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眉 第24章

作者:一寸舟 标签: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天之骄子 甜文 现代言情

  庄齐也听得笑了,她站起来,借着酒劲往他那边走了两步,扶着唐纳言的腿蹲下去。

  她的脸映在柔和的灯光里,仰起一双清澈湿润的眸子,痴缠地看着他。

  庄齐往上伸长脖子,几乎凑到唐纳言面前,快要吻上他:“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哥,你到底我要怎么样,你说出来,我全都按你说的做,好不好?”

  唐纳言哑口:“我......”

  他说不出,在闻见她清甜的呼吸时,一下失去了语言功能。

  缓了缓激越的心跳,唐纳言才慢慢说:“我只是要你听话。”

  喉咙发紧,手背上青筋凸起,脉搏混乱地跳动,一切事实都在告诉他,对于妹妹突如其来的靠近,他的身体非但不排斥,还隐隐躁动着渴求。

  这个事实令他感到绝望。

  庄齐保持着这个姿势,娇柔的唇瓣在他面前一张一合。

  “我听话啊,哥哥尽管发落就是,反正我是你带大的。”她天真地笑,月光印在她乌黑的眼睛里,衬得她不可方物。

  对峙了片刻,除了唐纳言的喉结咽动了数下之外,没有任何动静。

  庄齐的头昏沉沉的,她不知道这是个多么危险的信号。

  她仍在笑,只是换了另一副讽刺的表情,像藐视她哥哥的胆小。

  这个笑被唐纳言看在眼里,成为最后一根导火索。

  他伸手摁住了她的后颈,粗糙温热的掌心贴在她冰凉的皮肤上,令庄齐嗯唔了一声。

  她蹙了蹙眉,不安地扭了下身体:“哥。”

  走过来挑衅他,是脑子不清醒时候的壮举,现在真的激怒了他,庄齐才想起来要躲。她忘了,哥哥只是对她温柔,不是没脾气。

  唐纳言没有放手的意思,他力道越来越大。

  他把庄齐拎起来,她被迫夹坐在他的一条腿上:“谁教你这样的?”

  “我也不是什么都要人教。”庄齐睁大了眼睛凝视他。

  像一汪深不见底的幽潭,唐纳言看着她,感觉他的理智、冷静和克制,在一点点地被吸走。

  他的呼吸已经乱了套,气息不稳:“以后不要这么晚回来,不要随便去外面喝酒,不要不接哥哥的电话,到了周末尽量回家住,好吗?”

  他还是选择了履行兄长的职责,唐纳言都感觉到自己坚硬的反应,仍在固执地回避着这些生理现象,把该说的都一五一十地说完。

  “好。但哥哥一定要我这样说好吗?”庄齐虚弱的喘动着,急促的呼吸呵在唐纳言的唇上,像世界上最轻的羽毛在抚摸他。

  唐纳言忍无可忍地放开了她。

  她的嘴唇看起来那么软,桃花瓣一样招展在他眼前,只要再靠近那么一点,他就要挨上去,再也没有回头的余地。

  他冷声吩咐:“不早了,回房间去睡觉。”

  庄齐是跑上楼的,脚步匆忙,一瞬间醒了酒,心慌得厉害。

  听见锁门声,唐纳言才抬起手,大力压了压眉骨,深吐出两口气。

  他低头拢上一支烟,打火机拨了几下都没能点着,待到烧出红星,等不及地递到唇边抽了一口,像靠这支烟捡回了魂。

  唐纳言走到院子里,月色从粗阔的叶间泻下来,像一盆冰凉的井水,将他的灵魂从头到脚,浇了个透。

  夜风太大,吹得他夹烟的手都有点抖。

  唐纳言发现,不管他怎么把烟雾卷进肺里,再用力地吐出来,总隐约闻到妹妹身上的香气,像幽清的山茶花。

  而最可怕的是,她在昏暗里虚弱而急促的呼吸,仿佛镌刻在了他唇角。

  唐纳言仰起头,看见二楼房间里亮起了灯,里面住着他的妹妹。

  他那个看上去乖巧安静,却总是有很多鬼主意,偶尔莽撞冒失,坐在他腿上也不胆怯,眼中的情意恣肆得惊人,浓密的长卷发垂到腰际,像住在高楼里的公主一样的妹妹。

  他在心里笑自己,这是在等什么?等着妹妹把发辫放下来,然后他顺着爬上去吗?走童话里王子的老路。

  再之后呢,他们要拥抱、接吻甚至上床吗?

  一根烟燃到尽头,火星燎上他冷白的手指,他被烫到了一下。

  唐纳言发出“嘶”的一声,扔掉了烟头。

  他闭上眼,真的不敢再往下想了。

第15章 气都气饱了

  这天过后,他就接到了r大文艺晚会的邀请函。

  华泰与这所学校颇有渊源,一把手夏治功就是经济学院毕业的,十几年来都设有专项奖学金。

  张校长派人送过来时,唐纳言正在夏董的办公室里谈事情。

  他看了一眼说:“周三晚上啊,我还真不一定有空,不行就你替我去吧。”

  唐纳言拿过来就放在了一边,这是再小不过的事。

  他继续请示说:“董事长,老林虽然是在江城当了五年的家,但说句老实话,当得并不怎么样,群众反响也不好。现在到了时间该调动了,他又拿住院治疗来抵抗离任审查,引人非议啊。这是他的申请书,您过目。”

  夏治功只看了两行,就发火说:“这写的都什么东西,没一个是省油的灯!他不是病得起不来床了吗?让他躺着吧,交接手续正常进行,你通知江城那边。”

  “好,我现在就去打电话。”唐纳言说。

  他拿上邀请函快出去时,又听见夏治功说:“通知一下在京的委员,明天上午开个会,议题是江城的人事任命。”

  唐纳言点头:“好的,我会挨个通知到位。”

  说到这里,夏治功探了探他的口风,“纳言哪,我把你派到江城去,怎么样?”

  知道这是句玩笑性的试探,就要看看他是不是能沉住气,是不是贪功冒进,嗜好功利,晓不晓得自己几斤几两。

  唐纳言都明白,也笑着推辞了,“夏伯伯,您要栽培我,我感激,也心领了。但我才刚到您身边,工作上学了点皮毛而已,这么快就派到下边,恐怕别人要说闲话,带累您的名声。再者,我还有点私心。”

  “噢,哪方面的私心,要结婚了?”夏治功靠在转椅上,满意地看他。

  他摆摆手,“那倒不是,我爸就要调回来了,这个时候出去,一家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团聚,都分开了这么多年。”

  夏治功点点头,“瞧瞧,我把这茬给忘了,等伯平回来了,我们一起吃顿饭。”

  “好,那我先出去了。”唐纳言说。

  他抱着一堆材料,打开门碰见了夏夫人。

  蒋洁才要敲门,白皙的手腕已经抬了起来。

  她是夏治功的第二任夫人,比他足足小了十三岁,一张鹅蛋脸,两道柳叶眉,看人时眼波似嗔非嗔,清丽里不带一丝的艳,糅合成一种殿堂级的东方美。

  蒋洁曾是法制新闻的主持人,后来又成了电视台的台柱,如今上了年纪退居二线,回传媒大学当起了教授,她的专业水平加上知名度,堂堂课爆满。

  岁月也没能夺走她的美丽,上一辈的叔伯们包括唐伯平,到现在还总是说一句话——“国泰民安看蒋洁”。

  唐纳言礼貌地和她打招呼:“蒋阿姨。”

  蒋洁笑着点头:“纳言,来找你夏伯伯谈工作。”

  “是啊,正好说完了,你们聊。”唐纳言说。

  “等一等。”蒋洁很突然地叫住了他。

  唐纳言扶着门把手,“阿姨还有事吗?”

  蒋洁停顿了两秒,和气地问:“你爸妈身体还好吗?”

  “挺好的。”唐纳言不知她有什么事,只好站住了。

  过了会儿她又问:“妹妹......今年多大了?”

  唐纳言疑惑了一瞬,说:“十九,她读大三。”

  “好,我没别的事了,你忙吧。”

  唐纳言回到办公室,拟通知、打电话,吩咐部门员工布置会场,脚不沾地忙了两个小时,到快下班了,才有空拿起那张邀请函看。

  时间定在周四晚上八点。

  再往下是节目单,第六个节目就是国际关系学院的,乐器合奏《Por Una Cabeza》,一首很华丽的探戈舞曲,中文名叫《一步之遥》。

  他没做太多停留,看完就塞进了抽屉,打开电脑处理待办事项。快年终了,要报送、评审的材料都不少,有些是下面提交上来,有些则需他自己动笔。

  唐纳言忙到七点多,修长的手指按住镜腿,摘下眼镜放到桌上。

  他揉了揉鼻梁,拿上手机起身去会议室,看布置得如何了。

  电梯里碰上新入职的女同事,看见他都停下来叫唐主任好。

  唐纳言微笑着关心道:“你们好,今天这么晚下班?”

  “是啊,付总给我们部门开了个会。”她们说。

  他点点头,没再多过问其他,到了会议室那一层,先她们一步出去。

  电梯的安静只到门合上的那一刻为止。

  两个小姑娘尖叫着扭在了一起:“我被万恶的导师折磨了两年,痛苦程度不亚于在大润发杀了二十年的鱼,我以为我的心已经像刀一样冷,但我看见唐主任还是好脸红!”

  另一个说:“下次见到他,我不能再这么平平无奇,我要托马斯全旋侧身转三周半接七百二十度转体,后空翻劈个叉和他say hi.”

  最后互相看了看对方:“行政部的人也吃太好了吧!到底怎么样才能够调过去?”

  周三晚上,唐纳言下班后回了家,洗完澡换了身西装,剃完须,梳好头发,还很郑重地系了领带。

  上班穿惯了行政夹克,他站在落地镜前,慢慢把领结推上去时,还有点生疏。

  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的顾虑,他总觉得会在学校看见庄齐,他那个近来很反叛的妹妹。

  唐纳言把车开进校门,停在了指定区域。

  下车时,张文莉站在不远处叫他:“纳言,你也来了。”

  他收拢车钥匙,客套地笑了笑:“文莉。”

  风太大了,张文莉拨了一下头发,“走吧,我们一起进去。”

  都已经到了门口,实在没有什么理由拒绝她。

  唐纳言点头,“陪你妈妈来的吗?”

  “是啊,今天休假在家,爸妈都来了,我一个人也无聊嘛,来凑热闹的。”张文莉的打扮一向很老钱,讲究舒适,给人一种松弛又淡然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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