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唯酒
那群人认出了徐成阳,喊他的名字,原来都是同学。
徐成阳和周倾一样,注意力也在美女身上,只是他的表情更为诧异,沉下脸问对方:“怎么回事,搞成这样?”
美女怔愣之后,迅速斜他一眼,“关你屁事?”
徐成阳父母喊他:“阳阳,送我们回家。”
突然气氛有点尴尬,也有点紧张。
片刻后,“爸妈,你们先走,我有点事要处理。”徐成阳没做太多的思考,就在众目窥窥之下拒绝了父母。
这下轮到周倾惊讶了。
徐成阳的父母脸色很难看,明眼人都看出了问题,只有周源看不出,他说:“好臭哦。”
苏荃明白过来,那被吐的女孩子跟徐成阳关系匪浅,能让他在两家聚餐的时候拒绝长辈的要求。而徐成阳在长辈面前,从来都是周到又体面的乖孩子形象。
苏荃瞬间冷脸,知道真正的爱情是什么样子,她不会允许自己的女儿,跟心里还装着别人的人在一起。条件再合适,周倾也没有必要跟谁凑着过日子。
周倾见状帮忙解了围,说一起留下来帮忙,让他们先走。徐父面子挂不住,又不好大庭广众之下发火,只得带一家老小离开。
苏荃也带着周源先走了。
醉酒的人被同伴扶去洗手间了,剩下的人跟饭店方交涉赔偿的问题,服务员过来打扫卫生,就是美女无人顾及。
徐成阳走向她,她穿了件藕粉色的丝绸衬衣,下面是长裤,十分干练,但前襟挂着的东西惨不忍睹。
“先去冲洗一下,找件衣服换上。”他迟疑了下,问:“你包里带外套什么了吗?”
“说了不关你的事,还问什么?”美女对他很不耐烦。
徐成阳对这个不耐的眼神不置一词,就当没看见,继续建议她去洗手间处理干净,并且问了服务生,有无可提供的干净衣服。
周倾站在徐成阳旁边,也说:“去把脏衣服换了吧,先穿这个外套,干净的。”她把徐成阳的外套从肩上拽下来,递过去。
美女看了看周倾,并没有接,只是表情有点疑惑。
在周倾的坚持下,也可能是实在忍受不了臭味,就去洗手间脱掉衬衫换上了外套,并且对周倾说了声谢谢。
周倾一脸挂笑,她莫名地激动起来。
美女出来,继续对徐成阳的关心无视,而是对周倾说:“能不能给我个联系方式,我把衣服洗干净了再还给你,好吗?”
周倾指指旁边:“不用还给我,这衣服本来就徐成阳的,你还给他。”
美女不说话,明显是被这个事实气到了。
徐成阳看见她的气焰降下来,冷笑道:“行了吧,别装不认识了。”
“徐成阳,你还真是舔的本性不改。”美女说:“舔狗是你的宿命吗?”
周倾:“……”竟然把徐成阳这样对谁都好的性格,称为舔?倒也有点道理。
“看到我舔别人,不舔你了,心里很失落吧?”老实人被逼疯之后也有自己的致命武器。
“你的狗嘴里吐什么?”美女发火都是好看的,就是眉毛竖起来了,“别让我看见你,滚远点!”
“你让谁滚?再说一遍?”
……
周倾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仇人见面分外眼红,这世界上总有一部分人,见到前任就变成了精神病患者,狂吠不止。
而当他们单独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就正常得像个完美假人。周倾似乎窥见了一秒真实的徐成阳。
周倾见这俩人越吵越凶,赶紧从中调停道,“我澄清一下,我不是徐成阳的女朋友。可能曾经有点发展苗头,但今晚过去也一定没了!他也绝对没给我当舔狗,只是朋友!”
两人同时看她,那你在这干嘛?
周倾举了下手,无奈道:“我承认,我只是想看点别人的笑话……”
周倾还是穿着自己的裙子回家的,头发上淋了点雨,即使一到家就洗了澡,隔天还是不可避免地感冒了。嗓子像塞了一把沙子一样,又痒又痛。
这就是看热闹的代价。
虽然早就有预感但她在昨晚终于确认了一个事实:徐成阳虽然是很好的对象,可根本不喜欢她。
他们发挥了性缘脑最大的特质,考察长相,条件,性格,所有恋爱的必要条件。努力走向所谓的“正轨”,两个根本不来电的人,就像笨蛋抓心挠肝,却永远解不开最后一道的数学题。
周倾突然恍然大悟,像那件外套她得还给正主。
早上到公司,连打了两个喷嚏。
看见梁淙,她才想起来今天是周一,他来开会,今天有好几个会要开。
周倾的嗓子实在说不了话,她让各部门的负责人主持自己的part,梁淙就坐在她旁边,看了看她的泛红的脸色。
他并没有问她怎么了,只是多了句礼貌询问:“这个周末,过得好吗?”
周倾想了想,越想越觉得昨晚的事好诡异,“谢谢关心,很好。”
“那就好。”
第66章 你给我的体验
chapter66
周倾到下午的时候,人很不舒服,本想回去休息的但有些事还没做完,她躺在沙发上看手机,想到昨晚发生的事,和今天梁淙忽然问自己周末好不好。
她认为不可能的原因是,凑得太巧了。
而可能的是,这很符合梁淙的作风。
林薇给她倒了杯水送进来,“多喝热水,感冒好得快。”
周倾问:“你看隔壁的
人还在不在?”
“谁啊?梁总吗?”林薇立即开了条门缝儿往外瞅,看见对面的门里亮着灯,回头对周倾说:“应该没走。”
“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
周倾把热水喝完,虽然感冒这种病只能靠熬的,但是鼻子总算通了点气,她站起来,心中有一股冲动。
梁淙坐在自己的办公室里,没有在办公,或者说他什么都没有做,桌上放着上次没喝完的麦卡伦,杯子里也还剩个底,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又有兴趣在办公室喝酒了。
“你是怎么做到的?”周倾劈头盖脸地问了这么一句话。
梁淙的指头动了一下。
周倾又说:“我猜,你应该很想知道昨晚发生在我身上的事吧?”
他果然没有表现出一丝惊讶,“你愿意跟我分享了?”
周倾觉得很神奇,早上那句问话应该是他故意的,引她主动来寻求答案,“肯定是你。”
“我只是知道你那位徐老师的前女友,这阵子回明州了,花点心思,促成一个巧合而已。”梁淙说。
知道了姜晓晖的表哥和徐成阳的堂姐喜结连理,他没有听八卦的习惯,但手里所有的有效信息都必须利用起来。不要说徐成阳的前女友,人家往上数三辈的族谱都能打听清楚。
梁淙只需要把两拨人往一个时间点上凑就行了,剩下的他不用管。所以昨晚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当事人什么反应,梁淙并不清楚。他一早来公司,看见周倾的状态就知道个大概。
周倾呆了,这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却是梁淙能干出来的,“你知道这有多荒谬吗?”
看来场面没有让他失望,只可惜他没有在现场,“我只知道,做出荒谬反应的人不是我。”
周倾摸了下发昏的额头,“昨晚难堪的人也不是我。”
“当然不是你,因为你不喜欢他。”自上次告诉她徐成阳的情史,周倾的情绪毫无波动,梁淙就猜到了。
周倾再次惊住了,沉吟片刻想到徐成阳,说道:“你真是有病,突然让人在那样的场景下见面,徐老师多尴尬啊。”
梁淙这个人毫无同理心,“一段感情走向分裂,没有无辜的人。”
周倾抬眸注视他一会儿,他说得好像很有道理。
“每个人在看待别人的事情上,头脑总是清楚的。”她不用张嘴,他就看看透了她的想法。他在杯架上挑了只莱利的水晶杯,上面有只浮夸的猫头鹰浮雕,倒了酒,递到周倾眼皮下,“跟我分享一下昨晚发生的事吧。”
周倾的鼻子又开始堵塞,她的指尖摁在杯壁上,他这个人喜欢在某个特定的时刻邀请她喝酒。心情愉悦,或者欢||||爱过后。
徐成阳和他的前女友一定会碰面,不是在散场的时候,也会在别的时候,因为聚会中有个人会把控这个进展。而恰恰就被两家人都看到了,还比想象的精彩,说明老天爷都站在梁淙这边。
周倾平静地讲述着过程,因为跟她的确没什么关系,她就是个看热闹的。
梁淙也安静地听着。姜晓晖那个漂亮废物,办正经事脑子不行,这种旁门邪道倒是很在行,果然是影视剧专业毕业的,很会排戏。
重要的是被苏荃看到,徐成阳对周倾来说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对象,可以不必支持。
周倾把酒杯放到桌上,说着就被气笑了。
“再给我倒一杯。”
大白天的,两人在办公室里饮酒、大谈私事,实在不算端正的工作态度,她怎么跟下面的人做榜样?
但,他是老板,她也是老板,周倾想到自己更多的是赶工通宵,夏天身上汗臭到像咸鱼,冬天在厂里冻得手脚发麻……她为两人共同的事业竭尽了全力,偷偷懒松懈一下,她觉得也是理所应当,不用有道德负担。
人一下子就想通了。
梁淙又给她倒了点,这次很少,只填满了杯底。
周倾喝完,觉得脑袋要烧起来了,继续问他:“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上次也是在这间办公室里,他们互相质问对方是否还爱。梁淙一时无法断定,更爱过去的周倾,还是眼前的她。或许两者本就无法比较。
但他习惯抓住主要问题解决,“周倾,我和你怎么样,都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和别人无关。”
那些不重要的问题,应该直接消失。
包括这个不重要的徐成阳,也包括苏荃对他的偏见。
周倾眉心轻轻皱着,眼里有点迷茫,这些,她回去以后鲜少在脑海里重复。
“不管你选他是因为什么,你现在可以直接排除这个选项了。”
周倾听见了,撑着扶手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知道是喝酒还是什么原因,眩晕变得更严重了,脚下发虚,像加班一个通宵的。
她眼前一晃,想要撑住扶手但扶到的是一只温热的手掌,“你怎么了?”他的气息从她的头顶笼罩下来。
“没事。”
梁淙看见她脸跟着脖子都很红,眼神也有些涣散,知道她的酒量不行,只是给她喝了一点,不会有什么影响。
“你喝多了?”梁淙的手指,沿着她的掌心滑到了她的手腕,轻轻一攥仿佛捏住了蛇七寸,“我带你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