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格里巴和公主大盗 第6章

作者:休屠城 标签: 情有独钟 欢喜冤家 天作之合 现代言情

  赵星茴发抖的身体还没平复,又气又难受,咬牙切齿,恨不得撕他,“你半夜回来干嘛?”

  “我前天回来的。”

  他已经在家呆了两天,赵星茴不知道。

  或者说,压根没注意,没留神。

  “在家不知道出点声音啊?!我怎么知道你在家。”赵星茴大吼,“就知道半夜三更吓人。”

  “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有意要吓你。”闻楝抿了下唇,“屋里只开了一盏夜灯,我也没注意,不知道你在厨房。”

  人都快吓死了,泡面也撒了,气也气死了,赵星茴头疼得不想搭理他,恶狠狠吼:“那就麻烦你有点存在感,出点动静,别冷不丁出冒出来。”

  她提起溅了一身汤水的睡裙,蹬蹬蹬上楼,气急败坏:“真是的,这家里什么阿猫阿狗都能进。”

  爆爆被楼下动静吵醒,叫唤着从房间跑出来,凑上来嗅她裙角的泡面味,喵喵两声,似乎很苟同赵星茴这句抱怨。

  闻楝沉默着敛目,也没说什么,只是道:“对不起。我再煮一碗泡面给你。”

  回应他的是赵星茴的摔门声。

  .

  就剩闻楝。

  他眉棱蹙了一下,而后弯腰收拾地上狼藉,把泡面桶捡起来,拖地擦地,再拧开一盏夜灯,洗手回房间。

  赵星茴气得要命,换了睡衣,躺在床上滚了几回才让自己平静下来,脑子也清醒了,精力也没了,肚子也不饿了,只是躺着发呆。

  再睡不着了。

  一个小时后,赵星茴掀开凌乱被窝,冷冷“哼”了一声,赤脚从床上跳下来,在视线内捞起一个看起来很结实的木质装饰品。

  她找准地方,盘腿坐下,举着东西敲地板,宛如和尚敲木鱼。

  “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

  闻楝在黑暗中睁开眼睛,抬头盯着正上方的天花板。

  一分钟之后,声音停住。

  二十分钟之后,声音又响了。

  “咚咚咚咚咚咚咚……”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谁也别想睡。

  闻楝无可奈何地睁开眼,又闭上,忍耐地拧起眉棱。

  .

  燕姐结束年假,第二天早早回来上班。

  早饭还没做完,就看见两个孩子陆续出现在餐厅,看起来都有点精神不振。

  “小茴,你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啊。”燕姐惊讶,“阿楝你也是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赵星茴纯粹是饿的,下楼来等饭吃。

  闻楝那是真没睡,被赵星茴吵了几次,后半夜一直醒着。

  两人第一次异口同声,嗓音萎靡:“没有。”

  意识到对方在说话,两人又都收回话,各自撇开脸,井水不犯河水地坐着。

  燕姐还在厨房烤吐司,闻楝走过去帮忙,把已经做好的餐点端上餐桌。他先盛海鲜粥,低眉顺眼端着粥碗,手顿住,似乎在想什么,再抬起眼,正撞上赵星茴望过来的目光。

  赵星茴岿然不动坐着,睫毛一闪,眼神游离。

  闻楝睫毛低垂,把粥碗放在了她面前,以极平和的嗓音道:“抱歉。”

  男孩子的手指闪过她的眼帘,赵星茴脑海里闪过他挠爆爆下巴的画面,手指细而修长,干净,骨节分明。

  海鲜粥热腾腾的香气扑来,赵星茴肚子暗暗“咕”了一下。

  她真的饿了。

  没说“不要”,但还是拗起了下巴,很重地瞪了他一眼。

  接下来的事情顺理成章,闻楝服务体贴入微,给她搁好筷勺,拿餐盘挟培根、虾仁和其他的点心。

  赵星茴杏眼飞睃,冷声:“不要煎蛋。”

  公筷顿住,闻楝越过煎蛋,挟起坚果和水果粒,轻轻把餐盘搁在她手边。

  要不是他半夜吓人,她现在也不会眼巴巴坐在这儿。

  赵星茴有了颐指气使的底气:“橙汁。”

  “好。”

  闻楝转身去拿杯子给她倒鲜橙汁。

  腹如火烧,赵星茴迥然以前心不在焉捏筷子的模样,快速安静地吃起东西,她吃东西的样子不难看,脸颊鼓鼓,肤色红润,嘴唇饱满,是少女的活泼灵动。

  等放下筷子,赵星茴的脸色终于有了好转,眉目舒展,提着裙摆,叮叮当当地飞上了楼。

第6章

  ◎我不喜欢听你说抱歉◎

  寒假苦短,学海漫长。

  即便是在私立学校,初三毕业班的学习负担当然要加重,以前赵星茴有固定的家庭教师管束她的课业,后来她发脾气不愿意,褚文兰把老师们都辞退了,才让她消停下来。

  寒假看过她那张成绩单后,赵坤则想等赵星茴初中结业后,把她送到新加坡她亲妈那去念书,她其实打小就跟妈妈更亲近,有亲妈的照顾,生活和择校安排都不是问题,也许孩子也能更长进一点。

  父女俩在开学前谈了一次,赵坤则喝着败火凉茶好好跟女儿说话,这事他和前妻达成共识,也想哄哄赵星茴。

  但赵星茴最擅长的是不让任何人如愿。

  她不去。

  不过谈话还是略有效果,赵星茴稍稍收敛——至少每天早上的动感电音结束了。

  她直接戴上了耳机。

  另外,她和闻楝近来相安无事。

  也许是过了同住一个屋檐下的磨合期,或者看哪哪都不顺眼变成了熟视无睹,至少近来赵星茴安安分分,没有闹出一点幺蛾子。

  早上两人上学,闻楝偶尔也跟司机聊几句,这位司机是褚文兰的远房表舅,对闻楝也算照顾,闻楝对他也是礼貌尊敬。

  赵星茴戴着耳机坐在后面,置身事外,要么撑着脸颊闭眼发呆,要么低头玩手机。

  要是车子停在校门口,但赵星茴还没回神——

  那么,闻楝只能代劳司机,打开车门,恭迎大小姐下车。

  赵星茴扭过脸,黑白分明的眼睛往他脸上一瞟,摘下耳机,抓起书包,跨出车里,从来不说谢谢,甩下他就走。

  第一次说话是下雨天。

  春天天气多变,出门时天气还好好的,半路突然下起了急雨,学校门口堵得一塌糊涂,司机说车里有雨伞,但又不方便靠边停车,只能麻烦闻楝照顾一下星茴,两人多走几步。

  一把黑柄木质伞,伞面挺阔,两人够用。

  闻楝撑着伞,拉开了后座车门。

  赵星茴还是先瞟了他一眼,收拾东西下车,闻楝眉眼在雨帘和黑伞的映衬下是少年的清柔,他伸直手臂,给她腾出空间,伞面又尽量倾向她:“小心地上的积水。”

  已经是超出年龄的细心和熨帖。

  赵星茴轻盈地从车上跳下来,跨过地上的水洼。

  闻楝一手去关车门,一手还撑着伞,赵星茴书包上的长尾巴玩偶甩在他手臂,连带着雨伞晃动,伞沿的雨滴全甩在赵星茴脸上。

  “喂!”

  她鸦黑鬓角碎发微湿,滚着水珠的脸清透白皙,仰头面对他,抱怨的神色很生动,“全都甩我脸上了,还有眼睛里。”

  闻楝把伞倾向她,抿唇:“抱歉,我不是故意的。”

  “你每次都不是故意。”赵星茴微恼着伸手去擦脸上水痕,“都是我倒霉。”

  伞外的雨没有小到可以让人冒雨进校也能全身而退,也不至于大到无论如何都会淋湿所以可以自暴自弃,属于稍微多淋点就会打湿自己,护得周全点也能干爽的范畴。

  闻楝一声不吭撑着伞跟着她,赵星茴也只顾自己走,两人从没有离这么近,好像是迫不得已被收拢在同个空间下,又要尽可能拉开距离,怎么走怎么别扭。

  春天的雨湿漉微凉,有草木清新的气息,呼吸和雨声脚步声缠在一块,像银色微黏的细长蛛丝。

  闻楝更想淋雨,想了想,把伞递到她眼前:“我把伞给你,我自己走过去。”

  赵星茴双手环抱,是个戒备的姿势:“我不要。”

  又补了一句:“伞太沉,你给我撑着。”

  闻楝无话可说。

  两人别别扭扭地往学校走去,没有默契,步伐和距离都很难控制,闻楝越走越沉默,伞面也越来越倾斜,完全罩住了赵星茴身边的空间。

  他半个肩膀都淋在外头。

  “你干脆把伞盖我脑袋顶上好了。”赵星茴不高兴,“挡着我了,我看不见前面的路。”

  “抱歉。”

  “这样。”赵星茴目光瞟过去,伸手扶住伞柄,把伞推回他那侧,两人中间线,“你不许动,不许把伞移过来。”

  “……好。”

  两人一路无言,走到教学楼,还没等闻楝说话,赵星茴已经闪了。

  .

  这个学期还有点不同。

  新学期换了新课表,周三上午最后一节是体育课,等赵星茴听见同学的议论,再看见操场另一侧的闻楝,才知道两个班的体育课撞在了一块。

  这跟她没关系,但是班上的女生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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