煊赫门 第124章

作者:郝多米 标签: 都市情缘 豪门世家 情有独钟 天作之合 天之骄子 甜文 现代言情

  再者说,他不是一个喜欢开空头支票的人,承诺在无法做到的时候,他一向吝啬。

  心里隐隐盘算着,回头可以从照顾纪国强的梁阿姨那儿下手,只要拿到户口本,拐也要把赫惟拐去民政局。

  可又实在心疼她年纪小,这样将她禁锢在自己身边,是否太过残忍?

  赫惟看着红本本上面的红底证件照,偏头望了纪柏煊一眼。

  纪柏煊接到指令,“叔叔阿姨的婚纱照,我这边帮忙安排,现在去插队,春天的时候拍刚刚好。”

  叔叔阿姨这样的称呼实在烫嘴,毕竟年龄上差的不多,若不是过往经历让两人看上去沧桑些,只怕是看不出什么年龄差距。

  可是自古以来尊卑有序,纪柏煊思想里的教条根深蒂固,他以后几乎是百分之百要融入赫惟的家庭的,总不能乱了辈分。

  赫惟也觉得纪柏煊这样突然的改口奇怪,推推他,“要不你还是叫我爸教授吧,叫老师也行。”

  赫远征点点头,“叫我赫老师,叫她秦老师就行。”

  秦雨不好意思,“我算哪门子的老师。”

  赫远征握住她手,说:“你之前不是担心白天没有事情做,我这两天联系了一家孤儿院,你空的时候可以过去教小朋友算数,怎么不算是老师呢?”

  赫惟眼前一亮,为赫远征这一举动疯狂打call。

  纪柏煊则远远看着,先前对年纪增长的恐惧不安,竟然莫名缓解许多。

  -

  回去赫惟公寓的路上,帝都的妖风又开始肆意横行。

  纪柏煊将车开进地下车库,找了好半天才找到一处难停的车位,离电梯口远得很。

  赫惟拎着饺子下车,将东西一股脑儿地全递给他,问他婚纱照的事情。

  方才秦雨不好意思,说什么一把年纪了没必要拍这种东西,有结婚证上的合照足矣,赫惟并不赞同。

  “我妈没上过大学,这种遗憾是无法再弥补的了,可是结婚这么重要的事情,我相信每一个女孩子都曾经幻想过穿婚纱,和心爱的人一起拍婚纱照,明明现在就可以实现的事情,我不希望她以后老了后悔。”

  “每一个女孩?也包括你么?”纪柏煊把东西都归到一只手里,空出一只手来牵她。

  “嗯……”她十几岁的时候就幻想过,很难相信,现在的她离曾经的梦想这么近。

  “那我订两套,我们也一起去拍吧。”他这么问,试探赫惟。

  哪知赫惟瞬间抬头,眼神困惑。

  “我爸妈并没有完全赞同我们在一起,我想你应该心里有数。”她拿父母出来做挡箭牌,相信纪柏煊不会逼她太紧。

  结婚、生子,这对于现阶段的赫惟来说都是

  一种束缚。

  小时候以为爱情就是全部,电视剧里男女主结婚就是happyending,长大了才知道,实现自我价值才是一个人来到这个世界上真正的意义,除此之外,一切都是锦上添花。

  且不论纪家能不能接受她,即使可以,她也不愿意把人生活成方琼那样,一辈子困在深宅大院里,眼睛只能看到这浩瀚世界的冰山一角。

  纪柏煊没勉强,回到家里,将饺子放进冰箱里,第一时间去关了窗户。

  二十几个小时没关窗,纱窗就脏了好几个度。

  “明天找个阿姨来打扫一下卫生吧。”纪柏煊提议。

  “这么小的房子,我自己收拾一下就行了。”阿姨来了,都没有转身的地方。

  况且涉及隐私,赫惟不喜欢在这个小家里还看到无关紧要的人。

  纪柏煊有点轻微洁癖,从他每天都要洗澡洗头、擦眼镜这种事情上就能觉察出来,一起生活,赫惟知道他其实一直在迁就她,包括这张狭窄的双人床,她知道纪柏煊看不惯已经很久了。

  “要不然搬去我那儿吧?”

  他又开始动歪心思。

  “过段时间吧,这房子到年后才到期呢。”

  赫惟去冲澡,放了块湿毛巾进冰箱,打算一会儿出来再给纪柏煊敷一敷,尽量让他明天去看医生的时候别太狼狈。

  毕竟是在财经新闻里都露过脸的人,被认出来轻而易举,要是这样明显的伤落在有心之人眼里,说不定也要和秦雨一样以为是被家暴了呢。

  纪柏煊之前订婚宴上落跑,这事儿才过去不到半年,可不能让外界给她这个“苏妲己”再多加一条罪名。

  夜里风声渐大,赫惟被吵得睡不着,也有可能是白天睡了太多,一时间有些昼夜颠倒,起身去窗户边抽了根烟。

  远远地,透过床边的小台灯,赫惟看见纪柏煊背靠着枕头也坐起来,就这么静静看着他。

  “来一根?”她问他。

  纪柏煊摇头,“最近烟酒差不多都戒了。”

  他没制止赫惟,心里明白即使有些事情赫惟选择纵容他,也不代表她心里真的愿意。

  正如她今天拒绝和他一起拍婚纱照,纪柏煊知道,她其实还没有完全做好要和他生儿育女的打算。

  她自己都还是一个孩子呢,拔苗助长说不定反而吓跑她。

  一支烟燃尽,赫惟躺回他身边,关了床头的灯,循着烟味,纪柏煊准确无误吻上她的唇。

  赫惟突然想起来什么,问他:“梁律师在美国哪个洲?现在那边疫情怎么样了?”

  突然聊起梁媛,倒让纪柏煊惊讶,他想了想,不确定道:“应该是在洛杉矶,听说现在那边疫情比国内严重,怎么了?”

  梁媛的男朋友之前在洛杉矶的一所高校任教,纪柏煊当初帮她出国,飞机就落地在洛杉矶,但洛杉矶就那么大,梁家想要找到人实在太容易,他当初有劝过梁媛换个地方生活,不知道对方有没有听取他的建议。

  反正一个多月以前,纪柏煊和梁媛联系,人还是在洛杉矶的。

  赫惟偏头戳了下他患处,听他“嘶”一声躲开,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梁律师身体还好嘛,我听说她之前刚去美国就流产了,是不是美国那边的疫情影响的?”

  纪柏煊愣了愣,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问她:“你听谁说的?”

  “就有一天,你夜里起来打电话,我听到了……”

  纪柏煊一把将人捞进怀里,下巴杵在她颈窝,“别误会,当时我没有要刻意避着你去接电话的意思,我是怕吵醒你。”

  “纪柏煊-”她突然叫住他,伸手将他搭在腰间的手扯到一边去。

  “我一直觉得这件事情是梁律师的私事,我这样偷听偷看得来的消息,实在没脸开口问你要一个解释,但是……我真的想知道,那个孩子没了,你心里真的不会有一点点愧疚、一点点后悔嘛?”

  “我为什么要愧疚,又为什么要后悔?”纪柏煊被问得莫名其妙。

  那个孩子具体是怎么没的,他也不清楚,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他最多只是惋惜,否则再过段时间说不定他的股权就能到手了。

  当初他和梁媛达成的协议,他已经兑现了自己的承诺,而流产的事情也并非梁媛所愿,说来说去都是造化弄人。

  “如果,我是说如果……”赫惟的语气再度降温,“如果你当初好好地订婚,说不定现在都已经结婚了,也许再过几个月,你就可以做爸爸了,家庭圆满事业有成。”

  “家庭圆满?事业有成?”纪柏煊将她脑袋扭过来,黑暗中,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却分明感受到了她的难过。

  “惟惟,我从来没有想过和别人结婚。”

  他的声音那样低沉,卑微到尘埃里。

  “我和梁律师订婚,只是当时的缓兵之计,我当时答应了程茗会和你们站在一起,帮他说服家里,那是我和爷爷谈的条件。”

  “当时梁律师怀孕,我认为刚好是个很不错的契机,我将这件事情告诉爷爷是为了他手里的股权没错,但我也从来不后悔当初放弃近在咫尺的一切。”

  他抱住她,声音就响在她耳边。

  他说:“我至今想起那天都还觉得后怕,我不敢想象,如果那天我没有不顾一切带走你,会不会,我就错过了这辈子最后一次找回你的机会。”

  赫惟懵懵地,听着他一句一句,像是男人的诡辩,却又恰如其分地动听。

  “所以那个孩子不是你的?”赫惟还是不信,潜意识里,她无法谅解那个几次三番冤枉纪柏煊的自己。

  她将他想的那么坏,曾经不假思索地否定了他的人品和感情,她还发誓绝对绝对不要原谅他,哪怕是睡一万次,她也绝不允许自己像古早言情里被强占的女主一样背叛自己,可事实却是,她真的在朝夕相处当中被他软化了。

  她甚至都没有那么想出国了。

  她宁愿相信纪柏煊现在的说辞,虽然她觉得有些问题男人嘴里的话可信度并不高,她想要证实这件事,最好还是直接去问梁媛。

  在此之前,她还不能完全赦免纪柏煊的罪责。

  反正现在孩子没了,他说什么都可以,男人为了包装自己感情,什么瞎话都说得出来。

  毕竟当初那场订婚,不是假的。

  她还为此舍出了那枚价值不菲的胸针呢。

  纪柏煊在她腰上狠狠掐了一把,第一次,没怜惜她,真的使了些力气。

  “疼啊……”赫惟推他,语气里都带了哭腔。

  纪柏煊亲亲她,“原来你一直不肯好好和我说话,是因为你以为那个孩子是我的?”

  “谁让你自己不和我说清楚的。”赫惟也委屈,平白生了这么久闷气的人是她好不好。

  “我又不知道你这样想……”纪柏煊无奈,亲了又亲,“我都不知道你知道这个孩子的存在,当然不可能猜到你误会了,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

  睡不着觉,又说出了一件憋在心里许久的事,赫惟突然间困意全无,想要捉弄三旬老人一番,然后拒不负责,也让他难受一晚。

  她莫名手痒,伸手丈量起纪柏煊的腰宽,突然道:“老纪,你最近好像瘦了。”

  “昨晚消耗太大,可能瘦了那么零点几公斤。”他故意道,不愿告诉她最近的压力。

  赫惟激将道:“果然人到了一定年纪,不服老确实不行,睡觉吧睡觉吧。”

  纪柏煊突然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不想睡觉是不是?明天早八你不去了?”

  “不去了,我请了假明天上午陪你去医院看牙。”赫惟眼珠子一转,故意道:“要不要顺便做一下。体检啊,我看你现在的身体状况……”

  “赫惟,你……”纪柏煊的嗓音隐隐克制着情绪,他不想每次一到她这儿就淫逸无度,然后出差的时候又一下子冷静好几天,跟坐跳楼机似的。

  赫惟却并不打算放过他,念着他脸上有伤,没缠着他索吻,抱住他结实的胸膛,温软唇瓣轻轻落下,裹住。

  纪柏煊整个人如过电一般,被硬控了好几秒钟。

  然后他不由自主俯身,按着她的脑袋,蛊惑地开口。

  他说:“喜欢。”

  喜欢她用牙齿摩擦,喜欢她突如其来咬他一下,他半边身子都酥麻掉了。

  换位思考,他突然想到自己也有可以改进的地方,等不到下次,当即就要尝试,人顺势躺下去,抱着赫惟和她调了个个,让她去上游主导。

  赫惟有心捉弄他,问他今天想要点点什么。

  纪柏煊没听懂,咬着奶糖问她:“都有什么?”

  赫惟晃着给他,“纯茶、奶茶、手打柠檬茶。”

  纪柏煊愣了愣,反应了好半天才听明白她的谐音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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