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可摘明月 第50章

作者:一条大鱼头 标签: 现代言情

  “岩岩。”华西楼轻叫了句,跟上去。

  床上的连祁换了个睡姿,枕头被排挤在床侧,被子大咧咧地掀开。

  她横七竖八地趴在被子上,腿压着枕头一角,鼻尖发出一阵阵有节奏的轻微呼吸声。

  毛衣下摆卷起来,露出一小截腰肚,在暖亮的台灯下照出细腻的藕色。

  华西楼偏开眼,走过去把她衣服下角拉了拉,盖住肚子。

  他逐渐了解她睡觉的脾性。

  嘴角轻勾着,心底蓄了满满当当的温馨,眼底含着柔和之意。

  把被子从她身下扯出来重新盖好,动作小心翼翼,生怕吵醒她。

  协助她调整好睡姿,华西楼低头看,华承岩趴在床侧,爪子按着一只拖鞋,抬头望着他。

  华西楼眸光一顿,认出那是连祁以前在家时日常穿的拖鞋。

  华西楼俯身摸了摸华承岩的狗头。

  连祁和褚为交往后,很少再回去。

  他把佘云区9号那套别墅的日常用品都搬进了公司附近这套大平层,基本常住在这儿。

  连祁的几双拖鞋他没丢,放在鞋柜沉寂着。

  没想到它竟然聪明到能把这拖鞋给精准地叼出来。

  *

  翌日清晨,连祁睁开眼,从床上坐起,观察了一圈卧室陈设,反应了半秒,才发现这不是自己那间老式出租房。

  连祁心一紧,心道完蛋,不会昨天喝醉了,脑子一抽和哪个男的干出混帐事了。

  这不得惹上麻烦了!

  她猛地掀开被子,发现衣服完好无损。

  再细细观察卧室雅致的装修风格和简约布置,她大松一口气,原本紧绷的肩膀松懈下来。

  这好像是......华西楼的卧室。

  这是在他家里。

  连祁安静地坐在床上发了半会怔,揉了揉双额,缓解昨天因醉酒导致的酸痛。

  正要下床,听见门外传来四肢跳跃的脚步声和哈赤的呼吸声。

  门被突兀地推开,一只大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来,扭着屁股摆着尾巴,跳上床扑过来舔她。

  连祁诶了声,拿手去挡,两只手被华承岩舔得潮湿。

  它足有七八十斤的重量全压在连祁身上,小腹被它一脚踩得闷痛。

  “呲~”连祁呲痛叫了声:“华承岩!下去!”

  华承岩听她话下了地,坐在床侧摇着尾。

  连祁自然穿好华西楼准备在床畔的拖鞋,坐在床沿,双手捧着华承岩的脑袋晃了晃,又新奇地拍了拍它的背,锊它一身漂亮光滑的白色长毛,捏了捏结实的身子骨:

  “长这么肥了!差点没踩死我!西楼哥没少给你喂好吃的。”

  华承岩认为这是在夸它,骄傲地仰着头热情看她。

  *

  连祁出房间,跟着华承岩去了餐厅。

  华西楼正在准备早餐,见她出来,道:“醒了?”

  连祁点点头:“我怎么......睡你卧室了。”

  华西楼没有看她,淡道:“其他房间空得太久,还没收拾。”

  “那你昨晚睡哪的?”

  “沙发。”华西楼把几盘煎饺和三明治摆在餐桌。

  抬头看了她一眼,柔声道:“去洗漱,吃早饭吧。”

  连祁没再说话,去了卫生间。

  她收拾好出来,见华西楼在厨房里,身上别了条黑色的围裙。

  她站在厨房门口,环顾四周,大片落地窗透进明亮温暖的春日阳光。

  餐厅、客厅,一切静悄悄。

  “季婶呢?”她突然问。

  华西楼背对着她,正在倒热牛奶。

  “她换工作了。”

  “换工作?”连祁惊讶:“为什么?”

  华西楼把两杯牛奶端出来,示意她坐下吃饭。

  “家里这边......也不太需要她。给她介绍了另外一个雇主。”

  “哪家?”

  “陈先生,我以前的邻居,你认识的。”华西楼把牛奶和煎饺推到她面前。

  连祁想起初二那年自己去他以前那套房子找他,除夕夜蹲在他门口看到的那一家三口。

  后来是那位陈先生打电话给华西楼,告诉了自己去找过他。

  “他家有个女儿。”连祁点头:“现在都差不多读高中了吧。”

  “是。”华西楼道:“季婶有照顾你读高中的经验,陈先生重金把她请过去的。”

  “那你怎么办?”连祁凝视他:“何况家里还有华承岩。”

  华西楼喝了口牛奶:“我一个人也能照顾它。”

  “我是说......”

  连祁想说,我是说谁来照顾你?

  但她没说下去。

  华西楼把剥好的鸡蛋放到她面前空盘里,沉吟片刻,看着她:

  “季婶本来就是请来......照顾你的。”

  连祁沉默低头,咬了口包子。

第53章 我的眼镜不见了

  华西楼去厨房收拾碗筷,华承岩吃完饭,叼了球过来找她玩。

  连祁站在客厅把球向高处抛,华承岩一个纵跳接住,叼回来放在她手上。

  来回抛了几次,球滚到房间过道里去。

  华承岩跑去捡,几分钟后还没回来。

  连祁跟过去,见它蹲在角落里抱着球啃得不亦乐乎。

  华西楼主卧对面的一间卧室门半开着,连祁向里面瞄了眼,当即愣了。

  那间房......和她原来在佘云区别墅那间卧室,并无二致。

  连祁推开门,恍惚地走进去。

  桌上摆放的,书架陈列的,衣架上挂的,都是她的书,她的衣服,她老旧的化妆柜和各式不要的摆件......

  甚至挂在窗户旁的,还有一串和以前一模一样的贝壳风铃。

  喉咙猝不及防地重重哽咽了下。

  她想起自己曾留在他家的,那几箱废弃的旧物。

  他还没有丢......竟然......原封不动地搬到这里,甚至一件件摆放出来了。

  这是一间,完全属于她的房间。

  目光所及之处,犹如一根根温柔的绒羽在她心间拨动,胸口一股暖流涓涓流动,顷刻间化作潮涌般的感动袭上心头。

  华西楼不知何时站在门口,连祁回头看他。

  “这些......都是旧东西。怎么不丢掉?”

  “我担心你以后会有用,丢掉......就再找不回来了。”

  “祁祁。”他斟酌词汇,再次邀请:“住回来好吗?”

  连祁恢复了神色,从房间出来,随手带上门:“我都长大了,我们住一起,不合适。”

  连祁没注意他脸上的神色,她看了眼手表:“时间不早了,我得去律所了。”

  “我去公司,顺便送你。”华西楼道。

  连祁嗯了声,没有拒绝。

  她去洗手间对着镜子整理装束,才发现眼镜不见了。

  连祁两只眼睛近视三百多度,平时在家不怎么戴眼镜,但为了维持严谨专业的形象,工作时总习惯戴副眼镜增加气场。

  华西楼在房间换衣服,门口传来两道轻轻的敲门声,连祁站在门口,透过门缝叫他:“西楼哥。”

  “怎么了?”华西楼在衣帽间落地镜前系领带。

  “我......眼镜不见了。”

  华西楼眸色顿了顿:“在里面。”

  他系好领带,听门口的人没动静,轻声道:“你自己进来拿。”

  连祁哦了声,只得小心翼翼推开门:“打扰了。”

  她和华承岩一起挤进到房间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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