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日方长(大姑娘浪) 第52章

作者:大姑娘浪 标签: 现代言情

  不敢想像他会有什么反应,虞娇心底痛苦不堪,身为一名警察,接受上级的安排,执行卧底任务,打击贩毒罪犯,如实禀报搜集的情报,是她的职责和操守,但她终究深深伤害了程煜辉,放纵自己的感情欺骗他,在整件案子中,他是最无辜的那个。

  接下来的审讯走向远非虞娇所想像的那样简单。

  孟毅仁矢口否认与这批巨额毒品有任何瓜葛,他只是让砖厂老板曾嵘给他运水泥砖到上海,再交程云鸿的运输队送往北京入库,全程他都没有亲自参与,怎么知道砖里藏有毒品。并将矛头指向程云鸿,意思是他干的,要好好查他的底。

  审讯警察提出三点问题,一个你在上海盖房,为何要将水泥砖运往北京;一个你为何亲自到北京仓库验这批货;一个你为何打电话给邱耀华要求交易毒品。

  孟毅仁说,因为资金链断裂,盖房项目暂时停工,这批运到上海的水泥砖,无仓库搁置,恰程云鸿新建的仓库峻工,他主动提及可以运往那里储备,我觉得可行,同意了这个建议,当然也是过会的,你们可以查会议记录;我来北京谈生意,路过亦庄,恰好有时间,顺道来参观仓库看看货,也是人之常情吧;我没打电话给邱耀华,是程云鸿打的,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审讯警察问,你为何有枪?并枪杀了邱耀华。

  孟毅仁说,我私持枪械是我的错,这个罪我认。朝邱耀华开枪,是因为发现他和程云鸿在仓库里当着我的面交易毒品,我阻止他们交易,告诉他们贩运毒品是死罪,我不想死,要打 110 报警,哪想邱耀华竟然拔枪出来,我为自保,才射杀他的,这是正当防卫,不是有意为之的。

  曾嵘的口供则是他什么都不知道,只负责按合同制砖上车运送到上海,再装卸到程云鸿的运输车内,毒品没准就是趁这个空档上的车,这跟他就无关了,你们警察该去审讯程云鸿,我是冤枉的。

  审讯警察问他为何跟车来北京,他说我没来过北京,这次来旅游不成么!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程云鸿。

第一三二章 承认

  但程云鸿交待的又是另一个版本。他说孟毅仁有一批水泥砖运到上海,因项目延期无处搁置,而他在北京新建的仓库时临峻工,愿意出高于市价三倍的运输和租用仓库费。商人多重利,他也不例外,所以答应了。

  他说孟毅仁称要往北京参加个会,顺便去参观他的仓库和看看那批水泥砖的质量,他也没理由不同意,俩人下飞机乘出租车去亦庄,路上孟毅仁打电话给客户约来提货,给他的解释是那个项目实际黄了,他把水泥砖转售也是即使止损,但该给他的钱一分不少。

  后来孟毅仁联系的客户来了,就他们三个在仓库内交易,他这才知道,水泥砖里混入了空心砖,一掰就开,内藏一包包海洛因。孟毅仁竟然暗中干着贩卖毒品的生意,还想把他拉下水。

  他虽爱财,但也要取之有道,毒品这玩意他坚决不碰的,叱责他俩后打算先离开,哪想孟毅仁掏枪出来指着他,那客户也拔枪了,让他俩举起手来,还说他是警察,孟毅仁这时突然连开两枪,你们就冲进来了。他说的一板一眼,语气紧张但连贯,没有明显的逻辑漏洞。

  三人三个说法,陷入了罗生门。

  唯一能证明他们谁说谎的只有邱耀华,但他头部中弹,昏迷不醒,躺在医院生死未卜。

  此时虞娇提供的证据无疑变得至关重要。

  冯浩给了她一张故宫的门票,难得来趟北京,可以先四处逛逛。她哪里有玩的兴致,走马观花出来已是中午,吃了碗小肠陈的卤煮,就乘公交往局子去,坐在缉毒队的办公室里看报纸,冯浩为她安全考虑,除宋处长及相关个别领导知道她的身份外,仍给予保密。所以大家都以为她是要分配来实习的,也不把她放眼里。

  正无所事事时,进来两个警察,一个在问另一个:“程飞鸿的侄子审讯怎么样?招了没?”另一个答:“招啥呀?他好像懵了,问什么都不知道。”虞娇的心顿时像被针扎了,腾得起身拦到他们面前,问道:“你们说的是程煜辉吗?为什么要审他?”一个点头说是的,是叫程煜辉,另一个笑道,审他肯定是因为他是犯罪嫌疑人啊!

  冯浩给宋处长及相关领导汇报完案子的审讯情况后,得了会休息,打算到外面抽根烟,哪想刚走出会议室,就被虞娇使劲揪住衣袖,她大声质问:“你抓程煜辉干什么?他什么都不知道。”

  冯浩看看四周投来的诧异眼神,简短地说:“你跟我来。”随手拧开另个会议室的门,正巧里面没人,俩人进去后,他训了一句:“你嚷嚷什么?一点不像样子!”

  虞娇红着眼睛只是重复:“程煜辉是无辜的,你们抓错了人,他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冯浩呛她:“你说他无辜就无辜了?我们办案讲究的是发现犯罪,搜集证据,再确定犯罪嫌疑人,只要有证据证明他有犯罪的动机,就要进行调查核实,没罪肯定会放,有罪就得抓起来判刑,不是你说怎样就怎样,不能感情用事!”

  虞娇完全听不进去:“我可以当程煜辉的无罪证人,程云鸿在亦庄马驹桥镇的仓库地址,是他告诉我的。程云鸿四月二十三号和孟毅仁飞北京来仓库卸货,也是从他手机里看到的,如果他是罪犯,他会坦荡荡告诉我?会坦荡荡让我看他的手机?如果不是他,怎么可能把孟毅仁他们抓个现行,一并缴获了五十公斤的毒品。”她想说程煜辉的父母就是被毒贩害死的,他恨死毒贩了,怎么可能还帮着他们贩毒呢!但这是程煜辉的隐私,且牵涉他父母秘而不宣的身份,话到嘴边又咽进肚里。

  冯浩从她的话里听出问题:“你之前不是说都是孟毅仁告诉你的?”见她闪避开他的眼神,顿时明白了,脸色沉下来,抑忍着怒气问:“你是不是和程煜辉一直没断?”

  “嗯,分不开。”虞娇低着头回答,她完全可以撒谎,只要拒不承认,冯浩想必也拿她一点办法没有,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程煜辉这样,她受不了!

  冯浩恨铁不成钢:“你呀你,你让我怎么说你,怎么对得起宋处长、我还有张诚生对你的信任。当时你是怎么在我们面前深刻反省,又是怎么信誓旦旦保证的?你这种欺上瞒下,阳奉阴违的行为,是要受纪律处分的,以后再有案子,你说谁还敢重用你?你是在自毁前程,你懂不懂!”

  虞娇含泪不语。

  冯浩心知事已至此,再骂也无用,沉默会儿道:“程煜辉你别管了。我们自有判断。你提交的录音等证据还在审核 当中,你去办公室等着,随时会找你配合调查。”

  冯浩复又回到会议室,物证科已经将虞娇提供的证据汇总整理好送过来,宋处长等几凝神认真听着录音,他等他们听完后,不得不把虞娇和程煜辉的关系进行了汇报,他必须说,因为关系到这些证据的真实性。果然,众人都皱紧了眉头,副处田慕军不满道:“这卧底是谁找来的?这样的也敢用?为什么不找经验丰富的女警察去办这事儿?”

  冯浩先自我检讨:“是我找的,我有不可推卸的责任,唐馨是个女孩子,年纪小,大学还没毕业,就接下这么艰巨的卧底任务,整个过程对她从心理和生理都是一种考验,是我对她关心不够,沟通不足,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现在不是追究这个的时候。”宋处长打断道,盯着他问:“冯队你怎么想?这些录音可以用么?”

  冯浩斟酌着措辞:“通过和唐馨这一年多的接触,她虽然是个年纪很轻的女孩,人也比较单纯,但可能和她从前的生活经历有关。”他简要的介绍了下她来自吸毒村及悲惨的身世,接着道:“正是因为有这样特殊的经历,她对缉毒工作有超乎寻常人的理智和信念,虽然和程煜辉在感情上纠缠不清,但她执行任务的整体表现不错,并没受到感情的影响,这些录音也是她冒着生命危险偷偷搞到的,应该可以用,如果有剪辑拼接或其它痕迹,物证科应该在送来之前就会被发现。”

  宋处长只听没表意见,又问:“邱耀华,医院怎么说?”

  冯浩回答:“才下手术台,一直处于昏迷状态,医生说命保住了,但能不能醒过来是个未知数。”谁都知道,邱耀华如果能醒转,他们就不用这么难了。

  宋处长思考片刻:“我有个主意,现在审讯陷入僵局中,这个唐馨,和孟毅仁、程云鸿还有程煜辉都有过深接触,不如让她去探探他们的底,这比我们的警察在那干审有用多了。”

  冯浩立刻表示反对,唐馨是卧底警察,按照纪律原则,人都抓了,她的任务基本完成,最好不要再暴露在他们面前,再说了,她以什么身份出现在他们面前,警察?还是证人?他们或许会有激烈的情绪冲突,对她无疑又是一种伤害。她没必要承受这些。

  宋处长道:“你说的也有道理!但纪律原则是死的,人是活的嘛,按目前的情况,时间紧迫,虽然我们当场缴获毒品,逮捕了孟毅仁程云鸿等犯罪嫌疑人,加上唐馨提供的录音等证据,也可以给他们定罪,但是谁也保不准在法庭庭审上,被律师一搅和,会出现怎样的逆局。一但判成无罪,那就是放虎归山,后患无穷,所以最好在这之前,我们能掌握的证据越多、越扎实越好,铁证如山,让他们想翻也翻不过来。”

第一三三章 审讯

  日光从玻璃窗移过,虞娇的身影由明转暗,她在缉毒办公室干坐到黄昏时分,有人随手开了灯,冯浩仍没有出现。

  食堂师傅抬了晚饭来,一盒盒饭菜搭配好装在塑料筐里,副队贾青州拿了自己的,抬头瞟见虞娇未动,便拿了盒递给她。

  虞娇先说谢谢,认出他也参与了孟毅仁案,问道:“为什么要审讯程煜辉?他明明和这个案子没有关系!”

  贾青州索性坐在她对面,一边揭盒盖,一边简短解释:“根据现有证据来看,程煜辉此次虽未在现场,但也不能排除他共犯的嫌疑。”

  现有证据!虞娇想现有证据就是她提供的,她怎么没察觉到。

  “有京酱肉丝、干炸丸子......”贾青州掰开一次性筷子,笑呵呵看着她:“你有福气,这两样在食堂可不常见,赶紧趁热吃,好吃。”姑娘长得挺美,是未来警界一枝花。

  虞娇没有胃口,无论是京酱肉丝还是干炸丸子,在嘴里味同嚼蜡。吃了一半实在难以下咽,往办公室外去买矿泉水,廊道上迎面而来三人,为首的中年男人面容严肃,气度令人生畏,擦肩而过时,虞娇觉得面熟,犹豫了一下,转身跟在他们后面,快近审讯室时,突然门从内打开,程煜辉戴着手铐随警察出来,他被审了一天一夜,整个人显得憔悴。而虞娇乍然看见他,思念便如脱了轨,但他泛红的眼睛、苍白的脸颊,紧抿的嘴唇,又令她满怀心酸和怯弱。

  程煜辉没发现虞娇,却看到那位朝他走近的中年男人,平静地叫了一声舅舅。

  他的舅舅袁广琛抬起胳臂,众目睽睽之下,狠狠扇了他一记耳光,力气之重,啪的脆响,打的他脸侧到一旁。

  虞娇面颊瞬间血色尽褪,却火辣辣的,仿佛打在她的脸上。

  来往的警察放缓或顿住脚步观望。

  袁广琛又扇了他一记耳光,他的面颊指印斑驳,嘴角也裂了,淌着血。

  审讯警察象征性的进行阻拦,没人理睬,袁广琛嗓音愤恨至极:“你竟跟着程云鸿贩毒,忘记你爸妈怎么死的吗,你怎么敢!”

  程煜辉听他提到父母,神色蓦然显出痛苦的表情,低声道:“我和小叔是冤枉的。”

  “冤枉?!为什么不冤枉别人,要冤枉你们叔侄俩?!瞧你们干的好事。”袁广琛咬牙切齿:“因为你们,我和你另两个舅舅也被叫来做笔录,简直是奇耻大辱。”

  程煜辉没有再辩驳,微垂着头,袁广琛怒冲冲地,他带来的律师开始和警察交涉。

  虞娇含泪转身,冯浩不知何时来了,站在那里抽烟,看到她后,把烟扔地上踩灭,让她随他走,进入会议室,宋处长、田副处长及在座的领导用审视的目光上下打量她,问了一些孟毅仁和程云鸿的证据疑点,又让她交待了和程煜辉的感情问题。副队贾青州进来的晚,听完后有些吃惊,冯浩一直没有吭声。

  副处长田慕军先就违反组织纪律批评了她一通,话锋一转又道:“现在的年轻人,你们这些大学生,受过高等教育又怎样,都是理论知识,没受过实战的挫折,意志薄弱,信念不坚定,禁不起诱惑,不知道打击罪犯、人民的利益比起个人感情来高于一切。你们就应该像我们年轻时那样,派去最艰苦的地方磨练,才能......”宋处长咳嗽一声打断他:“有事说事,别扯别的。”

  田慕军对虞娇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但要知错就改,将功补过,还是我们的好同志,你要配合我们的工作,将罪犯绳之以法,不让他们再有可趁之机。”他朝冯浩道:“你来告诉她我们商讨的审讯方案。”

  冯浩简洁扼要的把方案讲了,讲完后他又补充一句:“你有啥想法可以提,实在不愿意也不勉强!”

  田慕军不满地看了看他。

  虞娇听懂他们的意思,又不是太懂,考虑了会儿,也没太多时间给她考虑,开口道:“我只有一个请求,不要向他们曝光我是卧底警察的身份。”

  宋处长等人交头接耳嘀咕片刻,同意了她的请求。

  虞娇原以为会和冯队长一起去见程煜辉,没料到田慕军要亲自挂帅,她打心底有些怕他,但到这个地步,已经由不得她了。

  虞娇先走进审讯室,程煜辉显然没料到她会出现在这里,一时又惊又喜:“你怎么会来?”伸长胳臂握住她的手,他的手没有热气,她的手更冷。

  她看着他红肿的面颊,眼底泪花乱转,哽着声讲不出话,程煜辉以为她被吓着了,安慰道:“别怕,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小叔和我是清白的,任何人都可以质疑,但你要相信我们。”

  虞娇想说什么,田慕军却在此时走进来,看着他们交握的双手,皱紧眉问旁边的王姓警察:“怎么没铐起来?”

  王姓警察不敢怠慢,过来抓过程煜辉的手拷在椅背上。对程煜辉这样的天之骄子是极其践踏自尊的,特别还在深爱的女人面前。但他纵然狼狈,还是努力地朝虞娇笑了笑。

  田慕军讲了一番大道理,程煜辉语气平静:“我说过很多遍了,小叔虽是商人,商人多奸,无利不市,但他的宗旨正正经经做生意,底线就是不做违法犯罪的事。我所学是法医学专业,毕业后要进公安系统,再怎么也不可能知法犯法,拿自己的前程开玩笑。”又道:“我的父母被毒贩射杀而牺牲,我们全家和毒贩有不共戴天之仇,怎么可能再和他们同流合污!这不符合人性。”

  “不符合人性?在巨大的利益面前,有些人就是没有人性!你的父母我们很敬重,但你和程云鸿却给他们抹了黑!”

  程煜辉还要再抗辩,田慕军冷笑一声打断他:“你不要说的比唱的还好听,我是见多了你这样巧言诡辩的人,你要搞搞清楚,我们没有充足的证据指认你,是不会将你逮捕来审讯的。你不要怀有侥幸心理,在法理面前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孟毅仁、程云鸿都在如实交待,你就不必再嘴硬了。”

  程煜辉反问:“你口口声声说有充足的证据,那你上上来,否则你就是在诈我。”

  田慕军岂容他挑战自己的威严,厉声道:“不见棺材不掉泪。”叫来王警察交待两句,王警察便出去了,很快抱着台手提电脑回来。

  虞娇脑里轰的巨响,生出一种不祥的预感,接下来她将会被推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她的预感没错,手提电脑里传出各种录音,或清晰,或晦暗,他和他小叔的、还有他和她的。

  程煜辉先还无谓,但当熟悉的嗓音从内透出来,充斥着整个审讯室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不敢置信的看向虞娇。

  虞娇低垂着头,不知在想什么。

  录音里他心无城府、无话不说,大谈特谈小叔是怎样发家的、怎么做生意的、小叔在亦庄的仓库规划,几个舅舅在北京的生意版图,里面不乏一些商业背后的操纵、人脉和谋略。

  他一错不错地瞪着她,眼底充血,浑身颤抖,却因手被拷住而动弹不得。

  她怎能这样对他?

  她没有心吗?那么多浓情蜜意的画面都是假的吗?她在玩他、戏弄他只为此刻狠狠地羞辱和践踏他的心吗?

  直到听见自己充满情欲的喘息声,叫着口是心非的小妖精.....心底最后一丝侥幸幻灭,连这种时候她都在录音,她是魔鬼吗?

  程煜辉整个人崩溃了,他哑着嗓硬声斥问:“你为什么,为什么骗我?你不爱我,为什么要和我谈恋爱?小叔和我哪里得罪你了?你要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来毁掉我们!”

  虞娇头愈发低下去,她的指甲掐进掌心里,掐出了血,却不觉得疼痛。

  她不敢抬头面对他,觉得自己在被凌迟,就要死在程煜辉的质问里。

  田慕军说道:“你没资格指责她,打击毒贩人人有责,配合警方调查没有错,你们不心虚,就不怕她录音。”微顿一下,语气缓和道:“孟毅仁是她的继父,她总是站在他这边的,保存证据替他脱罪,也是人之常情,所以,你要洗脱你和你小叔的嫌疑,就不要一味嘴硬,隐瞒实情,多想想有什么指正孟毅仁贩毒的证据,只要检举出来,你们就有宽大处理的机会。”

  程煜辉没有理他,只是愤恨地瞪着虞娇,他那么爱她,爱的恨不能把她融入自己的骨血里,爱的把柔软的心捧到她的手里,她却面目狰狞地将它攥在掌心、狠狠地捏得稀碎,血淋淋的,全是血,他的眼底血雾弥漫。

  想抓住她,抬起她的脸,手腕却因挣扎而被锃亮锋利的手铐割出了血,他失控地骂她:“骗子,你他妈的骗子,你会遭报应,你会遭报应的!”

  虞娇再也待不下去,站起身往外跑,出了审讯室门后,她不慎摔了一跤,重重的跌倒在地上。

  田慕军临走时,对王警察说:“录音反复播,刺激刺激他,没准就能想起什么来。”

  审讯室里,过了会儿,响起压抑的呜咽声,在无人的时候,这是程煜辉给自己最后的尊严。

第一三四章 报应

  田慕军不满意审讯程煜辉时虞娇消极的态度,因而在审程云鸿时没有叫上她。

  她便默默坐在审讯室外过道的长椅上,出口的门大开,天色若浓墨,廊下的灯黄悠悠的光,引得飞蛾扑簇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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