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眉 第106章

作者:一寸舟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甜文 现代言情

  “纳言哥,快别这么说了。”雷谦明赶紧摆手,抱歉地说:“齐齐喝成这样,我都觉得对不住你,你不怪我就好了。”

  唐纳言抱着人坐上去,对司机说:“往西山开。”

  庄齐靠在他怀里,昏昏欲睡,眼皮挣扎了两下,最终紧紧地闭拢,手腕也垂了下来,甜热的气息呼在他颈侧,羽毛一样侵犯着他的血管,痒得他起了不容忽视的反应。

  车停稳后,唐纳言抱着她下来。

  雷家的司机跟在后面,把钥匙放在玄关柜的置物盘上,告辞后关上了门。

  庄齐睡到半夜,像是嗓子太哑了被渴醒的,又像是被这份热度烘醒的。她没完全睁开眼,面前朦朦胧胧的,一切好像都在晃动。

  她觉得自己已经不是自己了,俨然成了一丛清浅的小溪,在山林深处蜿蜒流动,把一切都淹没在这张床上。

  见她醒了,唐纳言难耐地凑上去吻她,“你咬得我太紧了,没控制住。”

  她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看他,像抱怨,也像反馈。后来连瞪也瞪不下去,连番的卸身让她失掉了力气,变成软绵绵地叫老公,叫爸爸,用那种娇得要命的声音,抱着他的脖颈央求他赦进来。

  在这种毫无意志力可言的时刻,唐纳言总是回避和她对视,他受不了她水一样柔媚的眼神,后背绷到最紧的时候,他扣紧了她的后脑勺,很凶地和她接吻,两个人在薄弱的氧气里窒息,他趴在她的身上,低低地,含混模糊地叫她乖孩子。

  唐纳言不停地吻她,抚摸着她的后背,给她很多的时间平复,直到她不再呜咽着发抖。

  后半夜在浴室洗澡,庄齐酒劲又上来了,睡了过去。

  唐纳言用浴巾裹着她,擦干了身上的水抱出来,放在新换了床单的床上。

  临睡前他看了眼钟,三点二十,没几个小时好睡了。

  隔天起来,庄齐揉着乱蓬蓬的头发,坐在床上发呆。

  打量了一圈她发现,这里不是西山的院子吗?她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哦,可能昨晚喝多了,唐纳言来接她的。

  她转了一下头,床头柜上有一杯水,底下压了一张纸条——“我给你请过假了,睡醒了再去上班,多喝点水。”

  庄齐一看,都已经十一点了,不请假好像也不行。

  她打着哈欠起来,洗漱完,在衣柜里挑了条以前的裙子穿,昨天她穿着领了证的衬衫裙已经被丢在了垃圾桶里,皱得不成样子了。

  再一看她的小腹、胸口,到处是暧昧的指痕,交横错落在皮肤上,桃花一样蔓延在树梢。昨晚不知道又做了几次,难怪她觉得腿根处发麻。

  庄齐去车库,把她那辆帕拉梅拉开出来,驶入她们单位的停车场里。

  上楼后,在走廊上碰到杨庆山,他关怀了句,“小庄啊,身体不舒服还来上班?好点了吗?”

  她干笑了下,“已经好一点了,谢谢。”

  杨庆山说:“早上你爱人打电话给我,说你今天要请假。”

  这么新鲜的称谓,让庄齐一下子转不过弯来,她说:“我、我爱人?”

  “小唐,唐纳言,谁还不认识他呀?”杨庆山还怪罪上她了,“你看你这孩子,结婚了也不说一声。”

  庄齐勇于认错,她点头,“刚结,我本来打算今天告诉您的,没来得及。”

  杨庆山笑着说:“不管怎么样,结了就好,成家立业嘛,总得先有个家,才能干好事业。”

  “是啊,是啊。”庄齐指了下办公室,“那我先去忙了,回头和您聊。”

  等她走进去了,旁边出来个和杨庆山平级的男人,问说:“你刚说她和谁结婚了?”

  杨庆山撇了一下嘴,拿文件的手背在了后面,“唐伯平的儿子,唐纳言。”

  “噢,李富强身边的能人,看不出来,小姑娘看着安安静静,背地里蛮会来事的。难怪你给她介绍袁介安的儿子,她那么不愿意去。”

  “哎,我都怕我把小唐主任给得罪了。”

  “不会,那位公子哥儿的气量没这么小。”

  “但愿如此吧。”

第67章 撞散架了

  在办公室坐下来,喉咙里又干又哑的,庄齐起身倒了杯水喝。

  她忙了很久,楼上楼下地找人签字,等再回到座位上时,抱着一堆材料望向窗外,几片银杏在风中游荡,有种晃晃悠悠的卡顿,像老电影里掉帧的画面。

  庄齐心头涌起一股久违的平静。

  这种平静很不同,它是心无旁骛的。

  十八九岁时在哥哥身边,在他的庇护下也平静,只不过在兴奋雀跃里,还掺杂一丝忐忑。后来适应了读博的生活,日子过得水波不兴,但庄齐自己明白,那更像是远离世俗的禅修,心都成了一口枯井,宁静也是经不起推敲的,是一碰即碎的空壳子。

  她拿出手机打电话给唐纳言。

  响了很久才接起来,“喂?”

  那边静悄悄的,声音很空旷地传来。

  庄齐反应了一下说:“你不是在开会吧?”

  唐纳言回头看了一眼会议室,说:“是,我出来接的,你说。”

  下午的走访结束了,回来由李富强做全面总结,这边的工作人员很得力,唐纳言只要看记录就够了,刚才讲话完毕,现在是听取意见的时候,他才能有点空接电话。

  庄齐赶紧说:“那你接什么呀,挂了吧。”

  唐纳言笑了下,“没事,你和工作一样重要,吃午饭了没有?”

  “吃了。”庄齐的唇角高高地翘着,她问:“你跟杨主任讲我哪儿不舒服?”

  唐纳言认为她多此一问,笑说:“新婚燕尔的,能是因为什么不舒服?杨庆山还会不明白吗?用不着说得太清楚。”

  本来她都没想到这一层,这一下脸就红了。

  庄齐怪他说:“说好了不告诉别人的。”

  唐纳言说:“这不算违反原则吧,你不是交代我不能骗人?是老杨主动问起来的。”

  庄齐哼了声,“他知道了,蒋教授很快也会知道,压根没有瞒住一个人。”

  “也瞒不了多久,结婚这样的个人事项,按规定我是要报备的。”

  庄齐转了下手上的笔,“你说得对,也应该和我妈说一声,这样太不尊重她了。”

  “长大了,还知道谈尊重了。”唐纳言赞许地点头,又说:“家里的事情,等我出差回来再商量,我现在要进去开会了,好吗?”

  庄齐点头,“好吧,你回来了再说。”

  她挂了电话,在办公室里磨蹭到下班的点,开车往胡同里去。

  刚停好车,庄齐还没解开安全带,周衾就打给她,急急忙忙地问:“齐齐,小玉去找过你没有?”

  庄齐莫名地问:“没有啊,她怎么会来找我呢?你们吵架了?”

  “我最近忙疯了,哪里有空和她吵架?”可能是太急了,周衾的口气很冲,他说:“你现在在家吗?不在的话快去看看,她在这边举目无亲的,又什么东西都没带,能去哪儿呢?”

  庄齐一听也怕了,她赶紧关了车门,举着手机说:“好好好,你不要这么慌,我现在就回去。”

  她加快步子到了家,开了门,房内丝毫没变过样,也根本无人到访。庄齐甚至去了后院找,一边走一边焦灼地喊小玉。

  最后,她遍寻无果地回复周衾,说没找到。

  周衾垂头丧气的,他说:“只是闹脾气还不要紧,我最怕她一声不吭走掉,都不知道上哪儿去找。”

  他说起这个,庄齐灵光一闪地想起对策来。

  “等会儿,我打给唐纳言。”庄齐没和他多解释,赶紧挂了。

  她又拨电话过去,简洁快速地把事情说了一遍,“您能不能给查一下航班?”

  唐纳言沉稳地回她:“你别急,把她的名字发来,我让老黄去查。”

  庄齐交代说:“嗯,但你要快一点,晚了怕追不上。”

  “好,一切照夫人说的办。”

  她也没有坐在家里等结果。

  庄齐锁好门出来,又开车往机场去。

  周衾不是说他已经快到了吗?

  那么大的地方,他一个人也找不过来,多一个帮手总是好的。

  还没到地儿,她就收到唐纳言回过来的消息,是小玉的航班信息。

  庄齐立刻就发给了周衾。

  离登机还有一段空挡,应该有希望拦住她的,只盼着他动作快一点。

  都火烧眉毛了,周衾还不忘回她个谢谢。

  等她快抵达机场时,周衾给她打来电话,说人已经找到了。多亏了她发来的准确消息,周衾果断地买了同一班次,迅速地通过安检,跑到登机口把人给拽了回来。

  庄齐松了口气,“你不是打车过去的吗?把定位发给我,坐我的车回去吧,我还有十分钟就到了。”

  “那也好。”

  她按着导航找过去,在他们面前停稳,打下车窗说:“上来吧。”

  周衾开了门,先把小玉推了上去,手势一点也不温柔,看起来还在生气。

  这姑娘想法简单,眼里只有一个周衾,脆弱得不得了。

  庄齐不敢多说,照常笑了一下,“小玉,好久不见。”

  小玉眉头紧蹙,抱着自己的帆布包,局促不安地看向她,“庄姐姐,给你添麻烦了。”

  那一瞬间,庄齐仿佛在她身上看见了自己的影子。

  当年她也是这样,站在二楼的窗台边,看唐纳言出门去上班,立马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东西,头也不回地来到机场。

  整个过程中不见丝毫的犹豫,但在飞机冲上云霄的那一刻,庄齐望着越来越远的地面,小孩儿心性地哭了起来。

  她不知道前面等着她的,到底是一条什么样的路。

  可不论是什么,她都要走下去,再艰难也要走。

  但她被唐纳言娇养久了,从没有过过一天需要咬牙坚持的日子,所以心里全是对未来的担忧和恐惧。

  那时她沉溺在挣脱不了的泥潭里,心中如有万丈迷津。

  她认为自己渡不过去了,身体变成被命运遗落在枝头的一片枯叶,在风中颤巍巍地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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