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歌且行
虽然只是蜻蜓点水的触碰,但一下就直接点炸了江嘉言的理智。
他抬手搂住温灼的腰,把她往自己怀里紧摁,同时用力吻住了她的唇,撬开牙关往里探。
温灼的嘴里酒气并不浓烈,倒是有一股很浓的,甜牛奶的味道,导致她舌头上颚哪哪都是甜甜的味道。
江嘉言失控一般去索取,掠夺,将她的呼吸都抢过来,跟自己错乱的呼吸交织在一起,好像他才是喝醉的那个人。
波光粼粼的海面浮动,落下的光披在相拥着的两人身上,少年抱着心爱的女孩,贪心不足地在她唇上和嘴里肆虐。
一年来的思念全都化作此刻唇齿间的缠绵,浓烈的情愫淹没了江嘉言,曾经他厌恨爱情,如今他在爱情里沉沦的彻底。
直到温灼承受不住他的掠夺,舌尖开始躲藏,发出呜呜地低声,同时还拍打着他的肩膀,他才慢慢停下,柔和地舔了舔她唇边的涎液,稍稍稳了稳急促的呼吸,抵着她的脸低声说:“交往,我可当真了啊。”
第59章 家事
温灼被江嘉言抱在怀里, 以一个非常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胸膛,眼睛看着面前不断游过的各种各样,颜色缤纷的海洋生物。
江嘉言是下了很大的功夫, 很用心地做了这样一幅投影, 除了温灼之前说的那些除外, 还有一些他自己想的。
比如长着螃蟹钳子的乌龟,和甩着长长尾巴的海星,还有彩色的小飞象章鱼。
这些奇思妙想不是江嘉言的风格,是他为了温灼而创造的。
温灼待在这里面,心里涌出巨大的安宁。
她看得认真,一直没说话,江嘉言也不说话。
只是他时不时低下头,在温灼的额头,鼻尖, 或者耳朵上落下轻吻, 像是对待无比珍视的宝物一样。
只要对上他的视线, 就能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浓烈的喜欢。
温灼其实知道江嘉言还欠她一个解释, 关于这一年来去了哪里,为什么一次都没回过她的信息。
她也知道,同样的亏不能吃两次。
但她想, 如果对象是给她的世界涂上绚丽色彩的江嘉言的话,她或许可以试着再相信一下。
其实今晚很适合谈心,将心底里的秘密相互交换。
但温灼累了, 也困了, 酒意上头, 她在江嘉言时不时的亲昵中,缓缓睡了过去。
江嘉言看见她闭上了眼, 呼吸声也逐渐绵长平稳,知道她睡着了。
毕竟也是思念很久的人,又刚刚跟他说了交往,有了正式的名分,江嘉言现在还不想撒开女朋友。
他在静谧的投影室又坐了很久,盯着温灼看,直到深夜,他才抱着温灼去了客房,在她脸上亲了一下,低声说了句晚安。
温灼做了个梦。
梦中她坐在一个小舟里,飘在一望无际的海面上,放眼望去,没有尽头。
海面汹涌,一会儿电闪雷鸣下暴雨,一会儿掀起高高的波澜,将温灼在其中颠来颠去。
她害怕自己被海浪淹没,于是紧紧抓着小舟,流下害怕的泪水。
忽然,小舟在波涛汹涌的海面上平稳下来,不再颠簸。
她仓皇地转头,却看见江嘉言在她身后,一只手抓住了小舟,正对着她笑。
然后周围的景色变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座小岛,岛上郁郁葱葱,花团锦簇。
江嘉言站在岸边,俯身将她从小舟里抱了出来,说:“别怕,上岸了。”
温灼在一种满心喜欢和安全感的情绪中缓缓醒来,愉悦的感觉从梦中延续出来,让她睁开眼时觉得相当舒坦。
她坐起身,看了看周围。
是一个陌生的房间,布置简约奢华,她的手机摆在床头柜上。
温灼还没喝到断片的程度,自然记得昨晚上发生的一切。
只是想到她竟然真的与江嘉言开始交往,心情就像坐了游乐园里的大摆锤,整个晃起来,忽上忽下的。
拿起手机时,她看见了自己被修剪得圆润漂亮的指甲,红了耳根。
江嘉言平时就很温柔,说话轻声细语。
但他哄人的时候更温柔,声音落在温灼的耳边,就会让人整个都酥酥麻麻的,甚至入了梦,变成蛊惑人心的神奇东西。
温灼沉溺其中,也是很正常的。
打开手机,上面弹出了几个消息,最上面的就是江嘉言的。
温灼点开,就见他八点的时候发了句:勺勺早上好。
八点二十发了句:客房的卫生间里有洗漱用具,如果你想在这里洗澡,我就让家里的帮佣给你准备衣服,睡醒了就发信息,我把早饭给你送上去。
还有一个猫咪的表情包:亲亲宝贝.jpg
一种不真实的感觉充盈了她的心脏,温灼将几句话反复看了又看,嘴边的笑根本压不住。
她不想要江嘉言把早饭送上来,于是没回信息,起身去洗漱,然后拿着手机自己坐电梯下楼。
到一楼之后,电梯是双开门,可以直达室内。
温灼从电梯中出来,转头朝周围张望了一下。
虽然她上次来过江嘉言的家,但仅在大厅的位置,他家的一楼实在是太大了,温灼根本没来过这里。
她顺着路走,正想拿出手机给江嘉言发个信息,却忽然听到一声瓷器破碎的声音,在寂静的环境里显得无比突兀刺耳,听的温灼心惊肉跳。
紧接着就是一声充满怒气的叫喊。
温灼被吓到了,心里一片惶恐,下意识想要回电梯,去楼上躲起来。
但她又听到了江嘉言的声音。
是江嘉言在跟人争执。
温灼犹豫片刻,还是决定抬步往前走,寻着声音来到了一楼的客厅处。
她站在摆满了酒的黑木柜子后面,悄悄探出一个头去看,就见江嘉言与一个男人站在客厅中。
只有他们俩。
那男人高高瘦瘦,穿着昂贵的西装,戴着衣服银框眼镜,一眼就能看出他与江嘉言是父子。
江嘉言长得很像他。
这的确就是江嘉言的父亲,江誉。
这次他匆忙从国外赶回来,是刚得知江嘉言报志愿的时候阳奉阴违,选择了松市本地的大学,而不是他给江嘉言选好的那个。
于是他直接推掉了一笔千万级别的项目,坐私人飞机回来,站在江嘉言的面前。
看见他端着盛了早餐的盘子,直接抬手打落,摔在地上四分五裂,早餐摔了一地。
江嘉言看着他,沉默地站着,没说话。
“你现在是长大了,翅膀也硬了,都敢背着我改大学志愿了?”江誉像是怒极,阴狠地眯了眯眼睛,面容扭曲起来。
江嘉言用平静的声音说:“我有自己选择大学的权力。”
“你有什么权力?”江誉怒道:“看来关你一年根本不够,还没给你关清醒是不是?你以为你自己选了个大学就能脱离我?你做梦,我是你老子,你这辈子都别想跟我断掉关系!”
江嘉言说:“在出生上我不能做选择,所以我希望其他事上我能自己做主,你别干涉。”
话音刚落,一个响亮的巴掌甩在江嘉言的脸上,力道非常大,把他打得身影晃了晃。
温灼被这一幕吓得惊呼出声。
父子俩同时朝这边看来,瞧见了躲在柜子后面的温灼。
江誉冷声说:“你还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吗?以为没人在家就能逍遥起来,把女人往家里带?”
“你说够了吧?”江嘉言像是在这一瞬间被戳到了逆鳞,原本平静的情绪翻滚起来,对父亲怒目而视,“你根本没有资格教训我。”
“我怎么没有资格,我是你爸!”江誉吼道。
“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我才没有还手。”江嘉言慢声说。
他已经长大了,常年练拳击,怎么可能会让人打得遍体鳞伤。
正因为施暴的人是他的父亲,江嘉言才会只挨打,不还手。
江誉怒不可遏,脱了西装外套,解开领带,转身寻找称手的利器。
江嘉言并不害怕,只转身对温灼说,“别怕,你先上楼,我等会儿去找你。”
温灼早已流了满脸的泪,根本没听他的话,而是大步从柜子后面走出来。
从小就在父母疼爱呵护下长大的温灼,根本没想到江嘉言会有一个这样的父亲。
也一下就明白当初江嘉言在暴雨里突然出现,那满身的伤痕从何而来。
这些竟然都是至亲之人施加给他的伤害!
光是想想,温灼就心疼得打颤。
这么优秀的江嘉言,成绩优异,待人温和,在学校是老师的宠儿,同学的榜样。
在家里竟然遭受这些?
温灼大步走到江嘉言的身边,拉着他的手说,哭着说:“跟我上去。”
拽了一下没拽动,江嘉言满眼悲伤地摸了摸温灼的脸,给她擦了一下泪,小声说:“你上去。”
让温灼看到这样满目疮痍的家庭和面临难堪的自己,前所未有的挫败笼罩了江嘉言。
他看着温灼的眼泪,有些后悔将她带回了家。
疯子一样的江誉,会吓坏她。
“不行,你不能再让他打你了!”温灼急得拽他,泪水止不住地流,央道:“跟我上去吧江嘉言,我们报警。”
“你是什么东西,还敢插手我的事了,还不滚!”江誉听到她说报警,一下子将矛头对向温灼。
江嘉言赶紧挡在她的身前,把她往回推,“别怕,别怕,你快点上去,不用管我。”
他脸上还顶着一个鲜红刺目的巴掌印。
把江嘉言留在这里挨打,温灼怎么可能做到?
她抓着江嘉言的肩膀,满眼的泪,凄声对江誉道:“这是一个父亲该做的吗?你怎么能动手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