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卿白衣
“是我的疏忽,这件事?我会?处理。”
……
林家彻底鸡飞狗跳。
之后两天,刘女士见缝插针地哭诉磕磕巴巴的解释,林安深根本不买账,林老夫人更?是借口身体不舒服,闭门修养了。
在刘女士整日哭哭啼啼的咒骂下,喻见知道了——
林安深和刘女士根本没结婚。
结婚证是假的,俩人没感情。
硬要?说,刘女士是林安深经过筛选后特聘的高级保姆,主要?负责照顾喻见,顺带配合林老夫人的面?子工作。
作为交易,他会?帮忙抬一手不断走下坡路的刘家。
这原本只是家事?,后来不知道怎么闹得满城风雨,旧时江南道一片的就没有不知道这事?的。
当事?人林安深根本不在意?,喻见就更?不在乎了,她姓喻又不姓林,反倒是一向好面?子的林老夫人在面?子被?扒了个七七八八后罕见的沉默了。
别人不敢嘲林安深又不敢得罪喻白薇,但刘女士就不一样了。
要?不是嫁了林安深,南省谁认识她啊?她做的那些事?当下被?人扒了一干二净。
说好听点叫假结婚说不好听点你一个高级保姆天天朋友圈秀恩爱,养个不知道从哪来的野丫头,合起伙来欺负喻林俩家正儿?八经的大小姐。
这不纯有病吗?
因着过年?,不好闹太难看。
刘女士赖在林家老宅不走,一门心?思想见林老夫人,而刘喻简这会?倒是夹起尾巴做人了。
奈何?先前上门的小破落户忙不迭地跳出来宣布和刘女士断绝关系了。
喻见都惊了。
喻见拿着酸奶从哭哭啼啼的刘女士身边经过时,接连两天没作妖的刘女士突然从沙发上蹦起来,越过茶几,扬起手冲过来:“小贱人!”
颇有同归于尽的气势。
喻见不常打架,但但凡打过的架还真没输过,她正找着角度想踹哪合适呢,腕子被?人拉了过去。
她被?林安深护到了身后。
随即,“啪”一声?。
号称闭门修养的林老夫人给了刘女士响亮的一巴掌:“你骂谁呢?我林家的孙女也?是你能骂的?”
“你想死,没人拦着你。”
林安深屈指,压了压不断跳起的额角,对老宅的管家说:“送她们走。”
她们是谁,不言而喻。
刘女士歇斯底里?:“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凭什么啊?”
“凭什么?”林老夫人反问,“我们林家欠你的?你弄个野种?来尽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是,我和喻白薇是有矛盾,可喻见是无辜的。”
喻见靠着墙,默默听着,心?情复杂。
……
比起南省林家上演的八点档狗血剧,帝都更?是被?周梒江搅得天翻地覆。
第092章 第92章
“你?说说你?摆脸子给谁看呢?”周家?老爷子周伯毅端坐在沙发上,拐杖轻敲过红木地板,“合着我们一家?人都?得看你?脸色过日子?”
刚送走最后一批客人的周家?大伯周承业和周白蔹带着各自的夫人入座,闻言,四人齐齐一顿,纷纷去瞅从年前至今没个好脸的周梒江。
大少爷没个正行,正横躺在红木草叶纹的海派沙发上,他腿长,横躺着时一双长腿还有大半搭在外?面,脚底支着地板。
没骨头似的,又懒散。
冷白皮,衬着松软的深色皮质沙发,像落了抔雪。
周白蔹摁住了媳妇想“薅”儿子的手?。
作为周家?两辈人精心培养的小辈,周梒江自出?生起收到的关注只多不少,少年看着随性,但凡事?都?有个度。
年年溜须拍马的都?不少,都?哄着他捧着他,他不在意,大多只听着并?不往心里?去,还算给几分面子。
都?知道他转到青墨沉寂了整一年半后重?新打?起了竞赛,那年节好话都?是按筐说的,跟不要钱似的。
但大少爷今年,谁的面子都?没给。
他听都?不耐听,左眼写着——
说完了吗?
右眼写着——
快滚别烦。
让他当个氛围组配合走个形式,他嗖嗖放冷气。眼皮子一抬,眼睑低下,冷眼看人时还能勾个笑。
就是阴恻恻的。
看着他的脸色,周家?这顿饭到底没吃好。
底下那群人更是怀疑自己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
谁不知道周家?上上下下都?惯着这位。
周梒江闻言,拿下搭在额前的手?,改为支着下巴,朝自己爷爷懒懒看过去,末了,竟嗯了一声。
周老爷子一嘿,气得忙让自己的俩儿子瞅:“这谁惯的你?啊?脾气这么大。”
周梒江:“您甭管。”
周老爷子又嚯一声:“你?这不开心,别人就都?不能开心?”
周梒江:“对。”
周老爷子被大亲孙子的理直气壮一噎,他臂肘压在膝上,倾身,看着面皮子紧绷,其实倒不见得有多生气,他心里?跟明镜似的,知道周梒江憋着火呢。
但他就不直说。
欸他就是玩儿。
甚至还要欠不愣登地再戳两下:“那小姑娘不要你?怨谁啊?就你?这脾气,谁受得了你?啊。”
“看你?这脸色,你?不会觉得人还要你?吧?那要你?怎么不联系你?啊?”
“你?都?没人的新年祝福。”
周老爷子哪痛戳哪:“差不多得了。”
周梒江哪能听不懂老头子意思。
玩玩差不多得了。
差不多个屁。
他什么脾气?
他他妈这辈子就没这么好耐心过。
周梒江憋着的火一直到今天都?没散呢,想起来喻见就气得肝疼,这会被老头子戳了又戳,更是气笑了。
他也不说话,只看着老头子眉尾一扬,眼尾跟着挑上。
少年眉眼本就迤逦,笑起来是极好看的,像极了初雪落在梨花梢上,映着冬日虚光,三?重?白下尽是凉意。
片刻,他说:“那爷爷您就瞧着吧。”
周承业和周白蔹相视,俩人默契地配合起老爷子,愣是半个字都?不提那姓喻的小丫头本该就是你?媳妇。
周老爷子瞅着周梒江,稀罕极了。
他就没从他大孙子脸上见到过这么多小表情,明明气得不行还要憋着。
周梒江自小被当周家?接班人来培养,学着克己复礼学着作壁上观,过了小十岁后,那更是跟个小老头似的。
哪怕被污蔑杀了人,他自始至终都?是冷静的。
冷静地退赛,平静地转学。
他的脾气就和他的人一样?,都?是懒骨头。
轻易很难被点燃。
少年很少发火,一旦发火又撒不出?去,那倒霉的自然成了别人。
好比,现在。
在一众发小的三?催四邀下,姜哲总算请出?了周梒江,但在踏进包厢门的那一刻,他恨不得能穿梭时光,倒回去甩自己两巴掌。
说多少遍了!
不要男妈妈,不要男妈妈。
云间上,顶层包厢。
黑金配重?,顶灯繁复,黑曜石茶几面内压着金箔,线条冷硬。
黑金白金香槟散了一桌。
光包间消费,一晚10w起。
中央的真皮黑胡桃沙发被空出?来,一群人见正主进来,纷纷停牌,起身。偌大的包厢里?,总共十来个人,不长的时间里?被熏得宛如人间仙境。
在黑胡桃沙发上坐下,周梒江垂着眼,兴致不高。
倒是一旁从小跟周梒江玩过,有几分交情的程嵇递过根烟,作势要去拿桌几上的打?火机,替他点烟。
周梒江眼皮未抬,只懒洋洋抬手?,食指并着中指往边上摆摆。
程嵇放下打?火机,抬手?,啪啪鼓了两下。
包厢门再次被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