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木羽愿
第17章
车外,盛柏言盯着车窗,并不能看到里面的情况。
直觉告诉他,这辆车不对劲。
心中疑窦丛生,他迈步走上前,试探性地出声询问:“袅袅,是你在里面吗?”
过了片刻,车窗忽而缓缓降下。
看清里面的情景,他神色瞬间一凝。
劳斯莱斯宽敞的后座上,她是被男人抱坐在腿上的,风衣被重新穿好,领口遮挡得不泄一丝春光,唯独发丝有些凌乱,白皙的脸颊微微泛红。
任谁看了都会浮想联翩的场景。
明摆着的,在宣示主权。
刚才酥麻的触感还没消失,顾袅的呼吸还是乱的。
他的掌心现在还扣在她腰上,有一搭没一搭地摩挲着,像是在丈量她的腰有多宽。
她忍不住瑟缩了下,稳住心神看向盛柏言,一鼓作气把话说完:“我们..以后别再见面了。”
一看她就是被胁迫说出来的话,男人紧咬住牙关,一向温和的眼中忽而迸发出强烈的恨意。
“袅袅,你不能跟他在一起.,你不知道他都做过什么....”
剩下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身后不知从哪里出现的黑衣保镖已经扼住他,将他摁在地面上。
车窗已经被关上,隔绝掉外面的动静,顾袅急忙出声:“你别伤他!”
面庞被他的长指锁住,毫不费力,顾宴朝看清了她眼底的焦急担忧,冷冷扯唇。
“要不要我把他扔进海里?”
敢在他面前说那么该死的话,他给的教训还是太轻了。
一副苦命鸳鸯被拆散的样子,碍眼。
顾袅也被他气急了,拔高了音量冲他喊:“你答应过我放过他,你说话不算数!”
她的胸口被气到不停起伏,漂亮的眼睛里也覆上一层水光,瞪着他,冲他吼的样子也没什么威慑力。
他是做了那么多混账事,可即便这样,她也只是上次扇了他一巴掌,连骂他都不会,被他欺负惨了。
心口忽而就塌陷下去,男人放缓了语气,低声说:“跟我回美国,我再不动他。”
她无论要什么,他都答应,他都给。
闻言,她浑身一僵,下一秒更是惊叫出声:“我不要!”
他们在那里生活了那么久,那么多人都把他们当作兄妹看待。
她要怎么面对别人,怎么在那里生活?
她只能在他不设防的前提下成功一次,不可能有第二次。
可发现他的意图时已经晚了,他早有准备,车门锁着,顾袅发现车已经开往机场的方向,浑身一下脱了力。
她根本没得选。
她深吸一口气,声线微颤,轻声喃喃道:“顾宴朝,我后悔了....”
后悔救他,后悔把他带回家里,这样就不会有今天纠缠不清的一切。
男人眸色漆沉,听懂了她没说完的话。
他抬手将人重新拉入怀中,“后悔也晚了。”
为了逼她回来,他已经用尽了手段,做遍了无耻的事,他慢慢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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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穿破云层缓缓降落,热带雨林的景观透过舷窗看得更加清晰。
机组人员解开安全带走到卧室外,停住脚步,先确认了里面并没有想象中的让人面红心跳的声响,随后才敢恭敬出声。
“顾先生,飞机大约还有十五分钟降落....”
房间里没有回应,私人飞机上的卧室与普通卧室并没有什么区别,光线被他调暗了,早已经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
宽大的kingsize床上,被子凌乱堆在一旁,男人的肩背宽阔,线条流畅,完全遮挡住身下纤瘦娇小的身形,冷白的背上布着几道蜿蜒的疤痕,透着几分野性。
浅粉色的绸缎睡裙褪至腰腹,微凉的薄唇移开那里,还在缓缓往下。
察觉到他的意图,顾袅不觉咬紧唇,伸手去拦他,他就没再动了。
那阵粗重的气息离开,她蓦地松下一口气,全身也像是被汗水打湿了,布料湿哒哒地黏在那里,让她下意识动了动双腿。
明明他没做什么,她就已经这样....到底是他的技巧太丰富,还是她的问题?
这点细微的动作也他察觉了,听见他嗓音喑哑问:“现在舒服了?”
顾袅耳根一麻,当然不可能回答这种问题,冷着脸推开他,扯过被子将自己裹住,背过身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这是把他当成工具,用完就扔。
当然更不可能让他碰,连用手帮他都不愿意。
顾宴朝目光一沉,从床上起来,视线忽然盯了她一会儿。
下一刻,他的手伸进被子里,动作干脆利落,那块可怜的布料被他抬手扯了下来,顾袅没有任何防备,下意识低呼一声。
她错愕转过头,就看见布料已经落在他骨节分明的手里,湿透了的白色蕾丝缠在他的长指上,晶莹的,看得人面红耳赤。
男人在她面前彻底没有任何收敛,眼角眉梢里都是十年前在燕城时的流氓匪气,她下意识看怔住。
视线直直对上,他扬了扬眉梢,神色坦荡:“让我这样出去见人?”
顾袅一愣,余光下意识瞥去,很快视线就像是被烫到了。
还剩十五分钟落地,他只能自己速战速决。
这么短的时间,没有辅助的东西怎么行。
吸进肺部的氧气似乎更滚烫,顾袅不说话了,耳根一阵阵发热,背过身将被子拉上去,不再面对他。
随便他怎么样,和她又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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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不知等待了多久,身
穿黑色燕尾服的老管家看见了从飞机上下来的男人。
他恭敬弯腰:“顾先生请。”
别墅一楼,一个年轻男人站在玻璃窗前,正注视外面不远处灯火通明的停机坪。
直到听见脚步声,他也转过身来。
约莫只有二十出头的年纪,棕短卷发,浅蓝色的瞳仁,五官立体而俊美,笑起来有两个浅浅的梨涡,看上去十分无害。
季驰唇边含笑,目光先是在顾宴朝身上打量了一圈,衬衫凌乱束在皮带里,眉头蹙在一起。
很快得出四个字的结论,欲求不满。
他开口道:“黎黍给的消息是真的。有人在背后做手脚,赌场不会建在桑迪亚。你打算怎么办?”
男人薄唇扯动,眼底森冷一片:“还不起就想办法,我又不是做慈善的。”
季驰投来赞同的目光,并不意外他的回答:“我也是这样想的,那就这么做吧。回头记得捐点钱让他们建几所学校。”
听懂了二人的对话,一旁等候侍奉的秘书心里一惊。
市政府无力偿还债券,为了还给他们钱,就会被迫启动城市紧缩政策,政府会提高税收,降低社会补贴,以便节省开支,进而可能会导致犯罪率和贫困率一同上升。
他们是在耶鲁大学的骷髅会里认识的,一个曾经是美国背后最大的财阀家族私生子,现在是继承人,另一个是全美收益最高的基金老板。
时常在一起合谋一些对政治和经济不利的事,在这个弱肉强食的世界里,像帝王般主宰别人的生死,决定了一座城市的命运。
纵然可怜,平民的生死又和他们有什么关系?
季驰的视线敏锐注意到男人手上的腕表,什么时候在他身上见过这种便宜东西。
“怎么不让你妹妹下来?我和她还没见过面。”
见他沉默不语,季驰了然,不急不缓地开口提醒:“你这样把人绑在身边,就不怕她哪天再给你下一次药?你这手可只剩一条了,悠着点。”
割腕都没能留下人,还给自己落了个旧伤,狩猎时连重些的枪都拿不起来。
回去一趟损失惨重,搭了多少钱,才把人带了回来。
明明在名利场上那么杀伐果断的一个人,偏偏要抓着一个女人不放。
“强硬不是办法,女人不吃这套。她们吃软不吃硬,你得让她心疼才行。”
男人眼眸微眯起:“你不是一样把你小姨关在这?”
季驰也不怒,笑着说:“情况不同,她是自愿的。”
“她老公在你手里。”
“那也算她自愿。”
他们的生存法则里,是掠夺和占有一些本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旁人的痛苦并不在他们的考量范围之内。
一个是妹妹,一个自己的小姨。
听着两人对话,秘书在旁暗吸一口气,埋下头去。
邵应等在外面,见他出来,顿了顿,还是开口道:“她不吃饭。”
闻言,男人脚步一顿,面容忽而阴沉得骇人。
上一次看见他脸上出现类似的神情,是顾袅走之后。
顾袅离开的前一晚,顾宴朝正在和哈佛校长共进晚餐,签订了捐赠协议。确保无论发生任何情况,顾袅都会收到录取。
游艇,那一年能够定做的最大尺寸,一座价值将近一亿美金的钻石皇冠,她的成人礼。
甚至,还有一枚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