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奎因兰
谢琮举起手:“她最近在准备帮我的忙,我带她一起来放松一下。”
程又的脸色还很苍白,看起来病恹恹的:“不是说好只有社团内部的人才能进吗?她的出身、性别哪点符合条件了?”
“诶呀,只是个聚会玩一玩嘛。不要搞得这么僵!”
一道声音蓦地穿插进来,明夏从后面探出头来。他还是一如既往笑得很灿烂,习惯性摸头的动作也很像漫画里才会出现的毫无心机的健气小狗。
眼看着已经有越来越多看戏一般的视线聚拢过来,符彧眉头一动。她假装不经意地抚过额头,并顺势垂下眼睛扫了眼两人的腿间,接着掏出了手机。
于是对面的两个人不约而同地感到伤口仿佛又隐隐作痛起来。
无论是额角还没拆掉的纱布,还是最近小心翼翼保养的裆部,都好像重新回到了那天。当然,他们良好的视力也没有错过符彧的手指——此刻正在有意无意地围着手机背面的摄像头打转。
她在威胁他们那些照片和小视频都还原封不动地保存在她手机里呢。
段危亭不禁咬牙切齿地忍辱道:“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嗤,说的好像下一次他就敢当众和她撕破脸似的。没准真到那时候,把柄更多了呢!蠢货!
符彧一脸鄙夷地瞥过他们,然后高兴地和明夏打招呼:“刚刚就想叫你了,但是看见你在和朋友玩游戏,就没好意思过去打扰你们。”
明夏也很热情地回应:“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可以一起过来啊。人多热闹!”
“太好了!你们在玩什么?”
“我们在打牌,要玩吗?或者换个你感兴趣的?”
符彧立即抛下其余人,跟着他走:“不用换了,就打牌吧。”她和明夏那一圈好友打过招呼刚坐下来,旁边的人突然被挤开。
“一起吧。”程又笑嘻嘻地说道。
接着对面的位置也紧随其后被取代:“正好在医院呆得很无聊,加上我们两个好了。”
符彧冷静地抬头看了一眼阴恻恻的段危亭和程又,又用余光瞄到爽朗的明夏,只感觉前有虎、后有狼,桌上唯一一个潜在的朋友还是个成天只会乐呵呵的大黄狗。
注意到两人疑似结成被伤害者同盟后,符彧决定干脆玩个大的,把他们一网打尽。
她转过头问道:“有什么奖惩机制吗?”
明夏一怔:“没有。”
于是其余三人都心领神会地互相看了一眼,异口同声道:“那就加!”
“加什么?加钱吗?”明夏一头雾水。
符彧主动开口提议:“赢家可以命令剩下的人做一件事,怎么样?”
段危亭嗤笑一声:“我倒是无所谓,就怕你输了,到时候玩不起。”
程又露出了尖尖的虎牙:“只是一件事的话,范围太广了。万一太过分或者太无聊就没意思了,还是定一个具体的要求吧。”
听到这,哪怕是明夏这种不敏感的傻瓜都意识到他是有备而来。
符彧表情淡定:“都可以,你想玩什么?”
“脱衣服!”程又紧紧注视着她,“每输一次就脱一件衣服,怎么样?”他可没有忘记那天自己怎么浑浑噩噩被她半是强迫半是引诱地脱了衣服。
结果明夏先否决了:“不行!桌上有女生,这不合适!”
反倒是符彧云淡风轻地答应:“不用管我,我都行。如果没问题就尽快开始吧。”
明夏还想再劝,可终究抵不过三票齐齐通过。他不由得发愁起来,看牌时都忍不住满腹担忧地悄悄看向符彧。然而,正当他还绞尽脑汁地试图找个挽救的办法时,一局已经结束了。
他呆呆地攥着一手牌,看符彧潇洒地后仰,靠在沙发上。
她笑眯眯地挨个看去,语气和煦:“脱!”
*
第一个是明夏,他发现符彧赢了之后,比她本人还高兴,完全是大为松了一口气。即便符彧好言好语地商量着让他脱掉上身仅有的T恤,也丝毫不生气。
甚至是尤其主动地接受了游戏惩罚。
肌肉块块分明的身躯加上小麦色皮肤的衬托更显得格外性感,而配合他那张率直朝气的面孔,则有一种奇怪的童颜巨如的震撼。
所有人都衣冠楚楚地或坐或站,只有他一个人格格不入地打着赤膊。类似的情形对于大部分男生而言,大概早就恨不得变成地鼠,迅速找个地洞钻进去。可他还是一副坦荡自然的模样。
该说不说,某些时候神经大条的天然系也蛮可怕的。
符彧一边啧啧赞叹着,一边果断对段危亭下令:“西裤,脱!”
“你!”段危亭再不满,也不好当场说话不算话。要是以后被人传出去说他玩不起,那就丢人丢大发了。
他的一口牙都快咬碎,可还是只能气势汹汹地瞪着符彧,同时颤抖着手解皮带。
偏偏符彧还不满意他拖拖拉拉的速度,小声埋怨道:“中风了吗?手抖个什么劲?玩不起就不要玩。”
段危亭简直要被她气得吐血,手也不抖了,动作也麻利了。几乎是腾地一下,裤子就滑溜溜地掉到鞋边堆着。
不管看几次,符彧都不得不感叹他的大腿是真白啊,而且还不是肥腻猪肉的那种白。无论是紧实的肌肉,还是清晰流畅的线条走向,都彰显着健美的魅力。与他空空如也的大脑截然相反,段危亭的身材是她见过的所有人中最符合古典雕像审美的一个。
路维安其实也很好,不过胸围略大,远胜常人,所以暂时排除。
符彧意味深长地掠过某个部位,直看得段危亭好像浑身被刺挠似的坐立不安才作罢。她的目光最后挑剔地落在程又身上,好半晌都没开口。
“呃,你脱什么呢?”符彧苦恼地思索道。
那句话换个说法就是——你有什么好脱的呢!
本来还在为输了而烦躁的程又顿时被她异样的眼神刺激得怒火上头。他的语气很不好,态度也很冷淡:“喂,别浪费时间。快点说。”
既然他都主动催了,符彧只好勉勉强强地敷衍他:“那你也脱个上衣吧。”
明明是他吃亏,却表现得比他还不情不愿,搞得好像他在强迫她看他卖银似的。
程又黑着脸粗暴地扯掉领带,然后一把将衬衫脱了丢掉沙发上。
他本来就刚从医院出来,上次还吃了那种药,几乎半条命没了。眼下又骤然在冷气十足的地方把衣服脱掉,身体立即就不大受得住。当然,也没人关心他的身体。
符彧只关心他身前被激得挺起的粉色——没下药还能这样,果然好烧。不过嫩也是挺嫩的哈。要不是这么多人在,她多少得吹个流氓哨助助兴。
程又下意识把自己团起来,掩住身前:“快点,下一轮!”
他厌恨地瞪过去。
*
可惜,第二轮他的哥哥已经看不下去了。
程再把程又毫不客气地挤到一旁,兴致勃勃要求道:“这轮换我来!程又太蠢了,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不行,我要赢回来!”程又扭过脸语气激烈地反驳道。
“赢什么赢?你要是输得底裤都不剩,丢脸的可不止你一个人!”程再没当回事,用力推开他的脸,自己稳稳当当占据了正中的位置。
那倒也是,这或许就是双胞胎最大的不便之处了吧。
于是吵吵闹闹之中,第二轮开始了。
不到十分钟,符彧再次神清气爽地倒在靠垫上。她翘起腿:“来吧,谁先脱?”
程又一噎,他立即指责程再道:“早说了让我来,你非要逞能!这下好了,比我输得还快!我们两个今天加起来都凑不齐一套完整的衣服,你就满意了吗?”
“烦死了,输都输了,现在马后炮有什么用?啰里啰嗦的废物,你厉害上一把怎么没赢?先把自己捂严实吧,还好意思怪我?”程再的脸阴沉下来。
不用符彧指挥,他已经自觉脱衬衫了。
然而,都脱完了,符彧突然对他点了点下巴命令道:“把领带单独系上!”
程再不敢置信地看过去,但他显然要比他的弟弟识趣,所以尽管很不理解,他还是照办了。
纯黑的领带松松垮垮打了个结,垂在身前,和白皙的皮肤形成强烈的对比。光洁柔嫩的皮肉让人不禁想起洁白的羔羊,可他天性远比羔羊难驯得多。而那条领带就恰好成为了他脖颈的枷锁。
恶劣不驯的、被束缚着的……
这一回符彧终于情不自禁吹了口哨,她眼睛都要看直了,赞叹不绝:“好好好!再接再厉!再接再厉!”
火热的惩罚接着降临在第二个人身上。
明夏爽朗一笑,迟钝地把手放在裤腰:“轮到我了吗?我是要脱裤子吗?”
符彧大手一挥,对他的处境颇为体谅。她大方地说道:“不用了,全脱的话影响不太好。你就脱一半吧,裤子褪到大腿中间就行!”
“这样就行了吗?你人真好!”明夏握紧拳头敲了另一只手掌心,他对符彧的印象越发好了。
见他道谢得十分诚恳,符彧难得有欺骗老实人的罪恶感。不过这点罪恶感在乍然欣赏到他半隐半露的风景后顿时消散。
运动裤腰部的松紧带实实在在地勒住大腿肉,在裤腰以上、短裤以下勾出一块空荡荡的领域,像专门空出的留白,引人遐想连篇。
符彧不动声色垫高了身体,使得本就绝佳的视野更对底下的美景一览无余。她的眼神若不经意溜过短裤中间——鼓鼓囊囊的一块,妙哉!妙哉!
她偷偷将升起的后背向下滑,然后一本正经地抿了口饮料:“咳,下一个是谁来着?哦,段危亭。行吧,你就脱——”
段危亭沿着她的目光夹紧了双腿,他脑子嗡嗡地响:“别太过分了!”刚要撂狠话,他便注意到符彧不爽地皱了一下眉,似乎要说什么。
霎时间,他想到很多东西,被踹、被打、被毁容……没错,他脸上还被拉了个很长的口子,现在痕迹都没消失,才结疤。
而这一切都源于他的反抗。
符彧喜欢和人逆着来,他永远会记得。
所以他嚣张的气焰还没烧起来就熄灭了,他继续忍气吞声:“这也是为了大家好,毕竟众目睽睽之下,做这种事不太好。”
他忍不住悄悄磨牙。
他肯低头,符彧自然就比较大度:“行吧,反正我也看过……呃,我是说反正我也没那么想看。你就把衬衫那排纽扣解开,敞着穿好了,不用脱!”
肉嘛,看多了也就那回事。段危亭的还不是头一回看,她就更没什么兴趣了。还是搞点欲露还遮的增添些小趣味比较好。
段危亭发誓,这辈子自己从来没有这么有耐心过,解纽扣又繁琐又磨人,他简直烦死,更何况周围还有一堆人嘻嘻哈哈地看他笑话。
他用劲直接把最后一枚纽扣拽掉:“继续!下一轮!这回我一定要翻盘!”
裴嘉因在一旁冷眼旁观很久。他看着几个衣衫半解的朋友一副输红眼的样子,不知道该气他们卖肉撬自己墙角,还是该笑他们输上头了,一点理智都没有。
在听见新一轮又要开始时,他深呼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抢占了程再的位置:“还是我来吧这回。”他坦然自若地笑着,不顾双胞胎审视的眼神。
如果没有意外,他肯定也会输。
他们当中没有人赢得了符彧,这一点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也就是段危亭和双胞胎过分傲慢自我,才迟迟不愿意承认这个事实。
现在上桌的基本都会无一例外地要脱给她看。
他已经做好准备了。
*
果然他们又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