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奈菲尔
“我先送你回去。”陈铮想,既然她来了,那么一定是看到柳媚。或许,一开始柳媚也在她算计之内,或许她高估了柳媚。
柳媚自嘲一笑,抿了下唇才启口:“你若这样,我会不安,真的,都是老同学了没必要这样,我打车回去就好。”
但陈铮怎会让她打车回去,一个怀孕快要临产的女子,若是出了什么事他铁定脱不了干系。然而,他也知道良心太好会惹麻烦,但他还是坚持原则。送柳媚回到家,第一时间拨乔楠号码,被告知对方不在服务区。又驱车到玫瑰园,明知她不可能再回来,还是抱着希望。但让他意外,乔楠坐在大门外睡着了。
不知怎么便生气来,她到底知不知道照顾自己?快步上前却只是弯下腰,脱下外套搭在她身上,动作轻柔。乔楠惊醒,见到放大的一张脸,一时间分不清是现实还是梦境。陈铮受住手,站直,冷静地看着她。
乔楠站起来,但因为坐久了脚麻木,站起来差点儿跌下,陈铮一把扶住她。乔楠仿佛是被蛰了一下,猛地往后退,陈铮这才发觉两人目前的关系尴尬,慢慢收回手,冷静地问:“今天你去找我?”
他这一问,乔楠似乎察觉自己的唐突,事已至此,她何须再去担心其他。想起那和谐的一幕,她的心还是一阵阵疼痛。她知道,自己爱这个男人,七年前无法自拔,七年后依旧忘不了,陈铮就是她的毒,也是她的药,可以救活她也可以一剑封喉。
“我落了东西在你那里,去了才记起没有带钥匙。”扯借口也是一套一套,很是镇定。
“可以给我打电话。”
“我想你应该在忙不好打搅。”
“楠楠,什么时候开始我们这么分生,别忘了,你还是我太太,我陈铮的女人。”
“我也没有忘,不过不久的将来一定不再是,你大可放心。”乔楠口气硬起来,别开脸,脸被风吹得生疼,身前的陈铮让她浑身不自在。这样的僵持,她不知自己能够强撑多久,依她的体力,根本就不是他对手。
许久,陈铮轻声问:“非要这样?楠楠,非要这样不可?”
“不然呢,你觉得我们还有必要演戏?你不嫌累可我累。当初也不是我非要嫁给你,别忘了,是你强娶了我,我都没有说半个不字。”
不知怎地,突然冲动来,上前一步,单手勾住她下颌,一字一字地说:“还以为你忘了,我说过只有我喊停你才有资格离开,想要摆脱我,我告诉你,就算我死了,你也还是我陈铮的太太。”
乔楠仿佛是受了惊吓,直愣愣地望着他,又一下想起什么,扬起手一巴掌甩过去,只闻声响,乔楠自己懵了,陈铮左脸顿时红了一片,他却不予理会,仿佛打的不是他。突然俯□,强行吻住她,在他的侵略下,乔楠只觉胃翻得厉害,心下却在想,他喝酒了?
陈铮紧紧地扣住她后脑勺,不许她离半分,吮着她的唇。乔楠意识过来拼命挣扎,喝了些酒的陈铮气血上涌,脑子不在清明,心中有一团无处纾解的烈火在焚烧他的理智。
只凭着感觉,将乔楠横抱起直往里去。
作者有话要说:抽某菲吧!
在强调一次:往下的情节,接受不了的 就不要在往下看了,可以跳结尾,看文是图个心情,若是因为这个闹心得不偿失!
最后,祝所有看文的同学心情愉快!(PS:看了添堵了,我也木有办法)
☆、爱过的残缺
一场耗费体力的撕扯平息后,陈铮也清醒过来,看着自己的暴行,他清楚等待他的判决是什么。他不知自己怎么了,为什么一而再失控。
“对不起,我不知道……”
乔楠冷静地答:“没关系,多一次和少一次有什么关系,结果都一样。”
也许,她的回答没有错,可听在陈铮耳里,偏偏变了味。或许做了亏心事,心便敏感来。“楠楠,我们好好谈一谈?”
“谈什么,谈过去还是谈现在。陈铮,你想怎么告诉我,或者你要编织怎样的借口,你觉得我会相信你么。”
“信不信在你,那些事我没有做。”
“没做?”乔楠冷笑,尾音拉得很长,意味就不一样了。
气氛一下子紧绷来,两人都不是善于解释的人,冗长的往事,他该怎么开口解释?曾经,她多次想听哪怕只是只言片语的解释都好,可是等待太久,早已失去耐心。
“确实不是你,只不过是我冤枉罢了。”
陈铮皱了皱眉,动了动唇。乔楠不耐,“你喝多了,改天在谈,现在我也什么都不想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这里是你家,要走也是我。”陈铮声音突然冷下来,下床捡起衣服穿好,冷冷地似回到两人初见的时光。所以,若干年后的今天,再次上演这场景,乔楠只觉恍如隔世,时光再一次倒流。就在她想要抓住什么时,关门的声音再次打碎她的梦,空荡的房间,只有欢后淡淡的味道在萦绕,主人早已不知去向。
事后足足一个月,再也没有见到陈铮,关于离婚之事好像搁下来了。等待是漫长的,她每天如坐针毯饱受煎熬。她不知道何时才是尽头,也知道陈铮是不会主动联系她了,有一次听郑倾城说,他出国了,不知什么时候回来。
因为郑倾城不知情,以为是因为夫妻间的小矛盾,安慰她,“乔楠,不要泄气,我相信你们不会分开,相信我,你们只不过是害怕伤害各自回避着。等这场戏结束,幸福就会来敲门。我相信在他心里你是独一无二的存在,谁也不能取代,这是我多年观察得出的结论,虽然不愿意承认,这却是不争的事实。”
乔楠在心里苦笑,他爱她没有错,可乔楠想,没有比分开更坏的结果,这不正是所企望的吗。
这天,吴贤良带她去某餐饮娱乐场所就餐,桌上全是大鱼大肉,乔楠只闻浓郁的味道便吐得天昏地暗,吴贤良见她吐得小脸都失了血色,不免担心。乔楠不愿他担心,笑着说:“最近几天在赶稿子,应该是咽炎犯了,以后我主意就好了。”
“你最近身体很不好,是因为报纸的报道?”犹豫片刻,试探性地问。
“怎么会,事到如今,关于他和柳小姐,我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他们要有什么早就有了,何要等到今天?”她喝着白开水,不易察觉地微拧着眉,声音还算冷静,“舅舅呢,迟迟没有启程是因为她还是因为她肚子?”
“什么事都瞒不过你,不过我不想耽搁她。”
“你喜欢她?”
“好感吧。”吴贤良皱了皱眉,用牙签穿过一片冰凉的西瓜递过来,乔楠摇头,“最近没什么胃口。”
“你没胃口好些天了,小楠,下周我回去,我和你舅妈商量过,你跟我回去吧。”
“你就放心好了,我能照顾好自己,有的事必须得自己面对。”
他了解这位外甥女,她决定的事十头驴也拉不回。她这点心思,他怎会不清楚,爱着也恨着,有时他也想劝劝,若是爱着放手去爱,那些陈年旧事就让他随风去。但看着她却什么也劝不出口。
有时,他到宁愿她失去记忆,这样便可以忘记那些爱与恨,不再困在往事里。
“舅舅,谢谢你一直来对我的关心,但我有我自己的坚持。”乔楠低着头,摆弄水杯,“我看得出,你挺在乎柳小姐,但是舅舅……”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放心,我和她再无可能,小楠,你若还爱着陈铮就放手去爱,时间不等人。”
“我知道,我想过了最坏的莫过于相忘于江湖,这有什么不好,或许没有我,他会过得更好呢。”
或许吧,谁又能料定将来会发生什么。
吴贤良是大忙人,忙事业忙应付外面那些花花草草,乔楠早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娱乐城出来,在大门外碰到李佳怡,那次茶座一别在没联系。她本来就很少联系,向来都是李佳怡主动,经过这事后,李佳怡当然不在联系她。可这样的狭路相逢,曾也是朋友一场,总不能视而不见。乔楠对她点了点头,“嗨。”
李佳怡不理她,倒是段维维对她和善地点头。李佳怡阴阳怪气地说:“乔楠,你心长在头顶上去了吗,真不知陈铮怎么会喜欢你。”
乔楠不语,段维维代她道歉:“她这些天心情不好,你不要介意。”
“我能够理解,她这样已经算是仁慈。”
“要是她知道真相,怕不这么简单,所以,如果有一天她做什么出格的事,希望你能够理解。”他用只有两人才听得清的声音对她说。
“我会试着去理解。”
看着段维维拥着她往里走,乔楠忍不住翘起嘴角,手指在掌心慢慢蜷起来,在用力地松开。这是在她往后的记忆里,最后一次的和谐,然后,往后的生命里,彻底地变成一片空白。
望着墨色的天空,不知不觉岁月悄然走过漫长的冬季,峰回路转又是一年春。远处的高楼,迷蒙的看不到任何街景,韶华铺于脚下,将她的身影拉得纤细瘦长。
这个春天,雨水出奇的密集而且缠绵。她冒着雨,走在寒意没有褪尽的街头,仿佛是踏在时光的尽头。在这一刻,她知道,自己是在意的,在意从头到尾的时光,在意他们的关系,在意那个男人。
可走过了,哪里还能回头。
第二天是周末,她早早起床,昨天已经和医生约好,早早过去,看诊的人依旧很多。她最烦来医院,每次来都是人挤人,挂号排队,看病的时间不过几分钟,但途中各处耗费的时间最让人受不了。
检查后,医生严肃地对她说:“乔小姐,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乔楠望着医生,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她甚至听到自己的牙齿在打颤,室内温度分明不低,她却觉得冷。
“由于输卵管内膜粘连,导致管腔狭窄,管壁蠕动减弱,造成卵子进到输卵管内受精,而受精卵却不能回到宫腔着床,所以,医学上称这一现象为宫外孕。”
乔楠垂下眉,手紧紧地攥着手提包。医生安慰:“这不算严重,手术后半年内不要再次受孕,受孕前来医院检查一下就好。你还年轻,以后有的是机会。对了,上次开给你的药,今天我再给你配个药方,到时候你去药方拿药。”
怀孕,确实,她一直在为此努力,一直在吃中药调理。只是宫外孕,是不是玩笑开过头了。或许上天忘了眷顾她,这孩子出现在酒精黑暗暴力里也就罢了,偏偏还宫外孕。乔楠深吸口气,明知结果还是忍不住问:“那,是不是非要拿掉?”
“是的,希望你和你先生好好谈一谈。而且,我看你最近的压力似乎很大,精神也不是很好,你要适当放松。”
“我会注意。”乔楠顿了顿,“那,什么时间最合适?”
“尽早。”
“明天可以吗,因为我要出远门一次,所以我希望早一点。”
从妇科出来,在外撞上陈孝云和他太太。陈孝云显然不想在这里遇到乔楠,可眼神不自觉地往她身上看,然后问:“怎么一个人,他呢。”
“他忙。”
“小楠,你快乐吗。”
仅仅一句你快乐么,乔楠便湿了眼眶。她别开脸,不想在陈孝云面前流出自己的脆弱。她自嘲戏称:“你说过我是无心的女人,既然无心何来快不快乐之谈。”
“不是这样的小楠,那些话是我的气话。”
“陈孝云,你还真可爱,你哪一只眼睛看到我不快乐了。你不知道吧,我做梦都在想,要怎样才能击垮他,虽然做得不够完美,但在他最失意的时候提出离婚,也算是给他致命一击是不是?当然,我知道这算不上致命,他的生活依旧丰富多彩,我顶多只是小丑演戏,现在戏落幕了演戏。”
陈孝云直直地看着她,有心疼,还有些她看不懂的情绪在流转。乔楠指着里面说:“你进去吧,我还有事走了,再见。”
“小楠,你应该告诉他。”
“什么?”她茫然地转过来,下一刻,立即明白他指的是什么。
“他有权利知道。”
“我也正打算告诉他。”
从医院出来,心情非常复杂,他确实有权利知道,但知道又如何,知道孩子就能够留下来?乔楠望了望天,比任何时候都要孤单。
这一夜,她辗转难眠。她知道,陈孝云一定会把这事告诉他,他若知情会作何反应?第二天,怀着复杂的心情,再次踏入医院。