十一。

  明明早就知道排名不会高,在得知之后她仍然有些失落,数了数,跟他整整差了十几名。但很快她又重新振作起来。

  就像余清说的那样,丁斯时这种人的成绩,适合作为目标,但绝对不能比。乔岁安觉得自己尽力了,没有遗憾了。她也已经足够优秀了,她还有舞蹈,这种进步只要一直平稳地进行下去,进入S大舞蹈系是十分稳妥的。

  周末,她照例去舞室练舞,休息时刻,舞蹈老师问她:“集训快要开始了吧?”

  她算了算时间,道:“还有一个半月。”

  “好好努力,你一定行的。”舞蹈老师拍了拍她的肩,又感慨,“如果林中绪还在国内的话,我还能一起送你俩进S大。”

  乔岁安笑了笑,侧过脸去望窗外的太阳,阳光热烈的,刺眼的,穿破了云层,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落下来。

  她被阳光恍了下神,突然想起林中绪离开的时候也是夏天,她就是坐在这个舞室里,给他发了再见。

  后面他再也没回她消息。但是她想,他应该过得很好,舞蹈也肯定进步了很多。

  他们都在自己要走的路上,为自己的梦想努力着。

  晚上,照例是丁斯时来接的她。他的接人等待所已经从巷子口挪到了舞室楼下。乔岁安给舞室锁了门,正要扭头跟他说“走吧”,突然看到对面的花店还亮着灯。

  隔了会儿,一个老奶奶走了出来,花店灭了灯,她给店铺上了锁。

  乔岁安惊讶:“花店什么时候换老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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