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郝多米
当真在脑子里比较了一番,准
备点单,伸手抬起赫惟的屁股把她人往下拽。
哪知赫惟招惹他一番之后,翻身下来直接钻进了被子里,来了句:“今天打烊了,客官下次再来吧。”
纪柏煊一掌拍在她屁股上,抓她回来。
两人瞬间闹成一团,她逃他追,她插入难飞。
只是没想到,这茶液还没炒出来呢……床先塌了。
第91章 月亮与六便士18“你会娶我么?”……
说来叫人笑话,大晚上不睡觉,事情没办完,给床整塌了,放眼整个晋江也都算是生猛的。
“轰”的一声,赫惟还来不及反应,身子重重陷下去,幸好纪柏煊眼疾手快托住了她的腰,否则今晚这场闹剧,没准儿要以去医院作为最后结局。
“什么情况?”赫惟惊魂未定,裹紧被子,一动不敢动。
纪柏煊腿长,一条腿先伸出床外,待两条腿全都安全着陆,伸手去拉赫惟。
“出租屋的床,质量本来就一般,我们每天这样,它也确实不堪重负了。”纪柏煊眼镜摘了,说出来的话也愈发肆意妄为。
“谁和你每天这样。”赫惟瞪他一眼,去开了灯查看灾难现场。
一米五乘两米的木板床,床板薄薄的一张,纪柏煊将床垫掀起来,看到是床中间的两块木板断裂导致的整体塌方。
赫惟长长地叹了口气,“早知道就不招你了,今晚我睡沙发,你回别墅去睡吧。”
她这儿只有一床冬天的被子,夏天的空调被薄得要命,盖一夜只怕是要感冒。
纪柏煊不干,“都一点多了,你让我现在回去,明天上午再过来接你一起去医院,你果真一点儿都不心疼我是吧?”
赫惟撇撇嘴,看着纪柏煊将床垫拖出来,摊开在卧室与小厅之间的那块地上。
“将就睡一晚吧,明天搬去我那儿,四张床,塌了一张也不至于狼狈到要睡地上。”
纪柏煊将床垫简单铺了下,找来枕头,推着赫惟重新进被窝里。
小厅没多少面积,除了一张沙发和茶几,就只有这么一块空地,又挨着窗户和暖气片,关上窗户又闷又干,开一点儿窗户又窜风。
赫惟夜里叫唤热,不让他抱她,纪柏煊起身去给窗户开了个缝,再醒过来,天还未亮。
他是被赫惟揉醒的。
起初还以为是小丫头又睡不着寻他开心,他没太在意,由着她揉,结果没一会儿耳边就想起她哼哼唧唧的声音,她一团火一样地拱过来,纪柏煊伸手一摸,滚烫。
赫惟发烧了。
困意一下子全无,纪柏煊起身开了落地灯,连忙去关了窗户。
可这该死的窗户,好像突然间不中用了,并不能完全关严实,留着条肉眼看不见的缝隙,往室内源源不断输送冷风。
纪柏煊怀疑,这窗户或许从来都是这样。
只是以往睡在卧室里,离窗户远,再加上旁边就有热烘烘的暖气片,察觉不到也有可能。
实在是屋漏偏逢连夜雨。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多惨无人道,把人干到发高烧。
纪柏煊去找来温度计给赫惟夹着,在确认她除了浑身热得难受,有点想吐以外,没有疑似新冠症状以后,他端来温水和布洛芬喂她吞下去,又去厨房洗了条毛巾拿过来给她湿敷在额头上。
赫惟还叫唤热,没几分钟就掀被子,纪柏煊拿她没有办法,又见不得她难受,又去洗了条毛巾回来给她擦拭四肢。
隔个四五分钟就将她额头的毛巾换一面,等两面都热了,再拿去洗手间搓一把,回来重新给她敷上。
如此一来二去,到天完全大亮,赫惟脸上的红总算消退了些,体温也从最开始的38度7降到37度。
天快亮的时候,赫惟胃里难受,冲进卫生间呕吐。
纪柏煊追着,捞过沙发上的毛毯给她披着,听她一声声撕心裂肺,他的心也像是被揪着一样的疼。
回想起来,她受凉也极有可能是前一天晚上就种下的因。
当时他从那家舞厅将她带走,外头寒风凛冽的,他硬是强迫她在风里站了好半晌。后来回了别墅,他将她带上三楼,也是没顾及她舒不舒服,一做再做。
赫惟免疫力本就不好,熬夜又抽烟,这样冷不丁发个烧,实在伤身体。
疫情期间,又不敢轻易去医院,纪柏煊心疼到无以复加,早餐煮了些饺子,赫惟勉强吃了几个,咿咿呀呀说胃难受,他又抱着她躺了会儿,陪赫惟说话。
她说起很多年前的那次急性肠胃炎,他也是这样着急又心疼,守在她身边寸步不离。
赫惟坦白,“那时候觉得你比我爸都更像个爸爸,如果做你的女儿,应该比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都要幸福。”
纪柏煊把她胳膊掖回被子里,“也许不做女儿,做别的……会更幸福呢?”
赫惟没有完全退烧,但除了胃不舒服以外,其他难受的症状都已经缓解许多,她故作不经意地看了他一眼,试探着问道:“你会娶我么?”
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家里的tt用尽,纪柏煊一直没再补货,他戒烟戒酒,熬夜的频率也突然降下来,赫惟知道,他是想要一个孩子的。
不论是不是为了纪国强手里的股权,他这个年纪,想要一段稳定的感情,一个可爱的孩子,这的确无可厚非。
但他忘了,赫惟家里情况特殊。
赫惟眼看着爸爸妈妈的感情逐渐升温,又刚领证,两个人才刚过四十岁,万一她们想要再要一个孩子呢?
如果她们能想得开,赫惟一定支持。
恋爱、结婚、生育,这本该是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她们之前跳过前两步直接有了她,是形势所迫。两个自己都还没长大的孩子,莫名其妙成了父母,那些年焦虑和迷茫无时无刻不伴随她们,那一段人生经历,恐怕她们自己都害怕提起。
赫惟好几次和秦雨沟通时,都曾经暗示过她,她不介意这个年纪再当一次姐姐,她也希望她们这个家里可以多一些爱、多一些欢声笑语。
如此一来,赫惟就更不愿意过早地考虑这些事情。
况且,她始终认为,恋爱可以随心所欲,但结婚不行。婚姻是很庄重的事情,一定要得到双方家人的祝福才算圆满,就这一点而言,她对纪柏煊没有信心。
她不想成为程似锦母亲那样的人,爱一个人男人许多年,和他生儿育女,最后却被人用一张支票撵走。
时至今日,赫惟相信纪国强依旧做得出来这样的事情。
而她也的的确确是靠着纪柏煊在经济上的帮助,才走到今天,万一纪国强用秦雨和赫远征来要挟她,赫惟没有办法保证她不会背弃他。
纪柏煊没想到赫惟会这样直截了当地问他,但他似乎也有所准备,笃定道:“只要你愿意,我随时都可以。”
“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你的户口好像和你爷爷的在一起吧?”言下之意,他连户口本都拿不到。
那时候她们还不能预见未来,并不知道在五年之后,结婚和离婚终于可以不用再出示双方的户口本,真正给到公民婚姻自由的权利。
纪柏煊不假思索道:“只要你想,户口本我来想办法。”
“回
家去偷嘛?“赫惟摇摇头,“那样传出去会很难听的,你觉得我爸妈听到以后不会难受吗?”
她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人,她想要光明正大的一切。
纪柏煊被问到哑口,仿佛从前那个不管不顾的小丫头,把一腔孤勇全都给了他,而她现在,像从前的他一样在意这个世界的眼光。
一切好像都倒过来了。
以前是她非他不可,现在……变成他仰望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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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上旬,赫惟按照计划参加GMAT考试,一连五天,她从来没有参加过这么多场连着的考试。
偏她过段时间过完还有另外一场考试,到月底过生日之前,她的生活几乎快被考试占满了。
考试的那几天,赫惟借口想家住回了家里,纪柏煊没起疑,还心心念念着偷户口本的事情,不愿罢休。那几天住回了四合院,陪着纪国强饮食起居,坦白了梁媛流产的事情。
老人家自然是不愿接受这样残酷的消息,连着好几天没理纪柏煊,好几次拿起棍子扬言要打断他的腿。
他笃定,这孩子保不住,和纪柏煊不愿负责不愿结这个婚脱不了干系。
“要说你自己当初不答应这桩婚事,我和你三叔也不会管这个闲事,可当初是你自己主动提出来要和梁家那姑娘结婚,后面又出尔反尔,让我这张老脸丢了又丢……”
纪柏煊跪在中堂下面,死不悔改,“我不会和自己不爱的人结婚,不想走我爸过去的老路,我有什么错?”
“你别提你爸!”老爷子年纪虽大,可说话依旧中气十足,“你爸当初可是爱程茗姥姥爱得要死要活的,他愿意为人家当一辈子和尚,你和他比?”
纪国强冷哼一声,“不爱人家你让人家怀孕,这事儿是我逼着你做的吗?”
纪柏煊无话可说,他不能说那孩子不是他的,不能说他和梁媛一开始就没准备结婚,否则……纪国强怕是能一口气撅过去。
和外人联合起来对付家里人,这事儿不管放在什么年代都是大逆不道。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儿,纪柏煊。”纪国强冷冷地看着他,“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爸爸再怎么不愿意也还是生了你,今天这个孩子没了,你自己去想办法,你不是外面养着个小的么,实在不行……她生的孩子我们纪家也认。”
纪国强重男轻女的思想刻在骨子里,根深蒂固几十年,孙辈里只有纪柏煊这么一个男孩,可以说,他所有的高要求和高期望都托付在了他身上。
纪柏煊却被他这一句话气到了,腾地一下站起来,不跪了。
“什么叫小的?什么叫实在不行?”
“我以前就想不通你为什么不顾家里反对,非要养着那个黄毛丫头,你二叔常说你是心善,朋友义气,只有我有远见,那些年你不谈恋爱不去相亲,连身边唯一的女秘书都辞了,不就是因为那个丫头?你以为爷爷年纪大了老糊涂了?”
纪柏煊实在受不了他这种居高临下的态度,嘲讽道:“我爸和我都不像您这样想得开,家里哄着一个,外头再养一个,传宗接代是一个,风花雪月又是一个,我没有您想的那么龌龊。”
最初的那几年,他是真的没有打过赫惟的主意。
只是后来,一切渐渐失控。
爷孙两个人撕破脸皮,丑话说尽,被方琼拉过来劝架的纪远军也是一愣。
纪国强早些年有过一个相好,这事儿没几个人知道,也不知纪柏煊是从哪儿听说的。
纪远军第一次听说这事儿,也是震惊。
那还是二十几年前的事情,当时纪国强和妻子还住在三院那套公家分的房子里,纪远忠事业蒸蒸日上最是忙碌,方琼生了场小病要住院,只好将纪柏煊送到爷爷家过暑假。
那个夏天,纪柏煊曾亲眼目睹对面楼的王贵平将咸猪手伸向秦雨。
只是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件事儿,他从来没有向外泄露过哪怕一个字。
当年王贵平的妻子吴艳红,和纪国强常年保持着不正当的关系,当年对面楼的阳台上,除了王贵平,他分明还看见过其他更震撼的画面。
吴艳红不能生育,和王贵平也并无太多感情,可尽管这样她们也不愿离婚,多半就是需要靠这段婚姻掩人耳目。
纪柏煊数过,吴艳红有多少次晚归,纪国强就有多少次晚归,这也是为什么当年陆世康出警之后草草了事,为什么吴艳红出事以后有那么人利用舆论造势,为什么他当初提出要照顾赫惟,纪国强一万个不同意。
也是为什么,纪国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同意他和赫惟的理由。
因为在他眼里,是赫惟的父母联合起来做局,害他没了那位“红颜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