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有情 第83章

作者:吃一首诗 标签: 强强 都市情缘 情有独钟 婚恋 相爱相杀 日常 现代言情

  “你觉得呢?”

  “应元岭?”

  杨沧没说话。

  “嗯?”

  “这应该不关你的事?,你要担心的是?接下来你怎么办?”她坏笑起来,偏头看他,漆黑里根本看不清他侧脸表情,“害怕吗?一连串麻烦都在等你呢。”

  “怕啊。”低沉沙哑的嗓音在寂静里格外清晰,“梦一样的生活还有不到三个小?时就要被打碎了。”

  他的话让她的笑僵硬。

  “一会我不下楼送你了……我不想再?目送着你走向他。”

  杨沧涩然,强笑道:“曾经我也是?这么绝望地看着你走向傅一璇的。”

  “没事?,我这不是?在替你出?气么。”他也应和她的笑,在无限安静的环境里极近地落在耳边,烫得她心跳抖了下,“嫌不够的话,还有后半辈子呢。”

  她的睫毛轻颤,竟不知如?何回应他满含浓烈凄怆、悲伤、自嘲的声音,房间里就又静了下来。

  “没事?,睡吧,醒来就回到你有序的生活了。”

  “……电话我没打。”挣扎了几?秒,她突兀道。

  话音落下,长久的没有动静,她忍不住好奇地偏头去看,只?见黑影覆了过来。

  “你干什……”

  他圈着她的腰埋头将脑袋贴在了她的耳廓边,无措、挣扎、喜悦,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细腻的锁骨,最后是叹了口气:“吓死了。”

  她似是?挽尊,连忙补充,“是?没来得及。”

  电话一开机就是?纷至沓来的消息,她快速翻到杨家保镖的电话,手?却在屏幕上方?迟疑了。她想起刚刚周轩说“今夜他觉得幸运”,鬼使神差的她愣在了那?里,就在她思考徘徊的间隙,周轩敲门打断了她。

  “嗯。”怀里的人?闷笑,听不出?来丝毫歉疚地道:“都怪我来的太快了。幸好?家里穷,当时盖新房也只?盖了两层,要是?在你的半山春水,应元岭现在估计都到了。”

  杨沧嘴抽了抽:“……”

  她不知道他还能这么贫,嫌弃地推他肩膀,“你给我起开。”

  身上人?摇头,“不。”

  他完全地贴上她,更紧的拥抱,夜色将两人?紧密包裹,沐浴后的温热湿气纠缠,与她肌肤相触的身体变得更加灼热了。他气喘的热流徐徐烧过的耳垂,发梢被吹拂掠过下巴,空旷的房间变得狭窄模糊,只?有干燥的被子、紧扣的手?臂和身上的人?是?那?么清晰深刻,摄住了她所有的注意力,喉咙跟着发干。

  “周轩……”才出?口,她发现自己的嗓音低哑迷离,脸发热,动作也僵硬了。

  “别动。”他缴械投降般的坦诚,“你知道,我都有一年没抱过你了。”

  话音落下,他灼热的呼吸从她的发梢游走到脖颈,嘴唇顿了下,跟着低头,虔诚的在那?里触了下,吻如?蜻蜓点?水,却勾起了丝线般暧昧屡屡浮动,将她密密麻麻的包裹拉入虚幻氛围里,眼神浸透了水一般迷蒙。

  她脖颈往床深处缩,他立即追了过来,攻城略地,唇又吻上她的锁骨,扣住她去推的手?,十指交缠狠狠按回了床单里将她钳制。她错开纠缠滚烫的呼吸,喘息与心跳却在两人?紧紧相贴中无限放大,震着耳膜一声高过一声,她躲闪的动作抵不过他黏热的唇,湿热缠绵地吻在了更多?的地方?。

  酥麻电流激得她蝴蝶骨轻抬,像是?投怀送抱被他更紧抱住。黑暗里两人?无声对视,呼吸声溶于同一个月光下的旋律里,头发凌乱纠缠,身上都染上了他清淡、潮湿、滚烫的气息,勾得她红唇湿润微张。

  夜色里头顶的目光望着她,片刻覆下来,凌冽的欲|望与滚烫的气息,她偏头躲开,那?吻就落在了泛着红晕的脸颊上。

  相拥的身体都顿住,无声喘息,带着某种不言而喻的滞涩,吻几?乎要短暂交汇又分开。

  他带着侵略意味的怀抱收得更紧,像是?要把她搅溺在他热烈、贪婪、渴求的怀抱里,而她偏着头,呆呆地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

  “杨沧……”喑哑声线带着火星,烫得人?心口发乱。

  她不语,他抱着将她面朝向他。

  “就陪我做这几?天的梦好?吗?结束后,我把你还给从前。”

  “这样做有什么意义,周轩,你不是?个囿于虚假梦境的人?。”她问,被啄湿吮咬的是?胸前,她的声音却也覆盖了一层湿漉漉,氤氲的闷热如?潮骚起起伏伏。

  “我是?。”周轩说,此时此刻抱着怀里真?实、滚烫的她,没有人?能松得开手?。

  “我为什么要满足你的自私的贪婪。”

  “……”他沉默了许久。

  就在漫长的黑暗几?乎要吞噬掉满屋的暧昧气喘,迷离心跳时,他说:“我拥有的你都看不上,包括我,我没有跟你交易的砝码。”

  “是?啊,所以别想我答应你这不切实际的……”

  “求你。”他突然道,杨沧闻言愣住,脑子里几?乎一片空白,喘息都在跟着颤,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他的吻落在她的耳垂,湿热舌尖轻轻舔舐、吮咬,细密的热意直侵她的心房。

  他又问:“对我的驯服还值钱吗?”

  杨沧感到一片慌乱,整个房间的气流都被抽走般无法呼吸。

  “我拿它跟你做交易,砝码太轻,你别看不上。”

第73章 狗尾巴草与回头草 “周轩,我不想再喜……

  73.狗尾巴草与回?头草

  后半夜太寂静了。

  杨沧浮沉在朦胧梦里, 迷迷糊糊都是周轩低沉压抑的恳求,睡的不那?么踏实,腰间紧紧圈着的手臂把她拽入一声又一声的“求你”。

  第二日醒来, 冬日的暖阳在眼皮跳动,她惺忪醒来未睁眼,便感觉到了炽热落在她脸上的视线。

  她睁眼, 周轩一动不动地撑着脑袋在看她, 两人目光相交, 他笑道:“早安。”

  温润、轻声。

  昨晚的暧昧、迷离、缱绻、哀求在脑海里飞快闪过,她猛地起身被子脱落腰间,带起一阵凉风的同时袭向胸前, 她面无表情地低头系着昨日纠缠拥抱时被撕扯拽开的扣子。

  周轩下床, “我去?做早餐,你先洗漱。”

  他推门出去?后,她忙碌的手停下, 瞪着半开的门, 才觉这座封闭了漫长黑夜的屋子终于有缺口,滞涩的空气开始缓慢流动, 她低头长吐了一口气。

  腊月的太阳在早晨光线格外的暖,厨房里饭菜的味道慢慢地飘了出来,切菜的声音伴随着咕嘟咕嘟水开的响声将这个安静的小?院变得忙碌, 他低着头炒菜的动作娴熟又安静,她擦着湿润的脸进来,他说:“水开了, 你的嗓子有些干,最近这段时间天气干燥容易上火,炖了点冰糖雪梨, 你先盛一碗喝着。”

  他忙的头也没回?,杨沧擦脸的手顿了下,如常道:“我不渴。”

  说完,便感觉到嗓子干哑,咽喉发疼,局促地咳了一声。

  他回?身,走过来把她洗脸挽得老高的袖子放下,“注意点,别感冒了”,一边取出柜里的碗,“不渴也喝了吧,已经煮了,冰糖是我刚才出去?买的,放心,没过期。”

  碗递到她眼前,他扬声嗯了下,摆明要等着她把碗接过去?。

  她垂睫,瞧了眼冒着热气的雪梨汤,抬手拿过。

  他又去?切蒜黄,“蒸了碗鸡蛋羹,早餐你不爱吃太油腻了,只炒了盘青菜,没做太麻烦,中午你想吃什么,我们?再去?村口买菜。”

  杨沧没什么可说的,两人安闲静谧地用完了早餐,她擦了嘴起身,周轩去?洗碗,她去?看电视,这里空空荡荡也没放几本书,娱乐台新?闻台来回?换,电视剧兴致缺缺地看了半小?时,周轩忙碌完过来,见她表情不耐,说:“我买了几本你可能喜欢的书在楼上,要是无聊,你拿下来看看。”

  她瞥了他一眼,上楼去?拿书了。

  尽管他们?一个重利商人,一个清高研究员,但选书的品味上却?是不谋而合,她拿了本在二楼的阳台晒着暖融融的太阳看书,他回?房间把昨天两人盖的被子拿出来,搭在晾衣架上晒。

  她只瞟了眼,就被他抓到解释说:“晒了松软些,你不是不喜欢太硬的。”

  她收回?目光并未搭理他,视线只落在书面上,他看着轻轻笑了下,也不说什么,过会拉了个板凳坐到了她身旁。

  她蹙眉看过去?,周轩问:“中午想吃什么?”

  杨沧:“……”

  她是猪吗刚吃完饭又问,这么复杂的问题她选择漠视。

  他笑了声,好?似目的达到,两人相安无事?的坐在同一片太阳光下,冬天的阳光穿过灰冷薄雾和寂寥大地,带着强有力的生?命力驱赶了寒冷空气温暖拂过。

  两人很少?说话,不温不火地看书,偶尔看到喜欢的内容,眉眼放松愉悦,撇到旁边的人,顿了顿,继续低头看回?自己的书。

  宁静的早晨柔软度过。

  杨沧觉得自己漂到一座与世隔绝的小?岛上,往日没有精神懈怠与喘息的时刻在这里变得缓慢、平和、细水长流,身体里每一根紧绷的神经都被迫的放松,从肩头流淌过的时间变得黏稠,唯有眼前的书、身旁的人、头顶免费的太阳那?么真实而深刻。

  她震惊于自己开始适应这样?放松的步调,又产生?了一丝警觉和危机,同细腻的松弛作斗争。

  周轩好?似不曾察觉她的烦恼,中午带着她出去?在村子里逛了逛,做了菜,两人享受了一个绵软的午睡后,被拍门声惊醒。

  原来是刚才买菜遇见的大爷老周,他和周轩本家喊三叔。

  对方央求他帮忙出白菜,因为之前上冻家里没人,没顾得上把白菜都拔了囤回?家里,下了霜后地头冻死了很多,还剩一些不舍得浪费,让他来搭把手。

  村里本来就没什么年轻劳动力,又是亲戚关?系,他自然不好?推脱,况且老周刚才硬是塞了好?多菜让两人提回?来了。

  周轩换了套衣服带了副干活的白手套打?算出去?,杨沧看着他不知哪里翻出来的蓝色工装,忍不住一乐,“工人周师傅。”

  周师傅好笑地看了她一眼,“菜地里吹西北风冷,你在家看书吧,我弄完了就回?来。”

  “不要。”看了一上午够无聊了,哪有看周师傅下地拔白菜有意思。

  周轩看她眼里只有看戏的打趣,无奈又好?笑地摘下手套,回?屋把她的羽绒服拿了出来,“套上这个再出去?。”

  杨沧撇撇嘴,想说再穿她都要挤成狗熊了,见他寸步不让的姿态,不情不愿地穿上。

  来到田间地头,兜头寒风立马教她做人,上次好?歹有大棚,周三叔家的菜地望过去都是大平地,风直直地就卷过来了。周三叔还在倒腾家里空出地方放白菜,周轩先开着三轮车把她带了过来。

  杨沧这辈子哪坐过这种交通工具,缩着脑袋哈白雾,后悔看戏的成本太高。

  下车路过的周轩顺手把她帽子提上,“别进地里,脏,你在这看着,要是三叔来了喊你搭把手不用管,我过来就行,有的白菜上落了霜还可能结了冰,不知道里面还能不能吃,但手碰一下冻出冻疮是有可能的。”

  他交代?着,她视线不由瞥向了他白手套,瞧他吃苦的看戏心情变得微妙,想到他细长白皙、骨节分明的手,犹豫道:“你就戴这可以吗?”

  他笑了声,“不妨事?。”

  杨沧看着他往菜地里走,低着头往外拔着白菜哈着热气,动作不太熟练明显也没怎么干过这种活,但沉静的脸上依旧是认真与专注,她看了会便觉得无趣,他下力气干活的动作并不笨拙狼狈,反而有股执拗又纯粹的板正与干净。

  他就是这么一个人,做了,总要无愧于心的做好?。

  她的目光慢慢移开,心口莫名的涩然涌起,低头百无聊赖地拽了根发黄的狗尾巴草。

  他把菜往地头送,发觉她无聊走过来,“冷的话你先回?去?吧。”

  他摘了手套拿门钥匙。

  “不怕我跑吗?”

  他掏钥匙的手当真顿了下,抬头看过来,“你会吗?”

  与他幽黑的目光对视了三秒,一把抢过钥匙,“给?我,废话那?么多。”

  他笑,把她要扔的狗尾巴草拿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