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瑾余
吴女士冷笑一声,把刚才宴非白扔在桌上的厚书放在那女佣头上:“顶好,千万别让书落下来。”
又吩咐门外的女佣去端热水过来,随时准备给她手里的咖啡加热。
女佣听得脸色惨白,怨毒的看着吴女士,吴女士很淡定:“早点交待是谁派你来的,目的是什么,说不定还能保住这双手。”
女佣猛地瞪着吴女士,眼珠子惊惶的转了一圈,她被发现了!?什么时候的事?
吴女士端着热水倒进女佣手中的杯子,新一轮的热烫得女佣再也支撑不住。
一把将杯子扔在地上,头上的书也被砸落,她慌忙把双手送到嘴边吹气,企图缓解一下手上的疼痛。
“来人,重新端一杯热咖啡过来。”吴女士冷笑着吩咐。
女佣猛烈的摇头:“不不,不要,我说,我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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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房间有女人小声的呻.吟声,断断续续,极为痛苦。
灯打开,暗室亮如白昼,南宫旋难受的闭上眼,可她怎么能把眼睛闭上呢?她得用力把宴非白的模样刻进脑海,她必须要记住他,终有一天她会为今日的屈辱报仇!
所以她忍耐着强光的照射猛然睁开眼,与面前这个冷漠的男人对视上。
南宫旋被那双阴冷的眸子看得一怔,那样的眼神就好像这几天来爬在她身上的蛇虫鼠蚁一般让她难受。
她想退缩,然而自尊心不容许,她愤恨的用手拍打玻璃,用尽所有的力气怒吼:“宴非白!你放我出去!”
这画面实在算不得好,她整个人被装在一个巨大的玻璃缸里,而她的四周都是花花绿绿,五颜六色的虫子或是蛇。
她被折磨,被攀咬,与这些畜牲同吃同住同睡,还要忍受它们在自己的身上爬开爬去。
南宫旋害怕极了,她甚至想去死,可是进了宴非白的地盘,她才知道原来死是最痛快的。
他不会轻易让你如愿以偿,这个男人喜欢让人生不如死,他恶劣如斯,变态得令人发指!
南宫旋在发抖,又有小东西爬进她的衣服了,她尖叫着去抓,却又被咬一口。她全身发麻,只能任人宰割,宴非白的人不会让她死,哪怕被咬,他们也会在第一时间给她注射解药,她会活着,永无止境的享受这份得来不易的痛苦。
南宫旋瘫在玻璃缸里,任凭身上爬满各种各样的生物,她已经无力再去挣扎了,虚弱的看着他问:“你到底……到底想怎么样?”
宴非白欣赏着南宫旋的丑态,慢慢勾起唇:“我要你一辈子都这么活着,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南宫旋呆如木鸡的瞪着他,颤抖的爬起来拍打玻璃:“你疯了,你这个疯子!你不得好死!唐晚怎么会跟你这样的变态在一起?你等着吧宴非白,等她知道你所有的事,知道你不堪的过去,你觉得她还会和你在一起吗?”
她看见宴非白的神色果然变了,有一抹恐慌在他眸中一闪而逝。
南宫旋得逞的狂笑,疯狂的睁大眼:“等她知道以后,她会和所有人一样嫌弃你!她会把你当做恶魔远离你。你就是个被诅咒的人!连你亲生父母都不待见你,更别提一个女人!你简直痴心妄想,你痴心妄想得到一个女人的爱!哈哈哈哈,你好可怜!你才是世界上最可怜的人!”
“不会!”宴非白呼吸骤乱,眸中全是惊慌失措,用力的抓紧轮椅:“她不会,她不会离开我!”
“会!她会!”南宫旋瞪大眼看着他。
她知道这个男人被刺激到了,心里感觉无比痛快,哪怕宴非白再怎么冷漠无情,可他所有的爱都给了唐晚,他无法接受唐晚离开自己,也无法接受唐晚会和其他人一样嫌弃他。
他深爱着她,甘愿为他沉沦,甘愿把自己的所有情绪都交给她掌控,如果真有那一天发生,他将会彻彻底底的变成一个疯子。
不得不说,南宫旋拿捏到了宴非白的软肋,她乘胜追击的刺激他:“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是永恒的,就连你的亲生父母都能抛弃你,唐晚那样美丽夺目的女人,她那样高高在上的存在,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
绝对不会多看你一眼!这句话像炸雷一般轰隆的劈在宴非白身上,他的体温逐渐变凉,咽喉像被死神捏住,他剧烈喘息却吸不到一丝氧气,他像掉进一个冰窟,只能颤抖和彷徨。
是吗?是这样吗?
他的晚晚终有一天也会离他远去,然后带走他的爱,他的光明,他的温暖。
他又会变成那个一无所有的人,像这十年的每个夜晚那样,辗转难眠,心痛至死吗?
南宫旋兴奋的看着宴非白,他这个样子她是见过的,无疑是发病了!
她一下子来了力气,扒拉着玻璃窗想要看清楚他的惨状。
罗管家慌乱的推着宴非白的轮椅想要带他回去吃药,宴非白用力控制住颤抖的身体,从喉咙里挤出一句阴狠的话:“喂她吃。”
南宫旋睁大眼,吃什么?
罗管家推着宴非白的轮椅快速离去,而暗室里的保镖戴着特制防毒手套和面罩,从玻璃缸里随手抓一把毒虫,拧住南宫旋的头发迫使她张开嘴,然后把毒虫塞进她嘴里……
暗室外面,痛苦的尖叫声响起,像是幽冥地狱一般凄凉怨毒。
……
宴非白被送回房间,骆庭和葛御已经等候在里面,骆庭把药递给他,他却一把挥开,他吃这些鬼东西有什么用?如果注定唐晚要离开他,他宁愿现在就去死。
他把所有人轰出去,一个人呆在房间里与心病抗衡。
直到半个小时后,他的身体还在剧烈颤抖,整个身体如坠冰窟。
没有药物的缓解,只会让他越来越痛苦。
不知道是多久之后,门外有敲门声响起。
宴非白恼恨的拿起桌上的东西,用尽力气砸在那道门上:“滚!都滚开!”
他不需要可怜,不需要同情。
然而门忽然就被推开,一阵很急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传来,他还没来得及发怒,就被一个温软的身体抱住,熟悉的茉莉花香让男人猛然愣住。
是唐晚。
他很快把她推开,慌乱的挡住自己:“别,别看我,不要吓到你。”
他想,只要唐晚不知道,只要她别看,她就还会陪在自己身边的,她会一直陪在自己身边的。
昔日冷漠高高在上的男人,现在为了躲避心爱女人的目光,懦弱的把头缩在双臂里。
唐晚忍住鼻尖的酸意,握住他的手腕,感觉到男人的身体猛地一僵。
她扑进他怀中,用力搂住他脖子,把自己的脸贴在他冰凉的侧脸上,试图融化他,试图温暖他。
姑娘温柔的声音笃定说道:“宴非白,我永远不会离开你的,你要相信我。”
这是一句很简单的话,甚至于每个字都很平凡,可是它却有一种奇异得让人安心的力量。
宴非白回过神,急切的抱住她:“我相信你。”
……
直到日落西山,直到夜色阑珊,窗外庄园的路灯亮起,唐晚在宴非白的怀里睡着,他依旧紧紧的盯着她恬静的脸。
姑娘的眼睫还有些湿润,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眼角滚出一颗热泪,宴非白连忙伸手接住,心疼的摸摸她的脸,赶紧拢紧怀抱,嘴唇摩挲她的脸颊:“乖,不哭,我在这儿。”
姑娘似有所感的扁起嘴,好像很委屈,宴非白急了,忙在她耳边轻轻哄:“晚晚,醒过来,我在梦外。”
像有一股力量在拉扯她。
唐晚慢悠悠睁开眼,朦胧的光线里是宴非白担忧心疼的脸。
她突然放声大哭,吓得宴非白手脚慌乱的抱紧她:“怎么了?做噩梦了吗?不怕。”他拍拍她的背,看她哭得有些抽噎的模样,心疼得不行。
唐晚控诉的看着他:“我梦见你不要我了。”
她眼里又滚出一双热泪,烫在他心里最煎熬的地方,宴非白急切的亲她:“不会,我怎么舍得不要你,别哭了,好不好?”
他沙哑的嗓音也有些哽咽了,唐晚点点头,擦干眼泪抱着他:“我饿了。”
“我马上让人送吃的来。”
“你陪我吗?”
宴非白点头:“我陪你,你想做什么我都陪着你。”
窗外夜空星星点点,安静的路灯下偶尔有一两只飞蛾扑过。
清凉的风从窗口吹进房间里,她吃过饭后,又被宴非白哄着睡着了。
这次一夜安好,梦里他也没再离开。
第26章 樱花草
宴非白守着唐晚安睡, 小心的给她盖好被子后推着轮椅出门。
吴女士和罗管家早就等在门外, 见到先生出来,吴女士立刻把今天女佣的事禀报:“问清楚了,那个女佣是宴家派来的人,和南宫小姐一起混进庄园的, 而且不止她,听说还有十几个, 我和罗管家这几天会密切关注, 抓住这些人送走, 绝不让先生伤神。”
宴非白脸上并没有什么情绪, 淡声问:“那杯咖啡?”
吴女士赶忙回答:“那杯咖啡里有药物, 是能让先生的身体日渐衰竭的东西。”
走廊的灯光有些昏暗,宴非白半边脸落在阴影里, 有些阴沉冷郁, 他摸摸手上的玉扳指,笑着说:“所以,他们前脚让南宫旋找机会怀孕, 后脚就准备要我死。”
罗管家和吴女士低着头, 只听到安静的走廊里响起一声极浅的冷笑:“宴珏打的好主意, 不知道我父亲母亲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
犹豫再三,罗管家忐忑的开口:“老先生和太太毕竟是您的父母, 应该不会……”
宴非白的眼神落在罗管家身上,罗管家立刻闭紧嘴巴,心头直跳。
宴家是望族, 亲情淡漠,主系和旁支家族的子女都在拼命的往上爬,宴珏是这一辈中除宴非白最优秀的人,对宴家家主的位置虎视眈眈,能得到这个位置就能接近最大的利益和权势,不怪他处心积虑要对付宴非白。
不过,宴非白从来不把他放在心上,似乎是觉得自己出来的时间太长了,她怕唐晚找不到自己会哭,语气更冷了一些:“那女佣呢?”
“已经送回英国宴家了。”
“嗯。”他推着轮椅转身:“让人好好盯着那边。”
罗管家和吴女士无声的鞠躬离去,宴非白小心的回到卧室。
唐晚还在睡着,瘦瘦小小的身体窝在宽大的床上,睡得很乖巧,宴非白温柔的拿起她的手握在掌心。
男人俯身,极为呵护的把她连同薄被把抱进怀里,手掌拍在她后背,睡梦中的姑娘好像知道抱她的人是谁,双手环着他的腰身,脸蛋在他胸膛轻轻蹭着,令人爱怜。
宴非白亲吻她的额角,柔声哄道:“真乖。”
他的神情无比温柔,语气温存的在她耳边低语:“你放心,我绝不会让那些拆散我们的人好过。”
如果房间里有第三个人,一定会被宴非白那阴森诡异的眼神吓一跳,可他却将这句恶毒的话当成最美的情话说给她听。
他要给她编造一个最华丽的笼子,再也不让她飞出去。
即使有唐晚的保证,即使她说绝不会离开他,可他还是患得患失,他承认自己害怕极了。
那怎么办呢?
他眯起眼睛描摹她的眉眼,低声说:“只有将你囚禁起来,我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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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视剧杀青后的一周,后期制作与宣传也在紧锣密鼓的进行,晨骄影视秉持着和樊客影视的合作关系,最近拿到的几个大制作都交给唐晚负责,一时间风浪再起,唐晚的名字好几次登上热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