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掌之上 第55章

作者:元宝星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近水楼台 甜文 现代言情

  Passacaglia让人一秒陷入简奥斯丁小说清晨的薄雾中,浪漫又伤感的宿命感。

  她幽幽地问:“既然昨天就到了,为什么不来找我?”

  周淮川看着她,“不是不想见我吗?”

  “我没有……”凌遥喉头一酸,拼命压住心底里汹涌的酸意。

  没有不想见你。

  看到她逐渐湿润的眼角,周淮川轻叹一声,声音不由放软,“感冒好点了吗?”

  “好很多了。”

  “那就好。”

  一问一答结束,两人之间再次陷入沉默。

  凌遥双手捧着咖啡杯,拇指无意识地抠着杯子把手。

  这还是第一次,自己和周淮川在一起却不知道说什么。

  她搬出来的半个月,远没有他出长差的时间久,却让她觉得,某些东西在这段时间里悄然改变。

  他们依然亲切,但不再亲昵。

  或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

  再亲密无间的关系,也会随着距离和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后,渐渐趋于平淡。

  再浓烈的爱亦如此。

  看到周淮川抬手看了眼手表,凌遥问:

  “你最近忙吗?”

  “有一点,”周淮川阻止道,“咖啡凉了,不要喝了。”

  凌遥听话地放下咖啡杯。

  “想和我谈什么?”周淮川还算有耐心地问。

  谈什么?

  她也不知道要谈什么。

  刚才在温泉池边,她只是下意识不想让他离开。

  她知道自己很作。

  非要搬出去的人是她,先发起冷战的人也是她,惠姨告诉她先生非常关心你,不过是小小的感冒和肠胃不适,就让医生留在家里照顾。

  可她呢?

  没有任何反应,甚至连应有的感谢都没有。

  可当他如她所愿,不再干涉她的选择,让她过自由的生活,她又开始埋怨他对自己不闻不问,漠不关心。

  她到底要他怎么样呢?

  凌遥也很不喜欢这样的自己。

  可她控制不住。

  别说他对自己态度冷淡,从他们见面到现在,因为他没叫自己的名字,她心里早已委屈得不行。

  她不是别人的sweetheart。

  “眼泪不会让我们的交谈变得更顺利,”周淮川抽了张纸巾,在凌遥伸手接时避开,他亲自将纸巾压在她眼角,眼泪不断滚落,很快就浸湿了纸巾,他叹着气说,“或许我根本不该来这里。”

  听到他后面这句话,凌遥哭得更凶了。

  “对不起,我马上就不哭了,”她哽咽道歉,努力吸着鼻子平复心情,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你能再留一会儿吗?”

  周淮川收回手,看着她,眉头微皱。

  她哭的样子楚楚可怜,忍哭的模样更是我见犹怜,像是有一只手,捏住了他的心脏,轻轻捏上一捏,他便疼得要死要活。

  这么多年了,她知道怎么做,他才会为她心疼,对她心软,一次次地纵容她。

  “过来,”周淮川向她投降,“坐我旁边。”

  她看了眼他身边的位置,很为他着想道:“我坐过来……会不会挤着你?”

  周淮川冷笑一声,“确实有点挤,那就算了吧。”

  凌遥从自己座位上站起身,期期艾艾地走到对面沙发坐下时,原先咖啡厅里的服务员和咖啡师早就不见了。

  唱片机停了。

  整个咖啡厅里寂静无声,只有凌遥很轻的低啜声。

  她侧身抱着身边的人,脸埋在他胸口,泪水濡湿了他胸口的大片衬衫。

  凌遥感受着周淮川温热的、介于坚实和柔软之间触感的胸口,空落落的心口终于被填满,又像充满了电。

  她的哭声慢慢停止。

  周淮川的手臂,夹在凌遥和沙发靠背之间,食指按在她太阳穴的位置,轻揉慢捻。

  凌遥在周淮川的按摩下,舒服地闭上眼睛,因为宿醉和哭泣,隐隐作痛的头得到了缓解。

  他对她的了解远远超过了她所以为的。

  他轻声问:“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哭吗?”

  凌遥没说话,只是收紧双臂将他搂得更紧。

  周淮川不催她回答,也没再问。

  就这么安安静静地抱了会儿,怀里才响起她依然哭腔明显的声音。

  她说:“因为我想你了。”

  

第35章 是唯一可他要的从来不是重要。……

  凌遥伏在周淮川胸口,能很明显地感觉到他的身体因为自己这几话而紧绷。

  最后他放松下来,下颚轻轻在她发顶蹭了蹭。

  凌遥知道自己说了正确答案,所以他不会再像刚才那样对自己冷淡了。

  周淮川证实了凌遥的猜想,他和詹宁楼还有陈鹤年昨天就到这里了。

  但他没说昨晚在她们旁边的温泉池泡温泉。

  凌遥没有追问,因为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说完“我想你”之后,他对她说的那句——

  “Imissyoutoo,andwishingyougetwhatyouwant,myonlysweetheart.”

  咖啡师在小纸条上对凌遥写下今日愉快。

  周淮川愿她此生得偿所愿。

  凌遥相信有周淮川在这个愿望肯定会成真。

  但她还是不死心地问:“我真的是你唯一的甜心吗?”

  周淮川知道她为什么这么问。

  她总是极度缺乏安全感,对宋姿仪是这样,对他也是。

  她经常需要在他们身上获得浓烈的情绪反馈,证明他们喜欢她,在乎她,不会抛弃她。

  但周淮川不知道,他和宋姿仪是有区别的。

  宋姿仪一连几天不联系凌遥,她只是感到有点遗憾,而他一天不理她,她就会失落难受,情绪起伏变大,她会控制不住不断地想他。

  即使她昨晚带着厌烦的情绪和她的朋友们说,我离开他是因为我们的关系太亲近。

  任何一种关系,都要适可而止,越界只会让人感到负担。

  可原来,一天,一刻钟,一分钟都离不开,渴望更加亲近的人是她自己。

  那种生理性的对他身体和情感的依赖,是十岁那年她得的心病,也是后来十年他用万千宠爱种下的因果。

  周淮川拿起凌遥的手,让她柔软的手贴着自己的脸。

  他小幅度地上下点头,不断蹭着她温热绵软的掌心,冰冷的深色眼睛被炙热的岩浆融化。

  “你一定不知道自己有多甜,”他轻声说,“你当然是我唯一的sweetie。”

  凌遥主动将另一只手贴上去,用刚哭过湿漉漉的眼睛望住他。

  她贪心地问:“永远都是吗?”

  周淮川无比虔诚地说:“永远。”

  她唇角才提了一下,又马上扁下去,眼里满是委屈,“可你半个月没找我。”

  周淮川没告诉她自己当然来看过她,只是她不知道而已。

  不仅如此,每天他们都会给他发很多她的照片,每一张他都要看很久很久。

  “对不起。”他向她道歉。

  “没关系,”凌遥大度地说,“无论你做了什么,我总会原谅你,永远都会原谅你……哥哥你受伤了?”

  凌遥抬手拨开周淮川额前垂落的头发,果然看到他眉骨处的伤痕。

  伤在眉峰凸起的位置,伤口不大,没有缝针,但看着挺深的,看疤痕的愈合程度,受伤应该有几天了。

  虽然她很喜欢周淮川今天微风碎盖的发型,如果换上一套卫衣牛仔裤,妥妥的帅气男大,却没想到他是为了遮掩伤口。

  “怎么回事?哪里来的伤啊?”生气归生气,到底心疼,凌遥几乎要哭了,“怎么会有人能伤到你?”

  周淮川抓住凌遥的手腕,“脏,别碰,没有人伤我,是我自己不小心。别哭,小伤而已,不疼。”

  “你撒谎,”凌遥一眼就看穿了周淮川的谎言,“怎么可能是意外?伤口这么深,怎么可能不疼呢?”

  “真的不疼,”周淮川屈指,轻轻刮去她眼角的泪珠子,“这点伤,远远没有你平时掐我咬我的疼。”

  凌遥吸了吸鼻子说:“我什么时候掐你咬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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