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穗竹
温知?禾顿了下,摇头:“还好。”
“还好?”贺徵朝挑眉。
温知?禾:“……就一点点吧。”
“睡不着就不要玩手机,电子产品的辐射只会让你的大脑更亢奋。”贺徵朝向她伸手,不容置喙,“手机放我?这儿。”
温知?禾不太情?愿,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好将手机递给他。
这还是她头一回被人收手机。
贺徵朝接过放一旁,蓦然伸臂揽着她的腰,紧紧扣在怀里。
纯棉的睡衣不抵他掌心?的热意,温知?禾面颊贴近他汹涌的、厚实的、绵软的胸膛,心?脏猛地?攥紧。
好大。
如果说这个男人身?上有三样是值得她留恋的,抛去外置因?素,那大概就是波涛汹涌的胸肌、清隽英俊的面庞,以及挺拔庞大的杏器。
无?数次的亲密相处,她都很想埋一埋。
紧拥之下,她的发丝略微翘边,挠得面颊痒。温知?禾轻抬眼睫,落入他深湛的眸底,浑身?都不适应,闷声质问:“你干嘛、要抱着我?。”
“前?几夜你虽然自己睡在另一边,但每次我?醒过来时,你总会抹去界限抱着我?,压着我?。”贺徵朝缓慢解释,透着某种?耐人寻味的深意,“所以你是不习惯自己睡,需要我?充当抱枕么。”
经他提及,温知?禾确实有些印象。可是不对吧,她以前?可没这毛病。
“不需要的!”
温知?禾奋起反抗,出乎意料地?挣脱开了。
只是她的头颅是被他紧紧扣住的,偏离开怀抱后,她的发丝凌乱又飘扬,看?起来并不是很体面。
贺徵朝面容平静,并未因?为拒绝而表露出任何愠色,反而更显好整以暇。
分界线……不能分床的话,他们也必须划清分界线。
温知?禾在心?里哀叹。
“从上床到现在,你翻来覆去14次,拿放手机3次,刷起视频一次至多超过20分钟,刚开始没声,后面肆无?忌惮外放两格音量。”
他淡然稀松地?做出总结,如此详尽,如此漫不经心?,精准到每个数字都令温知?禾心?颤、产生自我?怀疑,继而不敢置信地?直视他的面庞。
……他居然真的没睡,甚至暗暗做起观察员!
“温知?禾。”
这是贺徵朝为数不多几次的直呼姓名,在她的印象中,他说过的最重最生分的称呼,也仅限于“温小姐”。
凉意从尾骨升起,温知?禾顿时绷紧脊背,手指蜷曲。
“我?不习惯和任何人同睡一屋、同床共枕,遑论抱着睡。”
贺徵朝一字一顿平缓地?叙事,没什么波澜,漆黑狭长?的双眼凝瞩不转:“在这之前?你是例外,在这之后也很可能不会有第二个人。我?自认为对你已经算宽容,如果你还不愿意放下手机,老实安分地?睡下去。”
“——我?姑且当做你还保留有体力,想做些额外的事消耗殆尽,就像前?几次你缟潮结束,睡得那样的安稳。”
他说得义正?严词,像那么回事,前?半段宛如情?话,后半段却露|.骨得下|.流。
温知?禾虽然震悚,却毫不意外他的言辞,毕竟他经常说出这种?话。许多时候,在床上的时候,他这些dirty talk总能配合着每一次的推进、扇打令她步步攀登高峰,可现在即便同样在床上,温知?禾也实在……难以消受。
这绝对是封战书,一封她无?需起兵就已卸甲投降的预告函。
明天她还要去公司,如果从这一刻开始做,那她第二天绝对起不来,何况现在正?处特殊时期。
贺徵朝势必不会放过她,毕竟她有手有腿,上上次的数次磨合,已经快要凿开蚌壳抵进将近五厘米,并且还在腿隙磨得通红,将芘股扇到发肿。
她痛苦并享受,但不代表当下是愿意的。
温知?禾清楚这种?事该怎么处理?,她没有顺着贺徵朝的思路辩解,下巴往里埋了埋,面露无?辜:“可是如果你不习惯我?睡你旁边,我?们也可以分床啊……”
他这么聪明为什么没想过这种?解决方式?
话说出口,温知?禾觉得自己有理?有据,占据制高点了。
可相视无?言的缄默间,她的气焰却像是被玻璃罩盖住,嗖地?失去火苗。
完蛋了。
忤逆他是没有好结果的。
温知?禾心?想。他也许会忽然对她微笑,用最温和的腔调,令她像小猫小狗一样跪爬着去面壁思过。
他就是这种?人。
再去看?他,他并未换上温润的外衣,身?上的衣袍黑沉沉,双眸也漆黑。
他伸出手,对她示意招揽。
这个手势温知?禾熟悉。是她表演自我?纾解时,贺徵朝叫停并唤她过来的意思。
在过去,温知?禾的月经量很少,基本三天就能走完。但与他在一起之后,她的体内激素似乎有了变化,此时此刻还不断翻涌、外淌。
太害人了。他令她成?了一个喜爱被鞭打的银□□孩。
温知?禾耻辱地?挪动了一膝,如此缓慢,贺徵朝几乎没了耐心?。
他伸手牵过她的臂弯,微不可查地?叹了一息。
“温知?禾,我?会习惯你,但你也要配合我?。”
贺徵朝像刚才那样揽着她,却又以虎口箍起她的面颊,迫使她进入视野里。
他垂下眼帘,捏了捏她脸上的软肉,唇畔几乎要吻到她的睫毛:
“这是我?们之间的磨合期。”
第34章 资本家
离开这张床, 去另一间卧室分开睡,既能保证睡眠质量, 又能互不?打扰遵从以往的习惯,确实是个简单又快捷的方式。
理性?告诉他,这样?很好,但他似乎没那么理性?,非要将就。
就睡一张床,以前又不?是没睡过;身体都能磨合得了,口涎都不?嫌弃, 她浑身上下哪块儿被他抚摸过、舔舐过、亲吻过,为?什么不?能睡在一起?
诸如此类的想法只是刚刚冒尖, 他便摁准了这念想, 摒弃一切条规章法。
低眉凝视怀里?的女孩, 那张白皙的脸蛋被他掌间钳制挤成面团,看着又呆滞又可笑。
……而他竟还要哄着她睡一张床。
“我知道了嘛……”
她瓮声嘟囔, 由于双唇被压成金鱼嘴,说话难免发闷,只能皱着眉头一字一顿,“你能不?能先松开我。”
贺徵朝嗯了声,松开手?。
温知禾坐直上身,不?由得揉搓面颊。
贺徵朝看她, 轻叹:“弄疼了?”
她哪有那么娇贵。温知禾心里?是这么想,却又皱着鼻子卖惨:“我要是疼了, 你会补偿我吗?”
贺徵朝声腔平淡:“不?会,你看上去没什么问?题。”
“这都需要补偿, 下次顶去仔宫前头,岂不?是要把我赔到?倾家荡产?”
温知禾顿时闭上嘴。
真讨厌, 为?什么他总能脸不?红心不?跳地说出这种下|.流的话。
继续打这种拉锯战只会令她更睡不?着觉,温知禾举白旗:“那、那我先睡了。”
贺徵朝“嗯”了下,没有继续盘缠下去。
他转身去关灯,温知禾则是下床把贵妃椅上的长条小猫抱枕抱过来,摆在床榻的正中央。
贺徵朝回眸时,便看见一条直径大概有一米八的灰白色猫猫抱枕纵向?摆在床上,而始作俑者?,甚至分外细心地捋平它?的尾巴。
四目相视,温知禾像学生一样?伸出手?,老实巴交:“我这次绝对不?会越界去抱你,假如真的睡相不?好,那我要抱应该也是就近抱这个。”
温知禾承认,偶尔睡不?安稳的时候,她会像蟒蛇一样?死死绞着抱枕,并且把床上一切都踢到?地上。
可这有什么办法,人一旦熟睡过去肢体本就不?受控制……她没有对他拳打脚踢就不?错了。
贺徵朝看眼抱枕,又看向?她,许久没做声。
阒然无声的须臾中,温知禾好似从他漠然的面庞里?读出哂意。
不?信吗?温知禾腹诽。
“不?需要。”
贺徵朝沉沉地叹口气,那双漆黑深邃得宛如黑洞的眼,紧紧拘着她,冷硬又平静道:“我还不?至于压不?住你。”
抱枕再度发配到?贵妃椅上,灯光暗灭,她的枕边人连一盏小夜灯都没施舍,硬性?要求她贴近、只保持不?到?一拳头的距离躺在旁侧,并且冷不?丁留下一句类似任务的话:
“要是睡不?着,可以好好想想,怎么回馈我这次的大礼。”
不?管今天发生了什么大事,拍下价值过亿的珠宝也好,花掉上千万的钱财也罢,还是那位钟小姐疑似与他有瓜葛……温知禾都不?会分神再顾虑,因?为?她的大脑容量,已经不?足以支撑自己思考除了“贺徵朝为?什么非得和我睡”“我要怎么回馈他真的得再约一次会吗”的问?题。
太恐怖了,他绝对是欲求不?满,想借此机会揩油。
虽然她身上已经灯尽油干。
万恶的资本家,可恶的资本家。
温知禾刚要闭眼,身侧的庞然大物,忽地翻过身,轻轻搂住她。
毫无道理,猝不?及防。
他的下颌抵着她的头颅,虚揽的臂弯并不?算沉重,鼻间全然浸透了专属于他的木质调气息。
就这么窝久了……温知禾还算适应,因?为?她稍微侧过脸,就是汹涌澎湃的胸肌,多吸入一口都是幸福,要是能上去啃两口、舔一舔久更好了。
和贺徵朝相处久了,她似乎也变得毫无底线,可这又算得了什么?和他相比,她这已经算是含蓄的。毕竟他总是随时抚蔚她。
……但如果可以的话,她希望生理期能快些过去。温知禾的大脑在天人交战,左右互搏,极其精神抖擞。
稀罕的是,即便乱七八糟想一大堆,揾在他怀里?,思绪都平和了许多。温知禾眯起眼,觉得现在的处境好复杂,难以形容。最奇怪的是眼前的男人,分明几个月前他还说她不?配,现在又抱着她睡,怎么会这么奇怪。
安神的熏香在夜间浮动,温知禾眉眼舒展,不?知不?觉进?入浅度睡眠,这一夜她睡得安心,并未做任何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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