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钦点废柴
舍友立即反驳:“一垒不是牵手么?”
安佳月:“湿吻。”
舍友:“牵手吧。”
两个互不服输,掏出手机一起问Google,梁曼秋的答案反而成了次要的兴趣。
她说:“一垒都没有啦。”
也许别人的恋情循序渐进发展,好感、暧昧、试探、表白,再到牵手、拥抱、接吻、上床。梁曼秋和戴柯的关系跳跃发展,像火车经站不停,超出正常同龄异性范畴,没有准确的定义。
他们算好友,认识六年,又不太交心。大人们说他们是兄妹,他们早越过伦理的边界。同学们说他们是情侣,又从未挑破。
见不到戴柯时,梁曼秋迫切需要一个标签和定义,认清和维护这段关系。
等他来到眼前,她又放弃执着,挨着他就好。
黏黏糊糊的关系持续到雨季,梁立华的电话像五月惊雷。
正巧晚自习前,梁曼秋没接到电话。
梁立华发来短信:怎么不接电话,周五放学我去学校门口等你。
梁曼秋不得不回复:有什么急事?
梁立华:两三个月不见,就想见见你。
梁曼秋:我周五没放假。
梁立华:什么时候放假?
梁曼秋想了多种劝退梁立华的方法,说了放学期间学校交通堵塞,不容易找人;放学她要排练,出来很晚。
梁立华六年不联系女儿,以他的“偏执”,梁曼秋怀疑他会蹲到见到她的一天。
想象周六放学人山人海的校门口,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突然跳出人群,捉住她的手,说是她的爸爸。
周围同学纷纷侧目,眼神像看怪物。
如果戴柯也在,一定会更加困惑,这个男人是哪个叼毛。
躲老子躲到这种地步,也算一种失败。
梁曼秋咬了咬牙,问:你先告诉我,你还在吸吗?如果你还吸,我不想再见你了。
时间一分一秒流逝,梁立华没有回复,梁曼秋的心一点点变凉。
梁立华:当然没有!我早戒了!
梁曼秋:你不要骗我。
梁立华:我是你老豆,怎么可能骗你。
梁曼秋只能说:放学门口人太多,你知道翠田图书馆么?周日中午1点到门口见吧。
梁曼秋安排得满满当当,过了饭点,不用跟梁立华吃午饭,见面聊完,她可以到翠田图书馆看书。
周日。
“哥,一会我去翠田图书馆,你要和我一起去么?”
吃过午饭,梁曼秋跟着戴柯进他房间问。家里有钟点工之后,他们再也不用跑到档口吃饭。
翠田图书馆是戴柯心底的一个疙瘩,不再痛痒,就是抠不掉。
戴柯:“又跟姓周的?”
梁曼秋:“没有,就我自己,所以问你要不要一起去?”
戴柯:“不去,我要睡觉,晚点再过去打球。”
滨中高中部有时连周日晚上也放假,学生周一早上8点到校即可。
戴柯这周赶上了这样的好时候。
梁曼秋算了下时间,“我是不是搭不了你的铃木回校?”
戴柯:“你自己搭地铁。”
自从阿莲怀孕后,档口少了一个人工,戴四海分.身乏术,如果不是要搬行李,基本不会再去接送他们。也不怎么过问他们的出行方式,蹭同学家的车,还是搭地铁公交。
戴柯怀疑戴四海早知道他偷买了机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
不到半年他就成年,野马即将脱缰。
下午一点。
梁曼秋搭公交抵达翠田图书馆公交站。
刚巧周舒彦从路边一辆出租车下来,叫住她。
梁曼秋吃了一惊,“团支书,你怎么也来这里?”
周舒彦笑道:“说了多少回,叫我名字,不要叫团支书。”
梁曼秋摸了下鼻子,“跟其他同学一样叫的,习惯了,改不过来。”
“我来找本书,”周舒彦打量几眼梁曼秋身后,“就你一个人来?”
梁曼秋来不及编借口,“暂时是。”
周舒彦一顿,“你哥也来?”
梁曼秋:“他?他不来……”
周舒彦:“好久没在这碰见你,一起去自习室?”
梁曼秋摇头,“我、还有点事。”
她出身特殊,两个家庭都有不想曝光于众的理由。
周舒彦看出梁曼秋的不自然,“你自己吗?需不需要我陪你?”
梁曼秋再度摇头,“谢谢你,不用了。”
周舒彦仍是不太放心,“不用怕麻烦我,今天我也没有其他重要的事。”
梁曼秋笑了笑,恬淡而疏远,“不太方便麻烦你,真的谢谢了。”
话音刚落,一道熟悉的男声从身后飘来,伴着机车声浪,还有隐隐的侵略性。
“梁曼秋!”
戴柯透过头盔视窗,和周舒彦四目相交。
第68章 他们不能分开。
戴柯的车徐徐绕弯,停到巷子路边公共单车停车位,脱了头盔,拔了钥匙向梁曼秋走回来。
梁曼秋头皮发麻,几乎爆炸。
周舒彦神色微妙,“你哥来了。”
梁曼秋生硬扯扯嘴角,“他刚刚明明说不来。”
回头,对戴柯摆出笑脸,“哥哥——”
戴柯抬手,掐灭了梁曼秋的笑容,只留下一串呻.吟。
周舒彦肩膀颤了颤,有股冲动要制止戴柯的暴行。不知道是戴柯冷眼奏效,还是梁曼秋反应不大,他最终没有明显举动。
戴柯摇着梁曼秋脸颊,“你在家时跟我怎么说?”
梁曼秋说,她一个人去翠田图书馆,没有约周舒彦。
她揉揉脸颊,“我说的是实话……”
戴柯不着痕迹扫了一眼周舒彦,默声指控:他怎么回事。
梁曼秋:“哥哥,这是我同桌,上次我发烧送我出校门口,不知道你还记得么?今天刚好碰上。”
戴柯很不给面子,“没印象。”
周舒彦只见过夜晚或戴着头盔的戴柯,现在第一次在大白天看清整个,视觉冲击性比想象中强烈。
戴柯的男性风格十分明显,哪怕穿着校裤,很难将他跟高中生联系起来,第一印象是大学生怀旧穿校裤。
戴柯和周舒彦,是man与boy的区别,哪怕年纪再往上加几岁,也是硬汉与绅士的差异。
梁曼秋悄悄瘪嘴,又跟周舒彦说:“团支书,这是我哥哥。”
周舒彦:“我记得。”
戴柯问:“现在干什么?”
梁曼秋看了一眼手机时间,“我、要见个人。”
暗暗祈祷,梁立华不要突然出现,叫住她。
那个不负责的父亲代表山尾村的过去,暗示“艾滋妹”的身份,但同时又是她的亲生父亲,她存在的先决条件。近16年来,父女相处的时间比不过她在戴家的6年。
梁曼秋的纠结带着害怕,不想梁立华打扰戴家平静的生活。
戴柯:“又见哪个?”
男的。
他生生咽下后两个字。
释放醋意也是一种示弱。
戴柯绝不会在其他男人面前呻.吟。
周舒彦似乎也在等一个答案,梁曼秋今天的别扭不同寻常,叫人疑惑又担心。
手机震动,无形宣布答案。
屏幕显示名字:梁立华。
梁曼秋看着戴柯说:“我老豆……”
此话一出,戴柯和周舒彦一样疑惑,只是在不同的层面。
戴柯想不起梁曼秋还有一个老豆,在他眼里,她相当于一个孤儿,寄养在他们家六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