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暮夕
“你动什么啊?这样不是挺好?”
许栀脸皮薄,已经涨红了:“这样不舒服,我明天起来要落枕的。”
可他丝毫没有松手的意思。
许栀的脸更加热,跟他打商量:“你明天不用去上班吗?这样也影响你休息。”
他在黑暗里盯着她看,看得她脸上的热度急剧升温。
好在四周一片黑暗,他应该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许栀自我安慰地想。
又咬着唇,觉得自己这样太示弱了。
其实他也不一定想对她做什么,就是想逗逗她。
许栀主动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颈,整个人软软地贴上去,化为了一滩水。手摸到不该碰触的地方,果然感觉到掌心的腹肌收缩了一下,他往后退了一下。
她得意地收回手,可没得意会儿就被他一把拽了过去。
他漆黑的眼底是危险的笑意,混着夜色缓缓漾开:“玩我?”
她头摇得像拨浪鼓,身子却软软的没有一点力气,瘫在了他身上。
他低头,双手还拥着她,这会儿空出一只手拨弄她的耳垂,非弄得她微微瑟缩,耳尖都有些烫菜把手,又往下捻她的唇。
女孩柔软的唇像花瓣一样,好似泛着甜美的馨香。
他很少这样难耐,心里满溢着欢喜,却又有一种超脱情感的东西在滋生,是情与欲的完美交融,催生着他想要去破坏、撕裂。心里又似乎生着一把火,滋滋滋炙烤着,冒着热气。
他渐渐的有点难以把控这种感觉,平日的理智在此刻好似不复存在。
他搂着她好一会儿,手里的力道大得她都忍不住出声了,轻声让他轻点。
他说抱歉,才微微放松了些,但目光仍定格在她唇上。
她有些累了,侧过去平躺在他身边,很快就发出轻微的呼吸声,像小动物劳累后发出的略比平时沉重的呼吸。
他单手支着头靠在枕头上望着她,看不够似的,呼吸也渐渐由炙热的翻涌转向平稳低缓。
他深吸口气,伸手抚摸她柔嫩的脸颊。
她迷迷糊糊都快睡着了,感觉到脸上的麻痒又皱起眉,脸往旁边侧躲开他的手。
这一躲就把他身上的被子也给卷走了,费南舟哭笑不得。
过一会儿,见她真的睡着了,他起身撑到她身侧,拨开她汗湿的头发低吻住她的唇。
很柔软,像加热过的果冻,越吻越着迷,好似在慢慢融化。
她迷迷糊糊的蜷缩在他怀里,手不自觉搂住了他的脖子,像是一种鼓舞,他呼吸滞塞,僵了那么会儿更狠狠地吻住她,加深了这个缠绵的吻。
吻到最后,好似连自己的呼吸也一并被吞噬了去,摇了摇头,放开了她。
目光却仍不舍离去,低眸看着怀里的人,心里柔肠百结,像一团乱麻一样剪不断。
他屈指刮了刮她的脸颊,又揉了揉她的脑袋,勾唇笑了下。
刚才太激烈被子又掉到了一旁,她又滚过去,像是身上有雷达似的,被子又莫名其妙盖回了身上。
费南舟想,她平时晚上睡觉是不是就是这样的?不规矩,不规矩得很。
他伸手替她将露出的脚丫细致地遮好。
第57章
元旦前几天,沐瑶给许栀发来了请柬,说婚礼定在年后。
这事儿她之前就跟她说过,许栀送上了祝福。
挂了电话,她人却有些惘然,站在客厅里好久,直到费南舟过来,从她手里拿走电话,“咔哒”一声给挂了。
许栀回神看向他,眼神有些幽怨。
“你这么看着我干嘛?”他略欠身从茶几上摘一颗葡萄吃。
“男人真是无情,尤其是你们这个圈子里的。沐瑶跟谢成安那么多年,结果得这么个结局,啧……”
费南舟略蹙着眉:“人家要结婚了,你不恭喜,说她‘得这么个结局’,不太好吧?”
许栀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欠妥了:“我不是那意思。”
“我知道,你是想骂安子。不过,既然跟他在一起一开始也应该知道,有些东西他给不了,没什么好抱怨的。”沐瑶和他没有什么交情,费南舟自然没什么同理心。
或者说,他对自己在乎的人之外的人都没什么同理心。
许栀看了他老半晌,垂下眼坐到沙发里,不跟他说了。
人与人之间的悲喜并不相通。
他转身时她却整个人挂了上去,就挂在他后背,双手扒拉着他的肩膀往上翘,从侧边探出半个脑袋:“哥哥。”
“干嘛?”
“那沐瑶的婚礼你去吗?”许栀说,“反正我是要去的。如果你不去的话,我就带别人去……”
“你要带谁去?”他瞥她。
许栀佯装读不懂他的眼神,笑嘻嘻地弯起一双杏眼,似模似样地说:“当然是找个年轻点的小鲜肉男伴啊。”
他似笑非笑的,反手把她抄进怀里。
许栀面前天旋地转,惊呼一声,小手捶打他的肩膀。
他俯身将她搁到沙发里,像抱一只洋娃娃似的。
四目相对,许栀搂住他的脖子,一颗心乱跳着,感觉快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她一抬眼就能看到他高高的鼻梁,还有长长像小扇子一样的睫毛。
“哥你知道吗,你睫毛真的很长,感觉比我都长。”她有一次喝多了,非要跟他比,他不搭理她她还来劲了,不知道从哪儿掏出一副粉色手铐把他拷起来,回头“蹬蹬蹬”跑回房间拿尺子去了。
出来时,她手里多了一把尺子,先对着镜子给自己量了量,然后拉过他,非要给他量。
费南舟没有办法,只好坐在那边任由她帮忙量。
她喝多了,手一直抖,量来量去量不准,还朝他嘟嘴吧:“你的睫毛怎么忽多忽少的……”
他看她,酒鬼白嫩嫩的脸红扑扑的,人还摇摇晃晃。
他伸手欲扶她反被她说了,不开心地挥开他:“我没醉!”
嗯,喝醉的人都说自己没醉。
看她小身板在那边摇摇晃晃,他是真的担忧,手搭在她纤弱的脊背处欲将扶住她,她反而还不舒服地嘟哝,把他手拍开。
像这样无厘头的事情多不胜数,却是他枯燥日常里为数不多的惊喜。
他手里的力道微微加重,目光往上,是女孩裙子下一双细长的腿,包裹在黑色的丝袜里。
他皱了眉:“大冬天你还穿丝袜?”
掌心却悄然贴了上去,火热的温度从那一点肌肤交接的地方蔓延到她的四肢百骸。
许栀的背脊下意识绷直了,小声解释:“这不是丝袜,是光腿神器。你们男人不懂……看到没有,里面是有一层绒的,肉色的不是我的皮肉……”
她抓过他的手覆盖上去,指引着他的手指摩挲。
他一直垂眸敛着神色,此刻也不免情绪翻涌,眸色暗沉,老半晌没吭声。
许栀觉得有点不对劲了,迟疑地看向他,又低头看了看自己抓着的他的手。
两人体型差大,手的大小也差别很大,跟他宽大宽厚的手比起来,自己好像就是个小孩子。
而且,小手抓着他的大手隔着裤袜摸腿的情形,怎么看怎么色……她的脸颊后知后觉地涨成了小番茄,像是被烫到似的松了手。
“反正这不是丝袜,这很厚的好吗?淫者见淫。”她傲娇地从沙发上跳下去,扬了扬头发。
费南舟在沙发里没动,指骨在膝盖上轻轻叩了下,就那么好整以暇看着她,重复了一遍她的话:“我?‘淫者见淫’?”
他眼底的笑意加深,好像挺愉悦的,许栀却觉得自己的鸡皮疙瘩都冒起来了。
“不是不是,我没有说你。”她笑着眯起眼睛,一副无害的样子。
费南舟没有发表什么意见,她悄悄后退了一步,见他没有追究的意思,连忙脚底抹油溜之大吉。
在北京待的这几天,许栀已经逐渐适应了这边的气候。
晚上季鸿鸣给她打了一个电话,问她的近况。
“我挺好的,您放心吧。”许栀客气地跟他说。
虽然季鸿鸣对她蛮关心的,许栀和他之间还是有一层说不清的隔阂。
也许,这也是他同意费南舟带她回北京的原因。
她和他这个亲生父亲的关系,还不如她和费南舟亲厚。
季鸿鸣在那边沉默了老半晌,说:“你让南舟听电话,我跟他说两句。”
许栀有些沉默,犹豫着没有去喊人。
季鸿鸣好似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说:“你放心,我不会为难他的。再说了,他这么厉害,我能把他怎么样?我现在才要看他的脸色。”
后面这句是玩笑话,带着无可奈何的口吻说出来的。
许栀却有些不自在,颇有些和费南舟联合起来合伙欺负他的感觉。
书上的不孝女,大概就是她这样的……
不过,她还是确定了季鸿鸣没有兴师问罪的意思才是喊费南舟:“我爸找你。”
他正看文件,闻言就摘了眼镜,去了书房听电话。
许栀坐在客厅里吃一盘葡萄,吃两颗目光就朝书房望去,心里有点忐忑。
季鸿鸣会跟他说什么啊?
工作上他自然为难不了费南舟,可要是私人关系上呢?
老丈人自然高他一等。
许栀捏着一颗葡萄,心忧如焚,过一会儿才惊醒,她的心完全不站在自己老父亲一边。
哀叹一声,她心虚地把葡萄吃了,不去乱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