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风歌且行
贺西洲心说由他开头也可以,于是板着脸问道:“为什么发消息不?回,打电话不?接,把我拉黑?”
沈星微都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有?这么厚的脸皮,明明知道是什么原因,却还要跑到她家?里来,堂而皇之地问为什么。可是她明明早就知道贺西洲是个善于伪装的人,却还是被他这次的欺骗伤到了心,怒视着他,说出了很尖锐很伤人的话,“因为你就是一个本性难移的骗子?!你昨晚上分明去约见彭翰,却对我隐瞒。我都告诉过你不?要打探我的过去,不?要跟彭翰接触联系,你为什么不?听啊!你是不?是非要知道那些我已?经不?愿意再提起的事情才好,你的好奇心就这么重吗?!”
贺西洲冷脸看?着她,语气很平静,“对啊,如果我不?跟他联系见面,我怎么知道你之前在?学校里跟同?学打架,当众骂教授,还被抓进派出所拘留一晚,以至于你旷学一整个学期。”
沈星微的脸色在?这一刻变得煞白?,好像那些终是纠缠她的噩梦重新卷上心头,她下意识着急忙慌地去端详贺西洲的表情,但同?时心里又涌出剧烈的恐惧——她在?这一瞬非常非常害怕贺西洲的脸上出现那种表情。
那些带着鄙夷,轻视,嘲笑,怜悯的表情。
虽然贺西洲的语气并不?重,说出的话也没有?攻击她的意思,但对沈星微来说是一种伤害。她认为贺西洲是听了彭翰的话才会这样,或许他会像那些不?知真相的人一样,斥责辱骂的语言化作狂风巨浪,将她卷在?里面,企图溺毙她。
一想到昨晚上贺西洲与彭翰坐在?一起,谈论那些颠倒黑白?的话语,她就出奇的愤怒,好像整个胸腔都烧起了恨意,此时应该变得很有?攻击性才对,但一张口眼睛先蒙上一层水液,模糊着视线。沈星微像情绪崩溃一样大喊,“我都说了让你不?要管我的事,你为什么要去过问?那些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啊!我以前做了什么,以后去做什么,都不?用你管!”
狂风从阳台灌进来,将已?经有?些松弛的窗子?吹得砰砰作响,发出一种很刺耳的噪音。
沈星微说过很多?次“不?用你管”,但之前贺西洲都没有?对此做出回应,这一次没有?再选择放任。他的眉眼结满寒霜,缓步朝她靠近,“那要是我偏要管呢?”
沈星微道:“我的事情跟你无关!”
贺西洲也扬高了声音,像是生气了,“为什么与我无关,难道我不?是你男朋友吗?我连过问你去年发生了什么事的资格都没有??”
“我要跟你分手!分手!”沈星微崩溃地大喊,眼睫湿漉漉的,气道:“我再也不?要跟你谈恋爱了!”
贺西洲动怒,冷笑一声,恶狠狠道:“想都别想。”
沈星微有?些惧于他这样强硬的态度,哭着叫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难道我做错了什么吗?!”
“谁让你明知道我是一个品行不?端,性格低劣的人,却还是要跟踪我,招惹我。”贺西洲已?经走?到她面前,慢慢俯下头向她欺近,盯着她的眼睛,语气轻慢,“所以被我纠缠上,这是你活该,沈星微。”
沈星微也知道自己?做错了,当初在?看?见贺西洲之后,她鬼使神差地跟着他走?了一路,来到他家?门口,可偏偏他又没有?发现。于是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沈星微忘记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等她回过神的时候,已?经跟踪了贺西洲很久了。
她用手掌和手背抹着眼泪,呜咽道:“对不?起,我跟你道歉好不?好?我当初不?应该跟踪你,是我的错,你不?要这样对我。”
窗外大雨倾盆,雷声滚滚,沈星微也有?些后悔,如果今天没有?跟彭翰说那么多?,或许她就不?会得知贺西洲瞒着她做的这些事,他可以继续假装和欺骗,只要她不?知。
因为一个月很快就要到了,明明没剩多?少天,却要在?今天吵个天翻地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贺西洲冷笑一声,用手背温柔地在?她脸颊上轻蹭,语气却并不?和善,“你对以前的事闭口不?言,一旦我表现出想要知道的念头,你就立即冷着脸拒绝,不?愿意收下我转给你的钱,处心积虑想要还给我,与我划清界限,不?就是等着一个月的期限到了,立即抽身离开吗?”
沈星微像是被说中了心事,愤怒的表情开始转变,出现一种慌张的茫然。
“不?让我过问总是守在?你家?门口的男人,不?让我了解你的过去,甚至你都要被逼得走?投无路了,仍然对我只字不?提,你手机里那些成天没完没了的信息和电话,你真的以为能瞒得过我吗?”贺西洲道:“不?用看?我都知道,是催债信息。”
沈星微慌张道:“你怎么会知道?你偷看?我手机?”
贺西洲反手掐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头抬高,神色好像漫不?经心,“沈星微,你真是太不?乖了,你跟踪我本来就是你的错,应该在?这一个月好好弥补我才对,可是你却玩弄感?情,假情假意,还解决不?掉那个该死的眼镜对你的纠缠,牵扯不?清,就等着期限到了然后弃我而去是吗?”
他的手指从她的眼角擦过,将泪水拖出长长的水痕,低声说:“你这样,我真的很伤心啊。”
她的双眸满是惊惶,蓄得饱满的液体滚落,变成晶莹的水珠往下滑,仍是强撑着凶狠的语气质疑,“可是、可是你自己?也没有?做得很好啊,你的电动车里装着女?生的头盔,你还总是把那些男男女?女?带到家?里玩到很晚,并且你的微博下面有?很多?人在?喊你老公,我也都没有?说什么……”
贺西洲低眸看?着她,眸光轻动,这些控诉倒是在?他的意料之外。他退开一步,拿出手机拨打了一个电话,那头也接得很快,“贺哥,什么事啊?”
贺西洲点开免提,“我电动车里那个粉色的头盔是你女?朋友的对吧?”
那头说:“对啊。”
贺西洲问:“她头盔哪来的?”
“是杨思凝的,她说买了新的,旧的用不?着了就送给我女?朋友了。”这事贺西洲是知道的,但是今天重新问起,那头的人也琢磨出了不?对劲,联想到上回借车的时候车座下面那个绿青蛙头盔,于是他又多?说两句:“我不?是经常借你的车去接我女?朋友嘛,所以就图方便,顺手把头盔放车座了,你上回说要放女?朋友的头盔,我就拿回来了呀。”
“嗯。”贺西洲应了一声,说:“现在?给我转五百块钱,电动车你就不?用还了,卖你了。”
说完他就挂断了电话,一边操作手机登录微博,一边说:“之前在?家?里开聚会,不?是为了玩,是因为学校里的事情,纯属利益交换。我跟那些人,男的女?的,没有?任何私人感?情,在?你之前我没有?交过女?朋友,我甚至一直觉得谈恋爱是很麻烦的事情。”
当然,现在?也这么觉得,因为他在?跟沈星微争吵,看?着她哭得很伤心时,心脏也像得了病一样不?舒服。贺西洲以前从不?会这样,他的心脏一直很健康。
很快他就把手机给沈星微看?,屏幕上是注销账户的页面,当着沈星微的面按下了确认,然后退出把微博卸载,当机立断,毫不?拖泥带水地处理了,又用一种很严厉的语气道:“我就是想知道你发生了什么,告诉我。”
沈星微身上那尖锐的怒意已?经消散了大半,但是刚才哭得很用力,狠狠抽泣了两下,抿着唇没有?回应。
“沈星微。”贺西洲的声音像催命符,直往她心口钻,强势地逼得沈星微一步步往后退,“说话!”
他的眼神很锐利,仿佛能够看?穿一切,明明已?经知道了答案,还是要逼得沈星微无所遁形,自己?全盘托出。
她嗫嚅了片刻,经过刚才大声的叫喊,嗓子?有?些喑哑,慢声说:“我……我过得很不?好。”
“我为了参加比赛花了很长时间创作的画,因为当时太信任彭翰就交给他去登记,但是他拿着我的画登记了自己?的名字,然后获奖了却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他在?接受采访的时候说是受到他导师的启发和指点,但那是我的作品,那是我花了很多?心血,很多?精力创作出来的!”
“我在?网上说明真相,但很多?人来骂我,我又发了创作视频和照片,他们却说那些都是假的!是p的!我不?知道再用什么办法证明,一时冲动去学校打了他,被录成视频在?网上传播,然后所有?人都不?再相信我了。”沈星微不?停地擦着眼泪,将眼睛蹭得通红一片,天大的委屈压下来,努力藏在?心里那块腐烂的肉也被生生剜出,鲜血淋漓,“我被逮到派出所拘留,那里面的人不?准我睡觉,让我在?角落里站了整整一个晚上,如果我不?答应和解,就会被告上法庭。”
“所以我答应了和解,删掉作画的视频和照片,赔偿学校的仪器,没有?再去上课。”
事情已?经过去很久,沈星微觉得自己?已?经走?出来了,好像那些烂泥一般的生活和往事已?经翻篇,但是今天再次提起,她还是哭得喘不?过气,声音很小地说:“我不?想让你知道,是因为我不?想你跟那些人一样怀疑我才是那个坏人,我已?经失去了一切,什么都没有?了,再也没办法证明那幅画是我创作的。”
沈星微想掩埋这些不?堪的过去,掩埋自己?的无能和软弱,好像那些事情都没有?发生,这样她跟贺西洲一起站在?蓝天下时,照在?她身上的阳光才是灿烂明媚的。
贺西洲看?着她的脸,在?昏黄的灯光下,她垂着眼睫正?轻颤,上面挂满了细细密密的小水珠,好像被抽光了所有?精力一样,眉眼失去了生气。但她的脸上又泛着不?正?常的红,刚才贺西洲在?触碰她脸颊的时候就已?经察觉出她体温的不?正?常,像是发烧了。
耳朵里都是她停不?下啜泣声,或许在?曾经他不?知道的日日夜夜里,沈星微这样哭过很多?次,挣扎过很多?次,最后只能用这样欺骗自己?的方法得过且过。
不?去上课,不?看?手机里那些堆积成山的催债信息,不?接那些无止尽的电话,藏在?这个狭小黑暗的小房子?里,仿佛这样就能躲避一切。
贺西洲的本意不?是跟沈星微吵架,只是长了太多?分枝的树苗,光靠哄着是不?会将多?余的树杈掉落的,需要用剪刀剪去那些横生的枝丫,才能保证树木吸取足够的营养,茁壮成长。
白?昼般的光芒在?夜空闪过,照亮逼仄的小屋,还有?贺西洲和沈星微的脸,两人相对而站。随之而来的就是一道巨雷,仿佛要将整个天空劈成两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
沈星微被狠狠吓了一跳,紧跟着房间一黑,所有?光明消失,眼前变成了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停电了,这是老式小区经常出现的状况。还没等沈星微反应过来,贺西洲就伸手,将她搂入怀中,让她的脸颊贴着自己?的胸膛,感?受到她身体在?战栗,胸膛因为抽噎而起伏,用手温柔地顺着她的脊背抚摸,低声哄道:“好了好了,不?哭了。我如果连我自己?女?朋友都不?相信,又怎么可能去相信那个死眼镜?我干嘛要看?网络上的那些东西,只要你说,我就相信你。”
贺西洲抱得很紧,有?力的双臂像是要将她紧紧压入身体里,于是沈星微感?觉到自己?被很温暖,很结实的怀抱包裹住,仿佛刚才那些尖锐的,凶狠的戾气在?瞬间消弭,她被保护了起来。
好像有?一股轻柔的力道慢慢抚摸着她剜出了烂肉的心脏,然后一点一点地清理干净腐烂的地方,再细细添补修复。
贺西洲真的很讨厌,沈星微心想,他真的不?是一个好人,身上有?很多?恶劣的缺点。
但他有?的时候,却会让人感?到美好,就像很久很久之前,他站在?沈星微的面前,用那双笑起来很漂亮的眼睛看?着她,“沈星微?哪个微?微笑的微吗?”
第40章 “你喜欢我吗?”贺西洲……
贺西洲的睡眠一向很好,以前只要入睡了,就几?乎不会在夜里突然醒来。
但自?从他的床上有?了沈星微之后,贺西洲在夜间醒来的次数就变得多了起来,可能是他独睡那么多年,乍然还不太适应床上多了个人。所以有?时候在夜里醒来,会看见沈星微会以一个蜷缩的姿态紧紧挨在他身旁,像是本能地?朝什么东西靠近,寻求安全感一样。
她过得不好,甚至已经病态到成了藏在阴暗的角落里偷偷生活的小老?鼠,却还是要装得若无其事,企图掩盖千疮百孔的过往,努力又倔强地?表现自?己已经走出过往,拥抱新生活的样子。
“你喜欢我吗?”贺西洲拍了拍沈星微的后背问。
“……不喜欢。”沈星微的脸闷在他的胸膛,带着浓厚的鼻音,哈出的热气堆积在贺西洲的心口,“我特别讨厌你。”
这话贺西洲也听了不少次,很自?然地?应对,“那下回我再?跟别人介绍我们的关系时,就说我们是旧社会的包办关系,你不情不愿,我强取豪夺。”
沈星微从他的怀里抬起头,露出一个不满的表情,“你讲话一定要这么阴阳怪气吗?”
不过因为?屋中?停电了,所以视线里什么都看不见,整个小区都一片漆黑,不见一点光芒。于是沈星微又在黑夜的保护下,数落贺西洲的不是,“而且你刚刚有?必要那么大声地?跟我说话吗?做错事情的又不是我,本来就是你隐瞒我跟彭翰联系,这在古代欺瞒皇帝都是要诛九族的,不要以为?换在现代骗了人之后什么责任都不用负。”
沈星微像一个很严格的审判长,判令道:“我怎么知道你们会不会在私底下编排或是恶意中?伤我,所以我拉黑你也是很正?常的事,我没有?任何错误行为?,你应该向我道歉。”
“对不起。”贺西洲并不觉得自?己哪里做错了,但是嘴上却道:“青天大老?爷,我觉得光道歉还不够,要不你打我十几?大板,让我狠狠长个记性。”
沈星微觉得他又犯了神经病,没有?说话。但是贺西洲却抓起她的手,大约是想?帮她动手,沈星微马上挣扎起来,“放开?我,我才?不想?打人,很没有?素质!”
可贺西洲只是将她的手掌贴在自?己脸边,感受到她热乎乎的手掌所散发的温度,在什么都看不见的漆黑环境里,他听见沈星微的呼吸,在感受到周围没有?恶意之后,她很乖地?平静下来,没有?再?大声叫喊,也没有?一直流泪。
贺西洲慢慢叹了一口气,语气很顽劣地?说:“沈星微,所以有?时候你被欺负也不能怪我,是因为?你太好欺负了。”
沈星微懒得理会他这样的歪道理,想?要收回自?己的手,却被他攥得很紧,随后就感觉面上有?灼热的呼吸扑过来,像是他低头靠近想?来索要亲吻的样子。她下意识将脑袋一偏,嘟囔着,“不要亲。”
贺西洲并没有?勉强,但也没有?随便妥协,在她脸颊上不轻不重地?咬了一口,惹得沈星微痛呼一声。
“走了。”贺西洲拽着她的手,一边拿出手机打开?手电,让窄小的房屋重新有?了光亮。
“去哪?”沈星微不想?动,捂着自?己的脸颊,拽着手与他较劲。
这点力道根本不够看,贺西洲很轻易将她拉到门?口,说:“去我家,不然你要在这个黑漆漆的老?鼠洞过一晚吗?而且你的床小得根本睡不下我们两个人。”
“我不去,这是我家,我不会离开?的!”沈星微挣扎着不肯就范。
贺西洲此?时已经打开?了门?,钥匙就挂在门?边,被他随手摘下,接着就冷笑一声,说:“你以为?我会继续放你在这里,跟那个该死的眼镜叽叽歪歪,说一些有?的没的?我只能容忍你见他一次。”
他说这话,好像是早就预料到彭翰会来找她一样。还不等?沈星微细想?,他就咬着手机腾出双手,将把沈星微整个给抱了起来,连鞋子都不让她换就这么很强硬地?抱出了家门?,含糊不清道:“拿着手机给我照路。”
贺西洲动作很快,将门?关上之后,立即往下走,在楼梯间沈星微就像受到了钳制,不敢再?大力挣扎。雷光不停闪烁,漆黑的楼道充满了低沉的雷声,由于停电,整栋楼都非常寂静,与平常吵吵闹闹的状态完全不同。
贺西洲故意摇晃了一下,这一招治沈星微非常有?效,她吓得惊叫一声,赶忙从他嘴里接下手机,老?老?实实给他打灯照明。外头的雨势非常大,沈星微本来以为?出去要淋一段雨,但是没想到贺西洲把车非常蛮横地停在了楼道门?口,似乎从一开?始来就没打算留多久。
贺西洲打开?车门?,将沈星微放了进去,就这么一会儿的工夫,他的身上淋得全是雨水,坐上驾驶位打开?车顶如?星芒一样的灯,沈星微看见他的头发湿了,露出的手臂全是水珠,雪白的衣裳也布满水痕。
他随手拂了一把额前湿透的碎发,零星水珠顺着他俊俏的眉眼往下滚落,勾勒出英挺的轮廓。
大雨不停敲打在车顶和玻璃上发出的闷响,车内却很安静,两人都没说话,只有?他抽纸的动作发出细碎声响。贺西洲唰唰抽了几?张纸,却没有?给自?己擦水,而是将身子压过去,给沈星微的脸和脖子上的雨珠擦去。
车顶灯光下,沈星微的眼睛很红,因为又哭又揉而肿了起来,她发烧了,白皙的皮肤染上大片绯红,垂着湿润的眼睫,看起来好像是被欺负得很可怜。
贺西洲擦了几?下,有?些忍不住,凑过去在她嘴边亲了亲。
沈星微马上抬眼瞪了他一下,但没有?任何凶狠的气势,黑黝黝的眼眸像水洗过一样澄澈,不论什么情绪在里面都会显得很漂亮。
贺西洲揉了揉她的耳朵,掌心里都是她身上滚烫的温度,也终于有?了对待病人的态度,轻声细语地?说:“睡会儿吧,很快就到家。”
沈星微却没有?睡,一路上都睁着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贺西洲给她放了音乐,雨刷器刮了一路,街道的车行得都很快,没有?平时那些零散电动车自?行车都没有?出现,一路上畅通无阻。
白车在大雨中?疾驰,十来分钟的时间就到了贺西洲家。他直接开?到门?口把沈星微放了下去,自?己开?去停车位,跑回来的路上给淋得满脸是水,一进门?就看见沈星微愣愣地?站在门?边。
贺西洲反手关上门?,几?步走上前,动作很顺手地?将她抱在怀里,故意将脸上的水往她颈窝蹭。沈星微因此?恼怒,使劲推了他几?下,又因为?生病没有?多少力气,骂了他几?下,他才?停下这种幼稚又恶劣的行为?。
她一直臭着脸,好像大气消了,但还有?很多零散的小气没有?散去,所以并没有?给贺西洲很好的脸色。
他拿出了体温枪给她量了体温,果然烧到了38度,又拿出退烧药给她吃了一颗,然后将她抱回房间让她睡觉。但沈星微坚持要洗澡并且刷牙,贺西洲本来不同意,可她躺床上的时候很倔强地?睁着眼睛,不声不响地?表达自?己的抗议,就是不睡,最后贺西洲只能点了外送,买了牙刷毛巾之类的东西,虽然下着大雨配送费贵了不少,但东西倒是很快就送到门?口。
贺西洲在家里留了一些沈星微的内衣,她换上之后只穿着贺西洲的T恤,就躺进了被窝之中?,乖乖喝了贺西洲给她倒的热水,将被子压在身上。
躺在床上,她看着站在床边的贺西洲,见他低着头看自?己许久没有?动,于是忍不住说:“一定是流感,是你传染给我的,我希望你跟我道歉。”
这纯属就是胡说八道了,贺西洲的流感早就在上星期就痊愈,怎么会隔了五六天才?传染给沈星微,“你以为?你身体是冰箱啊,还能把病毒暂存,现在才?解冻是不是?”
沈星微撇了撇嘴,声音小了一些,固执地?说:“就是你传染的,我一般不会轻易生病。”
贺西洲没有?跟她争论,将手按在她的额头上,缓声道:“对不起好了吧,作为?惩罚,你传染回来吧。”
说完他俯身,这一次没被沈星微躲开?,精准地?吻住她的唇,在她的唇瓣上咬了两下,然后顶开?唇齿往里深探。沈星微的口腔比平时要热,连呼出的气息都像是着了火,贺西洲舔着她的舌尖和上颚,已经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发烧时所蕴含的热度。
沈星微的身体很软,水汪汪,贺西洲喜欢她的包容,总是让他无法抑制地?沉溺在其中?,也喜欢她身体里的灼热,好像只有?在那时候才?能感受到她生命里应有?的热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