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元宝星
乐意拿了解酒药给她喝,她不喝,嘴里嘟嘟囔囔地说着话。
祝平安问她说了什么。
乐意凑近了听,“好像在说……是药三分毒,哥哥不让我吃。”
祝平安点头,“我妈咪也这么说。”
此时的室外温泉池。
被竹栅栏隔开的另一边温暖池。
虽然这里没有工作人员清理打扫,但有工作人员安静地端着酒立在旁边随时服侍。
偌大的池子里有人正在泡温泉。
三个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都顶尖的男人。
只是各自的脸色都很精彩。
第34章 哭什么因为我想你了
“假洋鬼子?”詹宁楼用无奈却又宠溺的口吻说,“好吧,比起她嘴里那些‘臭虫老鼠烂透的香蕉人’,至少‘鬼子’勉强算个人。”
“看不出来你下限挺低。”一道冷沉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你看不出很正常,”詹宁楼嗤笑一声,“毕竟人家高烧四十度你都看不出来。”
陈鹤年:“……”
“我不明白,你干吗来了?”詹宁楼将空了的酒杯放在池边,侍从半跪着将酒倒上,他看向陈鹤年,揶揄道,“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你们四房的人,连你家老爷子的喜事都不顾?”
陈董事长六十多,今天在港城最大酒店宴请宾客迎娶第五房太太,可谓老当益壮。
陈鹤年作为长子,又是陈家如今的话事人,理应在宴会现场招待宾客。
詹宁楼知道,自从陈鹤年他妈,也就是陈董事长的原配死了之后,陈鹤年就平等地恨他爸的每一房太太,包括他们的子女。
陈鹤年和祝平安搞在一起不奇怪,但他丢下一众宾客跑来这里倒是出乎了詹宁楼的意料。
见陈鹤年不搭理自己,詹宁楼无趣地转回头看向另一边。
他重新端起酒杯,朝某个一直没说过话的人遥遥举杯致意。
詹宁楼唇角勾着抹笑,意味不明道:“周总,酒醉吐真言,这么好的机会不把握一下?”
顺着詹宁楼的视线看过去,与詹宁楼陈鹤年呈对角线的地方坐着个人。
池水的高度只到那人腹部,微波荡漾的池水中,男人沟壑分明的腰腹肌若隐若现,再往上是结实健硕的胸肌,肩背宽阔挺直,身上每一处的肌肉线条都流畅完美。
周淮川的酒量很好,这么多年,就没见他喝醉过,所以詹宁楼嘴里“酒后吐真言”的人自然不是他。
他没说话,脸色隐匿在昏暗中。
刚才隔壁说的话,他们一字不落全听见了。
“我让他们都安排好了。”詹宁楼说。
陈鹤年看了他一眼。
詹宁楼慢条斯理地喝了口酒,桃花眼里闪过促狭的笑意,“她们三个不住一起。”
不仅不住一起,更是一人一栋别墅,隔得远远的。
等凌遥洗完澡上床,祝平安和乐意才离开。
原本三人住同一栋别墅,但刚才酒店工作人员告诉她们,其他两个房间的卫生间暂时有故障,不能入住,把两人带去离得稍远些的地方。
“乐小姐,这是您的房间,祝小姐的在另一处。”工作人员不动声色地拦下准备跟着一起走进别墅的祝平安。
两人刚才也都喝了酒,虽然不至于喝醉,但思考能力下降太多,她们没有对工作人员的安排提出质疑。
“明天我们去看日出吧,”乐意说,“我起了给你打电话哦。”
“好。”祝平安笑得傻乎乎。
别墅的暖气打得足,凌遥睡到一半,抬腿踢了被子,她刚感到凉快点,被子又重新盖回了身上,她挣扎着再踢掉,很快又盖上了。
“乐意别闹……我真的很热。”凌遥无意识地呢喃。
“乐意”没有回应她,但她迷迷糊糊地听见了脚步声,然后是空调按键的声音,没多久,空调吹出来的风凉多了。
凌遥没再踢被子,把头埋进松软的被子里,不知过了多久,闷声说了声“好疼”。
床沿突然往下陷,凌遥能感觉有人在房间。
他在看着自己。
可她太困了,根本睁不开眼皮,整个人软得像一滩泥,实在睁不开眼看看这个人是谁。
她隐约听到对方好像在问自己哪里疼。
她的脑袋小幅度蹭了蹭枕头。
“头……疼。”
她刚才不小心撞到了电梯口的花瓶,喝醉了没感觉,其实额头上肿了一小片。
凌遥的额头上传来冰冰凉凉的感觉,太凉了,她受不住地扭了下脖子想躲开,被一只手按在了后脑勺上动不了。
“疼……”她只能用语言表达,泪珠子扑簌簌从眼角滑落。
半梦半醒间,凌遥的身体很自然地就往身边的人靠过去。
她伸出手,环住对方的腰,侧着脸贴在腰上,鼻息间全是熟悉的味道。
滚烫的泪水很快沾湿了那人的衬衫和西裤。
她流着泪,一遍遍委委屈屈地说着:“哥哥……哥哥我好想你。”
药膏被放在旁边,周淮川低头看着她,看了很久很久,最终俯下身。
男人高挺的鼻尖,缓缓蹭过她哭红的眼角和湿漉漉的长睫。
最后唇畔抵在她耳边,他克制着情绪和呼吸声,嗓音低哑深沉。
“bb,我也很想你。”
宿醉醒来,凌遥忍着头疼从床上坐起来,先发了会儿懵,慢慢回忆起自己在哪儿,昨晚做了什么。
拿起手机,看到乐意昨晚发的消息,约她今早一起去山顶看日出。
凌遥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中午十二点了。
她给乐意打去电话,响了很久才接通,接电话的不是乐意,是詹宁楼。
詹大公子打着哈欠说,他们看完日出回来,现在在补觉,可能要补一天,他祝凌遥haveaniceday。
凌遥又给祝平安打电话,电话响到一半直接被挂掉。
凌遥皱眉,看来祝平安起床气不小。
凌遥洗漱时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被吓了一跳。
——一头自然卷长发,睡得像爆炸头,眼皮肿了,双眼皮翻成了三眼皮。
她发现自己额头上沾着药膏的痕迹,大概是昨晚撞到哪儿了,乐意她们替她涂了药。
她在卫生间里各种涂涂抹抹和冷敷,总算让自己的脸看上去稍稍好了一些,但依然能看出宿醉又哭过的痕迹。
她一点都想不起昨晚因为什么哭了,只希望自己不要太丢人。
凌遥去餐厅吃东西。
餐厅里没有其他客人,只为她一人服务。
酒店经理陪在凌遥身边,看她翻完一整本菜单,最终只点了碗茅根粥。
酒店的菜单里压根没有茅根粥。
但经理却很快端了碗茅根粥出来,就像他们未卜先知她会想喝这个粥,提前准备好了。
凌遥拿起勺子,只喝了一口就放下了。
经理小心翼翼地问是不是不合她口味。
她摇了摇头,“替我谢谢他,粥很好喝。”
经理一时不知道凌遥嘴里的“他”是谁,怀疑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只能顺着凌遥的话,回了个“好的,我会替您转达”。
凌遥坐在餐厅外部区域,茂密的棕榈叶遮挡了大部分阳光。
她穿着校庆演出服,蓝色盘扣上衣,黑色半身裙。
衣服是干净的,酒店昨晚为她烘洗好了。
她起床后和一头卷发斗智斗勇了很久,才勉强编了辫子歪在一侧。
几根顽强的小卷毛散在鬓角,低头垂落时,她总忍不住伸手勾去耳后。
粥有点烫,她喝得很慢,边喝边刷手机。
看到港媒金融时报发布的消息,荣少杰的公司因及时注资,暂且渡过危险,且与荣家有关系的沈氏集团或将有向其投资的计划。
沈沛文说过,沈氏对荣少杰公司的投资已经立项,很快就会有下一步动作。
看
来最后沈家还是决定出手帮荣少杰了。
有鸟栖息枝头,叫声婉转。
凌遥放下手机,抬起头,头顶枝叶繁茂,阳光穿过缝隙,洒落在周围。
凌遥细细听着鸟叫声,在叫声停止后,她动了动嘴唇,发出了几乎以假乱真的鸟叫声。
她“叫”完,枝头的鸟随即也叫了声。
人和鸟此起彼伏,像是在比赛谁的歌声更动听。
最后凌遥摊了摊手,笑着说:“好吧,这场临时鸟叫大赛的胜利者是你。”
那只鸟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在鸣叫一阵后飞走了。
模仿鸟叫是周淮川教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