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冬日牛角包
说完不等孟成再说什么,已经退出了办公室,还给他关好了门,孟成拿起鼠标,攥在手里握了握,又给放回了桌子上,这个臭小子,玩心眼儿还玩到他头上了。
孟玳玳这几天都住在家里,没回学校那边,不过晚上大多的时候家里只有她一个,她妈还在生她爸的气,所以她爸进不了家门,而她妈和钟姨这一阵子,关系简直可以用突飞猛进来形容。
之前那么不对付的两个人,现在不是约着出去逛街,就是约着一起出去吃饭,钟君慧还在沈清英店里剪了个新发型,钟君慧这些年都是整整齐齐的盘发,一直没有变过,现在一剪刀下去长发变短发,挑染了栗色,在沈清英的建议下,又尝试了些新的穿衣风格,从头到尾跟换了一个人一样,整个人的精神气都感觉提起了不少,她现在觉得就连外面的空气都不一样了,所以她还真是傻,之前为什么要认死理地把大半辈子的时间都耗在一个男人身上。
今天钟君慧约着沈清英去吃一家新开的西餐厅,两个人越聊越投缘,颇有些相识恨晚的感觉,临时起意叫了些酒喝,结果都开不了车了,代驾又一直叫不上。
餐厅离医院不远,钟君慧便给陆北打电话,他要是快下班了的话,就过来接她们一趟,陆北应下来,结果过来的人是孟成。
沈清英看到孟成没好颜色,其实沈清英心里也清楚,这事儿说到底,和孟成没关系,也赖不到他头上,但她还是气不过他和陆淮哥俩儿好,穿一条裤子,不过有钟君慧在旁边搭腔帮忙,沈清英到底也没再说什么。
车停到两家门口,钟君慧下去,孟成开着车直接进了自家的大门。
胡同的阴影处停着一辆车,孟玳玳看着家里的大门缓缓关上,有些担心,“会行吗?要不我还是回去吧,我在的话,还能在中间调一下气氛。”
从孟玳玳记事儿起,她妈还没因为什么事儿生过她爸这么大的气,这次的事情算是相当严重了。
陆北回,“有你在,你爸会拉不下脸来耍赖,放心吧,他今晚肯定能留下来,只要能留下来,事情就算成了一大半。”
孟玳玳横他一眼,“你才会耍赖。”
陆北揉揉她的头发,“我要是会耍赖,今天就不送你回学校那边了,扛着你直接下车左转,把你扛回我家。”
孟玳玳一拳捶到他肩膀,“快开你的车吧。”
她本想自己开车走,但他非要送她,他送她过去还得回来,钟姨和陆叔虽然还没离婚,但算是正式分居了,陆叔已经搬了出去,他这几天住在家里陪钟姨。
陆北凑过去,亲了亲她的唇角,然后发动了车。
孟玳玳连着两天都在熬夜改论文,晚上没怎么睡好,他开车一向稳,她和他没聊几句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等再醒来,车已经停了,不是她小区楼下,外面有些黑,她也看不出来是在哪儿。
他倚在副驾的门前,视线看着远处的茫茫夜色,不知道在想什么,指间还夹着烟火的猩红。
孟玳玳屈指敲了一下车窗,陆北回过身来,将手里的烟碾灭,打开副驾的门,探身进来看她,“醒了。”
孟玳玳问,“这是哪儿啊?”
陆北碰碰她的脸,“不是说想放烟花?”
孟玳玳愣了一下,她昨晚和他视频的时候,翻到辛晴朋友圈里放仙女棒的照片,就随口嘟囔了一句,她以为他都没听到。
陆北给她穿上羽绒服,拉上拉链,又从后座扯过围巾来给她围好,孟玳玳从车上下来,才看出他们现在是在她学校不远处的一个半山腰的观影台上。
外面很冷,但风景很好。
抬头看,漫天的繁星好像触手可及,俯瞰下去,是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手里的仙女棒在空中闪着噼里啪啦的光,像是天上时隐时现的星星,又像是那万家灯火里的一扇窗里透出的暖光。
仙女棒慢慢燃尽,小小的烟花也慢慢散去,孟玳玳转头看他,“好漂亮。”
她乌黑的瞳仁儿里浮动着的流光溢彩,比挂在夜空中的月牙还亮,陆北抚上她的眼角,“确实很漂亮。”
不知道是在说景,还是在说人。
孟玳玳转过身,朝他近一步,张开胳膊,圈住他的腰,严严实实地抱住。
陆北怔住,过了好一会儿,下巴贴着她的额头蹭了蹭,低声道,“要不要再抱紧一点儿?”
孟玳玳双手用力,又把他抱得更紧了些,然后仰头看他,“够紧了吗?”
陆北刮刮她的鼻尖,“今天怎么这么乖?”
孟玳玳踮起脚,伸出一只手,摸向他的头发,像呼噜小猫儿一样,柔柔地扑棱着,“因为想哄哄你啊。”
他父母的事情,他面上看着没事儿,但心里肯定压着什么,她已经好长时间没见过他抽烟了,这几天偶尔在他身上能闻到些烟草的味道。
陆北看着她眼里的认真,心头像是被她攥到掌心揉捏了一下,又酸又涩。
孟玳玳也安静地看着他。
目光相对,言语无声,绞缠的眼神和同频的心跳却在说着万语。
夜晚的风吹过山上的树,沙沙作响,岩石间藏着窸窸窣窣的虫鸣,远处还有稀疏的鞭炮声。
星空倚着万家灯火的光,天和地之间,微茫的夜色里,仿佛只剩她和他。
陆北低下头,慢慢抵到她的唇边,声音轻到低不可闻,“孟玳玳,亲我,现在。”
第37章
◎孟玳玳,开门◎
孟玳玳睫毛轻颤, 唇一动,贴上了他的唇。
很软,还有一点温热的湿润, 像冷冽的风中吹来的青草味儿, 淡淡的, 涩涩的, 潮潮的。
孟玳玳攥紧他腰间的衣服,手用力, 唇也跟着用力,含住他的嘴角,轻一下重两下地慢慢啄着,没有任何章法, 却能拨云撩雨般地轻易挑起他血液里潜匿着的躁动,他压住她的后脑勺, 想要拿回主动权。
孟玳玳稍退一寸, 手撑住他的肩膀, 微垂的眼眸盯着他唇上被她裹出的红,声音小而轻, 但又有着不容拒绝的强势, “你不要动, 不是让我亲你。”
陆北低低地笑开, 压在眸底的阴郁渐渐散去,他拿鼻梁蹭她的鼻尖, 嗓音沙哑, “那你倒是快亲。”
孟玳玳潋着羞的眼波横过去, 嗫嚅道, “急什么。”
陆北笑声又起, 闷到了她的嘴里,孟玳玳咬上他的唇,学着往常他亲她的样子,用舌尖敲开他的牙关,勾住他的舌,开始是小心翼翼地含吮,后面渐渐得了做掌控者的趣味,双手捧上他的脸,一点点地深入,缠绕。
只是有些事情再有意思,也坚持不了太久,有一句话叫住心有余而力不足,孟玳玳箍着他下巴的手松了力道,脚也落回了地面,脸埋到他的颈侧,喘息起伏不定。
陆北低头看她,“怎么不亲了?”
孟玳玳回,“我累了。”
陆北点明事实,“你真的需要锻炼,这才亲了几下就不行了。”
孟玳玳咬他的脖子,“你体力好就行了呗。”
陆北掰过她的脸,对上她的眼睛,含笑的眸子熠熠生辉,“也是,这种事儿,有一个人体力好就够了。”
孟玳玳揪他的耳朵,“不心烦了?”
陆北道,“还有点儿,要不你再想办法哄哄我?”
孟玳玳不上当,“那你就烦着吧,我不哄了。”
陆北笑着吻上她,“换我哄你。”
云轻,星淡,月朦胧,情人间低低切切的私语藏在风声中,吹进更深的黑夜里。
孟玳玳是五月初出的国,这算是她长到这么大第一次离家这么长时间,开始各方面都很不适应,吃的方面不适应还好说,可以自己做,但是住的地方就一言难尽了。
其实住的环境还挺好,宿舍是两室一厅,两个人住,还算宽敞,但是房子的隔音不是很好,应该说是很不好,她戴着耳机都挡不住。
她那位漂亮的室友几乎天天都要带男朋友回来,用她自己的话说叫做她“喜欢尝试”,哪个国家的男人都想试一下,她换男朋友的平均速度,据孟玳玳观察,快的话三天,慢的话一个星期。
孟玳玳被迫听了两个多星期的……嗯……声音,听得她几乎快要神经衰弱。
换宿舍的话,她打听过了,基本没可能,出去租房的话,在这边还要待五个多月,时间短也不算短,但长也不算太长,又觉得不太值当,她在纠结中又过了一周。
这周六,她下午早早地就从图书馆回来了,手机响起来的时候,她刚补好妆,虽然是隔着屏幕的视频,但也算得上是一次小约会了,自然要更漂亮一些。
她出来后,他们视频的次数不算太多,有时差,两个人又都忙,能对上时间的时候,不是她在路上,就是他在路上,聊不了几分钟就得匆匆忙忙地挂。
今天他休息,她也没课,可以想聊多久就聊多久。
视频接通,视线相碰,谁都没有开口说话,都静静地看着对方。
过了一会儿,孟玳玳轻声问,“你怎么不说话?”
陆北回,“我在看我漂亮的女朋友,没时间说话。”
孟玳玳嘁他一声,托着腮的掌心掩着微微翘起的嘴角,又悄悄挪着胳膊往屏幕前凑了凑,让他看得更清楚些,她也能看他看得更清楚些。
他好像又瘦了,钟姨和陆叔僵持了几个月,最终还是离婚了,陆叔根本不想离,但架不住钟姨下定了决心。
孟玳玳听她妈说,两个人光去民政局办手续就去了三次,第一次都快到民政局门口了,陆叔借口公司临时有着急的事儿,然后跑了,第二次定好了时间,陆叔却发烧生病进了医院,但陆叔再怎么折腾,还是没能让钟姨回心转意,后来陆北和陆叔谈了一次,谁也不知道谈了什么,不过陆叔没再折腾下去,第二天就去民政局和钟姨办了手续,两人正式解除了夫妻关系。
沈清英评价陆淮的行为,就一句话,迟来的真心比草贱,现在才知道后悔,晚了,你既然有这份心,早干嘛去了,幸亏陆北不像他这个爹,不然我指定不能同意你俩的事儿。
是的,不知道怎么的,现在他在她妈眼里的优点突然多了起来,她妈每次和她打电话,十句里总有一句是关于他的。
孟玳玳慢慢趴到桌子上,手垫着下巴问他,“你是做了什么讨我妈欢心的事情吗,我怎么觉得她好像越来越喜欢你了。”
陆北回,“她越来越喜欢我不是正常。”
孟玳玳问,“怎么就正常了,她之前看你可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
陆北道,“不是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喜欢。”
……孟玳玳怼他,“胡说什么,谁是你丈母娘了。”
陆北笑,“现在不是,迟早得是。”
孟玳玳拿桌子上的抽纸朝他扔了过去。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斗着嘴,从太阳当空聊到太阳西斜,孟玳玳出来去厨房接水,室友正好回来,不出意外,她又带回来了一个男生,她今天比往常回来得早很多,之前一般都是半夜回来的。
室友热情得和她打招呼,又介绍她的新男朋友和孟玳玳认识,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她觉得那个男生上下打量的眼神让她有些不舒服,孟玳玳简单地和他们打了个招呼,就赶紧回了自己屋。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儿,孟玳玳看了眼时间,他那边现在应该已经很晚了,她刚想说让他快去睡觉吧,她也该去图书馆了,隔壁突然响起了声音……
孟玳玳握着杯子的手定住,这才回来多长时间,要这么……急不可耐吗,现在可是天都还没黑的啊。
但隔壁听不到她心里的话,声音反而越来越大,甚至比往常还要更大一些,她有些尴尬地看着他,不知道要说什么,默默地把自己这边的麦给关掉,设成了静音,然后拿起手机趴到了床上,扯起被子严严实实地蒙住自己。
黑漆漆的被窝里,她对他眨眨眼睛。
陆北默了默,语气似乎也有些尴尬,“经常这样吗?”
孟玳玳点点头。
“那你怎么不和我说?”
孟玳玳打字回他,【怎么说,说我每天晚上都被迫听别的男人喘】
……陆北死死地盯着她,半晌没说出话来。
孟玳玳又打过一句话去,【放心,你喘得比他们好听多了】
陆北磨牙,“孟玳玳!”
【在!】
“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够不到你?”
【你好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