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竹枳
薄祁闻瞧她煞有介事的模样,更想笑了,“怎么年纪轻轻的,跟小管家婆似的。”
他轻扬下巴,指了指车窗前还没被他拿下来的罚单,“都被贴过了,有什么好怕的。”
温燃表情有点儿严肃,“你再被贴几次,今年就别想开车了。”
薄祁闻不痛不痒地哦了声。
转眼又斜睨她,“没事,你开。”
温燃拧矿泉水的手一顿,“我?”
薄祁闻挑眉,“来见你,你不开谁开,难不成指望我把周擎带过来?”
6
这番话从他嘴里出来,明了却暧昧。
温燃都快恍惚了,以为薄祁闻以后真的要常来看她,可转念一想,这种让她误解的漂亮话,她听得还少么。
不少。
一点儿也不少。
经历过那晚,她已经不想再自作多情了。
咽下起伏的心绪,温燃把话题转移开,“你快把药吃了吧。”
她把拧开的矿泉水递给薄祁闻。
薄祁闻却先一步瞥向她怀中的塑料袋,在看到那两盒妈富隆时,眉心很明显地蹙起来。
温燃注意到他的神色,马上解释说,“我替别人买的。”
薄祁闻哂笑,“替人买避孕药?”
“……”
温燃忍不住反唇相讥,“您懂的真多。”
听出话里的醋劲儿和不服,薄祁闻唇角弧度更深了,“我一个三十岁的男人,这都不懂,是不是有点儿说不过去?”
男人半眯起长眸,促狭嗔怪的语气,把温燃生生电了一下。
她匆忙避开视线,以掩盖这刻的心猿意马,说,“给舍友带的,她说要调——”
后面那个字卡住,温燃没好意思说出来。
薄祁闻却明白了。
他眉眼舒展,淡淡道,“她说什么你就信什么。”
薄祁闻这样的男人,什么圈子没见识过。
他拿过她怀中的那盒氯雷他定,从中取出一片吞服,掀眼瞧她,“还跟她住一个房间?”
那语气当真嫌弃。
温燃却从小到大质朴惯了,对这些并不挑剔,“训练营的人太多了,酒店都是两人一间。”
可她不挑剔。
不代表别人不替她挑剔。
那天薄祁闻离开后,叫周擎给训练营的对接打了个电话,温燃回到酒店刚洗完澡,就收到训练营工作人员的通知,说要给她换住处。
温燃捏着手机愣了几秒神,想起薄祁闻送她回来时,看到这家快捷酒店门脸,那副无语的神情。
他还讽刺一笑,骂了唐义康一句“这老东西”。
那会儿温燃不懂,他好好的怎么骂人。
当下却渐渐明白……他原来是在护着自己。
她问,“其他人也换吗?”
工作人员都笑了,“其他人当然不换啊,你那酒店一千五一天呢,想什么呢妹妹。”
一千五。
温燃被这数字惊呆了。
工作人员又说,“快点收拾一下吧,等会儿小助理过去接你哈。”
不知是不是错觉。
温燃总觉得这位对她态度好了许多,明明前一阵子她想换个枕头,都被这人忽视的。
她想,应该就是薄祁闻没错了。
傅北宸可没那个心眼儿,也没那个权利。
这么一想,温燃有点儿高兴,但又不太敢高兴。
其实挺正常的。
她是薄祁闻旗下公司的艺人,他做老板的,过来看看员工,再改善一下员工的生活条件,合情合理。
温燃尝试着说服自己。
没一会儿,邹小洁春风满面地回来了,她见温燃在收拾行李,惊讶地问,“你要干嘛去。”
温燃说,“统筹要给我换个酒店。”
邹小洁睁大眼睛,“就你自己啊?那我怎么办。”
大概是最近人情世故经历得多了。
温燃把话说得挺圆滑的,“那你要问你经纪人了,我也不太清楚。”
邹小洁翻了个白眼,往沙发上一坐,“我经纪人哪顾得上我死活,算了算了,认命。”
温燃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无奈地扯了扯嘴角。
就是这会儿,邹小洁注意到她摆放在窗台上的白山茶花束,她欸了声,“温燃,那个公子哥儿又来看你了啊。”
公子哥儿说的就是傅北宸。
前阵子他心情不好,来横城找了温燃几次。
温燃本来不想见他的。
但这人死心眼得很,直接跑到训练营门口堵她。
温燃不是见利忘义的人。
想着反正在横城,没人会注意他们,就陪他出去吃了两次饭。
傅北宸对于和郑新柔联姻这事特别苦闷,每次都喝了好多酒,后面一次还是温燃把他送回酒店去的。
在温燃心里,俩人就是朋友,傅北宸却对她好感加深了。
那天晚上,傅北宸差点儿吻了她。
温燃也不是吃素的,直接给了他一巴掌,还骂他几句。
偏偏傅北宸第二天醒来什么都不记得,只知道回家摊牌,说绝不可能跟郑新柔结婚,还说喜欢的人是温燃。
当然,后面的事温燃都不清楚。
薄祁闻也没提傅北宸的事,只在把她送到酒店门口,她要下车的时候,轻描淡写地问她,“最近谈恋爱了?”
温燃推门下车的手一顿,眼睛睁圆,“谈恋爱?”
游刃有余的“老”男人就是这样的,小姑娘一个表情,他就能把人看透。
根本不需要问她和傅北宸怎么回事,薄祁闻就知道又是傅北宸在单相思,甚至拿温燃当借口。
可真是他的好外甥。
鼻尖溢出轻哼,薄祁闻讳莫如深地笑,“行了,下去吧。”
顿了顿,又漫不经心道,“记得把花拿走。”
“……”
如果对方不是薄祁闻,温燃真想说一句“你是不是有病”。
后备箱打开,薄祁闻也下了车。
男人身高腿长,慵慵懒懒地轻靠在车上,给她递了个眼神,“那束也拿走。”
温燃一抬眸就对上薄祁闻似笑非笑的桃花眸,含着脉脉温情一般,足以把人溺毙。
心跳瞬间漏掉几拍。
温燃说,“这花你不是要送人的么。”
薄祁闻云淡风轻地嗯一声,“专送没男朋友的小姑娘。”
言外之意,就好像在说,你敢说你恋爱了。
这花才不给你。
领悟到这层意思。
温燃脑中仿佛炸开一簇簇烟花,呼吸间的氧气都稀薄了。
但紧跟着,又有点儿生气。
那种感觉,就好像她是飘在天边的风筝,薄祁闻却握着掌控她的线。
他让她走她就得走,他让她留就得留。
而她最无力的。
是她毫无反抗的能力。
轻而易举就能为他心动再心动。
于是,最后的最后,薄祁闻没有得偿所愿的收货温燃一个明媚的笑靥,而是被她那双清凌凌的琥珀色眼睛瞪了足足两三秒,直到她眼睛红了,才拿起那束薄祁闻用过敏换来的鲜花,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薄祁闻嘴角噙笑地站在那儿,视线就这么追着她的背影,直至她进了酒店。
也是在彻底冷静下来后。
温燃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怎么这么能扫兴。
尤其是看到邹小洁当下羡慕的眼神,邹小洁说,“这花也太好看了吧,是不是很贵啊,哎,怎么就没人送我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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