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颗仔姜
她这副随时都要丢魂的样子,许衍之怎么可能放她离开,将她带到商务会馆的某个套房内让她好好休息,这家会馆是许云乾为了社会交际开设出来的高端会馆,只接待VIP客户,平时不会有几个客人。
他没有进去房间,将房卡给了她,同时叫客房部拨人去亲自照顾。
大少爷平时鲜少看到,更不用说一下午坐在水帘垂落的会客厅里看书了,侍者给他端来咖啡会听到他礼貌道谢,回去和同事激动说他多有涵养。
期间倒是碰上岑东孟泊几人,都是听闻会馆的白毫银针上新,来尝尝鲜的。
许衍之去他们的包厢略坐坐。
周泊还在纠结谈屿臣那晚的朋友圈,“谈三藏得这么紧,兄弟几个谁要把人揪出来了,下一辆车哥包了。”
他后来几次三番找谈屿臣透底,对方一句下个月订婚少不了你的份子钱,便将他打发了回来。
自家小妞妞不想和这帮人碰面,谈屿臣还能怎么办,只能依着。
周泊后来在他房子外面蹲守了很多次,但有谈霓的前车之鉴,谈屿臣不会再让他捞着半个人影。
于是大半月过去,周泊连谈屿臣都没看到。
有人道:“岑老板,你和谈三大小一条裤子长大,真没见过,不太可能吧?”
岑东,“我特么指天发誓好吧,有违此誓让谈三出门被车撞死,这厮发了朋友圈我才知道这事。”
他叫苦不迭,同时偷偷觑了眼旁边风波不动的许衍之。
兄弟,你倒是说句话啊。
被撬了女朋友怎么半点反应都没有。
“许董之前有听那乌龟王八蛋提过吗?”
许衍之放下茶杯,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不知道,没听说。”
岑东:“........”
正在这时,包厢门突然被推开,照顾孟九轶的侍者急急忙忙进来。
“大少爷,孟小姐发烧了。”
他顿时起身,旁边兄弟几个知道他去看谁,当然没有阻拦。
就岑东一口茶瞬间喷了出来。
什么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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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子轻轻一拉开,里面的她脸蛋滚烫,眼里不停在淌泪,连眼瞳都有些涣散。
要不是整个下午孟九轶都没叫人来帮忙,侍者给她推来吃的,根本发现不了。
许衍之摸她额头滚烫,脸色随之一沉。
“去叫医生,快一点。”
医生不到十分钟就来了,给她量体温近四十度也吓了一跳,目前相比吃药肯定是输水要退烧更快,于是配好药之后,针头取开,在找她手背的静脉血管。
但她手背上的血管不明显,第一针扎进去的时候没成功,孟九轶在半梦半醒中,发出轻微疼痛的呓语。
许衍之微微皱眉,“小心点,没听见她在呼痛?”
医生感觉他那表情像是要吃人,保险起见又换了只手,塑料管缠紧胳膊,拍打手背片刻后才扎了进去。
医生离开后,侍者也跟着出去,旁边的茶几上放着这几天要吃的药。
她睡着了在说胡话,
许衍之俯低听了一会,才听到她在低喃着岁岁,过了一会又低低地呓语着干妈,眼泪不间断地往下落。
人脆弱的时候都会不停地叫牵挂的人,但这些人都已经永远离开她了。
许衍之根本擦不完她的泪,坐在床边,拂开她脸颊的碎发。
“不是都准备订婚了吗?”
前段时间谈屿臣的朋友圈,言外之意那么明显。
她跑向他的背影那么幸福,如果这么短的时间都能变,他的放手又算什么。
他眸色如雾一样晦深,藏着苦苦压抑的克制,在她手掌上落下轻轻一吻。
“孟九轶,你在他身边这样,会让我觉得还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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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第217章 手拿开
傍晚,空客G550放下起落架,准备落地九州。
谈屿臣将手机开机,瞥了眼窗外,雨帘闭幕,阴云翻滚。
去时还是好天气,回来就变天了。
桌上放着厚厚一沓资料,都是谈正桀这几年的行商轨迹,包括他接触的人脉乃至资金动向。
江周看他还在调查这事。
“三少爷对这件事还有怀疑?”
谈屿臣划拨手机,脸上看不出什么情绪。
“这事不是他一个人能完成的,你说巧不巧,他一死后面的线索断得一干二净。”
谈屿臣这次还回了趟伦敦他住过的地方,事发前他因为F1赛事离开,老爷子和他妈后继就来了,因为是外孙一直住着的别墅,所以不曾叫人提前检查。
能在这些时间差里天衣无缝完成这些事情的人,而不是像谈渊那样在院子里松松土,起码要对他们家有相当程度的了解才行。
他也想相信,她安慰时的那番说辞。
但他不能再接受身边安个定时炸弹,尤其是他有了软肋。
飞机滑行的时候,谈屿臣正要给她打电话,屏幕突然跟跳弹珠似得,跳出她一连串的未接电话,起码有二十几个。
谈屿臣心口莫名一缩,回拨过去只有机械的关机提醒。
谈屿臣打给了海滨别墅的佣人,对方接通后,他问。
“少奶奶呢?”
佣人道:“少奶奶说要处理一些之前留下来的东西,中午的时候就出门了。”
“有说去哪没?”
“没有。”
谈屿臣眉头微皱,打给李真和闻琪都说,她今天没找她们。
那些未接让他很不安,正让人查天眼她的行踪。
孟泊这时却拨了电话过来,掐了他又打,跟狗屁膏药没完没了。
谈屿臣接通后道。
“有屁快放。”
“谁惹你了火气这么大。”
孟泊道,“来许家的会馆坐坐,新上的毛尖香气一流,顺便把你的准老婆也带来怎么样,兄弟几个已经迫不及待想准备见面礼了。”
旁边地岑东眼神平移到他脸上,又跟看傻子似的挪开。
“没空,也不缺你这三瓜两枣。”
谈屿臣语气冷淡,“有许衍之招待你这追着喝奶的,还嫌不够?”
“滚,他要去照顾他媳妇,哪有空甩我。”
谈屿臣微怔:“.....你说谁?”
岑东要飞扑过去捂住孟泊的嘴巴,但是晚了一步,他话自然而然脱口而出。
“你忘性够大啊,除了孟九轶还有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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输液管里传来微不可闻的点滴滴答声,连着吊完几瓶之后,她的高温才慢慢退下来,意识仍然是不清醒的,泪落个不停,在说胡话。
“什么怎么办?”
许衍之分辨了很久才听清她在说这三个字,隐晦不明看着她。
“遇到了什么大麻烦是不是?”
认识这么多年,许衍之从来没有见过她这样,亲人不管不顾,童年又遭受霸凌和重创,十多岁就开始背负人命债。
可她身上那股生命力像是枯枝不停在抽出能力。
如今像是受到了重创,精神也跟着垮了。
他手指抹着她的泪,根本抹不完,那一串滚烫的湿润淌到他掌心,让他的心脏也跟着潮湿。
她周身滚烫,身体却是畏寒的,循着热源脸蛋往他掌心里钻。
像是只畏寒,无意识往怀里钻的小猫咪。
许衍之看着看着,心口突然抽紧,疼意沿着热源让他的胸口一缩一缩的。
“你可真是......”
他喉结咽动,抚摸着她的脸蛋,她睁开了条眼缝,眼神却是涣散的。
许衍之问:“知道我是谁吗?”
“......谈屿臣。”
她泪水更多地涌出了眼眶。
许衍之觉得自己无比卑劣,因为他没有否认,握住她的手。
“告诉我,今天发生了什么?”
孟九轶没反应。
“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