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一颗仔姜
孟九轶:“.....”就你聪明。
玻璃幕墙边上还放着些照片,她无聊多看了两眼,似乎都是在国外拍的。
里面的他比现在张扬肆意好多,其他人孟九轶都在宴会上见过,除了张陌生的面孔。
但似乎每张里面都有他。
“在好奇他是谁?”
谈屿臣似乎能通过她的后脑勺,知道她在想什么,“我的好兄弟,不过已经死了。”
孟九轶瞬间想起谈靖说被谈屿臣搞死的那位,眼神一凛,瞬间此地无银挪开。
谈屿臣看着有些好笑,支着太阳穴,“谈靖不都跟你说完了嘛?”
她被绑架那天,谈靖车里的摄像头从头到尾开着,自然每句话也都进了谈屿臣的耳朵。
蓝色的灯光会制造暧昧,让人不自觉会踏进界限之内,孟九轶忍不住问了不该问的。
“是谈靖说的那样嘛?”
谈屿臣从没和人聊过这个,火星悄无声息地燃到手指,他半眯而晦深的眼眸和她对视了半晌。
“他从一开始就在我身边蛰伏,我将计就计。”
他言简意赅的一句交待事情原委,孟九轶却有些腿软,刚才那些似是而非的旖旎荡然无存,连着离开时都在掩饰心不在焉。
这个男人如此睚眦必报。
以后得知她曾经算计过他,会怎么对她?
*
九州新安机场。
来来往往人潮涌动,庄叔提前到了一个小时,眼见着时刻表上飞机准时落地,不消半刻,便有位穿亚麻色衬衣配鱼尾裙的女人推着行李款款走来,微卷长发透着极致的优雅。
短短一段路,已经不止一个人在看她了。
看到庄叔她摘下墨镜,远远笑着冲他招手。
“庄叔。”
到跟前后有人替她拿过行李,庄叔笑里带着礼貌,“许先生本来要亲自来接你,只是他工作忙碌实在走不开。”
高弦月完全不介意,善解人意道:“庄叔,我能去看看衍之哥嘛?”
第81章 嫉妒得发疯
庄叔由衷替她考虑,“您才回国舟车劳顿,先好好休息倒时差,见面倒不必急于这一时。”
高弦月也不强求,将手里的礼盒递给他。
“那麻烦庄叔帮我带给衍之哥吧。”
盒子里封存的红酒是1855,LEROY,许衍之作为红酒收藏者,高弦月自然不吝啬,辗转买下最顶级的年份赠予他。
旁边的助理又给庄叔递过去个橙色礼盒,高弦月红唇一弯,“这是给您的,冬天很快就要来了,注意保暖哦庄叔。”
她送礼太过周到,每每有东西带给许衍之时,必不会忘记他。连着前两年生日,都在准点送来礼物和祝福。
庄叔恭敬不如从命,笑道。
“容我多问一句,弦月小姐怎么不和董事长一起回来呢?”
“许叔还有好几个会议。”
高弦月声音有些俏皮,“而且在他面前我总感觉自己没法喘气,你没觉得他和人讲话像是在审讯嘛。”
庄叔摇头失笑。
的确,这也是两父子几句不和就闹僵的原因,这位父亲明显还不知道怎么关心儿子。
“最重要的,是我收到九州剧院的乐队邀请,得提前回来报到。”
刚出机场,提前叫好的车已经来等她,助理已经替她将门打开,高弦月拿着手机朝他晃了晃,“行李就麻烦庄叔,我先走了。”
庄叔道:“要不我还是送你去——”
高弦月回头对他笑,婉约动人。
“庄叔不用担心我,九州我可比你熟。”
**
等庄叔将行李放进高弦月的公寓,再回松和大厦时,许衍之已经开完了上午的会议。
松和医疗的几位副总习惯他喜怒不形于色,慢慢摸着了门道,该怎么去对待这位少东家。
但他今天在会上眉心蹙着,明显有些心不在焉。
几位副总面面相觑,都在揣测怎么回事,哪里做得让太子爷不满意。
庄叔推开办公室的门,许衍之正站在窗前看不远处的春江。
超百平办公室的落地窗望出去,一线江景尽收眼底,观景游轮从他身前滑过。
他摘下了领带,比会议上散漫不少,正垂首摩挲着手机。
庄叔道:“我已经接到弦月小姐了。”
许衍之“嗯”了声,心思不在这。
庄叔斟酌道:“审批程序和需要签字的文件三天前就到您这,马上就要召开记者招待会,董事长在问。”
涉及集团重大结构调整,一般需要各股东和执行董事共同签字。
其他人都审批通过了,所有流程都压了许衍之这。
许衍之勾了勾唇,弧度很难称之为笑。
“知道了,他要是再问及,你就说不会耽误他的好事。”
办公室里一阵心烦意乱,庄叔的目光停留在他身上,有些不太明白他的烦躁从何而来。
就听许衍之若有所思道:“腿伤了,作为认识的人,于情于理是不是都得打电话去问问?”
窗外的天空明艳深蓝交织,炽热的光线流转在他捉摸不透的眼底。
男人似乎并没有在征求他的答案,但偏偏要多此一问。
庄叔也是过来人,竟有些想笑,但毕竟是不敢的,顺着他的话说。
“当然,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还要尽可能为对方提供一些帮助。”
膝盖留下青紫而已,何至于到伤筋动骨这种地步。
但这无疑给了许衍之绝佳的借口,于是咬上一根烟,将这通电话打了出去。
孟九轶接到电话的时候,正戴着帽子坐在咖啡店里。
不远处的九州剧院如同破冰而出的雪山屹立,一辆的士停在剧院前,高弦月下车后有专人来接,彼此拥抱后绕阶而上。
她高了,瘦了,气质比以往还要出尘。
帽檐挡住孟九轶的大半张脸,她的眼睛漂亮无温,不起波澜。
来电显示并没有提醒是谁,孟九轶接通后,先听到一声打火机推开厚盖的钢响。
“腿还疼吗?”
男人的声音低醇而富有磁性,她听出是谁,呼吸莫名停顿了一息。
“许先生?”
“嗯?”
“你怎么知道我电话?”
听筒里传来他很轻的一声笑,漫不经心又绅士温和。
“想知道,总会有各种渠道。”
他这句话不算暗示,只算是陈述,连语气都很淡。
孟九轶心脏却跟着紧了紧,像是一枚果子悬在树上要落不落。
许衍之没在这上面过多停留,呼出口烟。
“膝盖怎么样了?”
“已经好得差不多。”
孟九轶低着头,声音也很轻,阳光炽烈地晒在她的后颈上。
“谢谢许先生关心。”
“许先生?”
他接过她的话,凝眉笑了笑。
“听起来像是学堂埋头做学问,只知道打板子的老学究。能不能换个称呼?”
孟九轶一愣。
“换什么?”
他稍稍一停顿,彼此的呼吸便通过那根无形的线相融,许衍之意有所指地问。
“多年前你叫我什么?”
叫他,许师兄。
但这声称呼叫得心虚,她从来没有考进过之华大学,只是隔壁名不见经传的师范,他们根本八竿子也打不着。
以前叫是不知道天高地厚,现在懂得天地悬殊,叫不出来了。
她不叫,许衍之也不会强逼她。
“明天有空吗?”
他其实想问今晚,但字眼敏感,也唐突。
孟九轶抠着玻璃杯上的凹凸,最终垂下了眼。
“我有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