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白鸟一双
“我不饿。”肃征皱着眉,“没胃口,不吃了。”
他要被晏青棠对陆乘风的态度气饱了。
“那行。”晏青棠都没多想,直接走出了肃征的房门,“我俩先去吃了。”
门被毫不犹豫地关上了,独留肃征一个人在房里生闷气。
不知过了多久,肃征收到晏青棠的微信消息,她大概是吃完饭回房间了,开始问起私事:“你会继续帮我洗衣服吗?”
说是洗衣服,其实是洗贴身的……
和陆乘风关系那么好,还需要他吗?肃征不理她,没回她。
“你真不管我啦?”晏青棠委屈。
肃征默默把这句话看了三四遍。
两分钟后,他就来到晏青棠的门前,敲响了房门。
晏青棠秒开门,把他迎进去。
在他面前,她依然是没什么防备的样子,穿着睡裙,手边是她的贴身衣物。
肃征没多看她,也没说话,只习惯性地拿走了她的贴身衣物,接水认真搓洗着。
晏青棠这时候算是腾出了精力,专心致志观察他,然后不解问道:“肃征,你为什么一直冷着一张脸?”
今天的肃征奉行着“沉默是金”的金科玉律,手里是活,心里是乱麻,嘴里是一句话不说。
晏青棠端详着他,最后耐人寻味地吐出一句:“你这是冷脸洗内裤?”
肃征搓洗的手终于一顿。
他好像被晏青棠不幸言中了。明明心里正不高兴晏青棠与陆乘风的事,可还是被晏青棠几句话就叫了进来,继续做着往日为晏青棠做的事。
他实在是太没有原则了。
“总要有个原因吧?”晏青棠看肃征那怪异的神态,一时哭笑不得,“谁给你委屈受了?你不高兴成这样。”
“没人给我委屈受。”肃征否认,依旧搓着内裤,冷着脸,面无表情。
晏青棠忍不住把随身携带的小镜子摆到肃征面前,道:“你自己看,这两天你一直都是这副冰山脸表情。”
“我表情一直都这样。”肃征嘴硬。
“骗人,明明之前不这样。”晏青棠反驳他,“也就是从这两天开始……”
话音未落,晏青棠神色微变,瞥了眼肃征,悠悠道:“你不会是在吃醋吧?就因为陆乘风?”
“我吃什么醋?跟陆乘风又有什么关系?”肃征慌忙否认,“我早就说过了,对你没感觉。我们之间就是普通的雇主和保镖的关系。所以我不需要吃醋,也不可能吃醋。至于陆乘风,顺路几天而已,你们怎么相处,都是你们之间的私事,更是跟我无关。”
他明显是心虚,晏青棠一句猜测,就惹他说了这么一大堆来自证清白。
再看晏青棠。
找到症结所在的晏青棠,脸上只剩下得意。
总算能有个击溃肃征心理防线的突破口了,她可要好好利用机会才是。
“不吃醋就不吃喽。”晏青棠将手一摊,“那你继续洗吧,洗完了帮我晾好。”
“哦,对了。”躺在床上的晏青棠眨眨眼,“你走的时候,记得帮我叫一下陆乘风,说我有事找他。”
“这个时间,让他来你房间,合适吗?”肃征漂洗内裤的手悬了空,心里一沉。
“有什么不合适的?”晏青棠懒洋洋地翻了个身,径直望向他,“你不是也来了吗?”
肃征终究忍耐不住,闷声问道:“在你眼里,我跟陆乘风是一样的吗?”
“一样啊。”晏青棠避重就轻,“都是男的,长得也都还不错。”
“但你可别想歪。”晏青棠坐了起来,又继续道,“都是朋友,聊聊天而已。”
“我有什么可想歪的?”肃征强撑着淡定,“你想找他聊就聊好了,我只是提醒你注意安全。”
“你觉得不安全吗?”晏青棠故意道,“那你可以留在我房里。我们三个人聊?”
看到肃征那为难纠结的神色,晏青棠已经基本确定了某件事。
这使得她完全没了睡意,只想激将肃征:“我跟陆乘风,还是我们仨,你选。”
这无疑就是在权衡利弊得失,两害相权取其轻。虽然肃征在场难受,可好像不在场更难受。
于是肃征毫无犹豫地选择:“我们仨。”
但等陆乘风到来,肃征才发现有多难熬。
说是三个人聊天,可晏青棠从来不问他,而是一门心思抓着陆乘风不放,方方面面都在询问。
到了中后期,晏青棠更是直白问起陆乘风:“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陆乘风的眼神也带了些暧昧,明显是对晏青棠有意,“如果有人肯赏脸,赐我这个机会,那我可能就有女朋友了。”
晏青棠完全听懂了陆乘风的暗示,可却装作不懂,继续问其他的:“那你的理想型是什么样?”
“漂亮,高傲,自我,性格爽快,有话直说。有自己的热爱和追求。”陆乘风一一罗列着。
而肃征能听得出来,陆乘风说的人完全就是晏青棠。他盯上晏青棠的时间太早了,好像从喀什古城的咖啡馆门口时,他的眼神就不简单。
“你呢?”陆乘风反问。
“我现在没有理想型。”说这句时,晏青棠扫了身边的肃征一眼,笑盈盈道,“毕竟很多人的理想型是会变的。今天是这个人,明天却有可能是那个人。这事儿,可没什么死标准。”
“那挺好。”陆乘风主动朝她的话靠拢,“标准如果在变,就不会吊在一棵树上,别人也有机会。”
两人聊起来有来有回,肃征干坐在一旁,愣是插不进去话。
等聊到深夜,晏青棠送陆乘风出门,肃征也走到门口,却突然折返,重重地关上房门,扣住晏青棠的手腕,将人压在了巨大的穿衣镜上。
他的力气实在好大,晏青棠根本动弹不得,宽大的身躯也将她完全遮住。
肃征大概是疯了,这两日来的种种压抑,都在此刻想要宣泄出来。
不安不满、嫉妒嫉恨。
说到底,他是恨自己一直以来迈不出那一步。可人总会给自己找理由,他略过自己的那些心思,只想要找晏青棠讨要一个说法,想控诉晏青棠对他的执着太过短暂。
明明几天前,她还在逗弄自己,需要自己反复强调加上警告,才能安分些许。
可到了今天,她如此自然地问起陆乘风有没有女朋友,摆明了是对陆乘风感兴趣。
那么,他呢?
就这么被她丢了?
“这么快就转移目标了?”他的声音沙哑低沉,带着隐忍和不甘。
“我确实呆板没意思,不配合你,也不怎么会说话。陆乘风他更会讨你开心,是吗?”
不知不觉间,肃征的眼眶竟是红了。
回应他的,是晏青棠压抑在喉咙里的低喘,她挣扎了下泛红的手腕,无辜又委屈:“肃征,你弄疼我了……”
第27章 027 心荡神摇
她一喊疼,肃征慌忙松了手,低头查看着。
晏青棠的手太过娇嫩,而他力气大,又没太注意,已经让她的手腕红了一圈,顿时心疼又愧疚。
“对不起。”
他原本带着些“兴师问罪”的口吻,到了现在,却又在气势上主动弱下去。
面对晏青棠,他总会显得无可奈何。
“你刚才是在质问我吗?”晏青棠揉着手腕反问,“我转移目标又怎么样?就算以前对你有点兴趣,现在对别人有兴趣,又怎么样?”
肃征不响。
这确实不会怎么样。这全都是晏青棠的个人自由。
肃征的右手握紧了拳,按在那穿衣镜上,手上青筋暴起,额头出了层无名的汗珠,鬓角的碎发已被汗水浸湿,看得出是在极力忍耐情绪。
而晏青棠还在继续用言语激他:“还有啊,你是在用什么身份干涉我交友?”
“肃征。”晏青棠的手指在他胸口轻点着,掠过时,肃征寒毛竖起,是一种难以言喻的酥麻感。
她轻笑:“从没听说过下属干涉上司感情的。”
下属与上司,晏青棠很会定义。
雇佣关系再次被点明,肃征有一瞬的犹豫,但随后张了张口,其实已经有些想打破这种关系上的定义。
可晏青棠踮起脚尖,用纤细的手指封住了他的唇。
“不想再听你唠唠叨叨。”晏青棠将房门大开,摆明了是要送客,“很晚了,我要睡觉。”
她过于挑剔,挑剔肃征刚才那一瞬间的犹豫。
也过于聪明,看出他心里还是顾虑重重。
她亲手把肃征请出了房间,关上房门。却又在门后听了一阵,从隔音不佳的房门听出他在外面呆站了许久才开门回他自己的房间。
没人能控制住,不在禁欲克制的人面前使坏。
晏青棠已经完全占据了主导权,可又不想那么早就和肃征把话说明,偏就是喜欢看他为自己进行无数次的内心挣扎,喜欢看他狼狈失控与情难自持。
是夜。
情绪过于压抑的肃征,因此做了一个漫长而旖旎的梦。
梦里只有晏青棠。
她一直重复着同一句话,在嚷嚷着手腕被他弄疼了。
而他竟不管不顾,溃堤决坝,右手一把箍住她的双手,俯身不顾一切地吻住了她的唇,甚至于是在咬。
吻上去的那一刻,他便知道,这一定是梦。
若在现实中,他才不会这样肆意张扬,更不会发疯咬破她的唇瓣,如野狼般舔舐着她唇角沁出的血滴。
可他还是沉醉。为她柔软如水的潋滟双唇而着迷,为她不时的低喘碎吟而心荡神摇,深陷其中。
“你帮下我,肃征……”晏青棠撒着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