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颗仔姜
“没有她的消息,恕我无可奉告,三少爷停车场都敢动手,警局自然也不遑多让。”
谈屿臣抬眸看他,泛着血丝的眸底是毫不掩饰的戾气,但因为还在病床上的她慢慢销声匿迹。
“手术做完,还没醒来。”
许衍之收起你的假好心,你要不牵扯上她,我给你留个全尸还能夸你敢作敢为,如今你把她拽进来,哪怕你许家有律师团队作陪,我也让你这辈子都出不了监狱。”
许衍之被他这样威胁,轻声笑了。
“没办法,除了她我想不到还有谁能够近距离接近你,和你父亲。”
门外所有的警察都屏息凝神,摄像机全程工作,将他所有的证词记录在案。
谈屿臣抬眸看他,周身的阴沉气根本压不住。
许衍之却不怕死继续道:“我本来以为找上她得费点功夫,谁知道旧情一续随便两句话就让她上钩了,你说这么没有脑子的女人——”
话音未落一道黑影迅速逼近,谈屿臣扯起他的衣领狠狠往他脸上抡了一圈,许衍之顿时口吐鲜血。旁边的桌子被男人一脚踹到了角落,发出剧烈声响。
谈屿臣眼眶猩红,仿佛杀神附体,一拳一拳往他脸上揍。
警察迅速推门进来分开了彼此,在正色的告诫下两人仿佛回归平静,被揍的那个脸上没一块好地,神色还算平静。
谈屿臣靠回椅子上,垂下眼,周身敛散着狂狷之气,却没有再动他。
仿佛被警察劝好了。
没有人清楚刚才混乱的场面,许衍之手指在他手臂上轻点,一短一长,是他们以前在国外玩的摩斯密码。
哪怕在暴怒之下谈屿臣也瞬间察觉——
许衍之有不能为其他人所知的话要告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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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第238章 他们的生日
讯问室所有的监控和笔录都同步到了周从谨那里,包括两人大打出手和之后的所有片段,每一帧都不曾遗漏。办公桌前,电脑屏幕映照着他犀利的双眼。
警察严厉的警告压制了两人的火气,同时劝诫许衍之有知道的情况赶紧交代,有隐情千万别隐瞒,届时移交司法机关,他连辨别的机会都没有。
这两位爷身家背景都不熟,许父第一时间联系了律师,就在外面候着呢。
警察谁都不敢得罪死,说话还留有余地。
许衍之淡淡道:“坦白了你们就能放我出去么?”
警察尴尬没有接话。
谈屿臣冷睨着他,“下辈子放你出去,余生给你挑个好一点的缝纫机怎么样?”
许衍之笑了,手交叠着放在桌上。
“麻烦你费心了,其实没有人真的愿意做背信弃义的人,但道不同不相为谋。”
谈屿臣问:“谁是你的道,你确定现在走的就是正道?当心一不小心被带到阴沟里。”
“正道与否人身在其中都是一叶障目,但人活在世上总会有各种牵制,尤其是许氏家大业大,无数豺狼野豹盯着,总有无数个身不由己的时候。”
他这就是明确将许氏拉了进来,在讯问室外记录的人员秒懂会意,房间内几个警察立刻就着这条线追问,后面谈屿臣再未搭话,只是垂下眼睫,让人看不出神色。
大多数暗语用手指之间的重缓敲击便能表达一清二楚,但同样也会被别人瞧得明白。
所以在英国玩牌的时候,两人曾经用眼神和手指混合,撬了赌场出老千的。
短促的电信号用眨眼代替,长信号则是手指的敲击。
视野余光里直到许衍之敲下最后的结束,谈屿臣才缓缓抬眸,光悉数涌入他深不可测的眸底。
许衍之在指引他去市储物柜第六十九号箱,孟九轶有东西要给他。
周从谨看了几遍监控,确保没什么问题,问秘书。
“从警察局离开后他去了哪?”
秘书道:“江周说三少爷去医院陪着少奶——”
周从谨抬眸看他一眼。
那瞬间上位者的压迫让秘书后背发凉,他赶忙改口。
“去看望孟小姐了,然后就一直没有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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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医院,她依然没有醒来,闻琪正坐在她的病床前落泪,看到谈屿臣来之后赶忙擦掉,立马起来。
“坐。”
谈屿臣正色道,“谢谢你帮我照顾她。”
“应该的,她为我做的远远超过这些。”
谈屿臣坐在病床上,眼神片刻都没有离开孟九轶。
“她做过什么?”
“有段时间我失恋被炒鱿鱼加一块一蹶不振,是她每天拉着我忙碌,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我妈当时动手术我简直方寸大乱,她当时全部帮我顶下来了,说她对这种事情最有经验。”
闻琪道,“她这个人面冷心热,只要突破她的信任防线,就会贴心贴肺对待别人。”
谈屿臣嘴角牵着淡淡的弧度,闻琪说的每一个都是她,是他自己给忘了。
半夜,当江周和驻守病房的人离开后,谈屿臣直接从窗子翻了出去。
市图书馆的储物柜常年可出售,密码可由私人安装,谈屿臣戴着帽子,越过一排排储物柜,站在了六十九号跟前。
她的生日和许衍之的生日都不对。
谈屿臣沉默片刻,输了另外的几个数字,清脆的一声,门打开了。
0191。
是他们的生日组合。
她曾经说过这是她的幸运数字,那一声清脆的响动敲碎他所有的寒冰,谈屿臣的眼神瞬间融化。
里面躺着个dv,他眉头微蹙,取出后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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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
第239章 除掉孟九轶
许衍之案目前还在定性,罪名一旦认定罪名最高可判处死刑,许云乾这两天没有少为他奔走,甚至都拿着之前一些旧事的恩情,求到周从谨跟前。
但这个名号总得有人担着,最好祸水东流,达到周从谨真正想要的。
许云乾在此之下,又不得不做了些不得不为的事。
回到许宅已经半夜,他将外套交给佣人,上了楼梯,推开书房的门突然察觉不对,还未转身一把小刀便抵在他脖子上。
谈屿臣在他身后,“进去!”
许云乾听出了他的声音,不过更惊讶的是他怎么进来的,别墅四周都有安保严密守护,单外院的电网都能拦住他。
许云乾依言进去,书房门关上,灯光却并没有打开。
“三公子,我们自始至终无冤无仇吧,犯不着用这样危险的见面方式。”
谈屿臣由背后到他跟前,微弱的灯光如薄纱覆盖在他脸上,许云乾见过他很多次,但过往无不以纨绔示于人前,如今面无表情,发红的眼底如同不起一汪波澜的深潭,
这副模样反倒是第一次。
谈屿臣没有和他虚与委蛇,“我只问你几个问题,问完就走,你保髙弦月是不是因为我爸指使?”
他上来就直切要害,许云乾敏感察觉到他的字眼有些不对,打马虎眼。
“三公子说笑了,弦月是我的继女,而且这种问题——”
话没说完,那把刀尖就直对着他脖子,已经往里刺了,在疼痛和近距离的对视里,许云乾清楚感受到他的杀意。
“你要真杀了我,今天也走不出这栋宅子。”
谈屿臣眼冷如冰,“搭上你许家两条人命,我有什么可亏的。许衍之还在看守所,你说说夜深人静有人越过看守,给他注射一剂怎么样,能不能看到明早的太阳就看他命。”
许云乾脸色已经变了。
但他问的每个问题,都足够让许云乾在这土地上死一万次了。
谈屿臣翻过手机,示意许云乾。
“不信?”
他慢慢吐字。
“三。”
“二。”
画面来自于微型摄像头,有人打开看守所的大门,看服装是个民警,他走向某间号房,拿钥匙打开了门,门栏之隔,许衍之还没有睡着,正坐在床上。
看到是民警他并未警惕。
许云乾:“谈屿臣你这样是故意杀人!”
“一。”
随着男人轻飘飘的字眼落下,许云乾脑子嗡嗡作响,第一次失去的往日的冷静,在民警离许衍之越来越近,他铁青着脸。
“三公子已经猜到,还来问我做什么!”
那一瞬间,少量月光从窗户透进来,落在谈屿臣肩膀上,他眼睛瞬间涌起一片血红。
不敢相信么,有什么不敢信的?
那卷录音带将另一个周从谨刻画得明明白白,在他母亲面前恨不得二十四小时照看,连路都舍不得让她自己走的男人,背地里喜欢玩这些。
玩了很多年。
那一个心思深层诡谲,从来不在谈屿臣的认知里的男人,居然是他亲生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