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题叶帖
可是,竹听眠脚尖对着的是墙边面向床的那个沙发。
他没搞懂这是什么意思,先试探地问:“睡不下吧?”
李长青比划着说:“这么窄,我不好躺呢。”
“有困难?“竹听眠歪着头问,听起来很有商量的余地。
李长青点头如捣蒜,又可怜巴巴地喊她:“老婆,我今天坐了高铁坐了班车呢,咱睡了吧?”
竹听眠弯起眼,“那你保险又不是今天买的。”
简而言之:这事儿还没过,还没有原谅你。
李长青听明白她的话外之音,稍加顽抗,终于在竹听眠的凝视下泄了力气,认命地往沙发走过去。
刚迈步,又听竹听眠“哎”了一声。
李长青立刻转头看去,眼睛发亮。
“浴袍里装了什么?”竹听眠朝他扬了扬下巴。
李长青拍了拍侧兜,把那个小盒子拿出来,先夸她,“明察秋毫的竹大人!”
又小声问:“让我过去吧,好吗?”
“给我。”竹听眠说着,朝他伸出手。
李长青马上交出东西,同时慢慢往前凑着说:“你今天闻起来特别香哦。”
竹听眠用膝盖顶住他,偏头为他指向,“过去。”
李长青装聋,但眉头已经出卖了心思,瓮声抱怨,“不要这样对我呀。”
光说还不算,他甚至伸手拉了拉竹听眠的袖子,软声喊:“老婆。”
本来还想补一句:我真的知道错了。
但他明白竹听眠不吃这套。
而且发现此时竹听眠的态度很坚决。
李长青只能憋屈地缩回沙发。
刚勉强找到一个窝着的姿势,忽而听见清晰的嗡嗡声。
这动静,他可太熟悉了。
李长青立刻看过去,瞧见竹听眠拉了几个枕头来靠坐着,朝他张开了腿,缓缓把手里的东西放过去。
就是他们纪念日那天买的。
接触的刹那,竹听眠难耐地咬住嘴唇,紧着眉后仰脑袋。
甚至还在中途愉悦地朝他笑,问:“生气吗?”
李长青抿着唇点头。
竹听眠就继续,等告一段落,她休息好了,又招招手,“过来扶我去洗一下。”
“我帮你洗吗?”李长青喉咙都烧得发痛。
竹听眠说:“不用,你收拾一下床单被套。”
酷刑。
这是虐待。
太不像话了。
李长青愤怒地瞪着她。
但因为自己有过在先,所以他姑且忍下今晚,没想到这样的生活连着持续了三天!
三,天。
七十二个小时。
白天里竹听眠带着李长青四处闲逛,晚上就这样惩罚他。
在第四天的清晨,李长青被赶出房间,理由是竹听眠睁眼就看到极其刺激的画面。
他就差没怼去她脸上了。
“我没碰你啊。”李长青一边说,一边动,肆意地用目光在她脸上游走。
最后闷哼一声,他大方表示:“被套我会洗。”
李长青又挨揍了。
该说不说竹听眠婚后一年的确把气血养足了些,总是拍打后背的声音比较响亮,震得楼下刚刚在前台就位的贺念瞌睡都醒了。
就看着李长青慢悠悠地从楼上下来,一脸大仇得报的笑容。
贺念也不太能理解他们这对夫妻,反正瞧着李长青多少带点M属性,每次挨揍,都乐得开花。
“大早上挨打啊?”贺念撑在前台问,“你俩这日子过的,噼噼啪啪的那巴掌,我以为你们放鞭炮呢。”
“你懂什么,”李长青自有说法,“她今天敢打我,明天就敢天下,跟着这样的老婆,一定能过好日子。”
就是说,恋爱脑是什么时候进化到这个地步的。
贺念沉默良久,缓缓问:“李治,是你吗李治?”
第62章 归乡
民宿众人, 括弧只有贺念和王天括弧完,对于这夫妻俩的评价都比较一致。
是好人,有时候也不当人。
贺念和王天都习惯他们俩折腾, 也并非由于看习惯了,起初也有真心实意担心过,但发现夫妻俩自成一国,而且每次都在吵一些莫名其妙的话题, 越吵感情越好。
或许都不能称之为“吵”。
是调情。
贺念如此坚定地认为着。
所以看着李长青美滋滋地摸着刚挨揍的后背, 他也是习惯性地耸耸肩,自个儿开启一天的事项。
又一年寒假, 春节也近在眼前, 游客势必会增多,归乡之人也陆续到场。
今年有几个显著的变化,继李长青和竹听眠结婚之后,孙明也奔赴婚姻大队,贺念依然在追求齐老板的道路上闷头前进, 尚无良好结果。
大家都钻头觅缝地往恋爱洪流里冲,王天倒是蠢蠢欲动, 可是放目周围, 日常能见到的就只有一个罗丝。
罗丝, 知道吧,一个可以打五个。
王天不敢妄想, 但是,说起罗丝就会想到二丫,想到二丫,难免顺着想到齐群。
齐群当年爱得死去活来非她不可,还在得知二丫怀孕之后痛哭流涕, 之后即便离开秋芒镇去上学,也时常来电询问张婶的近况,顺带着旁敲侧击地打听二丫是否离婚。
竹听眠每次都让他滚,王天就会在旁边乐呵。
但是最近半年,齐群问得少了,来电或者视频都是闲聊些有的没的,他和杠子在一个城市上学,休息和周末还会约着吃吃饭。
再说杠子,那也是齐群的小迷妹一个,因为幼年一场“英雄救美”,自此就把“我群哥”挂在嘴边。
总结,杠子和齐群和二丫的关系就是她爱他,他却爱她,她已经是别人的妈妈。
思及此,王天稍有安慰。
感情不顺的并非他一个人。
“眠姐,”王天整理着饮料日期,偏头问坐在沙发里看小说的竹听眠,“齐群和杠子他们是今天回来吧?”
“昂,”竹听眠回他,“还不让去接呢,你长青哥还不是去接了。”
她看了一眼挂钟,“估计一会就能到。”
“那毛荔枝要回来啦。”罗丝扛着棉被路过,愣是整出了扛人的架势。
又说:“二丫孩子都一岁了啊。”
王天被她看得有些发毛,当即说:“我没跟齐群一伙过啊,你不知道么,之前我老和长青哥一起揍他呢!”
罗丝“哼”了一声说:“我看你这不是挺想他么。”
“我想他回来骂他呢。”王天说。
“骂他丫的!!个狗贼!”小花被触发关键字,挥动着翅膀开始摇头晃脑。
“我说你这素质,能不能好了。”竹听眠虽是这么说,但依然起来去挠挠小花的下巴,小花被挠得直呼噜,眼睛都眯了起来。
两块感觉到冷落,跟在她脚边蹭来蹭去,哼唧着寻求同等关注。
“一天净跟着你爹学些这种手段。”竹听眠蹲下去揉他脑袋。
“怎么什么都能怪到我头上啊?”李长青手里拎着袋东西,笑着从门外迈进来。
“挺会卡时间啊?”竹听眠站起来说。
“起慢点祖宗。”李长青大跨步过来,扶住她的手臂,顺带着在她脸上嘬一口。
“我回来啦。”他说。
“我抹了粉底。”竹听眠扒开他的脸往门外看,还没瞧清人呢,李长青又嘬了一口另一边,“好吃!”
“哎我真是……”贺念看得心烦,直接离开这个区域,迎去院门前。
齐群修了个利落的发型,一指节长,咧个大牙,颇为感慨地环顾这个院子,又朝贺念扬扬下巴,问:“还好吧。”
“嚯,”贺念过去拍拍他手臂,“哥们去了学校直接变了个人啊。”
别说贺念惊讶,就竹听眠都愣了一下。
她看向李长青。
李长青笑着说:“懂事儿多了。”
齐群和杠子他们和李长青的情况不同,学了什么专业,以后是真的打算靠这门手艺吃饭的,学得用心是肯定的,而且两人都没啥必须在周末节假日往回赶的必要,所以基本上是半年一见。
平时也时常通电话,或者在民宿群里冒头,但始终没见着人,今天这一瞧,果真是从头到尾精神气都变了,说是脱胎换骨也不为过。
这哪里还能看得出来他两年前还是个发型桀骜而且钟情于紧身裤的小镇混混?
单色羽绒服配着条灰色运动裤,下面一双裹着脚踝的篮球鞋,活脱脱一当代大好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