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纯情/不纯情先生 第20章

作者:临渊鱼儿 标签: 甜文 现代言情

图什么?

为财,还是为色?

如果是为后者,那她还挺有眼光的。

许远航抬头再看向歪脖子树上的伤口,深眸如墨色翻涌,他倒要看看,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当晚,他就让大壮帮忙去看网吧,自己关了屋里的灯,守在小厨房里。

然而那个人直到午夜都没有出现。

许远航什么都不多,就是耐心多,多到泛滥成灾了。

终于,在第三晚,被他等到了。

那女生是从墙外的富人区过来的,她穿着黑色风衣和紧身运动裤,翻墙经验丰富,从那边上墙到踏着歪脖子树落地,动作一气呵成,而且身姿曼妙,翻墙比跳舞还美,更重要的是,她还长着一张他一点都不陌生的脸。

清丽又带着淡漠疏离的脸。

迟、芸、帆。

许远航简直要第二次为她鼓掌,可是又想起他们先前的对话——

“你就不担心我把刚刚的事说出去?”

“你觉得会有人相信吗?”

前车之鉴,他一点点地把想鼓掌的冲动忍了下去。

不会有人相信吗?

许远航望着那道渐渐远去的身影,眸底涌现意味深长的笑意,抬手轻抚唇角,如果……他有图有真相呢?

不急,慢慢来,来日方长。

他有的是耐心。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尽最大可能地清晰记录翻墙过程,许远航还特地让大壮去找人借了专业的摄像机,大壮手脚很快,当天下午就把摄像机扛来了,喘着粗气问:“远哥你要这玩意做啥?”

许远航神秘地笑了笑:“守株待兔。”

大壮好歹也是从九年义务教育中跌摸滚爬过来的,不至于没听过守株待兔的典故,但他理解的也就是字面意思:“啊,我们南巷这地儿还有野兔出没呢?”

“有啊,怎么没有?”许远航摆弄着摄像机,笑意更深,“表面看着是挺乖,实际野得很,不仅会翻墙爬树,气急了估计还会咬人呢。”

大壮哪里听得出他在指桑骂槐呢,提醒说:“那远哥你可得小心点,别兔子肉吃不成,反倒被它咬了。”

“放心。”许远航颇为自信道,“我自有办法制住她。”

“嗯。”

大壮又问:“远哥,这摄像机你懂咋弄不?”

许远航晃了晃手机:“正查着呢。”

大壮:“哦,那行,我先去网吧了。”

暮色降临,太阳彻底消失在天边,家家都开始飘出饭菜的香味。

天色擦黑,“一网情深”的蓝色灯牌也亮了起来,成为南巷一道独特又醒目的风景线。

许远航拖了把椅子,在小厨房里坐着等,等到明月高挂,小院子落着丝丝缕缕的银光,他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敲着膝盖,耐心等待着。

看来今晚运气不错,九点出头,他就听到外边传来了动静。

歪脖子树一阵颤动,迟芸帆跳下来,稳稳落地,只是她刚直起身,就听到轻微的“啪”一声,院子里的小灯亮了,一道影子悄无声息地从侧面靠近过来,她立刻做出防御姿态。

等来的却是一道含着低笑的男声:“迟同学,晚上好。”

接着,那颀长挺拔的身影从黑暗走出,出现在迟芸帆的视野中,许远航?她目光一凛,又看到了他斜后面,正对着自己这个方向的,正在运行中的摄像机……

迟芸帆在夜风中、橘色灯光下,傲然而立,神情没有什么变化,一双眼眸清冷如同寒星,和他的视线笔直相对。

许远航眉梢眼角的笑意都快赶得上这无边春色了,他心情荡漾,微扬起头,故意地,长长地发出了一声性感的低喘:“啊,今晚的月色真不错。”

作者有话要说: 歪脖子树立功了!远哥在继摸到老婆小细腰后,又成功把翻墙的她逮到了!把柄在手,你们说,要怎么要挟(惩罚)芸妹才好?

上章留言的都一个个墙咚并送红包啦,这章继续送,还附赠远哥性感迷人的低喘!

远哥出来营业啦!

许远航冷冷看过来:“呵。”我只喘给我老婆听。

注:守株待兔:用于批判那些不知变通,死守教条的思想方法。也可用于褒义,只要掌握了规律,在兔子必经之道上栽几棵树等兔子撞,也是可以的。以上来自百度百科。

☆、第十七章

第十七章

“啊,今晚的月色真不错。”

夜晚的凉风携着淡香,徐徐而来,吹得许远航身心舒畅,他懒懒散散地环住双臂,冲眼前的人挑了挑眉:“迟同学,你觉得呢?”

别看她面上淡定,估计想把他灭口的心都有了吧。

还没看过她生气的样子呢,许远航觉得新鲜又刺激。

他脸上那嘚瑟又欠揍的表情一丝不落地进了迟芸帆眼中,异常扎眼,汉字文化博大精深,可她就是找不到准确的词来定义这个人,他总是带给她各种各样的意外,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想过冲上前去,趁他不注意,先把他撂倒再说,然而冲动过后,她意识到解决问题的关键不在于解决他,而是……

拍下她翻墙过程的摄像机。

解决了主要矛盾,次要矛盾就没什么重要的了。

别看许远航神情散漫,其实全副心神都放在迟芸帆身上,自然捕捉到了她的余光,还有她唇边一闪而逝的笑意,他脑中不禁警铃大作。

她想做什么?

迟芸帆以行动告诉了他答案,她忽然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过来,电光火石间,许远航明白了她的意图,所幸占据着位置优势,他长腿一跨,眼疾手快地挡在了摄像机前,她伸出去的手来不及收,直接按上了他胸口。

他胸膛微震,心脏也跟着一颤。

她迅速收回了手。

“怎么?”许远航舔了舔唇,先发制人,“抢不过就占我便宜?”

他之前占她的便宜占得还少了?

厚颜无耻,卑鄙狡诈。

迟芸帆轻咬贝齿,眸底漫开一层薄薄的怒色,她冷冷地问:“你想怎么样?”

她生起气来,整个人就显得清灵生动多了,姣好的面容在橘色灯光下美得不可思议。

费尽千辛万苦才终于把主动权掌握在手里,许远航当然不会轻易作罢,但他也懂得见好就收,细水才能长流的道理,许氏家训有言,豆腐要慢慢磨才鲜嫩,急了的兔子也要耐心驯养才会变乖。

他微抬下巴:“你这是要去哪儿,带上我一起呗。”

他以为迟芸帆要犹豫,没想到她这次倒是很痛快就答应了。

把柄在手,天下我有。

许远航把摄像机搬进屋子,想了想觉得不安全,又搬到卧室,特意锁了门,钥匙收好:“走吧。”

迟芸帆走在前面,许远航跟在后面,看她一身夜行劲装,猜测她不是去夜跑就是去练习打人技巧,但她向来不按套路出牌,他也不打算问,毕竟未知就意味着刺激。

经过“一网情深”网吧时,许远航看到大壮正站在门口的烧烤架后,嘴里咬着烟,两只手抓着调料罐往下撒辣椒粉,白烟弥漫,他的脸看不清楚,昏暗的灯光把他的影子印刷在地上,两只野猫趴在他影子里吃客人吃剩的骨头,脑袋你蹭我,我蹭你。

除了蓝色灯牌,那抹猩红的光是唯一显眼的颜色。

许远航收回视线,和迟芸帆从小巷出去,两人沿着主路走,时而一前一后,时而并肩。

身侧,灯河璀璨,车水马龙,他们从繁华的市中心走到近郊区,一直走到了海边。

许远航按亮手机屏幕,看了看时间,不多不少,一共走了一个半小时。

体力不错,走了这么远,也不见丝毫疲态。

只是,她把他带来这么偏远的地方,到底想做什么?

谁知,迟芸帆只是在一块礁石旁边的沙滩坐下,望着海面发呆,仿佛自动和外界隔开,只沉浸在一个人的世界里。

左侧,是满城辉煌耀眼的灯火,高楼大厦林立,连无意闯入的风都在追名逐利,遥远又热闹。

右侧,是她,神情安安静静的,犹如一座精致的木雕。

许远航也在她旁边坐下。

今晚天气晴朗,月光很好,满月,明亮皎洁,清辉如许,柔柔洒落。

天上一轮月,海上一轮月。

天上月是圆的,海上月是碎的。

海浪从很远的地方一波波涌来,搅碎了海面月光,涌上沙滩时被截住,泛起晶莹的浪花,海浪声似欢喜,又似呜咽,一声声地往耳朵里流。

空气里夹杂着淡淡的腥咸,说不上好闻,但也不难闻。

许远航也看向海面,入夜后的海,深沉又神秘,一眼望不到头,海的那边是什么?她又在……看什么?

海风呼啸着从他们中间穿过。

“砰”的一声,似乎有什么东西从高处落地,这不小的动静打断了迟芸帆的沉思,她回过神,左右张望。许远航把食指竖在唇心,用眼神示意她礁石后面,他们轻手轻脚地起身,只是还没靠近,那受惊的黑影就自己跳了出来。

那是一只灰色海鸟,大半个身子都被渔网紧密缠绕,歪着脖子,毫无生气,像一具枯萎的木乃伊。

迟芸帆刚伸出手去,它就惊恐地拍打着半边尚且自由的翅膀,单脚在沙滩上一蹦一跳,无助而绝望地发出悲鸣声。

许远航直接上前,轻易就把它捉住了。

大概知道没用,海鸟挣扎几下就不动了,在他手里瑟瑟发抖着。

迟芸帆蹲下身,听到他说:“你抱着它,我来。”

她的手轻按住海鸟的身体。

渔网密密麻麻地缠绕着它半边身子,因材质稳固,随着多次挣扎,渔网不停地渗入皮肤组织,导致羽毛脱落,从结痂的伤口看,它已经被渔网缠住很长一段时间了。

最严重的是,它的脖子被渔网缠得变形了,随着时间推移,它很可能会窒息而死。

许远航手上没有刀具,只能徒手解,渔网缠得乱七八糟,有些几乎都和肉粘在一起,要解开不是一件简单的事,他先安抚性地摸了摸海鸟的头,然后才开始极尽耐心地对付复杂的渔网线。

不受控制地,迟芸帆的视线落在了他身上。

以往总吊儿郎当没个正形的人,此时,正单膝跪在她身侧,微抿着薄唇,侧脸认真又专注,他的动作利落,修长手指灵活翻转,她眨了眨眼,难以置信居然会在许远航脸上,看到一种叫温柔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