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沛
豪车开到楼下,美女主动献吻,没想过就这么被狗仔拍下。
可事情已经发生,无法挽回。
闻祈喉咙发紧地解释:“那是个误会,我只是送那个女星一程,没想到会被狗仔拍下。”
他犹豫了下,继续说:“沈棠也知道这件事,她性格温柔,识大体,我一直都很喜欢她的,绝对不会出轨。”
满室茶香,水汽氤氲,檐角最后一滴雨落下,引得窗边花枝轻颤。
室内气氛却不轻松。
男人喉间溢出一声笑,“是么。”
“这样说来,倒是我狭隘了。”
花厅光影明明暗暗,闻鹤之面上笑纹淡到极致,不达眼底,似乎隐隐透出不悦。
闻祈察觉失言,当即认错,“没有,九叔我不是这个意思。”
闻老爷适时出来圆场,呵呵一笑:“都过去了,还提什么。你这个做长辈的,也别总抓着小辈错处不放。”
他把老黄历递给闻鹤之,“挑挑看。”
闻鹤之接过,象征性地翻了几页。一派兴致不浓的样子。
闻老爷子拿他没办法,主动问,“我看九月初六是个好日子,宜嫁娶、结婚姻、进人口。”
“再往后些,就是十二月初八
。虽然也是个好日子,但和九月初六相比还是略次了点。老九,你怎么看?”
光影和翳处,男人侧影温雅斯文,手腕骨骼清瘦,长指微屈在茶案上轻点两下,似在思忖。
他的目光落在被标出来的日期上,眼底蓄满无尽暗色,面上却端的一派冷静自持。
九月初六,的确是个好日子。
短暂沉默过后。
闻鹤之语调平和:“就九月初六吧,日子不错。”
“那就暂时先订九月初六。”
闻老爷子满意笑了两声,最终在纸上写下这个日子。
准备改日送到沈家,一同商议订婚事宜。
末了还不忘叮嘱两句:“知道你平时工作忙,但那天毕竟小祈的大日子,你做叔叔的可不能缺席。”
茶水断了又重新被续上。
闻鹤之唇角轻勾,“嗯,一定到。”
-
闻沈两家定下订婚日期后,商议在七月初闻祈生日宴上,召集记者开发布会,将这场联姻盛世正式登报。
夜会女明星的绯闻被轻轻揭过去,在两家的有意撮合下,闻祈和沈棠俩人的关系也重新破冰。
闻祈为了赔罪,特地托人从欧洲秀场直接买下一条某奢牌的高定礼裙送给她。
沈棠忙的都没有时间试穿。
转正在即,她急需做一个拿的出手的漂亮案子,忙的恨不得每天搬个睡袋睡办公室。
“和棠棠做同事实在是太有压力了。”Linda一边感慨,一边收拾桌面,“快十点了,真不准备走?”
整栋大楼,除了他们这间办公室,就只剩下午夜新闻那层演播厅还亮着灯。
沈棠眉稍没松,抿了口咖啡,“你先走吧,我明天请假,得把手头事处理完再走。”
Linda说:“那你晚上回去注意安全啊。”
“好的。”
感应门开开合合,高跟鞋的声音逐渐远去,办公室里彻底只剩下沈棠一个人。
又写了会儿稿子,眼角酸涩。
她站起身,小幅度活动肩颈,目光落在早先堆在桌面的废稿上,将它们一次性全部收集起来扔进碎纸机里。
碎纸机“嗡嗡嗡”的工作声响起。
沈棠一直紧绷了很久的思绪得到短暂的放松。
她拿起手机给沈默山发消息,说晚上加班可能得晚点回来。
可能是临近婚期的缘故,沈默山最近好说话的很,还假模假式让她晚上回来注意安全。
长睫轻敛下眼底讥讽,沈棠坐回电脑前准备退出页面,手机却自动弹出一条推送。
舒然的猫:【去巴黎看秀啦,收到某人送的裙子!很喜欢。[图片]】
鬼使神差地,沈棠点进去。
社交平台会根据号码共同好友等推送可能认识的人,在明晃晃的昵称和主页数不清的自拍美照中,账号的主人并不难猜。
沈棠视线落在她最新博文的那张图片上,顿了两秒。
粉白色开叉长裙,铺满碎钻点缀腰间,像银河倾泻般,低调中透着股不可忽视的奢糜。和闻祈送给她的那条一模一样。
这个某人,在舒然的猫的账号里出现的频率很高,沈棠目光在其中一张照片定格住。
是在巴黎的街头,下着大雨,年轻清俊的男人姿态卑微地抱着花站在楼下,也不打伞,任由雨水淋湿黑发。
舒然的猫配文是:【一句生气了,某人连夜飞国际航班过来。有点心软怎么办?】
有一瞬间的失语,情绪几经转变,沈棠最后竟笑出声。
她笑过后,视线划过书签里夹着的计划表,又瞬间觉得很悲凉。
冷静将照片和博文一一截图。
脱离沈家不容易,嫁给闻祈更不是良配。
进退两难,做人软成沈棠这的包子样,她这会儿倒是真心挺希望,闻祈能够为了秦舒然主动退婚的。
沈棠熬夜赶稿子到三点没睡好,第二天起来,花了好长时间才勉强遮掉眼下乌青。
闻祈生日,不止一次地暗示过希望她穿那件礼服。
沈棠指尖划过衣柜,片刻停留过后,还是选择了边上一条浅绿色长裙。
无他,她不想成为别人的影子。
闻祈这次生日宴办的排场极大,因为要宣布婚约,还特地请来了很多媒体。
今夜沈家一家都出席,沈时樱一身某奢牌限定高定,珠光宝气,耀武扬威。
沈棠坐在后座,敛眉乖顺,充耳不闻。
沈时樱见她不理自己,反而更加得寸进尺。
倒是边上沈母纪含香被吵得头疼,捏了捏太阳穴,不耐道:“行了小樱。出门在外,莫要失了礼仪涵养。”
沈时樱像被掐了声带一样,瞬间安静。
车里终于清净下来。
沈棠低头,查看闻祈刚刚发来的消息。
闻祈:【棠棠,到了说一声,我来门口迎你。】
沈棠:【好。】
湿咸海风和夜晚闷热气对冲,白加道上各类豪车轰然驶过,云层低得透出蓝紫色光晕。
前方道闸森然垂落,安保人员拿着对讲机在有序疏通车流。
沈棠发消息给闻祈。
没多久,灯火辉映的入口处便站了个高瘦人影,认出沈家车牌,挥了挥手。
纪含香笑说:“小祈来迎我们了呢。”
话间足见满意与重视。
沈棠手指蜷缩,顺着她的视线看去,闻祈今天罕见穿了身白色燕尾服,领口温莎结透出难得的正式,拿着手机,似乎在给谁发消息。
红毯铺得好长,沈棠下车,一身浅绿在衣香鬓影中尤为抓眼,肩背挺直。她不是浓颜,胜在骨相出挑,弯眉红唇却更显气质清冷纯净,像一道怎么也压不弯的青竹。
引得现场不少人侧目。
沈时樱站在她身后,以为都在看自己,是以昂首挺胸更加自信,像只斗胜了的天鹅。
夜色昏昧,闻祈一眼看到沈棠,愣了下,抬指摁灭手机,走过来。
他的第一句话就是:“怎么没穿我送给你的礼服?”
质问的语气。
沈棠将准备好的礼物递过去,随口诌了个理由,“腰身尺寸有些大了,来不及改。”
闻祈盯着她,似要从她的脸上看出说谎的痕迹。
可沈棠从始至终,神色坦然。
她甚至眨了眨眼,问:“那条裙子,是有什么寓意吗?”
闻祈噎了噎,她是懂如何一本正经气人的。
但现场不少媒体,作为主角,两个人在哪都是焦点。
闻祈上次被九叔敲打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他不敢在这个时候闹出不合,让媒体大肆做文章。
他低呼了口气,反手牵住沈棠的手,十指紧扣,主动低头。
“是我不好,没提前问你尺寸。”
有媒体的镜头扫过来,镁光灯刺亮。
沈棠揭过话题,“先进去吧。”
闻家老爷子祖籍徽州,所以祖宅的建筑风格偏中式徽派,落地五千公尺,一路水榭楼阁,粉墙黛瓦,仿若置身中式园林。
长孙生日宴,甚至高调得连长廊都铺上了暗绒红毯。
沈棠和闻祈刚进去,围在外面的人群就引发一阵不小轰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