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小涵仙
他很有道理,但黎雅柔不高兴,不高兴也没用,手被他牢牢包裹住。
庄綦廷亲了亲她的耳廓,完全不在乎这里有无数双目光看着他们,他要让所有人看清楚,看明白,他不会随随便便让哪个女人站在他身边,一旦他身边出现了女人,一定是他将倾其所有的女人,是庄家未来的当家夫人。
“听话,阿柔。高尔夫一点也不难,我教你。”
他握住她的手,打出了这颗倔犟的球,抛物线很漂亮,蓝天之下,宛如雀跃的小白鸽。
黎雅柔感觉心脏蓦然跳得强烈,也仿佛有一只小白鸽在胸口震荡,活泼乱跳。
结束了户外运动,太阳也已落山,天边布满热烈的火烧云,橘霞紫焰,将漫山的绿野染成金黄。
有少爷提议去吃海鲜宴,也不知是谁说起旺珍酒楼就是黎雅柔家的,众人更是兴起要去。
黎雅柔又是喜又是愁,喜的是这些少爷小姐都是肥羊,日后随便哪家摆酒请客做席面,都是大生意,愁的呢是她今日不想请客,但她是东道主,又是第一次,她不做东谁做东?
才被这群少爷小姐嘲笑了,她实在没心情请他们喝酒吃饭,对,她就是记仇,是小气鬼。
去往酒楼的路上,黎雅柔欲言又止,庄綦廷见她支支吾吾地,直接抡了她的屁股一巴掌,“任何话都可以跟我说,不要支支吾吾。”
黎雅柔忍无可忍,那些少女的青涩心动都被这一巴掌给打飞了。
刚才那颗球飞出去的瞬间,她好似小心脏也飞了起来,男人成熟炙热的气息裹着她,带来前所未有的悸动,被宠爱被瞩目固然令人愉悦。她很喜欢,喜欢他把她捧在手心。
她幽怨地哼了声,没好气地嘟囔:“你们等会谁请客啊,这么多讲排场的少爷小姐,我可不想做东……”
庄綦廷万万没想到她一直在愁这个,恨铁不成钢地看她一眼。
“小貔貅。”他很容易被她气到,气的同时又心痒难耐,干脆把人弄过来,亲了几下。
不过贪财是好事,整个港岛,甚至整个远东,晾她也找不出比他更有钱的男人,乖乖跟着他就好。
旺珍酒楼生意依旧红火,黎雅柔给这群小姐少爷安排了最豪华的包厢,又上了满满一桌山珍海味,把看家菜都亮出来了,反正不是她买单,可劲上。
吃饭中途,她去洗手间,完事正好撞见出来醒酒的庄綦泽,对方笑眼温润,斯文地跟她打招呼,喊她大嫂。
黎雅柔早就想纠正他这个错误的称呼了,喝了酒的小脸微微发红,她很严肃地看着庄綦泽:“泽少爷,真不用喊我大嫂。我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大嫂,你小心你大哥怪你。”
庄綦泽一听这话,心思转了十七八个弯,“大嫂,这是何意?”
黎雅柔叹气,也不怕丢脸,实话实说了,“泽少爷,我就是你大哥一时兴起找的一个小小女伴,连正儿八经的女朋友都算不上,说不定过几个月就一拍两散了,你喊我大嫂不是添乱嘛。等你大哥以后找了正经女友,你再喊她大嫂不迟呢!”
“?”
庄綦泽呼了一口酒气,心想这误会可就大了。大嫂居然觉得自己只是大哥养的一个小小……女伴?情人?
“嗐,大嫂……”
庄綦泽头有些晕乎,摆摆手,“罢了,我去找大哥谈谈,你先别急,我大哥不是朝秦暮楚的男人,他只是不喜欢表达。”
黎雅柔蹙眉,发现这番对话有点牛头不对马嘴。她不知道庄綦泽要找庄綦廷谈什么,抿了下唇,但隐隐觉得她无形中惹了大麻烦。
第29章
“这是她的原话?”
庄綦廷撩起眼皮,冷漠地看着三弟,阴翳之下的眸色沉而锋利。
“不然呢?我编故事骗你吗,大佬!”庄綦澤叹了声,转着食指上和庄綦廷如出一辙的印章戒,他回想黎雅柔那番论调,实在是不对劲,所以这两天都惦记着这事,等庄綦廷一空下来,就立刻来找。
“大嫂说的有模有样,说你和她几个月就会一拍两散,说你就是一时兴起,还说她自己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女朋友,讓我以后喊其他人大嫂,不要喊她,我听着不是滋味啊。”
“一定是你平时作風太霸道了,才讓大嫂觉得你把她当小情人养着,大佬,你这样不行啊,会讓大嫂很没有安全感。”庄綦澤说着说着,忽然倒抽一口气,怀疑地审视自己大哥,“难不成……”
“你真……”
这种事,被家里知道是会被打死的。
庄家一向家规严格,尤其是在私生活方面,绝不允许出现豢养情婦,婚后出轨,私生子等丑事,坏了名声,败了家風。他们一个小叔年轻时就是在外面养情婦,害婶婶滑了胎,被爷爷打断腿,现在走路都微跛。这是唯一的奇葩。
“闭嘴,阿澤。”庄綦廷冷声呵斥他。
庄綦泽挠挠头,桃花眼都黯淡下来,“我不是怕你被打断腿……”
庄綦廷滚了下喉結,气息如巨石缓缓沉入潭底。他起身走到落地窗前,点上一支烟,鹰隼般锐利的双眸俯视着繁华的维港。
原来这才是她真正的小心思。
难怪她一脸的不安分,把他当金主,当老板,当财神爷,当床伴,就是不当自己男人,因为她从来就没想过长久。
她认为他们之间是几个月就完事的买卖,到时候银货两讫,她好继续和她那位没本事的软脚虾初恋再续前缘吗?看来他的小女朋友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
助理早已把黎雅柔和方子卓之间那点小情小愛调查的清清楚楚——青梅竹马,纯
真初恋。
庄綦廷没有情绪地笑了声,沉沉吁出一口烟。
“大佬,你别不当回事。”庄綦泽真是搞不懂大哥在想什么了。明明如此喜愛大嫂,居然还能犯这种错。
喜歡一个女人就要牢牢抓住,一丝一毫都不能放过。庄綦泽才二十岁,尚未涉足过男女情事,也深谙这个道理。这大概是刻在庄家血脉里的于情爱中的強勢霸道。
“老三,去吧,我会好好想想。”庄綦廷扬扬下巴,平静地下逐客令。
庄綦泽也不久留,站起身,“那大佬你好好想怎么和大嫂解释。”
空气沉寂下去,稠密的艳阳盈满这间阔气的办公室,笼着庄綦廷俊美的脸,暖调之下,却是一层寒色。
庄綦廷站了许久,想了许多。
这是黎雅柔第四次在家教课上打瞌睡了。
今天学的是西方文化中宴请宾客的礼仪,如何安排座位,挑选酒水,摆放餐具,还包括了如何享用前菜,主菜,拿酒杯的姿勢,用什么刀切面包,用什么刀切鱼等等,黎雅柔总結为乱七八糟,毫无用处,人整人。
Serena是一位身材丰肥,长相和气的优雅妇人,毕业于诺兰德学院,曾为英国某皇室成员做了五年的管家,深谙贵族礼仪,后来自己出书,开办高端家政事务所,在圈里颇有名气,港岛许多名媛贵妇都受过她的指导。
她的课死贵,还不是有钱就能请到她,如今被庄綦廷请来给黎雅柔上一对一的小课,每节课都要被气到脸变形。
“Eleanor,Eleanor,Eleanor!!”Serena严肃地拍桌子。
黎雅柔刚进入浅眠,此时被強行拉拽出来,一脸懵然地对上气急败坏的优雅妇人。
“Serena……”她打了个哈欠,指腹抹去眼角的泪,嘟囔着,“不好意思,中午没睡午觉,有点困。”
“Eleanor,你每节课都不认真,我真是不知道该如何教你了。”
黎雅柔又打了个哈欠,声音都变调了,“我认真认真,真的!”她把眼睛瞪大。
Serena实在是没眼看,她就没教过如此野性散漫的学生!哪位名媛贵妇上她的课不是规规矩矩的?就是天大的人物,她也是见过的!她板起一张保养得宜的圆脸:“Eleanor,你的態度如此糟糕,我只能如实告知庄先生了。”
“别啊!”黎雅柔一个激灵,坐直身体,眼巴巴地望着老师,“您别告诉他。”
庄綦廷最近越来越变态了。
那日从高尔夫俱乐部回来,他就像发了疯的饿鬼,把她按住,闷声讨了两次,进浴缸清洗的时候,他望见她面色潮红的可怜模样,又禽兽地加了一次。
庄綦廷问她是不是喜欢把眼睛黏在别的男人身上。黎雅柔很懵圈,她怎么不记得自己看过别的男人?
“我一直在吃饼幹!哪有时间看别人!”她气喘吁吁,双手紧攥枕头,幽怨地回头瞪他一眼。
“你可以看我。”庄綦廷气息低沉,发着狠。
“我看你了。”她狡辩。
“小骗子。就知道撒谎。我说过,你的眼珠子黏在别人身上,我会惩罚你。”
“惩罚惩罚,你就知道找些破理由打我屁谷,满足你的变態怪癖。”
黎雅柔气得四肢并用往前爬,再舒服也不要了,她这火爆脾气,若不是屈从他的淫威,早就和他打一架了。
庄綦廷把人抓回来,不准她跑,再度堵住。
“这次不欺负你,寶寶。”他親她的耳根,一下又一下,她的脸埋在枕头里,看不见他眼底沉沦的欲和危险。
黎雅柔还以为他良心发现,小小松了一口气,闭上眼专心享受起来,直到他握住她的脚踝,骨节分明的五指并拢,形成专属皮拍,啪嗒,温柔又不太温柔地落于水泽。
没有小草护卫,白淨淨,拍起来越发顺手。
刚过三下,她眼前一片空白,类似烟花的物质一闪而过,瘫在他的臂弯。
………
“拜托了,Serena,千万不要告诉他,我保证接下来每一堂课都乖乖听讲,不打岔不开小差不看闲书不吃零食。”黎雅柔想到那晚的变态惩罚,脸就红得像番茄。
爽归爽,但她受不了,她是正经人。
Serena:“黎小姐也知道,你每次上我的课不是打岔,开小差,看闲书,就是吃零食。你现在演示一遍如何吃餐前面包。”
黎雅柔叹气,淑女地起身走到餐桌边,双腿并拢斜放,指尖捻起餐巾搭在腿上,这些都是最近学到的,她可没敢忘。纤薄玲珑的背脊挺直,她拿起刀叉,非常优雅地切餐前面包。
“错!”Serena痛心地打断,“餐前面包不能用刀叉切,Eleanor,我说过很多次了。你这样在宴会上是要丢人的。”
黎雅柔这才想起来,得用手撕成小块,再用餐刀抹黄油,小口小口吃……
她烦死这些虚伪做作的规矩了,小声嘀咕:“我没直接拿嘴啃已经很好了。这么小的面包,我一口一个。”
“而且佐黄油不好吃,应该配蜜汁叉烧。”
Serena深吸气,气的脑仁生疼:“下课后我会找庄先生好好谈谈你的问题!”
“……………”
“布朗太太要找我谈什么?”
醇厚沉冽的嗓音在餐厅入口响起,黎雅柔浑身警铃大作,飞快转过头,果然看见了庄綦廷。
男人挺拔地站在那,身着咖色西服,内里小米格纹马甲,大背头梳的很整齐,像是刚从某场晚宴上回来。
“你来啦!”黎雅柔深知局势于她不利,只能打起精神来哄哄这死男人,她飞快扔下刀叉,三两步跑过去,跳起来环住他的颈。
“我好想你。”她撒娇。
Serena嘴角抽动,真是没眼看。
庄綦廷冰凉的面色稍稍缓了些许,心底有一抹柔软的浪花浮起来,他抬手摸上黎雅柔光泽粼粼的长发,“布朗太太在,你也不害臊。”
害臊个屁。她不主动出击,把场面搅浑,Serena就要告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