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羽愿
只要有机会,她总会往他的心上扎刀子,一次又一次,刺得他鲜血淋漓。
即便他已经卑微至此,她也不愿意。
他忽然笑了,声线喑哑:“那就如你所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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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上午十一点,摄影棚内。
这是顾袅最后一个签了合同的商务拍摄,后面就只安心准备进组了。
剧组开机还要等两到三个月,这段时间她打算沉下心来好好研读剧本和角色,这是她的第二部电影,如果可以的话,她还想再找一个磨练演技的集训班,潜心钻研。
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一辈子从事这个行业,只从眼下来看,她喜欢演戏,也恰好得到了合适的机会。
人生那么长,也许未来的某天她还会改变想法,选择一条新的路。
拍摄顺利结束,回休息室的路上,丁舒甜看着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出声好奇问。
“盛导已经平安了,你和顾总怎么样?”
盛家的事态平息了,盛父的病情有所好转,警方的官方通报一早发了出来,盛柏言没有犯罪,网上的负面舆论也少了大部分,一场风波终于有了平息之势。
听见她的话,顾袅下意识回忆起昨晚的画面,想起他的话,心脏措不及防收缩刺痛着。
她不知道他是打算就这样放过她了,还是依然要与她纠缠不休下去。她害怕自己动摇,也察觉到了昨晚的不受控制。
她动了动唇瓣,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身后探出脑袋的米昕打断,好奇的眼睛眨了眨。
“顾总,哪个顾总?”
两人都吓了一跳,丁舒甜反应很快:“你听错了,是杜,杜总.....”
然后马不停蹄将人拉走了。
就在这时,身上忽然传来一阵无法忽视的胀痛,好像有什么不受克制地溢出。
顾袅脸色微变,连忙快步走到了换衣间里。
她呼吸凌乱,连忙反锁上门,急匆匆拉下领口查看。
看清的瞬间,顾袅浑身一僵,脑中轰得一声,瞳孔不可置信地放大,血色也瞬间褪去。
她...她怎么会有.....
下一秒,脑中电光火石,想到了什么。
身体所有不对劲都是从那天晚上之后开始的,只是那阵胀痛没有到强烈到难以忽视的地步,一直隐隐约约,才让她误以为是经期快到了,没有第一时间反应过来去医院检查。
是那天晚上,他让她喝下的那杯酒里。
她没想过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种药物。
生气,更多的是羞耻。
她现在应该去医院,可盛柏言还在码头等她。
顾袅只能先抽了几张桌面上的纸巾擦干,感觉到似乎暂时没有再流的趋势了,才松了口气,拿起旁边衣架上挂着的风衣匆匆裹上,遮挡住胸口被洇湿的痕迹。
今天的港口似乎显得格外冷清,天空湛蓝,红蓝色的集装箱罗列着,几艘轮船停泊在码头,海浪席卷而来,挟裹着微微腥咸的海风。
顾袅在路边下了车,冷肃萧条的秋风吹起她的发丝,遮挡住眼前的视线。
她拨开凌乱的发丝,抬眼时,却忽然注意了角落里停着的那辆黑色的劳斯莱斯,车身线条流畅发亮,像蛰伏的黑豹。
车牌号码的数字有些眼熟,好像是她的生日。
车里似乎有道视线正在望着她,仿佛有无形的压迫感释了过来。
像是忽而意识到了什么,她不觉瑟缩了下,又看向不远处背着身等待她的那道身影。
犹豫几秒,她还是不得不走向了那辆车。
拉开后座的车门,就看见熟悉的面容。
车上没有其他人,他一个人等在这里,像是笃定她会主动过来,而不是直接去找盛柏言。
今日的他似乎格外冷冽,长腿交叠坐在后座,高而深邃的眉骨,系着黑灰色的格纹领带,衬衫领口系好了最上方的纽扣,每一寸线条似乎都透着冷沉禁欲的气场。
她下意识忘了眨眼,忽然听见他沉声开口:“不上来,等着被记者拍?”
回过神来,顾袅深吸一口气,只能弯腰先上车。
顾袅咬紧唇,忽然觉得胸口在看见他的那一刻莫名又开始发痒发胀。
她竭力忍耐住身体的变化,呼吸却乱了,一双漂亮羞恼的眼睛瞪向他:“是你那晚下的,对不对?”
迎着她愤然的目光,顾宴朝轻勾了勾唇,笑意却不达眼底:“不是猜到了?”
他从见到她的那天晚上开始就已经在布局,药效发作要等半个月,不管她愿不愿意,她都不得不来找他。
向他低头,求欢,才能缓解那阵难捱的痛苦。
他对她好,她不屑一顾。
只有让她疼,她才能记得他,才能知道他的心有多疼。
无论是痛苦还是欢愉,都得是他给的。
唇瓣被咬得泛白,顾袅觉得眼眶发涩。
他根本就没想过放手,用这种卑劣下作的手段,是因为猜到她不会轻易妥协,安安稳稳呆在他身边。
而这一次,依然是她主动来与他纠缠。
他们之间根本不会结束,也没有结束的可能。
世界上怎么会有他这样混蛋的人,被她遇到。
在她毫无防备的瞬间,风衣带子被男人的长指轻而易举挑开了,滑落到她的腰上。
顾袅一惊,再伸手想制止已经晚了。
风衣领口一敞开,露出里面斜肩设计的淡紫色紧身毛衣裙,包裹着纤细柔美的曲线,像鸢尾花的颜色,精致的锁骨白皙漂亮,再往上就是那双写满惊慌失措的杏眼。
车厢里封闭着,似乎有什么清甜的香味弥漫开来。
男人盯着那处被洇湿的位置,眸色暗下去,锋利的喉结滚动,西裤忽然也绷紧了。
她是多大的尺码,他知道。
那药是他让人特制的,不会伤身,反而可能会刺激二次发育,这是极少数的概率,也被她撞上了。
他声音沉哑,压抑着眼底的晦暗,漫不经心道。
“求我,不然它会一直流。”
闻言,顾袅瞳孔一震。
一直....流?她从没接触过这些东西,根本不知道事实是不是真的如他说的那样。
难道会随时随地流出来,那她还要怎么见人?
她呼吸发抖,再也遏制不住心底的委屈,羞恼,愤怒,所有复杂的情绪掺杂在一起,迫使她的眼角溢出泪花。
哽咽着出声:“顾宴朝,你混蛋.....”
他是混蛋,那年秦家出事,他一开始的确没想着把她带回顾家。
他让人护着她平安无事,是还她当年救他性命的情。除此之外的,他本来就没想给。
她早就看穿他有多么自私低劣,猜的都没错,所以他不为自己辩解。
他不知道什么算爱,他只知道有什么东西在他的身体里一点点生长,可能是蛊。
她一定是
什么时候给他下蛊了,最开始的速度很慢,再后来,整颗心脏上都布满了,不然他怎么看到什么都能想起她来。
到后来连睡觉前闭上眼,脑海里出现的还是那双水汪汪的眼睛。
拨不开,拔不掉,他不是没试过拔除,但做不到。
是被她勾引的,让他栽在她身上,像狗一样低贱地捧着心到她面前,还被她不屑一顾。
既然不愿意做他的妻子,那就做见不得光的情人。
他总归不会放手。
眼里一抹戾色划过,男人再也没了耐心等她开口,骨节分明的手扯下衣料,低头咬上她。
顾袅浑身一僵,如过电似的感觉,惩罚的力道,痛感猝然袭来,却又夹杂着其他的,令她不自觉扬起雪白的颈。
手下意识抓紧了身后的座椅靠背,咬紧唇,用尽全身力气克制着不发出呻吟,浑身的毛孔仿佛在一瞬间张开了,肆意汲取着养分。
唇齿厮磨,喉结滚动着,将她微甜的气息吞咽下。
窗外阳光正盛,静谧的车内也回荡着那阵濡湿声响,痛苦忽而被纾解了,就在她还没来得及喘息,他忽然又撤离了,长指挑着,把那块布料盖了回去。
他抬起头来,喉结滚动着,薄唇被打湿了,显得格外殷红,覆着一层水光,狭长的眼眸微扬。
近在咫尺的距离,幽深的眸中黑漆漆一片,倒映出她此刻布满红潮的脸蛋,令她自己都陌生的样子。
她呼吸骤然一停,心脏像是被什么扼住,绷紧了身体。
车外忽然有一阵脚步声逼近,是盛柏言,他在等待中注意到了这辆停得过久的豪车,发觉了不对劲,朝他们走了过来。
顾袅呼吸依然急促,大脑空白着,茫然地咽了咽喉咙。
那一下对她来说只是饮鸠止渴,仅仅是一侧而已,取而代之的是像是从灵魂深处蔓延开来的痒意和渴望。
想让他继续。
这个念头在脑中冒出来的一瞬间,顾袅浑身僵住,扣紧了指尖,更多的羞耻感几乎快要将她淹没,耳尖温度升腾烧灼。
她怎么会生出这样的想法?
是因为药,一定是因为药物的作用。
她慌乱中抬眼,却见男人往后靠了靠,长腿打开,被衬衫包裹着的手臂随意搭在椅背上,衣料下的肌肉也像是绷紧了,只是不易察觉。
他的衣着尚且整洁完好,看不出丝毫凌乱,并不怕被人看出在车里做了什么。
那双幽深的眼眸望着她,似乎看穿了她现在的念头,挑了挑唇。
低沉磁性的声线入耳,轻敲在她的心上。
“要我,还是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