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意知
不过按照医生说的,他也差不多快醒了。
杜茗拿了一本书认真看了起来。
半个小时候后,景休缓缓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天花板,眼珠转了转看向杜茗,更加疑惑了。
“我在……这里是?”景休声音还是很沙哑,杜茗连忙给他倒了一杯温水。
景休喝了水滋润了一下嗓子,声音终于正常了一些。
杜茗一边打开食盒一边说:“是医院哦。真不好意思啊,你那么不想来医院,我还是把你拖过来。”
景休噎了一下,其实是听出了杜茗语气中的挖苦。
她这种好像冷嘲热讽的语气,真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不过她说的他那么不想来医院……他做了什么吗?
“不过你真该感谢我。毕竟如果再迟一小会,你就要烧成傻子了。”杜茗拿出一个碗,装了一些白粥,“吃一点吧,很清淡的白粥和一些青菜,暖暖胃。”
景休接过碗,盯着冒着热气的白粥,“很抱歉,我可能是因为烧的有点迷糊了,有些事情不记得了。”
杜茗看他的表情好像不是在说假话,她突然起了逗弄之心,十分沮丧地说问:“真的都不记得了吗?”
“不……不记得了。”景休弱弱地说,心里开始犯嘀咕,他是做了什么事情,让她突然之间这么沮丧?
“你说过什么话,你也都不记得了吗?那些话也都不作数了吗?”杜茗用更加难过悲伤的语气质问道。
景休更加疑惑了,她怎么一副他辜负了她的表情?他到底是说了什么?什么话作不作数??
虽然他其实心里确实对杜茗有那种心思,但是也不至于在发烧的时候做一些不该做的事情,说一些不该说的话吧?
“我、我说了什么?”景休呐呐的问。
杜茗羞愤的捂着脸,“那么肉麻的话,我才不会复述出来呢。那你都记住了吗?”
景休更惊讶了,肉麻的话??
“我就记得,你给我打了电话,然后我就去画室,然后就后面的事情都不记得了。”是的,他的最后的记忆里甚至都没有见到杜茗。
还当杜茗根本就没有过来找他呢。
谁知道一觉醒来,自己就在医院里,而杜茗就坐在自己的病床边上,还一副‘他是个负心汉’的表情。
景休现在颇有一种自己喝醉酒断片了之后,一觉醒来,不记得自己都做了什么的感觉。
“你可是紧紧的拉着我的手,死活也不愿意松开,还说要跟我永远在一起呢。”杜茗脸颊微红很不好意思地说,“还说非我不要,如果要给你打针,一定要让我给你打才不会哭出来。”
景休满头黑线,端着碗的手都抖了一下,“我真的说了吗?”
他竟然做了这么丢脸的事情吗??
杜茗看他一脸忐忑,羞愤欲死的样子,扑哧一声哈哈大笑,“骗到你了!”
景休呆若木鸡地看着她,满头的问号。
“傻了吗?”杜茗恢复正经脸,解释道,“其实没有我说的那么夸张,不过你确实抱着我不肯撒手,医生们都是好不容易才把你拉开,拉开你之后,你就一直说我不要打针我不要打针,之类的吧。”
景休:……这个听起来更糟糕好吗。
杜茗在景休在消化自己做了丢人事情的时候,突然凑过去,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你就有这么离不开我吗?可是我看你平时的样子,一点都不像啊。”
景休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他不自然地别过脸,低声说:“我那个时候只是烧糊涂了。”
杜茗盯着他,呼了一下,“好吧,那快点喝点粥吧。我让人送过来的,还是温的,然后要吃点药,你还要再观察一下,以免复发。”
景休轻轻‘嗯’了一声,安静地喝粥,偶尔能听到杜茗看书翻页的声音。
她是真的就这么专注地做着自己的事情,就让他自己一个人好好吃东西,不干扰她。
但是她又很体贴,虽然刚才小小戏弄了他一下,不过他其实应该感谢她吧。
事后再问一下管家吧,他果然还是有点不安,总觉得自己做的事情不只是杜茗说的那样。
喝了粥又吃了药,景休靠在床头,又有点昏昏欲睡,趁着自己还能保持清醒,他找了个话题问杜茗:“你真的就这么把路子轩丢在车祸现场吗?”
杜茗还没把书放下,点点头,“是的哦。”
“你还真做的出来……他就没什么意见吗?有没有骂你?”景休又问。
如果路子轩骂了她,那他或许要做点什么才行。
“可能挺有意见的吧。”杜茗还是那副不在意的表情,语气也挺随便的,“他哀求我留下来,还说他不想理解,一点都不想理解之类的。真是令人发笑,他恐怕都忘了上次他是怎么做的。怎么好意思求我留下来。”
“啊,对了,我刚才去拿食盒的时候还在路上遇到他了。”杜茗窃笑道,“他那个亲爱的妹妹没有陪他,是路阿姨陪他来的,他还以为我是来给他送吃的呢。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景休点点头,看来她并没有让自己被路子轩欺负,那就好。
放心下来后,景休还没来得及回复,就睡着了。
杜茗看他居然靠着床头就睡着了,无奈地摇摇头,把正在看的书放下,起身搬了一下他的身体,让他睡的舒服一点。
这次睡一觉起来,应该就会好很多了。
杜茗不打算一直在这里守着,确认他吃过了药也吃了东西,就应该撤了。
跟路子轩那边彻底一刀两断之后,杜茗的生活恢复了平静,每天的活动多了一项去医院看望景休。
哦,还有应付家人的八卦,他们想知道她跟景休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已经在一起了,是谁先追的谁……
这些问题杜茗还真的回答不上来,毕竟她也说不清楚他们现在的关系,顶多可能就只能说是暧昧吧。
远远没有她家人脑补的那样,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更让杜茗无语的是,她爸妈竟然都已经越过她,跟景休的父母取得了联系,还成了朋友,除了没有表明他们真正的来意,跟景休的父母可谓是无话不谈了。
有一个现象让杜茗有点在意,她这些天都没有遇到路家人,她一直有点奇怪,直到五天后,她像往常一样来医院结果被关芝拦下了。
关芝的神色看起来不太好,像是好多天都没有休息好了。
“路阿姨?怎么了?”出于礼貌,杜茗问了一句。
关芝见她还愿意主动跟自己打招呼,就猛地上前抓住杜茗的手,恳求道:“茗茗,阿姨想请你帮帮忙,好不好?阿姨也知道这可能会有点为难你……”
杜茗皱眉盯着关芝的手,她抓的很紧,她掰不开,而且她还要提水果。
对长辈,她当然不能怼一句‘知道为难就别请我帮忙’之类的话。
她有点疏远客气地问:“您先说是什么事情吧。”
不说她怎么知道要答应还是拒绝。
她心里其实已经有预感了,八成是为了路子轩的事情。
关芝顿了一下,哀声叹气说道:“你可能也猜到了。是子轩的事情,他之前车祸不是送来医院了吗?但是他前几天突然一声不吭从出院逃回家里,似乎都不愿意接受治疗了。”
“他也拒绝包扎伤口,不给伤口涂药,就这么暴露着伤口,让伤口恶化溃烂。这样下去,他一定会感染的。茗茗,你帮我们劝劝他好不好?”关芝也只能在儿子没事的情况下还能保持冷静了。
现在儿子可能会把自己作死,她没办法坐视不管。
啧,哀求不管用,现在开始用苦肉计了?
杜茗最讨厌这种人,装可怜,用苦肉计去要挟别人,夺得同情。
怎么着?只要用了苦肉计,之前犯过的错就都可以一笔勾销了?
只要装的够可怜,就不用为以前的错承担任何责任,还可以得到原谅了?
“路阿姨,我跟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啊。”杜茗还是伸手用力抓开了关芝的手,“你找我也没有意义啊。”
“有的,茗茗,他现在肯定只听你的话。你帮我们劝劝他好不好?”关芝眼眶泛红,看杜茗想拒绝,就好像看到最后一丝希望被浇灭。
杜茗目光紧了紧,问道:“路阿姨,是路子轩让你过来的吗?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他说,你都不在乎他了,他又何必再在乎自己的身体如何,反正你也不心疼之类的……”关芝迟疑了一会,还是决定说实话。
杜茗点点头,“好的,我知道了,我答应你。”
关芝喜出望外,还以为她问这么多最后绝对会拒绝,没想到她竟然同意了。
“真的可以吗?那我可以跟在你身边吗?”关芝这样的说法就好像是在担心她反悔一样。
杜茗没什么意见,提着食盒去景休的病房。
景休休息了几天,身体已经好了很多,检查了之后才发现他的身体状况不太好,需要稍微调养一下,就多住了几天医院。
杜茗给他送了午饭过来,等他吃好了之后,才轻声说:“路子轩的母亲来找我了。”
景休没出声,不知道她跟自己说这个是想做什么。
“她说路子轩放任自己的伤口恶化,不愿意接受治疗,自暴自弃,希望我可以去劝说路子轩,说是路子轩现在应该只听得进我一个人的话了。”
“所以你答应了?”景休轻声问,他不想知道过程如何,他想知道她是不是答应了?
这也是他梦中的一个情节,他还以为杜茗前几天把路子轩抛在车祸现场之后,后面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了。
最后一个情节,也是路子轩彻底赢回杜茗芳心的一个环节。
路子轩使用了虐文男主追妻火葬场时最常用的办法,苦肉计。
如果杜茗答应了,她去到路子轩家里,看到为了她而颓废萎靡的路子轩后,就会心疼他,心软劝说他,在他的苦肉计要挟之下,又重新再给他一次机会。
所以杜茗答应还是不答应,区别很大。
杜茗不打算隐瞒景休,本来来跟景休说,也是不想让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嗯,看在路阿姨来恳求我的面子上,我会过去一趟。”杜茗很冷静地回道。
紧接着她就发现景休在自己给出了回复之后,就瞬间冷淡了很多,还邮票很恨铁不成钢。
这个反应对于她来说,倒是有些熟悉。
上次她假装跟路子轩复合,他看样子并不是不小心忘了看手机,其实确实是故意不回复她消息的。
要问她为什么会知道,当然是景休的管家告诉她的。
景休的这些反应,或许跟他以前说的那个不愿说的原因有关。
“哦,去吧。你自己的事情,又何必特地跟我说一声呢?”景休冷淡地问。
“因为我很好奇,你以前不是说过吗?你帮助我,其实是有原因的,我想知道那个原因。”杜茗很诚实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了。
其实她还想知道景休对自己是什么感情。
这一点就不能明说了。
景休轻呵了一声,“那就等你回来之后,我再告诉你吧。”
“一言为定!”杜茗得到他肯定的回复,一时间士气大涨,充满干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