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份 第38章

作者:孟中得意 标签: 近水楼台 励志人生 成长 正剧 现代言情

  她听见他说:“上去坐坐吧。”

  谷翘马上说好,她响应得如此快把她自己都吓了一跳。但她也没有半点反悔的意思,她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她很想知道会发生点什么。他还会对她说点儿什么?这些话她马上就想听到,完全不想留到明天。

  她很年轻,胃口很好,世界摊在她面前,没有一样好东西是她不想尝尝的。她感觉骆培因就像个礼物,摆在她面前,她现在刚解开礼物的蝴蝶结,还不知道里面是什么。她太想继续看看里面是什么了。她丝毫没掩饰自己的好奇心,说“好”的时候她的眼睛很亮,完全没有任何害羞的意思。

  骆培因跳下车,走到谷翘那边车门,伸出手,等着谷翘把手递过来。

  谷翘把她自己的手交给骆培因,她的手马上被包裹住了。从车上跳下来时,她的红耳环没有节奏地蹦跳起来,恍若她的心。

  谷翘的脚一步步落在台阶下,但她完全没有一点实感。他的手指强行插进她的指缝,逐渐填得没有任何缝隙,谷翘只觉自己轻飘飘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被骆培因握着的这只手上,她能感到每一次掌心摩擦带来的温度上升。当这一次结束的时候她又开始期待下一次。她的期待被他的一只手调动得越来越多,而且她直觉骆培因感到了她的期待。

  在一步步上楼的过程中,谷翘在好奇心之外多了一些渴望,这渴望越来越膨胀,但以她现在对亲密的想象力,她也不知道她在渴望些什么。她想不出任何词汇给她心里和身体的感受命名,但渴望的感觉却越来越鲜明。

  他们走得并不快,所以谷翘朱红色的耳环摆动幅度不大,只轻轻蹦跳着。

  谷翘头一次这么糊涂,她连自己走到几楼都不知道了。如果不是骆培因牵着她的手在门前停下,她还要继续上台阶。

  门开了,又关上。在门灯的照射下,骆培因将谷翘散掉的头发拨到耳后,注视着她的红脸。这里看得比车里更清楚。

  谷翘没有任何类似的经验,此时能依靠的只有大胆,她肆无忌惮盯着骆培因回看。

  谷翘对世界上另一个性别的好奇和她对骆培因的好奇此时重叠在了一起。或者说,她对骆培因的好奇引发了她对世界上另一种性别的好奇。这种好奇让她忽略了他的危险性,觉得他很可爱。

  骆培因看着她,捏了捏她的红脸蛋。

  谷翘也伸出手捏了捏骆培因的脸,像他对她做的那样。怕弄疼了他,她捏得并不用力,或者说用“摸”比“捏”更恰当。

  如果骆培因要了解她,这是她给骆培因上的第一课,她跟以前不一样了。她希望他能懂得。

  她用小手指头捏骆培因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他的嘴唇边缘。无论一个人看起来多有棱角,嘴唇总是软的。他的嘴唇有点儿冰。

  谷翘的手指刚要逃离作案现场,马上被抓住了,骆培因抓着她的指头按在他的嘴唇上,放在齿间狠狠咬了一下,她感到了一阵丝丝麻麻的痛,这反应完全不在她的想象之内,他盯着她看,这次跟之前哪次都不一样,她感觉到了一些陌生。

  他目光里的撕咬落到了实处,她睁着眼睛望着他,眼里有好奇不解,他很快就温柔起来,展开她的手掌,吻她手指上的茧子,十指连心,每亲一下,谷翘都能感到自己心底一颤。最后他的吻落在她的掌心。

  他的目光撕咬着她,嘴唇却非常柔软,她简直有点儿受不住了。谷翘觉得自己如果是一根雪人雪糕,被这样亲着,就会化成一滩水,但她是一个有温度的人,她整个人更热了。

  骆培因的嘴唇离开了她的手,又用他的大手把她的手包裹起来。他的拇指按揉着她之前被吻过的掌心,之前上楼时的那股渴望又蹿了上来,她整个人的知觉都聚集在掌心上。

  谷翘听到骆培因问她:“你什么时候知道我喜欢你的?”

  他直接略过了“我喜欢你”,问谷翘什么时候知道的。

  谷翘是现在才确定的,但那不重要。她从中提取了她最需要的几个字,他喜欢她,虽然她刚才已经感受到了,但现在他把她的答案正式打了个对钩。

  骆培因拉了拉她的红耳环:“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今天刚见她的时候,她血红色的耳环把她的耳朵衬得白的没有血色,但现在她的耳朵逐渐靠近耳环的颜色。

  谷翘摇头,她的耳环也跟着晃。

  骆培因的嘴附在谷翘耳边,声音并不大:“那你现在知道了吧。”他的嘴唇在她耳朵上碰了碰。

  仿佛怕谷翘听不到似的,他又贴近她的另一只耳朵,重复了一遍他之前说过的话:“我喜欢你,你现在知道了吗?”

  他这次亲她耳朵的时候,谷翘的耳环颤了颤。

  谷翘又抬起了头,她没说知道还是不知道,一字一句地对骆培因说:“我也喜欢你。”说完她也盯着他看。如果说她之前的注视有着不肯示弱的成分,但现在这些都溜走了,她只是想好好地看一看他,光明正大地看一看他。

  但当吻落在眼皮底下的时候,谷翘的眼睛不受控地眨了眨。在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什么之后,她的眼睛微微低垂,睫毛扑闪着,遮住了她的大半眼睛。

  谷翘被拉进了一个怀抱里。如果上次拥抱她还要思考是什么性质的话,这次不用骆培因说任何字眼,她马上完全明白了其意义。她喜欢他身上的皂粉味,她现在的嗅觉还没进化到能够欣赏男人身上的香水味,她和老外做生意的时候,经常能闻到。这样抱着,她感觉两个人的温度穿过层叠的衣服融到了一体,她感知到了他的体温。

  骆培因的膝盖碰触她的,但这次他完全没像之前那样躲。谷翘的膝盖被磕了一下又一下,她有点儿感觉他是故意的。

  骆培因的手指支起谷翘的下巴,仔细端详她脸上的表情。当谷翘注意到骆培因的目光落在她嘴上时,她下意识地说:“我吃了西红柿。”

  她记得他西红柿过敏。

  骆培因继续盯着她看,谷翘怀疑自己刚才也许是种错觉,他并不准备亲她的嘴。

  骆培因注视着她,对着她笑,她把这笑理解成了嘲笑,嘲笑她多想了。虽然他笑起来也很好看,但这笑让她有点儿恼。

  谷翘刚要为自己辩驳,他就在她的下巴上咬了一口,她几乎怀疑会留下牙印。可能骆培因也意识到了这问题,他的牙齿不再用力,谷翘嘴唇的下缘都没有留下啮咬的痕迹。谷翘睁着眼睛,此时她一心二用,很怕他的牙齿会碰到她的嘴。但他一直没有碰到。

  骆培因慢慢又温柔起来。他比她以前见的想的还要温柔,温柔得谷翘几乎都受不了。在这寒冬里,她却想起了春天,他的手指插进她的头发里,细致地吻着她越来越烫的脸,他的嘴唇也越来越烫。她浑身轻飘飘的,如果她的腰没有被托住的话,她甚至怀疑自己有没有在站着。

  谷翘想到了之前荡秋千,在自己荡之前,总要有人推两把,秋千才会荡起来,但这需要推的人是个熟人,手里有准头。在今天以前,谷翘认为自己虽然不了解骆培因的其他方面,但至少了解他的性格。但现在她连这一点都摸不准了。她完全不知道他要把她推到哪里去,她很想知道他会把她推到哪里去。

  好奇和渴望混杂在一起,谷翘也有了亲亲骆培因的冲动,但她想起自己吃了西红柿。而他西红柿过敏。

  于是她只能咬了咬自己的嘴唇,被动地承受着他的亲吻。

第62章

  ◎火◎

  谷翘的发丝滑到骆培因脸上,她伸手去拨,手指碰到他的脸,她的手指并没在他脸上多停留,就随着她的头发回到了耳后。她的手指触到自己的耳朵,很热。

  谷翘突然想试试骆培因是不是一样的热。她的手指又落到他脸上,从脸颊滑到耳朵,他的耳朵果然和她一样烫。此时他们共享同一种感觉,同一个温度,她抿了抿自己的嘴唇,没让自己的笑溢出来。在得到她想要的答案后,谷翘的手指并没停止她的好奇,继续滑到他的下巴颏,顺着他的下巴颏往下滑触到了他的喉结。因为这么明显的喉结是她没有的,她的手指在上面多停留了下,用指肚去描摹喉结的形状,她感觉到了他喉结的滚动。

  他之前给她的那种温柔感觉突然消失了。

  他的嘴几乎要咬到她的嘴角,谷翘脑子里的那根弦突然接上了,她猛地偏过脸,又低下头,避免他亲到她的嘴。

  谷翘的头低得很低很低,她的嘴吻到了她自己的衣领。谷翘感觉到了一点陌生。这陌生让她本能得感到有些危险。现在她面前的这个人和她记忆里的表哥有些偏差,在不见骆培因的时间里,谷翘对他的感情反而比之前更深了。她最喜欢温柔的人,一想到骆培因,她在寒夜里也觉得温暖。

  她在日复一日的想念中,在心里为骆培因塑了一尊像。想象中的雕像渡了口真气又回到她的现实,她当然是非常高兴。她想和他有一点更深刻的关系,一种永远不会失联的关系。

  但现在,谷翘觉得现实里的骆培因和她两年间心里塑的那尊像不太一样。以前她只要跟他在一起就觉得很安全,但现在她在空气中嗅出了他的危险性,如果他的手臂再用一点儿力,她根本挣脱不开。在这样的空气中,她的脑子很乱,根本无法思考,这样的他当然也是对她很有吸引力。再待下去,她脑子就做不了她身体的主了。

  “我该回家了。”

  谷翘的头仍像之前那样低着,头发滑到脸颊,她感觉自己的脸很痒。

  本来要落在谷翘嘴上的吻最终落在她的头发上。骆培因吻着她的头发,两个人都不说话。谷翘感觉他的膝盖离开了自己的膝盖,心跳也慢慢平复。

  骆培因帮谷翘把滑落的头发理到耳后,俯身捧着她的脸在她额头上郑重地亲了一下。

  骆培因放开了她,两人之间有了点儿距离。

  他笑着问谷翘:“你这样低头不难受吗?”

  谷翘感觉她熟悉的那个人又回来了,她抬起头看着他,目光从他的喉结转到耳朵,他的耳朵很红,但这次她只是看着,并没有再去摸。

  “你先坐下,我去给你弄点儿热水喝。

  这里有暖气,你可以把外套脱掉。他把谷翘引向了靠墙的架子,“那里有一些CD,听一听有没有你喜欢的。”

  “别麻烦了。我现在也不渴。”谷翘把对骆培因的称呼给省略了。

  “我想跟你多待一会儿。”

  说完骆培因没看谷翘,就走向了厨房。冰箱里除了几瓶冰矿泉水再无他物。他自己仰头灌了半瓶冰水,开始给谷翘烧热水。

  谷翘站在那里,她心里说,不烧水不是能待的时间更长些吗?

  水壶里水的温度一点点上升,谷翘拿了一张CD放进骆培因送她的CD机里。于是客厅里响起了《light my fire》。

  谷翘听到厨房水池里的水哗哗流着。

  谷翘从没听过这种曲风,出于好奇她听了下去。饶是她英文水平有限,当“light my fire”不断重复的时候,她也理解了这个火到底是哪种火。但她没有换CD,而是被好奇心驱使着听到了最后。

  她脸上的烧并没退下去。

  水壶里水升到沸点,客厅里的歌还在唱着。骆培因实在不知道谷翘是大胆还是天真。

  他喝完了剩下的半瓶冰水,走到客厅将热水递给谷翘,两人接触的时候,谷翘感觉到了他的手又湿又凉,刚才水池里的水声是他在洗手。

  “你喜欢听这个?”他最开始听这个乐队,是因为他们没有固定的贝斯手,键盘可以有很大的发挥。。

  “我不知道。”但她想再听一遍,刚才她一直在分辨歌词是什么意思,甚至没搞懂勾着她听下去的乐器是什么。那曲子驱使着她再听一遍。

  “那你想再听一遍吗?”

  谷翘点点头,又摇头,她的红耳环蹦跳得厉害。那歌词她听懂了,连带着还让她懂了点别的。这个时间,还是不要再听了。

  谷翘马上补充道:“我没太在意歌词,只是对这里面的乐器有点儿好奇。”

  为了谷翘的这点好奇,骆培因又开始和他已经生疏的键盘接触,但他只弹了《light my fire》的前奏,就转向了另一个对他更陌生的曲子。

  这个曲子对于骆培因很陌生,谷翘却很熟悉,这首曲子她是听熟了的。她之前在车里听了四个版本。

  这是她今天听的第五个版本。

  这熟悉的旋律让谷翘想起了以前,她从他手里收到磁带机的晚上。她几乎都要忘了,她当时是流着泪听完磁带机里那首歌的。此时她站在他面前听着,不知不觉眼底滑下一滴泪。那时候她还以为以后再难见到他了,现在他就站在她眼前,她愿为这个部分接受他其他的一切。

  灯光下,那滴泪很明显。她在困难的时候会忘记哭这件事,但是现在想起来了。

  等骆培因抬起头,谷翘很自然地冲他笑,露出她的小牙齿。

  “能给我再弹一遍吗?”

  骆培因之前从没接受过别人点歌,但他又为谷翘弹了一遍。

  弹完他走到谷翘面前,捧起她的脸,去亲她脸上被泪濡湿的那部分,亲得温柔又细致。他的手和嘴唇因为刚被冷水冲洗过,这次都很凉。被这样亲着,谷翘的脸也不像之前那样烫了。如果说之前她感觉是热火在烤着她,现在给她的感觉是在柔和的春日晒太阳,溪里的碎冰被太阳慢慢融化了,她仿佛听见自己身体里缓缓的水流声,流水淌过一颗又一颗小石子。

  谷翘的心不像骆培因之前亲她之前跳得那么厉害了,这是一种她从没体会过的感受。她希望他的嘴唇在她脸上停留得更久一点,这次她抱住了骆培因。他的身体跟柔软没有任何关系,于是停留在她脸上的嘴唇显得更柔软了。

  但是骆培因并没像刚才那样,他这次很有节制。吻了一会儿他的嘴就离开了谷翘的脸,他扶着她的肩膀说:“今晚你就住这里吧。我睡客厅。”

  “我还是回家吧。”

  “你别担心,我没有强迫别人的爱好。”

  谷翘觉得自己实在冤枉:“我根本不是那个意思。睡客厅多难受,而且这沙发你根本躺不下。”

  骆培因想起大概两年前也是这样,那次从火车站回来,他带她来这里。她担心的也是他睡哪儿,而不是别的,她太过于放心他了。她把他捧到了那个位置,他当然也只能在那位置待着。

  “别担心,我有睡袋,完全可以打地铺。咱们明早正好一起吃早饭。”骆培因没等谷翘回复就跟她说:“跟我来。”他走到洗手间,翻出一只没开封的牙刷,“你用这个。”

  骆培因告诉谷翘,浴巾和浴袍虽然不是新的,但上次洗完之后他还没用过,让谷翘不必介意。

  他说得很快,并没给谷翘拒绝的空间。他拉着谷翘的手走到卧室,从柜子里拿出床单被罩:“这也是洗过的,你自己换一下。”他从柜子里取出睡袋和他的换洗衣物拿到了客厅。

  交待完之后他看了下手表:“你不用太着急,我出去有点事儿,一个小时之后回来。你洗完澡就直接进卧室,把门锁好。”

  谷翘刚要张嘴说点儿什么,就听见骆培因说:“明天我听你安排,但你今天听我的。”

  骆培因说完就从衣架上取了外套,径直走向门外,连再见都没说,谷翘就听到了关门声。

  谷翘看着镜中的自己,牙膏是薄荷味的。她这次刷牙时间比以往每次都长,口腔里充斥着薄荷的味道,她决定在和他分别前再也不吃西红柿了。

  滚烫的水流滑过谷翘的脸,并没有冲走他留在她脸上的触觉,反而在一次次回想中更加明显。她想他留她在这里,有一半的原因是为她留在这儿洗个热水澡。在没有热水器的小平房,每晚烧水擦身还挺麻烦。

  她听说亚运村那里有新商品房,她还是要努力挣钱,住上有热水器有暖气的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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