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份 第75章

作者:孟中得意 标签: 近水楼台 励志人生 成长 正剧 现代言情

  谷翘的长发窝在大衣里,骆培因的手指将她的头发从大衣里拿出来,他的手指掠过她的脖颈。他的手指很凉,他身上不过一件西装外套,再好的材质也不过是一件外套而已。他好像天生就对寒冷免疫,一点儿都不怕冷。他不光不怕冷,谷翘有限的记忆里,好像没见他有怕过什么。

  骆培因冰凉的手指缠绕着谷翘的长发滑过她的脖子耳垂,在这样一个无风的夜晚,仿佛清凉的风在抚摸触碰着她,这一点感觉在身体里弥散开来。谷翘的大把头发被从大衣里翻出来,重新露在外面。他这动作做得并不算温柔,手指撞到她的耳环,发出清脆的声响。

  给她制造出这种感觉的人正拿着红光手电筒描画她星座的轨迹。在冬天的星空中,勾画出双鱼座并不是件很轻易的事。但他很轻易地就指出来了,那熟悉程度就好像他经常做这件事一样。在这样寒冷的郊外,随便一说话,就会在嘴边聚集起一团白雾,这雾气稀疏单薄,谷翘注视着骆培因嘴边的这团白雾慢慢消散。

  天上那么多星星,地上却只有他们两个人。她望着天上那可以命名以及更多无法命名的星星,在心里积聚起他的名字。好像他一走,她身边可能就空旷无一人。

  在此刻,她的心里慢慢升腾出这种感觉。之前所有的一切此刻都在她的脑子里淡薄,甚至连她之前准备的话都忘了,只有她旁边的这个人,以及天上的星星。谷翘顺着骆培因手上的光源望向天空,他的声音四面八方地向她扑来,她看着他指星的手指。

  谷翘的嘴边也慢慢形成一团白雾:“你去死亡谷了吗?”

  “去了。”在计划和谷翘一起去之前,骆培因已经去过一次,那次他不是一个人,但在众人之间,他想到了谷翘,想到了谷翘在呼和浩特她生日的前一天指着天上的星星。

  当时因为谷翘说好要来,骆培因已经准备好了露营设备,他向来不是临时抱佛脚的人,谷翘没来,他已经订好了酒店餐厅。他身边不缺充满了吃喝玩乐经验的人,聚集出这么多经验算不上难,只要浪费得起钱就足够。不缺客人的酒店餐厅当然要及早预定,后来她没来,他也没更轻松多少。之前预定的餐厅酒店都要取消,某个餐厅交付的订金也没退给他。

  他的人生经验里是任何一件事都要及早准备PlanB的,但跟谷翘相关的所有事,他从来都没有准备备选方案。

  谷翘的嘴边又呵出一团白雾,“在那里感觉怎么样?”

  谷翘听见他笑:“你要想知道,自己去一趟就知道了。”

  两个人离得这样近,他们的嘴边聚集出白雾,简直分不清谁是谁的,而后这雾团又慢慢散去。

  谷翘心里说,她一定会去的,但她并没有像小时候那样马上计划出一个日期,并跟身边的人承诺何时何时去。

  在这样一个听够她承诺的人面前,只有做到一个承诺,再说下一个才比较有说服力。

  骆培因拿着红光手电筒勾画了许多星座,却没有他自己的。

  “你的星座在哪儿?”

  骆培因突然想起,谷翘生日的前一天,她好像也问过他这个问题,但是他并没有来得及指给他看。在他生日前,谷翘就在电话里提了分手。

  “关于咱们分手的事,我有些好奇,你当年都是怎么跟人说的?你那么迫不及待地向人宣告咱俩分了,为什么就没有跟人说清楚?”所有人,当然包括他的家里人,都认为这分手是他提的。

  他本人已经成了全家公敌之类的存在,以他四弟的表现最为明显。他倒不怎么在乎,只是觉得可笑。

  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消息,基本出自他之口;而所有关于两个人分手的消息,唯一来源都是谷翘。他不得不佩服她传播消息的速度。在他没和任何人谈及这件事前,好像所有认识他的人都已经知道他和谷翘分手了,而且他们理解的版本和真实相差甚远。

  他刚和谷翘分手的时候,因为软件的事联系肖珈,当然无可避免地主动提到谷翘。谷翘之前很义气地说要从美国的软件店带软件给肖珈。谷翘去不了美国,这软件自然也无法捎到。骆培因并没有从肖珈嘴里得到“谷翘过得很好”以外的信息,他得到的最有用的消息是他俩分手的第二天,谷翘就把这消息告诉给了别人。远比公开两人的关系要积极得多。他当时在电话里很想笑。

  讽刺的是,分手后过问前女友的消息,被统一理解成他伤害了谷翘但良知未泯,统一回答都是谷翘过得很好。

  骆培因对谷翘有最基本的了解,他当然不认为是谷翘故意散布消息说他主动分手。她这个人如此有好胜心,并不会喜欢这种误会。

  他没有向任何人解释两个人感情的来龙去脉。他一向认为感情是两个人的事,正式有那么一个证件之前甚至不必告诉自己的父母。但是当年谷翘呼机坏了,他联系不到她,想在出国前再见她最后一面,他做了一件他再年轻一点时无法想象的事,分别为她家人买了礼物,特别直愣地去拜访谷翘的家人,当然没有受到任何欢迎。

  在那样一个保守的环境,一个年轻男的去女孩子家,假意撇清是不可能的,只会带来更大的猜疑,倒不如干脆承认。他主动公开两人的关系,当然也是为了避免谷翘家人对他的误会。也不知道到底是什么缘由,谷翘的家人并不相信他会对她认真。

  他们俩分手后,谷翘的家人大概不会有此种担心了。和他分手的当年春节,谷翘就把她的家人都接到一起过节,这个消息他不止从一个人嘴里听到过。他没回家过节,倒不是怕见她,只是听到这消息,就丧失了回国的兴致。

  “我从来没有迫不及待。”她这话很没有说服力。谷翘眼睛望着星空,看着一个又一个星星。当年主动宣告,也是不想给自己留什么后路。

  即使到现在,谷翘仍然不后悔当初的选择。让他一次次等她,他的耐心早有一天会消耗完的。她当时皮夹克的生意做不了,自然不可能在宾馆一天又一天的包房间,离了宾馆,连通个长途电话都成了奢侈,打个电话还要跑电话局填单子。排完队填完单子终于排到了小房间,还不知道电话听筒那边有没有人。

  而他,更是无法联系到她,连个电话都打不了。打到哪里,打到电话局吗?他上次出车祸她无法及时赶到,他以后再出什么事,她恐怕都没办法及时知道。谈恋爱实在太奢侈了,没有足够的金钱根本谈不起。

  那样的情况挺一挺当然也是可以继续在一起的,电话局里那么多打跨国电话的情侣不是几个月通一次电话还在坚持来往吗?他们怎么就不可以呢?

  如果当初她说她的汇票有问题,骆培因不说他最早可以买到两周后的机票,她还下不了分手的决心。说他们为什么分手,因为他太关心她了?他出车祸的时候她不能去看他,他刚恢复好了就要为她的事回国。谁会这么对待自己的爱人,大概就是很像周瓒的那类人吧。她可一点儿都不想像他。

  她一点都不想像周瓒。她也确实一点都不像他。

  如果骆培因只停留在口头上的安慰,他们的关系会停留得更长。

  这个理由,谁能说得出口,说分手怪他太过有责任感,太关心她?他甚至为在一起准备了现成的方案,让她去美国读书,不分开在一起对于一段感情关系当然是最好的选择。但对于单个的人来说则未必。

  当众人误会他俩分手的时候。她是想过为他恢复一下名誉的。可她不知道哪种名声对他更好:是刚对着家人宣布女友仿佛今生就这人了结果过些天发现看错人了,这人并没有和他一生一世;还是他根本就不想一生一世主动止损。

  现在比以前好多了,她现在租的房子就可以打国际电话。她店里的电话还开通了留言功能,即使错过了,也可以听到留言。

  去年安程控电话的时候,谷翘也在想,为什么他大爷的这科技就不能早进步一点,以前打个电话怎么就这么不方便。

  她没回答,骆培因大概也没指望她回答。

  骆培因突然靠近她的耳朵,他的声音并不大,但还是随着耳环的晃荡一字一字撞进了谷翘的心里:“外人都以为是我主动和你分的手,其实你听到别人都这么以为,很不忿吧。”

  是的,她是有点儿不忿,在这方面他还真算是她的知己。但是如果他们猜对了,她也不会如何高兴。

  “太冷了,咱们进车里去吧。”谷翘很想在这星空下再待一会儿,在这里她暂时可以把一切都抛开,去他的一切计划,眼下。

  但是他再不怕冷,这天气也够受的。

  谷翘除下了骆培因给她的大衣,当这大衣离开她的身体的时候,她马上感到了一股寒意。

  骆培因接过谷翘手里的大衣,将这残留着谷翘温度的大衣披在身上,他娴熟地将谷翘拉进大衣里面,一瞬间谷翘有些恍惚,新加坡是不是也有这种冷天气,才足以他把这番动作做出熟能生巧的潇洒,一点粘腻都没有。她听到耳环的晃动声,头发蹭到他的胸口。

  骆培因的手搭在谷翘的腰间,隔着层层叠叠的衣服,她感受到了他手指的力度和温度,他的手指仿佛要在她的腰间拓出个指印来,谷翘的腰际有些发烫,开始只是在皮肤表面慢慢从腰间爬向四处,接着这点感觉越来越深入,窜进了她的身体里,流遍全身,流到她的指尖。

  这样的碰触,离清爽简直离了十万八千里。到了这种时候,有些东西不需严明,谷翘已经清楚了。他们或许不熟悉彼此现在的想法,但对彼此的身体却碰巧意外熟悉。她知道自己心里的渴望,也隔着衣服、皮肤、血液读到了对方的渴望。这一刻,终于不用压制。

  骆培因把她裹得更紧了一点,将湿冷的空气隔绝在外面,她鼻子里都是他的气息他的两扇衣襟,一半把她裹得严严实实,另一半随意敞着,任风随便吹。仿佛他生来就不怕冷。

  他低头同她说话,气息往她脸上扑:“既然你想要轻松的关系,为节省时间还是找熟人比较好”

  这几个字一点点凿进了谷翘的心里。轻松的关系,其实她和他在一起谈不上轻松,有许多她相处起来比他更让她轻松的人。这里面的人有男也有女。但是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她突然想试一试,到底和这个人能不能有一种轻松的关系。

  轻松的关系,只关乎现在,不考虑未来。过去她在承诺未来,而他在构建未来。至于现在,更是过得着急忙慌,当年太着急了,那时候时间太紧张,总共相处的时间就这么长,来不及慢悠悠地去咀嚼感情。

  急着剖白,急着在一起,急着做一切恋人应该做的事。他们两人当年都不是磨功夫的人,一切都非常的讲究速度,虽然在一起的时间有限,但短短时间已经把一对恋人应该做的全都做完。谷翘想起来倒不觉得遗憾,反倒有点儿庆幸,幸亏当初把该做的都做完了。

  星空下,他的声音再次砸进了她的心里:“不用急着回答我,你有足够的时间考虑。”

  谷翘没说好还是不好,她只是问骆培因:“你的星座在哪儿,给我指一指。”

  谷翘这话接得很快,他刚才说话时嘴边的雾气还没散开,她又吐出了一个小小的稀疏的舞团。这两团气聚在一起,好像分不出到底是谁的。

  她没有马上等来答案,而是等来了一个吻。他好像要把她整个人吮吸进去,不给一点儿喘息的机会。

第122章

  ◎尝试◎

  在星空下,骆培因把她裹在大衣里,亲得很凶,她几乎喘不过气。

  这样的吻已经在谷翘想象里已经发生过不止一回,现在她不需要再克制自己的想象。当她裹在骆培因大衣里的时候,她的膝盖也和他的膝盖撞到一起,但这次她一点儿都没有要躲的意思,隔着布料能听到彼此的摩擦声。

  上次应付这样的亲吻已经是两年多前的事了。他的嘴唇很凉,和他的手指一样冰凉,这冰凉的手指一点点描摹她的轮廓,最后落到她的耳垂上,谷翘听到耳环的清响,但很快他的嘴唇很快就烫起来。她的嘴唇也跟着发烫,整个人仿佛被什么烧着。。

  骆培因用手掌捞住了她,在他的大衣里头,他的手掌感觉到了她的软弱。谷翘的手指因为一直在他大衣的庇护下,比他的手指要温暖得多。她在承接这吻的时候,手指去摸他的耳朵。

  很好,像以前一样,他的耳朵很烫。她看不见他耳朵的颜色,但她能猜出他的耳朵一定很红。这点没有变,很好,还是她以前认识的他。她的手指滑过他的下巴,顺着下颌线去摸他的喉结。在漫天星空的夜晚,她把他看得清清楚楚。

  她不知道别人接吻的时候是怎样的,直到现在她也只有和骆培因在一起的经验,她几乎都睁着眼睛,越是这时候,她的眼睛并没有因为渴望变得涣散,反而出奇地亮。

  她的眼睛里都是他。

  但他好像并不喜欢这一点,故意去亲她的眼皮,很快她的眼睛就闭上了。她的手指滑过他的脖子,摸到一道疤,她突然清醒过来,问他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什么。不小心划伤的。”他对于这类事故一贯轻描淡写。

  这个伤疤源于他两年多前被抢劫。其实倒没抢他什么东西,只不过他当时心情实在不好,就为了几十美元的东西,跟人动了手。三个人对付他一个人,体型都不在他之下,搁平时,他基本不会去计较这些,没有必要。实在是得不偿失的事。

  但是他当时好像完全没嗅到危险,只觉得有了一个供他发泄的渠道。那三个人一定认为他这个亚洲人疯了,就为了这么一点钱冒这么大的险。他发泄得够了本,当然也带了一点彩。都这么长时间了,他都完全不记得这个刀口了。要不是谷翘,他都不知道这个两年多前的刀口现在还有痕迹。

  当时他没喝醉,整个人却跟醉了一样。这个刀口让他清醒,这段昏沉的日子该结束了。

  当然,他对自己一贯有自制力,所以当他决定结束那段短暂的颓废时光,也就非常快速地结束了。

  他没去理谷翘的抚摸,继续去吻她的脸。他把她整个人都给咬痛了。谷翘感觉自己被箍得越来越紧,简直无法呼吸,他仿佛要把她融进他的血肉骨骼里去。

  她的手指还在那个疤痕抚摸着,别的地方都可以自己搞出小伤口,这个地方却非要别人才能做到。

  车里骆培因的移动电话响了。在这空旷的荒野里,这电话一直在响,和谷翘的心跳仿佛同一频率。

  因这突如其来的电话声,反而衬得四周更加寂静,谷翘耳边仿佛还听到了别的声音,不知是松鼠还是什么的叫声,渺远悠长,最终从她的耳边散去。

  最终骆培因决定去接这个电话。他摘下带有两个人体温的大衣披在谷翘一个人身上,谷翘面色潮红,她拨动着她的耳环,耳环让她的脸显得更红了,让她等他。

  骆培因说的是英文,大概是工作上的事。谷翘没有窥探别人私人电话的兴趣,她选择去看星星。眼睛去描摹他用红光手电筒描摹的星座,去找属于他的那一个。谷翘听着他说英语,这时候不知道怎么想起她之前最常说的一句英语:“请接听方付费。”他这句英语教得很地道,每次她都能向接线员准确传达她的意思,最后电话费由骆培因支付。

  其实谷翘误会了,这电话根本和工作无关,是骆培因的表弟打来的,他一个只会说英语的表弟。明天他们要陪廖女士去苏州。

  他的外婆葬在苏州。骆培因从来没有特地祭奠的习惯,但是来都来了,总要去一趟。

  骆培因当年回国,给廖女士的回国理由之一就是他不想说英语,那当然不是全部事实。理由有很多。

  当年他的外公总是在外婆忌日要隆重纪念一番,他从来不觉得感动。他小时候陪伴过他外婆的最后几年,他的外公只活在照片里。

  他与他外公那一派人有很多观念上的冲突,作为一个无神论者,他从来都不相信有来世。对一个人好,当然要趁活着的时候对人好,对方死了,各种纪念落泪,所有仪式化的过程不过是为了感动自己罢了。他外婆生病时,他请了无限期的假,学校当然不会因为这个理由给他长假,所以他的假条是他长病需要休养。

  骆培因那小半年所有的活动基本都在他外婆的床前完成的,他那时候对死亡已经有了一点认知,死就是彻底不存在。他根本不相信什么来世今生,也不相信会有所谓灵魂。他只知道,一个人死亡就会彻底消失。

  最早教他认星星的人,是他的外婆。他外婆和外公还算得上是同学,后来各自离散,几十年不见。他外婆是苏州人,自他出生起就一直住在北方,后来去世后骨灰才回到苏州。

  外婆的遗嘱是让他照顾好他的妈妈。

  当时他陪在外婆身边的时候,周围人都说他是个孝顺孩子。但外婆去世后,他基本没有参加过外婆的祭奠仪式,他一直认为一个人一旦去世就真的不存在了,祭奠也不过是为了给活人安慰。他外公后来不知道怎么知道了这件事,对他总比对别的孙辈要看重许多。不知道内情的人,总以为外公对他的偏护是因为他像外公的缘故。

  他自己倒完全不觉得像。那时候他也完全没有在别人屋檐下的自觉,当他的外公流露出对他外婆的怀念时,总会让他再讲一讲外婆的过往。到这时他便问既然很想念他的外婆,为什么连一封信都不去一封。像他外公这样的资历,即使后来到马来亚,和国内通信不会有什么太大难处,也不会被刁难。

  他外公这时候就会选择沉默。他那时还以为他外公会因为他的这一点反叛把他送回国。

  当初,他和廖女士一起去新加坡,而不是留在国内,当然是因为他父亲看着会比他母亲过得更好一些。异乡再好,他母亲背井离乡去投奔一个没见过的父亲,总比不上在家乡容易。骆伯桉对此有很大的误会,以为他跟着母亲是为了享受资本主义的待遇。异乡的生活确实对他有些吸引力,但那吸引力也就是仅此而已。当他母亲证明她在新加坡过得很好时,他还是决定回到他四季分明的老家。他母亲对他说,你回国你的父亲根本不会照护你。

  这个事实他早就知道了,对他从来不是个秘密,也从来不是他的考虑点。

  一个人的感情观是由他的家庭历史决定的,骆培因因着他的家族对感情的认知就是最终离散。他也一直认为人生终有一别,总以为自己对团聚没有任何的执念。

  挂掉电话,骆培因望向谷翘,此时她正披着他的大衣看星星。

  骆培因并没有因为之前的吻而耽误了他的主业,他继续陪谷翘看星星。他原来冰凉的手指不光让她腰际的皮肤更烫了,同时也提升了他手指自身的温度。他用手指去熟悉她,她的指腹有些粗糙,但指甲却很光滑,像是他很小的时候在海边捡拾的贝壳,非常健康的一个人。

  谷翘的手指越来越烫,整个人火烧火燎,她感觉到了一种渴望,身体里好像有一个小兽在撕咬着她。骆培因的手指慢慢挤进她的指缝,在她掌心不断揉搓按压着。

  骆培因趁谷翘看星星的时候去吻她的脸,吻她脖子和下巴交接的部分,如果不是他的双手支撑住她,谷翘觉得自己可能要慢慢软化在地上,在上海的郊外,无论谁说话只有另一个人能听见。

  她听见骆培因问她:“你之前跟别人尝试到哪一步了?”

第1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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