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若述
现在面对他的算账,只能装傻:【没回吗,我以为我回了。】
陈叙浮:【……】
算是扳回一城。
时予沐说:【连我回没回消息都记得那么清楚,原来你那么在意我。】
陈叙浮脸不红心不跳:【嗯,毕竟我都准备报警了。】
时予沐:【报警干嘛?】
陈叙浮:【问他,煤气罐要炸了应该怎么处理。】
又败下阵来了。
友谊有时候还挺简单的,因为几句聊天又化解了几日耿耿于怀的矛盾。
这个新年时予沐过得还挺开心的,从上一年跨越到下一年,直到春晚结束,窗外的烟花渐熄,世界回归寂静,她与陈叙浮的话题还在继续。
没有人说晚安,聊着聊着就睡着了,隔日醒来再回复,偶尔说几句,还是他们之间的相处模式最轻松。
春节期间,时予沐在爷爷奶奶家呆了几日,又在家里人的组织下去了趟北方玩,只是路上人太多,整个旅程基本都在车上度过。
新年就这么过去,假期也到达尾声。
迎来开学的日子。
……
“啊啊啊啊啊啊!!作业没写完!”
返校的当日降温,时予沐被冻僵的手握着行李,隔着老远就听见孙测的声音。
孙测抱着的人是陈叙浮,后者艰难地保持平衡,而前者依旧不肯撒手。
“太多了!太多了!!我昨晚抄了一个晚上,手都快写断了,还是没写完。”
“谁叫你不早点开始写。”陈叙浮的声音不冷不热。
“那么多作业根本不是人能够做完的,光是社会实践就要写好几篇,过年哪来这么多实践,不合理!”孙测说,“班里好多人没做完,你是班长,你跟老师商量下晚点交。”
“我做完了。”陈叙浮仿佛打算袖手旁观。
孙测满脸写着难以置信:“你写完了?你竟然写完了?你还是不是兄弟?”
时予沐刚靠近他们就听见这话。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陈叙浮过年后给她发的信息里,在打球、在钓鱼、在打游戏……就是没在学习——那他是什么时候悄悄写的作业?!
关键是——他连写作业都那么认真,是怎么做到成绩倒数的?
“我也没写完。”时予沐难得与孙测站在统一战线,如同看着叛徒那般看着陈叙浮。
陈叙浮默默撤回视线:“我去找老葛反馈。”
“靠你了。”孙测朝时予沐挑眉,笑得憨厚:“插班生你来啦!过年玩得怎么样?”
“挺好的。”时予沐说,“我们去了北方,看到雪,边吃雪糕边打雪仗,你们呢?”
“我玩的可就多了,LOL、DNF、CF等等,对了,最近大家都在玩王者荣耀,有机会一起。”
“……噢。”时予沐虽然没听懂,但还是点点头,“好。”
孙测与陈叙浮回男生寝室,时予沐与他们不同路,便独自往回走。
在寝室门口撞见孟绾,她比上次见到时还要瘦些,说是她妈妈做饭特别难吃,她没胃口,整个寒假都没吃过几顿饱饭。
“为了不让我妈做饭,我要每天六点去市场买菜,饭点赶在她回家前进厨房,不然我要饿死。”孟绾说。
时予沐记得孟绾说过她没有爸爸,家里应该遭受过变故。她从不避讳谈论苦难,但也总会把苦难以轻松的姿态说出来。
“原来你会做饭。”时予沐说。
孟绾呵呵两声:“我要是会做,就不会瘦成这样了,但瞎做也比我妈做的好吃。”
“那等下出去吃吧,带你去补补。”
“走。”
时予沐先回寝室放东西。经过一学期的相处,她与几个宿友关系还不错,但整个寝室氛围依然很僵。
寝室里只有两个人在,一个在睡觉,另一个是沈茹,此刻正肆无忌惮地大声打电话。
兴许是听见推门声,正躺着的人烦躁翻了个身,朝她打了个招呼。
“你来啦,我就想睡一觉,被她吵醒了,让她小声点还不听。”冯漾文说。
指的人是沈茹,这种事情发生了很多次,大家敢怒不敢言。
“其他人都出去了?”时予沐问道。
“是啊,在哪都比跟这神经呆在同个地方好。”冯漾文翻了个白眼,“我寒假做了个手术,医生说得静养,不然我也不想留在这。”
“你怎么啦?”
“阑尾炎,现在已经好多了。”她说着说着又躺了下去。
耳侧大声嚷嚷的声音还在持续,冯漾文烦得用枕头捂住耳朵。时予沐看了一会。还是站起来敲了敲沈茹的床。
随之出现的是尖锐的叫声:“有病啊?吓死我了。”
她努力用商量的语气说:“有人身体不舒服要休息,你能不能小声一点?”
“谁规定我不能说话了?现在既不是上课时间也不是休息时间,你凭什么管我?外面都是声音,你干嘛不让他们闭嘴?就知道逼逼。”
“……”
“算啦。”冯漾文有气无力的声线传来,“寝室内摊上这么一个人算我们倒霉,再忍一个学期,高二会重新分班,到时候就清净了。”
她故意说给沈茹听,后者跟着争吵起来:“我都没说倒霉,还轮得到你们说了,什么都是我的错,你们孤立我还有理了?”
“到底是谁的问题啊?我们为什么孤立你你心里没数吗?你就是活该。”冯漾文本就不舒服,被这么一说,脾气瞬间往上冲。
“你他妈的,你才活该做手术,怎么不去死啊。”沈茹更来劲了,跟着激烈争吵,连带将床铺摇得剧烈,各种东西劈里啪啦往下摔。
时予沐看见朝她摔来的塑料纸巾盒,赶紧往旁边躲过,听见很大一声“咚”。
“没事吧?”冯漾文赶紧说。
时予沐摇摇头,还好她躲过了,不然肯定会很疼。
这么一来再没人敢继续跟沈茹吵架,而后者还在骂,仿佛全世界都得罪了她。
时予沐吓傻了,默默收拾东西离开寝室,带着脾气与孟绾吐槽。
“我感觉她得去查一下精神。”孟绾说,“我怀疑她有狂躁症。”
“狂躁症也不会像她这么无理取闹吧。”
“冯铠东也跟我说过她,他们开学的时候聊过天,只要他隔着太长时间没回,她就会发那种刀啊枪啊各种血淋淋的表情包,很可怕。”
“完蛋了,那我睡她下铺,会不会有危险?”
“你要不要准备把刀放床头?”
“防身用吗?但这也太可怕了吧,真有危险我也不敢动手。”
“不,为了辟邪。”
“……”
这个话题很快过去,时予沐是个没心没肺的人,很快能将烦心事抛到脑后。
与孟绾一起吃饭闲逛,直到临近门禁时间才返回寝室。
恰好踩点,宿管阿姨隔着大老远让他们跑快点,两个女生手拉手跑上电梯,还聊着晚上的事,笑得很开心。
电梯门打开,吵吵闹闹直到寝室门口,互相告别,时予沐立刻收起自己的笑容进入宿舍。
大家都在,是一如既往的安静。
只是总有点不太对劲。
这时阳台门推开,过来的人满脸怒意,拉着她质问:“你为什么要偷我的钱包?”
时予沐一头雾水:“我什么时候偷你的东西了?”
沈茹将手上的东西高举,语气咄咄逼人:“我找不到我的钱包,结果在你被子里翻到了,你要怎么解释?”
时予沐回头,果然,自己的床铺被翻得乱七八糟。
她也生气,抬高音调诘问:“你凭什么未经我允许就擅自翻我的东西?”
但沈茹的声音比她更尖锐:“我不翻怎么能找到我的东西?当小偷你还有理了?”
“我没偷啊。”时予沐强调,“明明是你自己扔下来掉在我床上的,我怎么知道你钱包没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其他东西都在地上,只有钱包是在你的被子里,藏得最深?”
“如果我真的偷了,为什么我不带出去,还要放在这种地方等你发现?”
“我怎么知道,你跟脑残一样。”
“……脑残的人是你吧?”
突然被扣上偷窃的帽子,时予沐莫名其妙,一时间只后悔自己没学点骂人词汇,不然应该全部送给她。
好在其他宿友都站在她这边,拉着她的手安慰:“刚才她发疯了好久,怎么跟她解释都不听,没有证据还随便诬陷人,别理她。”
但这是无妄之灾,明知道自己被冤枉,却没能替自己澄清。
她坐在床上,心情久久没能平复,甚至一度想抬脚狠踹上铺床板——但忍住了。
整个晚上翻来覆去,几乎没睡着。
第19章 “会受处罚的事我们来。”
时予沐抗压能力其实挺差的, 很微小的事情都能影响她的心情。
就像被冤枉这种事,明明知道清者自清,但还是会因为没能证明清白而难受。
前一日没睡好, 隔日上课无精打采, 被老师提醒了好几次。本就心情不好,被这么一说更差了。
这件事还没结束。
尽管沈茹没有证据,但她认定是时予沐偷的钱包, 在背地里偷偷嚼舌根,将这个帽子紧扣在她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